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續(xù))
450楚云市政府辦公樓代宇庭辦公室
馬伯清:“情況就是這樣!”
代宇庭:“你到銀行看了,確實到了賬?”
馬伯清:“這樣大的事,不落實好,沒把握,我怎會來見您呢!您放心!千真萬確。”
代宇庭想了想,說:“這都是些偷雞摸狗的雕蟲小技。不過―他很聰明,這是他的拿手戲。所以,我叫你用好他,就是這個意思。”,
馬伯清低頭不語。
代宇庭:“大橋招投標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的后續(xù)資金到了沒有?大概能來多少?”
馬伯清想了想:“資金――!估計最近會到一批,具體多少拿不準,聽丁克說數(shù)目不小,20%的進場費就是幾千萬啦!”
代宇庭低著頭在辦公室踱著步,忽然一抬頭:“有件事原來沒有給你說過,現(xiàn)在應該告訴你,不過你要守口如瓶。”
馬伯清站起來,起誓地:“您放心,就是刀擱在脖子上,我也不會亂說一個字。”
代宇庭滿意地點了點頭:“我相信你!”
代宇庭:“你以為我這個副市長來得容易?”
馬伯清不知道他要說什么,豎起耳朵聽。
代宇庭:“我進政府領導層,如果上面不打招呼,是不可想象的。前陣子,他到楚云來,我去看他,神情很沮喪。我問他:‘是不是有什么難事?我能不能幫您?’他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后又點了點頭:‘宇庭啊!我們相處已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件事給你說說沒關系。’他說,老二在廣州搞房地產(chǎn)虧幾千萬,也不叫虧,暫時套住了,以后還是可以回得來的。他是楚云人,每次來都是我接待陪同。這位領導,地位很高,影響也很大。兩個孩子,老大在‘文革’中得了小兒麻痹癥,唯一的希望在老二身上。看到這種情況,我答應幫他。并且從兩個單位,調(diào)了三千五百萬資金到他提供的帳上,解決了這個難題,救了他孩子一命。他的孩子現(xiàn)在仍在搞房地產(chǎn),資金還沒有回收上來,雖然答應歸還,但我又不能催他。這次市里換屆選舉,虧得這位領導說了話,解決了我的問題,情況就是這樣。”
馬伯清:“您的意思是補倉?”
代宇庭仍然漫不經(jīng)心地翻看報紙:“補什么倉,不過是暫時墊一墊,用不了多久就撤走,反正廣州那邊的錢快到了。嗨!給你說了也白說。”
馬伯清:“不見得!可這個數(shù)目不小啊!”
代宇庭象嘮嗑一樣隨意地:“五十步與百步,湖南的林國悌,云南的褚時健,幾百萬與幾千萬結果沒什么兩樣。”他坐下喝了口茶,一幅不在乎的樣子:“沒有金剛鉆,你就別攬這瓷器活,我還有別的辦法。再說,只待那領導小孩的還款一到,就退回去,又不要他的。”
馬伯清看著代宇庭,久久不語地笑著。
代宇庭翻著報紙,對馬伯清不耐煩地:“行了,你也就這熊樣,過幾天回辦公廳算了吧。先到秘書處干兩年處長,我任期內(nèi),有可能,就去財政局干我那一行,這就看你的造化羅!”
馬伯清立即表態(tài):“士為知己者死,您就看我的表現(xiàn)吧!”
代宇庭:“你看著辦吧!以后―有什么事找陳好好。”并囑咐:“有毒的別吃,犯罪的莫搞啊!”
馬伯清苦笑了一下,退了出去。
451玉盤街39號楚江大橋指揮部
朝旭駕著車,從老遠就看到站在大門口的財務部長于坤。他將車停在指揮部大門口,下車,剛關好車門。
于坤神色緊張地迎過來,沖著朝旭:“您可回來了。”
朝旭詫異地:“有什么事嗎?”
于坤:“有一個重要情況向您報告。”
朝旭環(huán)顧一下左右:“好吧!上樓去說!”
452楚江大橋指揮部朝旭辦公室
于坤跟隨朝旭默默上到二樓,進到朝旭辦公室,隨手把門插上,朝旭讓于坤坐下。
朝旭:“說吧,什么事?”
于坤:“9月11號,公司從深圳撥來的那筆款,應該是五千萬吧?”
朝旭:“對呀!當時你去對了帳嘛!你告訴我是五千萬,沒錯哇!”
于坤:“現(xiàn)在只有一千四百萬了!”
朝旭吃驚地:“一千四百萬?怎么回事?”
于坤陳述:“12號,我到銀行看帳,五千萬已經(jīng)到帳,當時我報告了您。昨天,我打開銀行對帳柜的抽屜一看,對帳單上記載,只有一千四百萬了。我一張一張的清查,發(fā)現(xiàn)有一張帳單上,一次撥走了三千六百萬,時間是13號。我很納悶,這段時間我們沒有動款啦,怎么會有三千六百萬元撥出呢?”
朝旭神情嚴肅地:“有這種事?你與銀行核對沒有?”
于坤:“我當時就找了銀行出納柜,要求從電腦中調(diào)原始資料查對。銀行很重視,調(diào)出全部資料查看,除了劃款的時間、金額,別的什么也看不出。”
朝旭拿出煙來,給于坤一支。
于坤接煙,為朝旭點著火,坐在一旁,緊張地看著朝旭。
朝旭兩手托在辦公桌上,右手使勁往后理了理頭發(fā),拿煙的左手,不停的在桌子上輕輕的敲著,想了一會,冷靜地分析道:“有三種可能:一,有人采用電腦以高科技手段作案,因為,銀行是聯(lián)網(wǎng)的,全國各地建行都可以提款。”
于坤:“他為什么不全部提走,只劃走三千六百萬呢?”
朝旭:“這就是第二種可能,銀行有人挪用了這筆款,不過這種可能性極小;第三,電腦網(wǎng)絡出了問題,甲方提了乙方帳戶上的款。”
于坤:“但愿如此。”
朝旭:“如果是這樣,很快就可以查出。最麻煩的是第一種情況,既是以高科技手段作案,其技術是相當高明的,很難查出來。”
于坤著急地搓著手:“這可怎么得了?查不出來,連我也脫不了干系!”
朝旭鎮(zhèn)定地:“著急也沒有用,查不出豈止你脫不了干系。現(xiàn)在不是干系問題,而是要盡快弄清原因。”
于坤捧著頭、嘆氣。
朝旭:“這樣吧,你繼續(xù)到銀行查對,并趕快給公司財務部聯(lián)系,說清情況,先從深圳銀行查起。我馬上寫個材料,向楚云市公安局報案,請求立案偵查。”
于坤:“行吧!”很喪氣地出了朝旭辦公室。
朝旭抽著煙,在辦公室來回踱步。他走到窗前,打開窗戶,看著滔滔江水,心情格外沉重。回頭,看到辦公桌上的電話,走了過去,拿起電話,又放下來。略思忖,又拿起電話撥號。
朝旭:“程總嗎?我是朝旭,您好您好!我有一個重大情況,要向您報告。”
電話中:“呵呵!階級斗爭之鄉(xiāng),敵情不斷啦!”
朝旭嚴肅地:“程總!剛才于坤向我報告,說從總部打來的工程款,有3600萬元,從銀行不翼而飛。”
電話中:“什么?3600萬元資金被竊?”
朝旭:“這筆款失盜非常奇怪,它是從銀行直接劃走的,電腦操作,沒留一點痕跡。我認為,如果不是銀行誤劃,那就是高科技作案。”
電話中:“于坤呢?”
朝旭:“于坤還在與銀行查核,我準備向市公安局報案,同時,向市政府報告,請政府責成公安部門加大辦案力度。”
電話中:“好!我知道了,事情出現(xiàn)了,你不要著急。兩手抓,一手抓工程,一手抓破案,這種大案一般都可以破,而工程上的事卻是疏忽不得的。”
朝旭:“楚云克我朝某啊!”
電話中:“不要氣餒!驚濤尤勵志,磨難鑄鴻章。這種情況,誰也不希望出現(xiàn),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就按你的意見辦,也不要過于自責,工作照常進行,而且要更堅強。”
朝旭;“我請求您,從公司再派一個得力的人來,我做他的副手。”
電話中嚴肅地:“朝總!你說什么呀!我該說的都說了,什么再派人!沒有!”話機給掛了。
朝旭看著手中放出“哆哆”忙音的話機,非常激動―
(畫外音)無限的信任,鮮明的對比。總栽,放心吧!您對我朝某如此信任,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重托,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朝旭放下電話,開始起草給市政府和公安局的報告。
453楚大橋指揮部馬伯清辦公室
馬伯清和洪波兩人正在下棋。
馬伯清:“你這個卒子拱得好哇!”
洪波:“卒子過了河就沒退路了,您還得關照一二啊!”
馬伯清:“本帥四道有兵,放心吧!不吃你。”
454楚江大橋指揮部朝旭辦公室
朝旭:“老馬――!”
馬伯清的聲音“哎―來啦!”
朝旭:“食堂怎么連開水都不燒?”
馬伯清:“我們這里離城里遠,又要買菜,又要做飯,一個人忙不過來,最好再請一個炊事員,可以燒開水,搞衛(wèi)生。”
朝旭看了馬伯清一眼:“指揮部在這里就餐不到十人,還進人?不可能!事情還得做。這個炊事員連開水都不愿意燒,那就請他走路,你再換個來。如果你找不到,我?guī)湍阏遥 ?br/>
馬伯清忙說:“您別生氣,我先和他談談,不行,再按您的意見辦!”
455楚云市皇冠酒店客房
代宇庭與樊姐倆人靠在床上,代抽著煙,樊姐側過來俯在他身上。
樊姐:“舞廳開業(yè),你能去嗎?”
代宇庭:“我想去,但不能去。現(xiàn)在是樹大招風啊!人他媽真怪,沒得到的時候,心里總惦記著,到了這個位子,又覺得就是那么回事。沒搞財政局長時,一心只想弄到手,后來,覺得還不如在紫英搞接待科長瀟灑;費盡心血搞到現(xiàn)在這個*副市長,又總覺不自由,還不如搞財政局長好玩。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樊姐“撲哧!”一笑“嘿嘿!你嘛!本就不是當官的料,花花公子一個,硬要去官場晃蕩,官癮還特大,手段也特狠。楚云市沒人不知道,你代宇庭是個鐵腕人物。”
代宇庭:“是嗎?”
樊姐抬起頭:“嗯!都知道你狠,不知道你壞。”
代宇庭:“我很壞嗎?”
樊姐起來穿衣服:“自己不知道哇!可我明知道你壞,還和壞蛋攪在一起,作的什么孽啊!”
代宇庭:“這年頭,好壞有標準嗎?那么多高官紛紛落馬,之前,誰又不是眾星捧月呢!”
樊姐凝視他一會兒:“是的!沒栽,你是威風凜凜的副市長,倒了霉,連臭狗屎都不如。”
代宇庭:“我真到那天,你還會理我嗎?”
樊姐:“嗯!難說呀!人,都是現(xiàn)實的,不過,給個盒飯還是可能的吧!”
代宇庭把被子一掀,吼道:“你混蛋!”
樊姐將手包往腋下一夾:“吼啥呀你!你現(xiàn)在不是還沒倒嗎!明天請你吃海鮮,噢!乖!”
代宇庭:“我不吃!你別走!”
樊姐:“過兩天就開業(yè)了,我忙著哩!叫姜珊來陪你,噢!”
代宇庭:“我不要,她不夠味兒。”
樊姐:“你呀你!幾千人大代表沒發(fā)現(xiàn)你,樊姐我―何許人也!你剛才那動作―太應付了,別在我面前作假!”一轉身出去,將門“啪!”一聲關了。
代宇庭靠在床上笑了。
456楚江大橋指揮部朝旭辦公室夜
朝旭、丁克、于坤三人分析失竊一案。
朝旭:“馬伯清和洪波知道這件事了嗎?”
丁克:“知道了又怎么樣?他們才不急哩!”
于坤:“馬伯清肯定知道了。今天早晨,他問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朝旭:“你怎么說?”
于坤:“嗯!現(xiàn)正在核實。我沒告訴他什么事。”
丁克:“這是兩個閑人,俗話說,幽閑事非多哇!指揮部有這么兩個人,不整出點事來才怪呢!”
朝旭:“這事不會出在他倆身上吧?”
于坤:“既使不出在他倆身上,也與他倆有關系。”
朝旭:“那為啥呢?”
于坤:“您想想看,建楚江大橋又不是蓋一個廁所,人們自然會想到,這里是個有錢的地方。這倆人,長期在外面吃喝玩樂,嘴巴長在他們身上,瞎吹瞎侃,什么不說哇!”
丁克:“干脆!叫他們回去得了!”
朝旭:“那可能嗎?動不得啊!他倆是堂堂副市長安排來的,工作上,原本就沒有對他們抱什么希望,他們代表的是楚云市政府哪!”
于坤:“朝總是怕打狗欺主啊!”
朝旭問丁克:“報案材料送到公安局后,他們怎么說?”
丁克:“刑偵隊說,現(xiàn)在人員緊張,啥時候來還說不定。”
朝旭:“我給江秘書長打電話。”說著,撥通了江楓的電話:“江秘書長,嗯!這么晚了還打擾您!不好意思!哦!哦!謝謝您!我們想盡量快點兒。好!好!”放下電話。
丁克:“江秘書長怎么說?”
朝旭:“秘書一處張?zhí)庨L告訴他,我給市政府的報告,代宇庭沒簽字,但市長很重視,他批給市政法委書記,要組織專案組迅猛查處。”
丁克:“還是朝總想到周到哇!政法委牽頭,公安局想拖也不行了。”
朝旭:“公安部門來了,大家要好好配合,老丁啦!該花的,你要大方點,我不好出面,你告訴我就行了。這些人,正象于會計說的,都知道這里有錢,不揩點油,是不會賣力氣的呀!”
丁克:“唉!人民警察!怎么說呢!社會風氣咋就……。”
于坤:“丁工!想開點,只要破了案,花點就花點。”
丁克:“朝總平時從不亂開支,抽煙、喝酒都是自己掏腰包。他們一來―哼!”
朝旭:“嗨!公司給我們的工資待遇,干什么的,都存起來?我現(xiàn)在就一個想法,盡快破案,等于拿錢懸賞。”
丁克:“好吧!我會安排好的。”
朝旭:“但愿是好事多磨啊!”
丁克:“您不要想得太多,好人好報!天佑華宇。”
朝旭低著沉思。
457楚云市公安局會議室
政法副委書曾寬主持召開,楚江大橋工程款被竊專案分析會議。
曾寬:“市委、市政府領導,對楚江大橋工程款被盜一案,非常重視,書記、市長都作了重要批示,指示市公安局限時破案。公安局黨組,根據(jù)大橋指揮部的報案材料和領導批示,組成了局長龔律明掛帥,以刑偵隊長張越和三名偵察員為成員的專案組。這是一件驚動楚云的大案。今天,幾位專家也到了場,我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龔律明:“根據(jù)報案材料看,這是一起以高科技手段,竊取巨額公款的大案,這在楚云還是首例。就我們公安局來說,就目前的破案能力,可能還有困難。刑偵隊先進場調(diào)查了解,弄清案發(fā)過程、細節(jié),掌握第一手材料。”
曾寬:“需要支援,我向上報告。專家們有何高見哪?”
專家甲:“我是從事密電碼破譯的,對黑客侵襲也有所涉獵,偵破電腦作案難度非同一般,就如電腦病毒一樣,什么這個殺毒軟件、安全助手,那個防火墻,病毒照常侵入。這是個很頭痛的事。我同意局座的意見,先了解情況再說吧!”
專家乙:“我建議,一進場,先把開戶行、指揮部使用的所有電腦,包括手提,全部控制起來。”
張越:“全部收繳!”
曾寬:“不叫收繳,是暫時封存,案破后該退的,退給他們,要說清楚。”
專家甲:“包括他們平時使用的所有軟件、光碟,都要封存,使用的密碼要提供出來。”
張越:“一旦查出誰隱藏密碼,立即拘留。”
曾寬:“這事要區(qū)別對待,看是否故意。”
專家甲:“有的密碼連自己都忘了,可電腦里還有文件,就是打不開,這種情況常有。”
龔律明:“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吧!”征求曾寬意見。
曾寬搖搖頭。
龔律明:“這個案子發(fā)生在9月13日,本案命名為‘9.13’失竊案。好!就這樣吧!明天八點出發(fā),專案組到局門口上車。散會!”
458楚江大橋指揮部
朝旭、丁克、馬伯清等人站在指揮部大門口。
百十米處揚起灰塵,一臺楚0牌轎車,和一臺警車一前一后,開進楚江大橋工程指揮部。
曾寬、公安局長龔律明,從前面0牌車上下來。
刑偵隊長與三名干警,從后面警車上下來。
朝旭迎上前,與曾寬握手:“歡迎!歡迎你們!”
龔律明馬上介紹:“這是市政法委梁書記。”
曾寬:“我叫曾寬。”手示龔“公安局長。”
龔律明:“龔律明。”手示刑偵隊長“刑偵隊長――。”
張越“張越,他們是偵察員:劉兵、吳會、楊鐸。”
朝旭一一握手:“請到會議室坐!”
459楚江大橋批揮部會議室
專案組和指揮部全體工作人員。
丁克給客人們倒茶。
馬伯清示意坐在身旁的洪波。
洪波立即起身倒茶。
龔律明:“今天,我們到楚江大橋工程指部,是來查辦‘9,13’工程款失竊案的。接到你們的報案材料,局黨組非常重視,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確定了專案組成員,擬定了查辦方案。市政法也非常重視,梁書記親自主持召開案情分析會,今天又親臨一線督辦此案,下面,請梁書記給我們作指示。”
曾寬:“我是接到吉市長的批示后,昨晚去市局和大家一起介入這個案子的。案情重大。”他回過頭問龔“這類大案,在楚云不多吧?”
龔律明:“我接手以后,上千萬的盜竊案,這是第一樁。”
張越:“原來也沒聽說過,貪污案上千萬的倒是有。”
曾寬:“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視。同志們,偵破此案意義極其重要:首先,它關系到楚云的投資環(huán)境,不然,誰還愿意到這里投資?說公安部門為改革開放保駕護航,就是這個道理;另外,9,13案不同于一般的失竊案子,初步認定,這是一起高科技盜竊案。”
馬伯清瞪眼望著曾寬和公安局長。
坐在墻根邊上的洪波,低著頭,眼睛偷偷溜著公安干警。
曾寬:“作案的手段相當高明。因此,偵破此案的難度也很大。一旦偵破,就具有普遍指導意義和典型意義。我的意見,首先是我們自己搞,難得的鍛煉機會嘛!萬一不行,那就只能請求公安部派專家支援。一句話,必須破案。”
馬伯清抽了口煙,神態(tài)緊張地看看朝旭和公安局長。
龔律明:“我們堅決執(zhí)行市委、市政府,和梁書記的指示,必須破案。張隊呀!這是個硬指標啊!”
張越:“請市委、市政府放心!也請局座放心,不破獲此案,專案組不撤兵!”
曾寬:“好!”
龔律明:“朝總――。”
朝旭:“好!我說幾句。今天!市政法委梁書記,市公安局龔局長,還有張隊長一行,親臨楚江大橋指揮部,查辦工程款失竊案――。”
龔律明:“定名為9,13’失竊案。”
朝旭:“嗯!‘9,13’失竊案。除了表示衷心感謝外,我本人也表示深深地歉意!由于我們工作不慎,給市委、市政府的領導增添了麻煩。怎么辦?事情出現(xiàn)了,作為當事人,楚江大橋工程指揮部,一是要積極配合,主動提供情況;二是要振作精神,不能背包袱,該干什么就干好什么。指揮部馬上面臨招投標……。
460楚云市政府辦公樓代宇庭辦公室夜
代宇庭在辦公室看文件,等候馬伯清報告情況。
馬伯清神色緊張地:“公安局進點了,朝旭已被監(jiān)控。”
代宇庭高興地:“好,好!監(jiān)控起來了好,不過,光監(jiān)控還不行,一定要把他搞起來。”代宇庭仰靠在沙發(fā)上,抽了一口煙,眼看著頭上的吊頂,不緊不慢地“浪頭是被你掀起來了,這只是開始,下步棋如何動?你應該懂。他沒有走之前,不是老和你地過意不去嗎?‘男妓’,就是他給你起的綽號吧!還有什么‘鉆褲襠’、‘肥水要落外人田’也是他編造的,在群工部,你知道別人是怎么看你的嗎?他現(xiàn)在很神氣喲!至于對我咋樣?你就更清楚了,你惦量著辦吧!”
馬伯清咬牙切齒地:“這個王八蛋,我知道該怎么收拾他。”
代宇庭:“明天晚上我在紫英賓館包廂‘炎帝廳’請客,記得邊上是‘二妃廳’吧?”
馬伯清:“是,是!您的記性真好。”
代宇庭:“我會過去敬杯酒的。”
馬伯清:“哦哦!我懂了。”
代宇庭:“我想你應該還有點錢吧?”
馬伯清開始猶豫,馬上又說:“有,當然還有。”
代宇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摸了一把臉“你那一桌的單,你告訴服務員,記到我的賬上算了,其它的事你去處理,就這樣吧!”
馬伯清站起來,勾著腰對代宇庭:“您放心,我一定會按您的指示,把這件事辦妥當?shù)摹!?br/>
代宇庭:“陳好好那里,你要穩(wěn)住她。”
馬伯清:“我知道,最近我準備叫她去一趟深圳。”
代宇庭:“干啥?”
馬伯清走近代宇庭,在他耳邊如此這般一番。
代宇庭:“這個時候,你一定要想周到一些,出不得半點紕漏,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馬伯清:“萬無一失。”
代宇庭臉露兇相。
461楚云市紫英賓館二妃廳晚
馬伯清宴請公安局專案組,除曾寬外,全部參加。酒宴上交杯換盞,迭起。六瓶“五糧液”已經(jīng)喝完,服務小姐還在陸續(xù)運送,一道道豐盛佳肴,隨撤隨上,桌上滿滿的。
馬伯清舉杯:“我作為市政府在楚江大橋指揮部的代表,對大家查辦‘9,13’失竊案,表示支持和慰問。來!干杯!”
眾人:“干!干!”
張越:“馬主任!這個案子難度大呀!局里經(jīng)費緊張,少不了請專家,內(nèi)查外調(diào),勞神費米(錢)呀!”
馬伯清:“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在指揮部雖說是辦公室主任,但最終目的只是起個監(jiān)督作用,財權在朝旭手里。不過,經(jīng)費問題,你們在適當?shù)臅r候,可以給朝總提出來嘛!華宇有的是錢,甚至可以說,失竊的這點錢,對他們來說,算不了什么。”
楊鐸:“幾千萬啦!還算不了什么?”
馬伯清:“華宇有上百億的資產(chǎn),產(chǎn)業(yè)遍布全世界哩!”
劉兵:“是―嗎!”
馬伯清:“當然是啦!你想想看,投資幾個億的項目,老總并沒來楚云,從始至終,是打工仔朝旭在這里操作,大方不大方?”
龔律明:“朝總是打工的?我還以為他是當家的呢!”
馬伯清:“他,原來是我們辦公廳下海的,在華宇打工幾年了。現(xiàn)在混了個副總經(jīng)理。”
吳會:“勵害呀!”
馬伯清:“這人相當狡猾,原來搞代市長,沒搞贏,被迫下海,現(xiàn)在殺個回馬槍,又回來建楚江大橋。老副市長方格明也不放心交給他搞,可是,他到處活動,終于把這個工程拿到了手。”
龔律明:“原來是這樣!我總覺得這筆工程款,丟的很奚僥,說不定……。”
吳會:“說不定監(jiān)守自盜哇!”
張越:“不當官下海干啥?撈錢嘛!何況有這樣好的機會,幾千萬,他從哪兒去賺?”
龔律明:“先不要過早下結論,我想,既然,總栽那么相信他,不至于會――。”
馬伯清:“我和他同事多年……。”
龔律明:“你和他同過事?”
馬伯清:“是啊!當時在辦公廳群工部,代市長是部長,他是副部長,我管辦公室。”
龔律明:“哦!”
馬伯清:“和他共事難啦!他給外界的印象溫和、誠樸、大度,實質上很難相處。代市長當時還要怎樣信任他,可他無休止地要搞代市長,結果,把自己搞臭了,無法繼續(xù)在辦公廳待下去,這就下海咯!”
“伯清,你在這兒吶!”代宇庭端著酒杯從‘炎帝廳’直朝馬伯清走了過來。
“市長好!”全體都端著酒杯起立,向代宇庭至敬。
代宇庭故意問:“這幾位是――,”
馬伯清“哦!我來給您介紹一下,這位公安局龔局長,這位是刑偵隊張隊……。”一一向代宇庭宇放庭介紹完后。
代宇庭笑呵呵地舉起酒杯:“好哇!政法戰(zhàn)線的英雄,你們?yōu)槌聘母镩_放保駕護航有功。來!本市長敬你們一杯!”
大家齊聲說:“謝謝市長――!”回應聲象要把小小包廂給抬了起來,繼而舉杯通干。
代宇庭:“你們慢用,慢用!伯清陪好,噢!伯清,這桌的單記到我的賬上。”說完,風度翩翩,飄出二妃廳。
馬伯清邊說“謝謝。”邊扶送代宇庭出了包廂后,他回到坐位上。
公安局長驚訝地:“行啊你,馬主任,代市長與你這么親密呀!”
馬伯清:“嘿嘿!我的老領導了。”
龔律明:“您說怎么著吧?這件案子,馬主任您一句話,我們辦下來包您滿意。”
張越:“對!馬主任您發(fā)個話,一切就交給我們啦!”
馬伯清端著酒杯站了起來,笑笑:“謝謝!我代表代市長先敬各位一杯酒再說。”
眾人立即響應,都站起來與馬伯清碰杯飲盡。
馬伯清放下酒杯,歪著頭夾了著菜放進咀里,邊嚼邊說:“這件案子,代市長很關心,大家都知道,他是主管重點工程的。”他放下筷子,單臂手肘撐在桌子上“雖然,代市長和指揮部朝總有些矛盾,而且很深,但他不希望出現(xiàn)監(jiān)守自盜的事,可這事兒―又很奚蹺,除了朝總,這錢―是誰也提不動的呀!”他抽了支煙,看了一眼公安局長龔律明。
龔律明會意:“這類監(jiān)守自盜的案子,我處理得多啦!”
張越:“依我看,這里面,很可能就是那姓朝的在弄鬼,自作聰明。”
劉兵:“見財起意呀!”
吳會:“要提防這小子攜款逃跑哪!”
馬伯清:“華宇總裁很信任他,象信任一樣。來來來,先喝酒,案子的事有你們?nèi)マk,我操什么心啦!”
吳會:“對對對!破案的事有我們呢,大家今天只管喝酒,喝他個一醉方休,干!”
462玉盤街39號楚江大橋工程指揮部夜
丁克坐在朝旭辦公室。
丁克:“電腦收去后,工作很不方便。”
朝旭:“是啊!馬上要投標了,好多資料都在里面呢!沒法,只有配合唄!”
丁克:“銀行的、于坤的還有洪波的全都收上去了,這可怎么行?”
朝旭:“但愿早日破案,工作才能正常啦!你自由,我現(xiàn)在被例為監(jiān)控對象。”
丁克笑道:“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輕松幾天吧!”
朝旭:“人輕松了,腦子里負但更重啊!你先休息吧!我要回憶一下電腦里的資料,把當前幾件緊要的事例出來。”
丁克:“好!我先走了,您也早點兒休息噢!”
朝旭:“嗯!”一聲,開始工作。
室外,昏沉沉的天象是要下雨了,楚江在沉睡的西山下流淌,遠處隱隱約約傳來悠揚的古箏聲――《十面埋伏》
指揮部二樓朝旭辦公室,窗紗里還透出燈光。
清晨,指揮部食堂炒菜的聲音。
朝旭穿著運動衫,從室外跑步鍛煉身體回辦公室,洗漱畢,換了襯衣,將西裝放在沙發(fā)上,走近辦公桌開始工作。忽然,只聽到走廊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咚咚咚”幾聲敲門,朝旭將門開開,見幾名公安人員站在門口。
朝旭:“有什么事嗎?”
楊鐸:“朝總,張隊請你去一下。”
朝旭:“行!”說著,從沙發(fā)上拿起西裝挽在手腕上,隨他們出了門。
463楚江大橋指揮部一樓專案組辦公室
公安局刑偵隊長張越正在看一件東西,見朝旭進來,瞟了他一眼。
朝旭:“張隊,您找我?”
張越:“嗯”了一聲,也沒叫他坐下。
幾名公安也還站在張越身后。
張越將手中那張紙遞給身邊吳會:“給他看看吧!”
吳會接了,走到朝旭跟前,很嚴肅地將那張紙往一遞,說:“你好好看看吧!”
朝旭接過紙一看,是一封掛號信―
(特寫)朝總,款項已收悉,請明示,唐祖國。
朝旭看后,皺了皺眉,將信遞給刑偵隊長:“此人是誰?我根本不認識他,你們這是什么意思?”
張越:“甚么意思!”把桌子一拍,厲聲對部下命令道“先給我把他扣起來!”
幾個公安干警聞言一擁而上,不容朝旭分辯,立即將他拷上手拷。
張越怒容滿面地指著朝旭:“你監(jiān)守自盜,還賊喊捉賊,不認識!帶走!”
朝旭大聲說:“這是栽贓陷害,你們不查證施行這種雕蟲小技的真正罪犯,卻來誣陷好人,你們要對這種濫用職權的行為負責。”
464楚江大橋指部一樓院子里
于坤在樓下對著二樓,大叫:“丁工――!丁工――!朝總被抓了。”
丁克從二樓窗口伸出頭來問:“怎么回事?”
于坤:“朝總被公安抓起來了!”
丁克:“什么――?”他回身跑下一樓。
朝旭帶著手銬,被三名公安人員推搡著出來。
丁克跑上去制止,擋住公安人員大聲嚷道:“你們憑什么抓朝總,朝總是清白的,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他,憑什么?憑什么抓他?放了他,放了他!”
幾名公安大聲地:“讓開!讓開!不然,連你一起帶走。”
兩名公安上前一把揪住丁克,惡狠狠地:“你想死啦!還不滾開,就把你作妨礙執(zhí)法一起帶走。”將丁克狠勁推到一邊。
丁克又沖上來吼道:“你們執(zhí)的哪家法?為什么沒有證據(jù)亂抓人,你們還講不講理?……。”丁克還欲爭辯。
朝旭大聲說:“丁克,事實將證明我是清白的,讓開,諒他們也不敢把我怎樣,趕快報告程總。”
丁克含著眼淚點了點頭,讓開了。
公安干警打開警車門,有意掐著朝旭的后頸脖,使勁將他推進車去。警笛呼叫,車往城里開去。
丁克看在眼里,心痛地流著淚對在場的人說:“他一開始就不想來的呀!他知道有人害他呀!這可咋辦啦?”
于坤提醒道:“朝總不是叫你趕快報告程總嗎?”。
丁克醒悟地:“是呀,是呀!”回頭跑往自己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