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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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色襦裙的少女,見到郁暖之后,便露出一個微笑,提著裙擺上前向她一禮,非常自來熟地拉起郁暖的手臂,柔柔道:“總算等到郁大小姐啦,方才妹妹正要叫嬤嬤去大門口候著你呢。”
南華郡主已經(jīng)先去瞧周家主母了,聽聞她今日身子不爽利,故而才叫郁暖先去找同齡人一道說話,她稍后再來尋女兒。
郁暖孤身一人,羅裙纖素,體態(tài)風(fēng)流,眉目柔弱絕色,像是一汪瀲滟羸弱的泉水,被人輕輕一攪,便會支離破碎,漣漪道道。任誰見了她,都不得不感嘆,那些為郁大小姐瘋狂為她癡迷的謠傳,或許也并非是虛言。
而郁暖只是對少女微笑一下,并不說話。
少女見她不答,也不過是露出一軟和的微笑,又拉著她的手道:“郁大小姐可有見過我表哥?您別看他平日里都不愛說話,但其實待人特別好的,下趟我引你去瞧瞧他罷。”
她一臉天真,熟稔地柔聲細(xì)數(shù)著自己和三表哥的日常,又帶著笑問了郁暖她身邊的事體,嘰嘰喳喳,清脆悅耳,又仿佛與她特別親近。
郁暖回答的皆很簡略,垂眸卻又聽少女笑著道:“你不曉得,我三表哥夜里困不著,總?cè)コ剡呂刽~呢,他一向都有這般習(xí)慣的……”
習(xí)不習(xí)慣的郁暖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這位小表妹,由于小時候被男主救過,這些年來一直跟在男主身后,維護(hù)他并單方面(...)陪伴溫暖他。即便周涵面上不顯,她也對他充滿仰慕。
郁暖輕輕點頭,走到拐角處頓了頓,才淡聲問道:“嗯,不知姑娘姓甚名誰?”
少女愣了愣,頓住,仿佛沒有感受到尷尬的氣氛般,自然而然親密道:“叫我楚楚便好了!抱歉之前忘了告訴郁大小姐了,我以為你知道的。”說著又吐舌,模樣天真嬌憨。
郁暖嗯一聲,道:“我問的是全名,抱歉,因為我并不知道你是誰呢。”她的語氣很隨意,一副置身事外毫不在意的冷淡樣子。
少女柔軟有致的身子輕輕一顫,她看著郁暖勉強(qiáng)微笑著,弱聲道:“我名叫徐楚楚……先頭或許楚楚有些冒犯了,只是太想著與您親近了,以為郁大小姐要嫁進(jìn)來,應(yīng)當(dāng)很是曉得我是誰的......我真不是故意的。”說著又有些局促地低頭,看上去像只可憐的小兔子。
郁暖嗯一聲,視線在徐楚楚身上略過,面色有些冷淡,把手從她的臂彎里抽出來,眉目微涼道:“抱歉,我不習(xí)慣這般。”
徐楚楚立馬細(xì)弱道:“好,往后,楚楚再也不會了。”說著又有些委屈地低頭。
郁暖沒有搭理她,只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引我去宴會的地兒罷,還是不要遲來的好。”她纖細(xì)雪白的脖頸筆直優(yōu)雅,像一只脆弱高貴的天鵝。
像郁大小姐這樣眼高于頂?shù)馁F女,自然不會把徐楚楚一個寄人籬下的小表妹看的多重,于是指使人的語調(diào),便像是在使喚一個最普通的婢女,非常漠視且不友好。
徐楚楚忍氣吞聲慣了,眼里含著一包淚,但只是吸吸鼻子,顫著聲音道:“我來給大小姐引路,前頭回廊有臺階……郁大小姐小心。”
郁暖看了徐楚楚一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但甚至也懶得關(guān)心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管小表妹是不是和原書第三人稱視角描寫的那樣純白無辜,她都管不著。
到了開宴的花廳,郁暖不出所料地見到了秦婉卿。覷她正身著一身水紅掐金襦裙,挽著精致的蜀繡半臂,掛著精致慵懶的笑容,與周家?guī)讉€姑娘,還有幾個年輕的媳婦說著話,時不時發(fā)出輕笑聲來。
郁暖沒來由覺得有點心累,所以只是挑了稍遠(yuǎn)的一塊兒地,慢慢坐下了,揚(yáng)起細(xì)巧的下頜道:“徐姑娘自去忙罷。”
徐楚楚挨著她坐下,不太敢往對面瞧,有些細(xì)弱道:“這怎么成的?郁大小姐是我未來的表嫂,三表哥待楚楚很好的,楚楚自然要同您一道的。”
郁暖嗯一聲,卻不曾阻止。
她看徐楚楚瞧秦婉卿的那個樣子,作為老對頭,她這心中也便有所猜測了。肯定是秦婉卿沒給徐楚楚好臉色看,甚至給她難堪,并刁難過她了,這徐小表妹才怕成這幅樣子。
說的就好像郁大小姐就會多喜歡她一樣,天真。
呃,郁暖莫名有種,男主后宮起火的錯覺,一個兩個三個都處不好,也是非常尷尬了,那以后有小四小五小六小十八該怎么妻妾和睦相處?
噫,可怕。
郁暖腦子里頭不著調(diào),臉上嬌弱蒼白,坐在那兒便像是一朵盛世雪蓮,于是很快便有人坐在她周圍,小心翼翼與她講話。郁暖這優(yōu)雅而得體的談吐,受到了周家許多姑娘的好感。
比對秦婉卿的觀感好多了。
一樣是姑娘家,大家誰都不可能徹底服誰的,秦婉卿這么張揚(yáng)火辣,不給面子又心機(jī),長得還艷麗多姿,肆意囂張得很,是個女的都不會特別喜歡。
郁暖就不一樣,她美麗羸弱,出生高貴又比較和氣,雖然不是人人都有幸和她友道,但她從來不會去得罪人。故而綜合看下來,很明顯郁暖比較受歡迎。
而郁大小姐待人,向來用遠(yuǎn)交近攻之策。
觀感一般,或者喜歡的人,態(tài)度就特別好,又是柔軟又是知性淡然,而對待討厭的人,只要有機(jī)會便不遺余力伸出惡毒的獠牙,把她毒得面色青紫,然后自己還一臉無辜柔弱地全身而退。
然而,路人和她喜歡的那些人,卻沒人會相信個別人士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仍舊信她愛她敬她。
所以,徐楚楚姑娘,看到郁暖一臉和善地與人交談,面上的笑容溫柔蒼白,差點兒沒驚掉下巴。
明明郁大小姐之前的態(tài)度,還像是拿她當(dāng)洗腳婢一般,高傲冷淡得很,可一轉(zhuǎn)臉,態(tài)度換得自然又輕快。
于是徐楚楚便紅著眼圈,給郁暖遞了一杯茶,又恭敬低頭怯生生道:“大小姐莫要燙著了。”
郁暖伸手接下,手指仿佛被燙得一顫,卻還是輕輕道:“謝謝楚楚了,我正巧,是有些口渴了呢。”她說著抿了一口,才把茶杯放下。
此時明眼人都看見,她的指腹已經(jīng)發(fā)紅了,似是被燙的,但只是蜷縮起手指,面上仍舊含著淡淡得體的笑意,聲線柔和地接著話。
于是周家一個與郁暖和原靜交好的二姑娘,便皺著眉讓人拿冰水來,又同徐楚楚冷淡道:“這么燙的水,你也看好了再給暖妹妹啊,怎生這點規(guī)矩也不懂了。”說著便轉(zhuǎn)頭給郁暖捂手,不再搭理徐楚楚。
徐楚楚有些無辜地瞧著她們,又倉皇應(yīng)是,含著淚花自責(zé)。
郁暖露出一個蒼白的微笑,柔柔拉著二姑娘的袖口道:“周二姐姐,你不要怪罪楚楚啦,我一點事兒都沒有的。”
她當(dāng)然沒有事,皮膚發(fā)紅只是因為本身皮肉太嬌嫩罷了,其實并沒有被燙到呀。
二姑娘也嘆氣,斜了徐楚楚一眼,不再說話。她其實和郁暖這朵高嶺之花私交甚少,但卻和原靜關(guān)系很好。郁暖是原靜的心肝小妹妹,在她這里也是一樣的。
徐楚楚只好默默坐在一旁不說話了,像是委屈得不成了,可憐又無助。
郁暖沒有分給她多余的表情,像是無視了她一樣,又含著一絲妥帖的微笑,與旁人輕輕談著琴棋書畫,又聊起花樣子和些家務(wù)事,纖長的睫毛微微垂落,既無辜又優(yōu)雅,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她知道的很多,無論是高雅的東西,還是姑娘們更喜歡的胭脂水粉零食羅裙,只要她愿意,總能輕松與人聊到一塊兒去,并得到旁人真心的喜愛。雖然郁大小姐會永遠(yuǎn)保持不食煙火的形象,卻不代表她要放棄這一類的朋友,畢竟誰的內(nèi)心又不是個俗人呢?
過了一會兒,正式開宴了,南華郡主還沒回來,估計是還沒和周家主母聊完,于是郁暖便也沒有在意。
她只需要負(fù)責(zé),拼命喝酒,爭取把自己灌得人事不省,喝斷片,再做一朵最清純無辜的白蓮,那遇到男主的時候,起碼就不用硬著頭皮撲進(jìn)他懷里撒嬌賣癡了。嗯,她真是特別聰明呢。
眾人便見郁大小姐神色淡淡,眉宇間夾雜著絲絲愁緒,白皙纖細(xì)的手握著酒樽,緩慢的,卻一直不斷地吃著酒,全程垂眸,一言不發(fā)。
一旁的秦婉卿微微冷笑起來。郁暖這人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擺這幅怨婦樣子給誰看?直接就輸了一半兒了,蠢婦。
郁暖已經(jīng)把自己吃得有點迷糊了,正準(zhǔn)備起身,有個端菜的丫鬟,卻一不小心,迎面把一小碗湯水灑在她的衣襟上,落下大片溫?zé)岬奈蹪n。
郁暖一下便清醒了,卻見那個丫鬟小心翼翼又急切道:“奴婢給您擦擦……”
周二姑娘正要責(zé)怪,郁暖卻帶著醉意淡然道:“不過是不當(dāng)心,不要怪她。”
于是,郁暖便被順其自然地帶下去換衣裳了。
郁暖被攙扶著,略有些跌跌撞撞的,身上馨香軟和,沒骨頭似的貼在婢子身側(cè),滿眼懵懂茫然。
她不經(jīng)醉醺醺地迷糊想著,難道原著里郁大小姐也被潑了湯水么?但仿佛,她只是吃醉了酒,出去散風(fēng)的時候遇上的男主罷?
她皺了眉,始終覺得,仿佛有什么不太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