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14算計:他都知道
南霽云的眸光冷了一分,強撐著身體道:“孤的皇后自然愿意同孤同生共死的。孤不知道的事,攝政王大人在孤身邊安插了多少樁子,才讓孤剛剛被人劫殺,攝政王大人就知曉了?”
南域錦一壓眼中的戾氣,冷硬的臉,壓抑的眸子直勾勾的望著南霽云:“原來王上認為這一切都是本王所為,意為殺害皇后?”
“也許是可能呢!”南霽云沒有任何猶豫接話道:“除了攝政王大人孤想不出來任何人!”南霽云緊緊的握著我的手,生怕他一松手,我就會消失不見我就會被別人殺了!
南域錦手中的劍,哐嗵一下入了劍鞘,凌厲的目光直接射在我的臉上,拱手道:“王上多年以來,本王以為王上識人不清的毛病已經(jīng)好了呢,可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依然沒好!甚至還比以前更加嚴重了!”
南霽云眼神銳利,睥睨之態(tài),猶如眼前的一切都如塵埃一般:“王叔若是喜歡這皇位,拿去便是,孤只要皇后!別的什么都可以舍棄。”
“瘋子!”南域錦幾乎暴怒道:“南霽云你這個瘋子,江山本王拼命的為你守著,替你謀來,替你肅清所有一切事物,你就這樣對本王的嗎?為了一個女子?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南霽云流血,臉色平添一絲蒼白,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把我的手執(zhí)了起來,如執(zhí)起稀世珍寶一樣,在嘴角輕輕的吻過:“王叔孤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把這個皇位給你,你知道孤不在乎皇位,從來都不在乎!”
南域錦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了,“好好南霽云,本王告訴你,你要除了這個皇位。你什么都不是!”
“好”南霽云握著我的手一松,整個人撲通一下,摔倒在地,動也不動
我的手停在半空,第二次這是第二次南霽云自己摔倒,知道自己會摔倒的情況下,松開我的手,害怕他自己都摔倒,把我?guī)У乖诘亍?br/>
南域錦一步一步向前。來到我的面前,帶著怒不可歇的怒火:“皇后,本王倒是小看了你,既然能讓王上為你舍棄這個江山!”南域錦手指攥的卡卡作響,好似我的脖子被他拽在手里一樣。
我慢慢收回手,目光緩緩的落在南霽云身上,幽幽地說道:“真是一個傻子,他若沒了南疆在皇位,他什么都不是。他竟然什么都不是了。本宮是一國公主,從小到大錦衣玉食,奴仆無數(shù),怎么可能跟他吃苦?他真是想的太天真了!”
南域錦氣的不輕,雙目欲裂,“你若體內(nèi)不是中了情蠱,本王立馬讓你死在這里!”
我不在意的衣袖輕甩,笑道:“所以本宮才說這個人傻,本宮在乎的是南疆皇后之位。他都不是南疆王了,本宮才不會跟他一起吃苦呢!”
南域錦彎腰俯身把南霽云扶了起來,架在自己肩上,因為剛剛摔倒在地,臉上染了些灰塵。
“皇后娘娘,本王提醒您,您千萬不要玩火**。誰把他從本王身邊奪走,本王就要誰的命!”
我額首含笑:“那攝政王大人就要看牢了,本宮脾性不好,做些事情總是連自己都控制不住呢!”
“哼!”南域錦架著南霽就走。
地上一灘血跡,南霽云摔倒的地方有一灘鮮紅的血跡,刺目極了刺的我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上前死命的踩上幾腳,為什么要在我的眼前刺傷我的眼睛
“殿下!”淺夏從身后過來扶住我的手。
我抑不止住的顫栗,踉蹌一下差點摔倒在地,胸口起伏:“淺夏,我心疼,南霽云他在昏迷的時候,也在想我,我現(xiàn)在心如刀絞的疼!”
淺夏忙攙扶我,安撫道:“殿下,沒事了,沒事了奴才帶你回去!”
我慌張的搖頭,胡亂的找起了銀針,感覺找了好久,淺夏把銀針遞到我面前,聲音淡淡卻如刀子鋒利:“殿下,昏迷不醒的人,是不會想念一個人的,除非那個人真的愛一個人瘋癲了!”
霎那間,我耳邊全是嘈雜的聲音,選擇性的不去聽淺夏在說些什么,捻起銀針狠狠的扎進自己的太陽穴中,疼痛緩解對淺夏道:“可是我想讓他死,我不需要和任何人同甘共死,回去。這宮外真的是吵死,吵的沒有來得令人心里煩躁!”
“是!”淺夏攙扶著我就走,喧囂的人群,喜怒哀樂能宣泄人們,他們活得這么真的,柴米油鹽醬醋茶與他們來說,是每日要想的事情這是他們的人生,不是我的人生
風雪欲來,天空陰沉。晚上的時候突降一場大雪,我趴在窗戶上,手早已凍得麻木,可我想接住這根本握不住的雪可我想接住根本留不住的雪
咳咳幾聲低咳!
直到淺夏來,我才起身回床休息,淺夏趴在我床側(cè),好在屋內(nèi)炭火燒的旺盛,不然真是冷的,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成寐。
南霽云被南域錦帶回了攝政王府,到現(xiàn)在未回,我終于找到一個合適的位置,昂面朝上,閉著眼,手中慢慢的捻搓著蓋在身上的白蠶絲,如何能讓南霽云和南域錦反目成仇
窗外的風呼嘯,“吱一聲”,我思量著無數(shù)的可能。房門被打開,淺夏淅淅簌簌的聲音離開,我暗暗的皺起了眉頭
眉間一涼,南霽云伸手慢慢的似要撫平我皺起的眉頭,聲音如蚊:“姜了,我回來了!”
他的手太過嚴寒,我翻身而去,拽著白蠶絲緊緊地對他,我還需要慢慢算計,慢慢醞釀
被子掀起,白蠶絲一重,南霽云一身寒氣鉆了進來,小心翼翼的把我隔在白蠶絲擁在懷里,把我的頭放在他的肩窩,垂頭在我額頭輕輕一吻,干潤的唇角,讓我全身僵硬,我應該推開他
他似知道我沒有睡著。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拍著我的肩膀道:“睡吧!有孤在,沒有人能傷害你!”
像哄孩子似的拍著,我枕在他肩窩心沒有平靜下來,而是隨著他的動作一樣,忽高忽低地跳著似要呼之一出,跳出嗓子眼似的
一夜我與他無眠,二個人各懷心思,蓋著這世界上最昂貴的白蠶絲卻是溫暖不了彼此
冬日縮手縮腳,南霽云已被悄然把終亂送給我的狐裘處理掉了,然后送給了我各色更鮮艷的紅色大氅,披風裝滿了幾柜子
華而不實大氅,倒是好看!
我系上大氅帶子,緩緩的問道:“艷笑,五爪呢?”回來這么久,也沒看見這個活了不知道多少歲的東西。
艷笑彎腰把我的裙擺擺正,道:“娘娘有所不知,巫族圣物,每年都是需要冬眠的,開春的時候,就會醒來!”
蛇不像蛇龍不像龍,還保持著冬眠的習性,蛇化龍難道他還真能走水成龍不成?
穿好大氅,我?guī)е屎笤撚械娜耍坪剖幨幝皆谶@滿天飛舞的雪花之中。
后宮之中已經(jīng)蠢蠢欲動艷笑說,宮中有人散布謠言,說王上傷心過度,需要一個真正心愛的人。
散播謠言者我猜想,他想不動聲色的借刀殺人,就算殺不了我,殺殺我的銳氣也是可以的。
瞧著我還沒有行至多遠,就有一個女子穿著薄薄的衣紗在跳舞,那景象讓我想起了鳳貴妃,也是這樣和皇上來了一場偶遇的。
我還沒有看向艷笑,艷笑上前稟道:“此處王上必經(jīng)之路,王上現(xiàn)下晚上都不出門,只有白日里上下朝,路過此處!”
我淡淡的品頭論足:“手段很低級,這種偶遇的戲碼,在皇宮里早已行不通,已經(jīng)查出來是誰散播的謠言嗎?”
“奴婢愚鈍!”艷笑垂眸帶了一絲惶恐:“至今還未查到,只聽說就在忽然一夜之間,關(guān)于王上失去心愛的女子謠言四起!宮中的女子變成蠢蠢欲動起來!”
我瞇著眼,看那跳舞的女子,跳的舞舞步都錯了,這樣大雪紛飛的天氣。肯定會凍錯了。
昔蓮匆忙從前方跑過來,福了福身便道:“娘娘,王上下了早朝,已經(jīng)在回宮的路上了。”
我?guī)е诉@才慢慢的往跳舞的女子走去,艷笑小心的稟道:“娘娘,是余妃,余妃是攝政王大人麾下一名將軍的女兒,進宮已有十年之久。”
攝政王大人麾下的一名將軍的女兒原來是攝政王大人出手了。
雪花飛舞,美人艷麗都是一幅極美的畫卷。余妃見到我的時候,眼神掩飾不住的緊張,急忙行禮,小臉凍得紅撲撲的,紅唇凍得有些青紫。
“妹妹繼續(xù)吧,這么大雪也是不容易,本宮不能剝奪你們的希望,王上已經(jīng)下朝這邊走了,妹妹可千萬別停下!”
我輕巧的言語,讓余妃雙眼染了一絲驚懼,忙的跪在地上,向我請罪,道:“皇后娘娘,臣妾并不是在這里等王上,臣妾只是”
余妃穿著本來就單薄,對于跪在地上,身體不自由自主的在發(fā)抖,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對我的恐懼
我悠然的截斷她的話:“妹妹不用太過惶恐,在這后宮里本來就寂寞,在這后宮里本來就只有一個男人,心生愛慕,想要變成獨一無二的寵妃,是后宮每個女子的心愿。本宮理解,繼續(xù)跳吧,王上已經(jīng)過來了。”
余妃反應夠快,我的話音剛落,她就起身繼續(xù)剛剛的舞,裙擺飛揚美艷至極。
南霽云不知跟他身側(cè)冷文顥在說什么,抬眸看見我的時候,疾步而來,余妃見狀眼中欣喜溢然,跳得更加賣力了,恨不得把身體所有的柔軟擠破衣裙,呼之欲出
我安靜的做了一個旁觀者,欣賞美人跳舞,南霽云過來的時候,很是自然的拿起我的手,青絲垂落肩頭,搓著我的手,對著我的手哈氣,沙啞的聲音帶了一絲責怪道:“天氣這么冷,出來做什么?這么大的雪,坐在屋里就可以了!”
我靜靜的看著他的動作,沒有阻止,因為我知道我抽不回來手,余妃施然過來行禮:“臣妾余氏見過王上!”
南霽云似沒有看見一樣,仔細的把我的手全部搓了一遍,見我沒說話,再次開口道:“今日姜國那邊送來了一份禮物,說是你的生辰禮物!”
我一頓,眼中一閃隱滅的欣喜,笑得如雪蒼白:“王上,本宮的生日是冬月冬月十八,早就過了!”
南霽云把我的手放下,用手使勁的搓著他的手,完全不顧一旁人在行禮的余妃。
我有些納悶,他搓他的手要做什么
正當我偏頭望著的時候,南霽云把他的手一下捂在我的臉上,滾燙的手,捂在我冰冷的臉上,看著我,問道:“有沒有很溫暖?”
太過溫暖讓我全身一顫。我不喜歡這個溫暖
我抗拒這個溫暖
張了張嘴,我冷然的說道:“王上,余妃妹妹天生麗質(zhì),今日王上還是去余妃妹妹宮中,王上,要雨露均沾啊!”
南霽云手仍在我的臉上,眸光凝視閃爍,聲如寒風稟冽:“來人,余妃有失德行。打入冷宮!”
余妃眼淚霎那成海,撲倒在南霽云腳邊:“王上,臣妾只想見見您,臣妾只想見見您別無他求啊!”
南霽云對他所愛的人,永遠是溫柔情深,對他不愛的人,永遠都是趕盡殺絕。
“孤不需要你見,來人,余妃覬覦她不該覬覦的東西,三尺白綾賞她!”
余妃一下癱軟在雪地里,忘了哀求,忘了呼喊,被人拖著走,一雙眸子不可置信的望著南霽云
雪地里長長的拖走印記。
我視線隨著那印記緩緩行走直到再也看不見
“走!”南霽云松了手,牽過我的手,我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南霽云,不要愛上我,無論你做什么,本宮都不會感動,我們倆不會有一輩子那么長,我不想跟你一起同生共死。”
南霽云眼中閃過一抹劇痛,很快的掩飾掉,“沒有關(guān)系孤愿意和你同生共死就可以了!”
“可我不想你和我在一起,余妃那么漂亮,你不應該把她給殺了,你應該跟她回宮!”
我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讓南霽云眼底壓抑的傷痛越發(fā)溢然。他似帶著心痛道:“姜了,不會有別人了!我只會有你,再也不會有別人了。”
我的心跟著有一絲抽痛,他如此不可能不想我不念我我抬起手解開他的大氅,在大雪紛飛下,拉開他的衣襟,看他的胸口里衣處血跡斑斑。用銀針扎入胸口的血跡斑斑
巫羨說過,他在胸口放血了壓抑著自己,想我念我這樣就不會讓我心如刀絞。
慢慢的我又把他的衣襟和好,胸口的抽痛,讓我輕咳了兩聲,轉(zhuǎn)身道:“南霽云,你不會有別人,我想有別人,我不愛你你再怎么折磨自己,我也不愛你!”
冬日里最討厭了,尤其下雪天,把所有的污穢都藏在雪白之下,看似雪白純凈的世界,其實早就污穢不堪,蒼涼無比了!
“姜了!”南霽云從身后把我攬住,我一下跌入一個溫暖充滿血腥味的懷抱,他緊緊的把我圈在懷中:“我知道你不會你要的不過一歲一枯榮一世一雙人,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呼嘯的冷風,夾雜著雪粒打向人的臉,生疼,疼得眼眶都紅了起來,疼得我只能重復著說道:“南霽云我不想和你同生共死!”
他埋在我的頸間,呼出的熱氣,灼傷著我的頸間,“姜了,無論你做什么,我都不會去計較,哪怕你以身犯險,利用刺客去誣陷攝政王大人,只要你想做的不傷害你自身,我哪怕是傷了痛了我都可以去幫你做!”
風越來越大,雪越來越大原來我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他選擇視而不見,他選擇明知去翻臉南域錦
可是就算他的懷如火爐一樣溫暖,也溫暖不了我這顆如寒冰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