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每一屆機(jī)關(guān)大賽結(jié)束之后,朝廷都會從勝出的幾人當(dāng)中,選最優(yōu)秀的機(jī)關(guān)師入朝為官。</br> 但今年卻是例外。</br> 因著郁棠是女子,而且不久之后又要嫁給晉王,成為晉王妃。</br> 無論郁棠是什么身份,她都不會入朝為官。</br> 機(jī)關(guān)大賽之后,郁棠一直被淑妃“關(guān)”在廣寒宮,找了各種理由留住她。</br> 郁棠身在皇宮,很多事情不便去查。</br> 她現(xiàn)在知道,淑妃是師父、義父、首輔以及慕容焦的昔日心悅的姑娘,還知道郁長東曾和淑妃娘娘有過親事。</br> 但這些微不足道的信息,根本不足以讓她獲知自己身上的秘密。</br> 轉(zhuǎn)眼間,離著大婚只剩下不到兩個月的時日。</br> 大賽結(jié)束之后,郁棠在廣寒宮歇息了幾日,這期間不管是趙澈,又或是四個爹都沒有機(jī)會見到郁棠。</br> ……</br> 一品閣內(nèi),四個爹都坐不住了。</br> 郁棠和趙澈的婚事,已經(jīng)讓他們四個操心竭慮,而如今就連女孩兒的面,他們都見不著,更別提從中作梗,制止婚事。</br> 時隔數(shù)年,這四人罕見的圍坐在一張案桌上。</br> 柳如是上前倒了茶,之后又退了下來。</br> 不得不說,柳如是對淑妃的艷羨之情,簡直就如濤濤黃河之水,延綿不絕。</br> 她離開堂屋之前,回頭偷窺了幾眼這四人。</br> 無論是才從相貌、性情,或是地位看來,這四人都可以稱得上當(dāng)今天下罕見的尊貴男子。</br> 別說是得到四人的青睞了,哪怕只是得到其中一人付出真心,柳如是也覺得這輩子值了。</br> 柳如是走出了堂屋,內(nèi)心感受古怪。</br> 她仰面望著泛藍(lán)的天際,心道:“老天,讓我當(dāng)一天的淑妃,我也心滿意足了!”</br> 這廂,堂屋內(nèi),古天齊灌了口熱茶下腹,人也愈發(fā)煩躁:“要不直接殺了晉王,一了百了!”</br> 其余三人不約而同的挑眉。</br> 徐衛(wèi)騫是這幾人當(dāng)中最為理智的一個,他做任何事都是為了女兒考慮,道:“晉王上次護(hù)著棠兒走出了地宮,還因棠兒瞎了,可見晉王對棠兒是有幾分真心,更何況我看棠兒已經(jīng)對他心動了,你要?dú)⒘藭x王,難道是想讓棠兒守寡!古天齊,棠兒雖不是你女兒,你也不能你這樣害她!”</br> 古天齊聽這話,又炸了毛:“我說姓徐的,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棠兒怎么可能不是我女兒,她在機(jī)關(guān)術(shù)上的造詣就足以證明,她一定是我的女兒!”</br> 徐衛(wèi)騫不想跟古天齊爭吵。</br> 太費(fèi)力氣了!</br> 他需要養(yǎng)精蓄銳,才能搶到女兒!</br> 慕容焦冷笑:“這天底下的機(jī)關(guān)師多的去了,難道都是你的種?!既然不能直接殺了晉王,那不如讓朕把棠兒帶走,朕是北燕皇帝,有朕護(hù)著,誰能傷了棠兒?!朕執(zhí)意要將棠兒帶走,他晉王總不能去北燕搶人!”</br> 一直沉默的白墨池冷眼掃了這三人,他既不可能殺了趙澈,因?yàn)橛籼囊呀?jīng)喜歡上趙澈了,自己的女婿再怎么討厭,他也不會下殺手。</br> 而他更是不可能讓慕容焦讓郁棠帶走。</br> 白墨池站起身,主動請纓道:“我今日就去見淑妃!”</br> 其余三人瞬間安靜了下來。</br> 去見那個人……</br> 他們也想。</br> 可以一塊去么?</br> 堂屋內(nèi)在一個呼吸之內(nèi)安靜的落發(fā)可聞。</br> 白墨池仿佛在這三人眼中讀出了“嫉恨”。</br> 古天齊不是朝廷中人,自是不便入宮。</br> 徐衛(wèi)騫是內(nèi)閣首輔,不宜與后宮結(jié)交。</br> 慕容焦是北燕皇帝,更是不可能隨隨便便進(jìn)入炎帝的后宮。</br> 但白墨池不一樣,他是麒麟衛(wèi)指揮使,后宮的貴人也偶爾會宣見他,請他辦一些事。</br> 麒麟衛(wèi)和勘察司獨(dú)立于六部之上,聽令于皇帝,行事自由。</br> 白墨池又說:“我是棠兒名義上的義父,由我出面去見淑妃,合情合理,你們幾個等著我將棠兒接出宮吧。”</br> 言罷,白墨池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br> 和這三人“合伙”,他的內(nèi)心是完全不情愿的。</br> 但按著眼下形勢來看,白墨池暫時還不能與這三人決裂。</br> 為了他的終極目的,他選擇暫時隱忍。</br> 白墨池走后,其余三人陷入一陣沉默之中。</br> 提及那個人,即便時隔數(shù)年,心緒還是難以平定。</br> ……</br> 白墨池這些年并非沒有求見過淑妃,但淑妃次次回絕,久而久之,白墨池便不再過來了。</br> 這一次,白墨池以郁棠義父的身份拜見了淑妃。</br> 淑妃在廣寒宮內(nèi)的小花園見了他。</br> 淑妃倚著軟椅,宮人正跪著給她街捏腳。她還和以往一樣,不喜歡穿鞋,如今正值仲春,淑妃精巧的玉足上只套上了薄薄的雪色錦緞綾襪。</br> 那雙玉足曾令得白墨池愛不釋手。</br> 男人目光一掃,那個殺戮果決的男人,此刻眼中溢出一抹少有的溫柔。</br> 但他的目光倒不至于猥瑣輕薄,卻是帶著虔誠和對美好的欣賞。</br> 是淑妃先開口,她踢了一腳裙擺,將自己的玉足遮住,懶洋洋的問道:“白大人啞巴了?說吧,見本宮何事?”</br> 白墨池回過神,他不是一個輕易失態(tài)的人,但在她面前,他難免定力不足。</br> 白墨池收斂神色,亭臺下尚有宮人伺候,有些話他不便直言,自從上次夜闖皇宮之后,郭靜加大了巡視,白墨池再想夜闖一次,并非易事。</br> 再者,他太清楚淑妃的脾氣,如果不是她自己自愿,任誰都沒法說服她,或是帶她離開皇宮。</br> 白墨池知道她在故意調(diào)侃。</br> 這說明她還是不肯原諒自己。</br> 她不罵、不打,反而讓白墨池心頭更是難受。</br> 白墨池原本是半垂著眼眸,此刻卻是抬頭看著她。</br> 好像生怕這一別之后,再也無法見到似的,目光近乎貪婪,說道:“臣是棠兒義父,棠兒大婚在即,臣想接了棠兒出宮,以便準(zhǔn)備出嫁事宜,還望娘娘恩準(zhǔn)。”</br> 男人一言至此,頓了幾息,又說:“畢竟,棠兒沒有家人,只有我這個……當(dāng)?shù)摹!?lt;/br> 他強(qiáng)調(diào)了“當(dāng)?shù)摹比齻€字,之后目光靖緊緊鎖著淑妃。</br> 然而,淑妃無半點(diǎn)動容,眸光平靜如水,她道:“本宮不過是留著棠姑娘多住幾日罷了。再者,白大人自己都不曾娶妻,只怕對嫁娶之事也不甚懂,棠姑娘出嫁,本宮當(dāng)然不會虧待了她。說到底,白大人只是棠姑娘的義父,白大人能關(guān)心棠姑娘,本宮也可以。”</br> 淑妃換了一個姿勢躺著,白墨池臉上多變的表情取悅了她。</br> 想從她這里套話,他想都別想!</br> 淑妃又說:“本宮打算將棠姑娘留到出嫁那日,白大人該不會有意見吧?”</br> 白墨池:“……”</br> 他原本的確要試試淑妃的態(tài)度,他明明記得郁棠應(yīng)該是他的女兒才對。</br> 淑妃一慣是狡黠聰慧,沒有人能掌控得了她的想法。</br> 她是白墨池見過的最美的女人,同時也是他見過的最狡猾的女子。</br> 可偏生,他愛到了骨子里。</br> 此生除她之外,再也不想他娶。</br> 白墨池已經(jīng)能篤定,淑妃已然認(rèn)出了郁棠了。</br> 只要有女兒在手,她一定還會惦記著宮外,只要她想走,他一定想盡辦法帶著她離開。</br> 白墨池道:“娘娘,臣還是堅(jiān)持要將棠兒接出宮,婚姻大事,不可兒戲,臣想替棠兒好生準(zhǔn)備,還望娘娘莫要為難。”</br> 淑妃呵呵一笑,似乎很歡快:“本宮偏生就為難你了,白大人又能怎樣?”</br> 白墨池:“……”</br> 他是不能對她怎么樣!</br> 若非這里是皇宮,又若非如今身份懸殊,他一定會狠狠懲戒她,他倒要問問她,棠兒到底是誰的女兒,這些年她心里還有沒有他?!</br> 白墨池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淑妃。</br> 男人的腮幫子鼓動,這輩子僅有的柔情都已經(jīng)給了面前的女人,她的輕視和漠然,無疑像一把利刃,狠狠重傷了白墨池。</br>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br> 他怨不得她!</br> 白墨池繼續(xù)堅(jiān)持道:“娘娘,臣要見見棠兒,若是棠兒想出宮,還請娘娘允許棠兒跟臣離開。”</br> 淑妃一口回絕:“本宮不同意。”</br> 白墨池:“……”</br> 好無奈啊。</br> 可是他不敢對她生氣。</br> 一句話狠話也不敢說。</br> 白墨池緩和了片刻,道:“不知娘娘困著棠兒在宮里究竟是什么目的?”</br> 是對他余情未了,故意用棠兒做誘餌么?</br> 白墨池太想知道答案了。</br> 這些年他都快被自己的臆想逼瘋了。</br> 淑妃還愛著他,心里一定還有他!</br> 淑妃美眸一閃,輕笑:“本宮想留下誰,便留下誰!倒是白大人你這話是什么目的?”</br> 哼</br> 想試探她?</br> 白墨池,你倒是想得挺美!</br> 在一旁的宮人看來,淑妃和白墨池已然吵了起來。二人爭鋒相對,各不相讓。</br> 就在這時,炎帝由宮人簇?fù)碇邅怼?lt;/br> 剛至廣寒宮門口,便有宮人朗聲稟報。</br> 白墨池收斂臉上異色,跪地行禮。</br> 淑妃換了一個姿勢,一臉不悅。</br> 炎帝趕過來時,先是瞥了一眼跪地的白墨池,見淑妃興致不高,且情緒低落,炎帝斥責(zé)道:“白墨池!這倒是怎么回事?!”</br> 炎帝豈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br> 雖說淑妃身邊都是她自己的心腹,但廣寒宮也有炎帝安排的人。</br> 炎帝得知白墨池是為了郁棠的事來見淑妃,他后腳立刻就從御書房趕過來。就連南方旱災(zāi)也顧不得了。</br> 炎帝訓(xùn)斥了白墨池一句,當(dāng)即詢問淑妃,嗓音立刻柔和了下來:“愛妃,你沒事吧?可是受了委屈了?”</br> 淑妃也不答話,鳳眸微抬,輕飄飄的掃了兩個男人一眼。</br> 炎帝太熟悉這個表情了。</br> 美人這是要打算閉關(guān)數(shù)月的情形啊!</br> 炎帝更是憤然,指著白墨池的鼻子道:“白指揮使!你最好把話給朕說清楚!”</br> 白墨池:“……”</br> 他知道炎帝寵淑妃。</br> 但這也……</br> 其實(shí),炎帝并非是昏君,上位以來雖是手段狠辣,說到底也是為了自己的皇權(quán)。</br>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倘若他是炎帝,他恐怕會比炎帝更加寵淑妃。</br> 美人關(guān),是天下每一個男人的魔障。</br> 跨不過,躲不過。</br> 白墨池道:“臣只想要回自己的女兒,棠兒大婚在即,臣這個當(dāng)義父的總不能連個面都見不到。”</br> 聞言,炎帝一怔,:“……”也是啊,美人這樣霸占著旁人的女兒,似有不妥呢。</br> 炎帝看向了淑妃,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揉了揉:“愛妃啊,這棠姑娘要嫁的人是晉王,你看……要不先讓棠姑娘出宮?等大婚過后,朕會讓棠姑娘時常入宮陪你。”</br> 淑妃哼了一聲,一個小動作,又快又準(zhǔn)的抽回了自己的手。</br> 炎帝急了:“愛妃、愛妃莫要生氣,朕再從世家當(dāng)中挑幾個貴女進(jìn)宮陪你可好?”</br> 淑妃側(cè)過身子,只給了炎帝一個側(cè)面:“好什么好?其他姑娘能長的像臣妾么?誰又能像棠姑娘那樣可人?臣妾心累了,要歇息,皇上走吧。”</br> 白墨池:“……”看到淑妃這樣對炎帝,他心里瞬間平衡了不少。</br> 炎帝:“……”不是,他都數(shù)月沒宿在廣寒宮了,也不敢去其他宮里夜宿,美人怎么就看不到他的好?</br> 當(dāng)著白墨池的面,炎帝難以承受顏面盡失。</br> 他真想讓美人知道,她到底是誰的人!</br> 可是炎帝終究是不敢。</br> 她一直住在他特意為她修建的廣寒宮內(nèi)。</br> 可她又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一輩子留在這里。</br> 淑妃起身,美眸淡淡掃了兩個男人一眼:“罷了,既然皇上都開口說話了,臣妾又如何能繼續(xù)強(qiáng)留著棠姑娘,那便讓她回去吧。”</br> 淑妃擺了擺小手,在炎帝身上彈了彈:“皇上這下滿意了?”</br> 炎帝:“……”這下面子有了,可……總覺得自己要在美人面前失寵啊!</br> 炎帝惴惴不安。</br> ……</br> 白墨池自是不宜在后宮久留,即便他還想繼續(xù)留下,炎帝的眼神都快能夠殺人了。</br> 淑妃答應(yīng)讓郁棠跟他離開之后,白墨池就在后宮外面等著。</br> 郁棠離開廣寒宮之前,淑妃牽著她的手在園子里散步。</br> “棠兒,此番出宮,你就要嫁人了,告訴本宮,你到底有沒有想好嫁給趙澈?”淑妃問道,又說:“婚嫁乃人生頭等大事,你可不能馬虎。不過你日后若是后悔,本宮還能替你物色一個更好的夫君。”</br> 郁棠:“……”</br> 不,她已經(jīng)和離過一次了,再也不想和離第二次。</br> 郁棠訕了訕,淑妃對她的好,她心里記著。</br> 但她這輩子是沒法像淑妃一樣肆意泰然的活著了。</br> 淑妃在郁棠身上打量,伸手捏了她的小蠻腰,目光很快又重新回到她翹挺挺的胸脯上,她笑道:“你沒有娘親,想來也無人教你床笫之事。本宮原本要贈你幾冊畫冊,不過像晉王那樣的男子你也無需可以討好,他會主導(dǎo)一切的。”</br> 郁棠:“……”</br> 淑妃娘娘所言的意思,是她所想的那個意思么?</br> 郁棠面頰滾燙了起來。</br> 不知是點(diǎn)頭好,還是搖頭好。</br> 趙澈應(yīng)該……有隱疾吧,而且他前幾次親吻她的時候,也沒做其他的,郁棠還真沒有考慮大婚當(dāng)夜的事。</br> 淑妃知道她難為情,暫時不提大婚之夜,又對她說:“晉王比你年長九歲,你今年雖已十五,但還是不宜過早生孩子,否則對女子身子不好。若是晉王想要子嗣,你就想辦法避避,過幾年再生也不遲。”</br> 郁棠為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趙澈能有子嗣么?</br> 她怎的有點(diǎn)懷疑呢。</br> 到了這一刻,郁棠才發(fā)現(xiàn),她對趙澈有好感,但僅限于單純的男子和女子之間,至于床笫之事,還有子嗣,她尚且未曾考慮到。</br> 淑妃似有無數(shù)事情想要交代,一直拉著郁棠不放。</br> 又或許是知道白墨池在外面等著,她故意拖延時間,便是要讓他等得著急!</br> 淑妃笑著說:“晉王府沒有其他女子,晉王又是個武將,那事上,讓晉王節(jié)制些,你身子骨嬌弱,未必承受的住。”</br> 郁棠:“……”</br> 淑妃抓著郁棠的手,在她手心放了一只小錦盒,她將錦盒打開,只見里面放著一顆瑩潤似珍珠的丹藥。</br> 淑妃道:“這是香肌丸,本宮命御醫(yī)花了數(shù)年研制而成,一共兩顆。本宮已服用一顆,這顆給你。服用此物之后,晉王對你更會寵愛有加。”</br> 郁棠:“……”</br>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感謝淑妃娘娘。</br> 郁棠驚訝的發(fā)現(xiàn),她的確不曾拒絕嫁給趙澈,但同時也沒有想過大婚之后的事,更是沒有想過邀寵……</br> 淑妃一眼就看穿了她,異常慈愛的笑道:“小傻子,本宮叮囑你這些,無非是以備不時之需,你要知道,這男人的寵愛,就和四月的花兒一樣,綻放時璀璨無比,可一旦春日過去,即刻凋零。”</br> 郁棠呆了呆.</br> 是么?</br> 那師父他們對淑妃娘娘的心悅之情,至今也未曾消減呢……</br> “你乖些,把這藥丸吞下去。這東西可駐顏不說,還能讓你散發(fā)體香,縱使不為了男人,也為了自己。誰不想每天都美美的。”</br> 說著,淑妃已經(jīng)將香肌丸遞到了郁棠唇邊,輕而易舉撬開她的唇,趁著她驚愕之時,直接塞了進(jìn)去。</br> 淑妃捏起郁棠的下巴,親眼看著她喉結(jié)滾動,這才放心的笑了:“本宮并非是讓你去取悅男人,而是加重你自己的籌碼。”</br> 郁棠咽下香肌丸,身子骨并未察覺不妥。</br> 對淑妃娘娘的“教誨”,郁棠只能道:“多謝娘娘提點(diǎn)。”</br> 作者有話要說:</br> 澈哥:香肌丸?棠兒不用勾引我,這個香肌丸或許適合我服用。</br> 郁棠:o…</br> 早上好,姑娘們。今天的第一更奉上,么么么噠包包掉落哦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