00202意外:誰在謀誰
楚瓏果的眼神很純凈,純凈得仿佛從來沒受過波折一樣,純凈的仿佛她與生俱來,游戲人間,不知人間疾苦一樣……
我微微一笑,眉間高起,帶了冷意道:“錯過就錯過了,楚瓏果你說過,我是死局的命,我和他是相對的星星,現(xiàn)在你又過來跟我說,讓我回去找他,那么請問我和他兩個人,誰生誰死?又或者說,星宿之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是你一直以來騙我的事情?”
楚家人真的有本事,她在訓(xùn)斥羌青的時候,說羌青沒有感同身受,她何常對我感同身受了……她不是我,又怎知我哀求時的樣子?
楚瓏果身體一僵,垂眸斂目掩蓋住眼中所有的情緒,話語之間有一抹吞吐:“我是楚家精通命理之人怎么可能算錯?你懷了身孕,那是變數(shù),因為變數(shù)所以你不會輕易死去。b8%f3畢竟你的孩子,是帝星,命運(yùn)大致的軌跡,不能輕易的去改變!”
“為什么我懷了身孕會是變數(shù)?”我微微蹙起眉頭,逼緊道:“雙星就是有一顆星隕落,已經(jīng)成了命局,為什么會隨之改變?”我之所以那么信她的話,因為那段時間。我的身體的確是吐血不止,虛弱不堪……仿佛隨時隨地都能隨風(fēng)而去……
加上冬葵子所說,是活不過三個月,為什么懷了身孕之后,所有的事情,都為之改變了?一下子,我就變成了一個健康的人,楚瓏果現(xiàn)在又讓我回去?她的言語可真不像楚家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樣子,倒像仙人墮落凡塵,染了滿目塵埃。
面對我的質(zhì)問,楚瓏果不敢直視我的眼睛,眼中閃過一抹慌張:“因為你懷的是帝星,所以你必須活著,你必須生下這個孩子,所有人的命運(yùn)軌跡才不會變動!”
“誰被修命了?”我對著楚瓏果半瞇雙眼道:“告訴我。誰被修命了?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南疆?按照姜翊生的警覺,從八歲你跟了他那么久,我不相信,他察覺不出來!”
楚瓏果把頭一轉(zhuǎn),看向車窗外:“你可以選擇回到他身邊,現(xiàn)在回到他身邊,你們倆什么事情都沒有,一家人開開心心,不是挺好嗎?”
我一下子,拎住了楚瓏果的衣襟,甚是兇神惡煞:“楚瓏果,你在他的生命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你又在我的生命中扮了什么角色?南行之是你有意而為之?你們楚家人,就那么喜歡高高在上捉弄別人嗎?”
南行之的轉(zhuǎn)變是她有意為之,是她故意灌輸他別樣的情懷!
…南行之分明跟八年中的沒有一刻相同的,他不但人在變心還在變……對我的態(tài)度也在變,至少這次來了之后,親昵的態(tài)度,就仿佛曾經(jīng)的姜翊生對我的親昵一樣……
楚瓏果動也未動,眸光流動,“你不愛姜翊生,你根本分不清什么是愛什么是親情,姜了,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們多少人跟著你后面替你收拾爛攤子嗎?你為什么愛不上羌青?你若愛上他便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替我收拾爛攤子?我做了什么事情,讓她這么咬牙切齒的說在為我收拾爛攤子?我自認(rèn)敵不動我不動,敵動了,我受到威脅了我才會反擊……旁得,我做了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了?
楚瓏果見我不語,眼中閃過一抹凌厲:“好好待在你的南疆后宮不好嗎?你已經(jīng)是一朝太后了!權(quán)傾天下,什么都有了。不愛他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他來接你的時候你就應(yīng)該拒絕,你沒有拒絕跟他回到了姜國……他顧慮于你,為了力爭和你沒有血緣關(guān)系,從小到大吃了多少苦,你看不見,這八年來我跟著他的身邊我看得見!”
我腦子里有一個奇怪的想法,開始慢慢浮現(xiàn),想想覺得甚是可笑,應(yīng)該不會的……畢竟我和她只有幾面之緣……我不想把人心想得這么壞。可是現(xiàn)在眼前的種種,又迫使我把人心想的這么壞……
我擰起眉頭:“一直待在他身邊,一呆就是八年,你窺探他的八年,現(xiàn)在又讓我回去,楚瓏果你圖什么?”
不會的……在哪個環(huán)節(jié)出錯了,是哪個環(huán)節(jié)斷裂了,沒連接上?
楚瓏果到底要做什么?她在這里數(shù)落我種種不是。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我為什么要跟羌青一起走?
楚瓏果伸手掰開我的手,目光清冷:“你現(xiàn)在回去對你對他都好,雙星總是要有一顆隕落,我所說的不是無稽之談,你現(xiàn)在不會死了,你該回到他身邊。好好守著他,我想知道他到底會不會開心的大笑,傷心的大哭!”
“你愛上他了?”我?guī)е淮_定的問道:“楚瓏果你愛上姜翊生了?”這個想法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被我飛快的否認(rèn)了……可是否認(rèn)否認(rèn)著,我又覺得這是真實的,不愛……怎么會瘋狂?不愛為什么現(xiàn)在眼中對我滿是敵意……
“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楚瓏果否認(rèn)的說道:“你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回到他身邊,跟他一起過日子,你就圓滿了。羌青得了自由,我也得了自由,我們大家都得了自由,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不是嗎?”
“雙星有一顆要隕落,我的命被修了嗎?”我攥緊手指,圈握成拳,定定的看著眼前這個女子,恍如昨日。與她初識,她指著我說,鳳命……鳳命……那個時候她的樣子,單純極了。
楚瓏果冷笑不語,我湊近了她一些,眼中殺意溢出,“告訴我,我和他誰的命被修?告訴我。你這么做到底為了什么?楚家到底跟我有何冤仇?不讓我有一天好過?”我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讓他們毀我的時候不由余力,現(xiàn)在又不有余力的想讓我去圓滿?
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憑什么要按照他們所想的,所說的去做?
楚瓏果對上我的眼,淺褐色的眸子里倒映著我,冷意十足的雙眸,“我說過。都是因為你,你本來就不應(yīng)該活在這個世界上,羌青讓你跟他走,你為什么不跟他走?他不愛你,你可以愛他,你可以謀他愛上你,你跟他走了,后面什么事都沒有了。”
我一愣,楚瓏果眼眸的顏色,越發(fā)深沉,眼中的冷意越發(fā)冰冷:“因為有你這個變數(shù),你的變數(shù)就像你的孩子一樣,成為一個變數(shù),讓所有人隨之而改變,現(xiàn)在的你……就像那翻涌的海嘯一樣,所到之處,廝殺遍布,寸草不生!這樣的你就像一個魔鬼一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一樣。”
我是一個變數(shù),就像我的孩子云朗一樣……她的意思是說,楚家給我的生父修了命,我本不該出生在這個世界上,然后我出生在冷宮,并活了下來,然后接下來所有事情,隨著我的出生都在改變,改變的讓他們楚家應(yīng)接不暇不知該如何收底了嗎?
忽然之間,我掀開車簾,叫停了馬車,馬背上的羌青和南行之甚是不解的望著我,因為哭過的眼睛,一直都是紅彤彤的,現(xiàn)在周身的氣息,低沉極了!
馬車一停,我直接跳下馬車,扯動傷口,羌青坐在馬背上,垂眸問道:“怎么不走了?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我站在他的馬前,昂著頭,眼中冷冷的目光攝向他:“楚家到底修改了幾條人命?楚家人情愛之上。為了所愛的人什么都可以謀,你不愛我,你在謀什么?”
羌青與我相視,聲音不緩不慢道。“我在謀給你幸福,你幸福了,我就圓滿了!”
“何為圓滿?”我冷冷的問道。
“自由自在!”羌青悠然地回道。
“何為自由自在?”
“像鳥兒一樣歡快,飛躍在天空之上!”
一下子,飄雨的天空,變成了寒冬臘月般寒冰:“羌青,你給我修命改運(yùn)了嗎?”
羌青眉頭一皺,眸光一深:“誰告訴你的?修命改運(yùn)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天時地利缺一不可,你覺得修人的命,向天要命,就不會有什么天露異像嗎?”
身體的傷不算什么,心里的傷都是長年累月堆積下來,細(xì)細(xì)算來,這樣長年累月,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頭……
我以為我把孩子給了姜翊生……把希望給他,讓他好好的有個留戀在那皇位之上,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錯了……這一切……都是別人算計的結(jié)果。
因為我邁不去心中的那道坎,所以……我就要繼續(xù)活在算計之中,或許我一天不死,永遠(yuǎn)都會活在算計之中……
瓊花林中,自己跌倒,自己爬起來,我以為我能站起來了,可沒成想到,我自以為是的站起來…背脊又被別人壓彎了。
眼角發(fā)澀,狠狠的閉上眼睛……
我的樣子,讓羌青對向楚瓏果,聲音一下子冷了:“楚瓏果不該惦記的東西就不要惦記,技不如人謀不得的東西,如此下三濫,你把楚家顏面置于何地?”
楚瓏果嘲諷的回道:“你又比我光明正大到哪里去?楚羌青,你是楚家人,我不是……我是終家人,就是因為這亂七八糟的淺褐色眼眸,才當(dāng)上楚家是什么家主,你當(dāng)本姑娘愿意啊,本姑娘好好的西涼大長公主不當(dāng)。你當(dāng)本姑娘愿意像你們一樣對別人的人生指手畫腳啊!”
南行之來到我身邊,觸碰了我一下,我猛然睜開眼,一下子驚蟄跳開……“不要碰我!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南行之我不知道楚瓏果對你說了什么,對你灌輸了什么,不要與我親昵!”
琉璃色的眸子一下子黯淡無光,淡漠的聲音寂寥的響起:“孤知道了!”
楚瓏果手指著我,下巴微抬,神情倨傲:“楚羌青,她是你未過門的妻子,你親手把她送給別的男人,親手謀給別的男人,因為你都不愛,你看一看……姜國皇上姜翊生。南疆王南行之…北齊皇上齊驚慕,還有已故的南疆王南霽云……你甚至不惜改變她的眼眸顏色,把西涼王終亂都謀在內(nèi),四國被你攪得天翻地覆,就為了她一個人幸福。楚羌青你可真?zhèn)ゴ螅 ?br/>
一道白影閃過,“啪!”一聲巴掌響。
我沒有看見羌青到底是怎么樣出手的,就見楚瓏果臉被打偏在一旁,羌青站在馬車上。居高臨下道:“你知道什么?舍不得就回去繼續(xù)看著!自己謀不得,怨得了誰?到底誰給誰收拾爛攤子,楚瓏果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會有因果報應(yīng)的!”楚瓏果捂著臉憤恨的說道:“楚羌青,你一定會有因果報應(yīng)的,我倒要看看,本來死局的命變成了活局,本來活局的命變成了死局,混亂的局勢我看誰來收!”
羌青冷笑道:“這個就不勞你費(fèi)心了。到時候填不下這個局,我把你埋在這里,就像你說的,誰也別想跑掉,你又能干凈到哪里去了?楚瓏果!”
楚瓏果冷哼一聲,跳下馬車,半張臉紅腫不堪,“楚羌青。你是在向我下戰(zhàn)帖嗎?”
羌青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笑容極輕,仿佛天上的云彩一樣虛無縹緲:“別以為你做的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下了戰(zhàn)帖又如何?楚家好久沒有內(nèi)亂了,正好,如此機(jī)會,我倒要看看身為家主的你。到底學(xué)了幾成本事!”
楚瓏果撇了撇嘴,“那我應(yīng)下了,我們看一看,到底是你這個前任家主厲害,還是我這個現(xiàn)任家主厲害,看一看,我們到底誰能謀得自己想謀的東西!”
楚瓏果說完利索的轉(zhuǎn)身離開,她往回走去。往瓊林方向走去,我以為她可能會愛上南行之,可我沒曾想到她要謀的是姜翊生………
楚家擅長修命………
“羌兄!”我一聲叫道:“楚家,每個家主都會修命改運(yùn)嗎?”
楚瓏果說只有羌青會,她不會,如果她真的是謀的姜翊生……姜致遠(yuǎn)臨死前都不甘心,教唆姜致遠(yuǎn)讓姜翊生娶后封妃的楚家人會是誰?
那個人如果不會修命改運(yùn),他就是知道我母妃還活著,所以他才會以我母妃復(fù)活為條件,讓姜致遠(yuǎn)來不由余力的讓姜翊生娶后封妃!
羌青看了我片刻,幽幽嘆道:“對,楚家家主褐色眼眸,會修命改運(yùn)才會成為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