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 146 章
貓妖!
圓臉警官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一聲驚愕憋在嘴里。他不死心盯著巫母離去的方向看了又看,確認(rèn)掠走巫母的大好時機就這么白白在眼前沒了他才不甘收回目光,簡直后悔的垂首頓足, 回過神來一想,卻又被嚇出了滿身冷汗。
是這只該死的貓妖剛才迷惑了他, 還有總部……它難道能聽到他心里想的東西?還是說剛才被迷魂的時候, 這貓妖誘使他說出來了?
圓臉警官戒備盯著這只貓,殺意涌動。但小波斯貓這次卻像什么都沒感到似的舔了爪子, 不耐煩喵道:“問你話呢,蠢貨。說, 你們那里有狗嗎,管飯嗎?!?br/>
它這么問……圓臉警官心如電轉(zhuǎn),之前想找個機會逃離,立刻向組織匯報的心思又淡了下去。他這任務(wù)沒完成,報上去撈不到好不說, 說不定還得吃掛落。這只貓……說不準(zhǔn)能讓他將功補過。
“當(dāng)然沒有狗了。”
真沒想到巫嶸身邊不止有條鬼犬, 這貓也不普通!圓臉警官露出一抹和善的微笑,蹲下·身來表達善意:“請問您是那位呢?”
貓可不像狗忠誠, 能成精的貓更都生性貪婪奸猾??此@樣子,還只是只小貓精。要是……咳咳咳, 不能想太多,萬一這貓精真能看穿人心呢。圓臉警官冷笑, 表情卻越發(fā)溫和了起來。
“卑微的人類奴隸, 你不配知道喵是誰。你們連狗都沒有,寒酸!”
卑,卑微的人類奴隸?
圓臉警官一哽,心中寬慰自己用不著跟只貓崽計較。他裝作沒聽到波斯貓的嘲諷, 好脾氣道:“狗這種東西,當(dāng)然是想買多少買多少了,像柯基,金毛,哈士奇,都能……”
“鬼犬王也能買?”
圓臉警官:“能……什么?”
這波斯貓在說什么貓話,鬼犬王?要鬼犬王能買他傾家蕩產(chǎn)也要買個幾頭,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嗤,買不到吧?!?br/>
波斯貓崽嗤笑,高高抬著下巴,露出貓貓鄙夷的表情:“沒用的東西,算了。你們那里能吃飽飯嗎?!?br/>
沒,沒用的東西?
圓臉警官心中忽然涌起一陣殺貓的沖動,忍耐,他告誡自己,微笑答道:“吃飽算什么,只要您愿意來,我會用最好的食物來款待您。恕我直言?!?br/>
他露出一抹關(guān)切的神情,不著痕跡挑撥:“難道說,您之前的供養(yǎng)者沒讓您吃飽飯嗎。您如此強大,誰會敢去怠慢您呢?!?br/>
“你這個奴隸太吵了喵。”
波斯奶貓呵斥道:“閉嘴,你是在教我做事?!”
這么小個貓,脾氣倒還挺大。圓臉警官快被氣死了,覺得自己純粹就是在浪費時間。他剛深吸一口氣,笑容中暗藏殺機準(zhǔn)備動手。就聽波斯奶貓慢吞吞的,用貓崽特有的尖嫩喵聲道:“人類奴隸最是狡詐,陰險,狠毒,最會騙人。我是不會相信你的話的?!?br/>
“除非你能讓我兄弟吃飽?!?br/>
波斯奶貓話音一落,它身后陰影延伸,變成了只瘦骨嶙峋,渾身沒一根雜毛的黑貓!不同于波斯貓崽除了會說話以外完全就像只普通奶貓,身上沒有半點其他氣息。這只黑貓不同,它身上翻滾著濃郁惡毒的怨念,每一根毛都是詛咒,看的圓臉警官眼都直了,心中一陣激動。
如果能把這只黑貓帶回去的話,研究墳蟲的那些白大褂們肯定得高興壞了!就算沒拿下巫母又怎么樣,反正現(xiàn)在還沒到人類撤離安全區(qū)的時候,仔細(xì)算他這也沒失??!
“沒問題!”
他大包大攬答應(yīng)下來,胖臉笑的滿是褶子,沖著渾身惡氣的黑貓道:“您跟我走可是去享福了。只是我供奉您兩位的話,是不是——”
“你這個人類忒貪婪丑惡。”
波斯奶貓輕蔑喵道,語氣中的鄙夷讓圓臉特警差點沒撐住那張笑臉。
“想讓本……喵仙出手,起碼得有五百個血芝,五百個金精,五百只黑巖狼蛛,五百條大青蛇,五百個……算了,就這么多,便宜你了喵。你們?nèi)祟愖罱苹?,我知道你這個賊眉鼠眼的想白嫖我。不用說了,先給出誠意再說?!?br/>
五百……五百個什么?
圓臉特警差點翻臉,但想到要是翻臉,他剛才那些氣不是白受了嗎。
隱忍!
“是的是的,要邀請您來的話我們一定會給出足夠的誠意,只是還需要一點準(zhǔn)備的時間?!?br/>
不能再在這耽誤時間了,很快軍隊就會來疏散群眾。再想抓……不行,不能想太多。腦子這種東西實在太不聽使喚,圓臉特警干脆放空大腦,滿口許諾,一個個要求應(yīng)得十分痛快。最終才勉強獲得了帶黑貓去享福的‘榮耀’。
“人類奴隸就是吝嗇,小家子氣,沒眼力價?!?br/>
波斯奶貓甩著尾巴嘲諷:“退下吧?!?br/>
圓臉警官已經(jīng)歷練出來了,微笑著和它告別,讓黑貓藏在了他的影子里。等開著車回到公安部,他不慌不忙跟同事交接,隨后趁機換了身便服,悄然離開。
撤離安全區(qū)的命令已經(jīng)開始執(zhí)行,還在安全區(qū)的民眾們?nèi)急话磪^(qū)域集中到一起,統(tǒng)一管理。市中心里大部分街道全都空了,臨街各種商鋪也全都關(guān)門。圓臉警官一路來到紅星訓(xùn)練館后的下水道口,毫不猶豫掀開井蓋爬了下去。
這里藏著一條秘密通道。圓臉警官熟門熟路拐了無數(shù)個彎,經(jīng)過許多岔路,終于到了目的地。刷臉?biāo)⒑缒ご_認(rèn)身份后,和通道墻壁同色的金屬門終于向他打開。
又經(jīng)過幾重關(guān)卡后,圓臉警官終于到了處鐵灰色的通道。通道兩側(cè)是蜂巢般大大小小的科研室,穿著全套防護服的科學(xué)家們帶著助手們忙忙碌碌。誰能想到就在紅星訓(xùn)練館的地下,竟然能有一棟如此隱秘高精尖的地下建筑。
圓臉警官毫不遲疑,立刻找到個戴紅色胸牌的負(fù)責(zé)人,將黑貓鄭重交給他,意味深長囑咐他好好喂養(yǎng)。黑貓終于不在了,他又能暢快思考了!大腦空白一路的圓臉警官不敢相信一切竟然如此順利,他竟然真空手套白狼,用滿口空話把一只貓精給拐回來了!
要是以前他肯定不敢這么干,但現(xiàn)在這個安全區(qū)馬上就會被廢棄,徹底成為他們的地盤。隔壁幾個安全區(qū)里發(fā)展最好的據(jù)點統(tǒng)統(tǒng)都會合并到他們這里,甚至還會調(diào)過來一名大祭司,五名祭祀!有他們在,區(qū)區(qū)一只貓精而已,還能反了天?
就算不能通過那只該死貪婪的波斯貓暗算巫翠巫嶸,能白嫖一只黑貓精過來,專用它身上的詛咒惡念研究墳蟲,這也是大功一件!
圓臉警官覺得自己今天精神特別好,說不出來的亢奮。以至于他上頭的人得知這件事后匆匆趕來,斥責(zé)他太過魯莽。平日里點頭哈腰唯唯諾諾的圓臉警官這次難得硬氣起來,據(jù)理力爭吵得面紅耳赤,竟把上司的氣勢都壓下去了。
“你今天表現(xiàn)太怪了,不準(zhǔn)再出去!”
代號春分的上司憤怒呵斥道:“正是關(guān)鍵時候你還添亂……去禁閉室呆著。等上面事完了讓祭祀去給你檢查,看是不是被什么臟東西附身了。”
“檢查就檢查?!?br/>
圓臉特警滿不在乎點頭,揉了揉眼睛,感覺自己簡直是威風(fēng)極了。進禁閉室的時候還背著手挺著肚,雄赳赳氣昂昂,像個得勝的將軍。春分越看他越覺得不對,只可恨現(xiàn)在正是忙亂時候,沒時間好好審這個廢物。讓人壓他下去嚴(yán)管隔離后,春分又特意囑咐靠譜的得力手下,去監(jiān)督那只貓精。
雖說精怪忠誠聰明到來當(dāng)臥底這種事情,連小說都不會這么寫。但他們這個組織在成事前可不能暴露半點消息。但凡有半點異樣,就干脆把貓精殺了,不能有半點手軟。
* *
“弓形蟲,喵往他身上弄了弓形蟲!”
波斯奶貓翹著尾巴顛顛回去,尾巴毛蓬松松的,就像片豎起的大羽毛,驕傲極了。等它跑到菜地,看見那個坐在馬扎上認(rèn)真擇菜的紅色鬼嬰后才略微收斂了點,眼巴巴強調(diào)道:“貓按你說的做了,今天中午能吃肉吧。”
波斯貓一直在積極融入這個家庭,努力想成為家族一員——尤其是這個家里好吃的越來越多,誘惑得它輾轉(zhuǎn)反側(cè),欲罷不能的時候。越是得不到,它越不甘心,一定得得到才行!尤其是它要狠壓過傻狗一頭才痛快!
“想吃清蒸魚?!?br/>
波斯奶貓咽了咽口水,狡詐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它當(dāng)然不會被一個寒酸組織這么簡單就招攬過去了,就像吃慣了山珍海味的貓不會再去啃糠咽菜一樣。雖然它在巫嶸這還沒真正吃上什么,但能看看解饞也好啊,起碼喵生有盼頭!
而且呆在巫嶸身邊,它力量增長也很快。鬼氣怨念甚至比鬼域中的都精純濃厚,這讓它更不想走了。
“清蒸魚,想吃清蒸魚?!?br/>
它喵喵叫著執(zhí)著糾纏在洗干凈菜的艷鬼小紅身邊,最后只得到個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來的鄉(xiāng)巴佬雞腿。
波斯奶貓很不滿意的呼嚕嚕一陣,叼著雞腿跳到冰箱上頭,咬著塑料皮頭一甩就撕開了包裝。兩前爪抱著雞腿,斯斯文文咬下一口。盯著客廳里的人和鬼收拾東西,漂亮的眼睛瞇起來,時而泛起狡詐的光,時而愜意瞇起,似乎在回味什么。
幸好它把貓蠱們送出去白吃白喝了,眼下貓蠱們吃到的東西化作能量,源源不斷供給它。這么吃下去,它到時候也該能長大。等那條傻狗回來,它可要教教它什么才叫做貓大王。
想到將來的威風(fēng),波斯奶貓暗自挺了挺胸脯,齜出雪白小牙,左右張望,意得志滿。
它可是太聰明了。
* *
紅星訓(xùn)練館地下,春分正板著臉緊盯大屏幕,不錯過一分半毫墳場擴張的趨勢變化。正在他全神貫注計算時,之前派去監(jiān)督黑貓精的手下傳回消息:“黑貓精被單獨看守,沒有異動。只是……”
“只是什么?”
春分不耐煩道,他現(xiàn)在是忙的要命,沒空去想什么馴服貓精:“有問題就殺了扔進培養(yǎng)池?!?br/>
“沒什么大問題,就是它從被關(guān)進去后就開始吃,一直吃到現(xiàn)在了?!?br/>
吃有什么,這點問題還用匯報?
春分訓(xùn)了屬下一頓,貓精想吃就讓它吃,等這些事忙完了騰出手再去料理它。
更何況一只貓精能吃多少,還能把他們給吃垮了不成?
春分輕蔑嗤笑,又忙著去監(jiān)督地面上墳蟲擴散繁衍的程度。那些普通人養(yǎng)鬼人們可都是上好的實驗材料,春分雄心勃勃,可不能放他們?nèi)及踩冯x。起碼得抓一大半。
“把那些廢了的墳奴放出去?!?br/>
墳蟲擴散太慢了,他有些不滿意:“沖散人群,不能讓他們離開?!?br/>
看著利落去執(zhí)行命令的屬下,以及屏幕上感染般片片變紅,化作墳場的區(qū)塊,春分意得志滿,眼中露出一抹狂熱。等著吧,現(xiàn)在還遠(yuǎn)不是結(jié)尾,這片安全區(qū),乃至整個世界,都將變?yōu)樗麄兪窒碌臉穲觥?br/>
誰能想到這次墳場擴散,竟是被人控制的呢!
* *
“墳場是被人控制的?!?br/>
凌云上人嚴(yán)肅道。眼下他們?nèi)纪说搅说诙婪谰€內(nèi),距離安全區(qū)只有不到百米的距離。而之前頑強扛過鬼潮和鬼獒雙重攻擊的第一道防線已經(jīng)徹底坍塌崩潰,被濃稠如瀝青的黑漿吞沒。放眼望去第二道防線外就如一望無際的漆黑海洋,充滿死寂詭異的感覺。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漆黑濃漿中翻滾起伏的,一個個有兩三人高,如粘液巨獸般緩慢前行的怪物。
“墳獸成型太快?!?br/>
苦禪大師老臉更顯滄桑,搖了搖頭:“墳場形成的范圍和寄主有關(guān)。鬼獒大多能量來自密宗法器,失了它后就如怨念陰氣堆積成的空殼。化不成這么多的墳獸。”
其他人大多只是聽說過墳場這種恐怖的東西,沒真正親眼見過?,F(xiàn)在聽凌云上人和苦禪大師這么一說,才明白這里面竟然還另有門道。
“竟然還有人敢玩這么陰邪詭異,傷天害理的東西!”
陳血手怒不可遏,渾身泛紅,像赤血寶馬般冒出血汗來,急躁道:“我去南邊盯著!”
“我去東邊?!?br/>
凌云上人緊接著凝重道:“墳場形成太快,安全區(qū)里人民來不及撤退。得要我們出手阻上一阻才行。”
“宗師高義,老婆子我也不能縮在后面。”
花神婆嘆息:“我去西面。”
墳蟲能寄生人類,也能寄生鬼魂,堪稱無解。就算強大如宗師高僧,戰(zhàn)斗時一旦松懈也非常容易感染墳蟲。他們親身前往阻攔,相當(dāng)于豁出一切,將生死置之度外。破釜沉舟也要保背后安全區(qū)人民撤退了。可能戰(zhàn)后會有人質(zhì)疑,犧牲頂尖強者來保護弱者,這樣做到底值不值當(dāng)。
但真正站出來的人卻不會想這么多,他們頂天立地承擔(dān)風(fēng)險的時候也無暇去揣摩什么值不值得。
出來阻攔墳場蔓延的不僅是宗師們,之前抵抗鬼潮的聯(lián)邦特警們,實力不夠?qū)构硗酰按粼诎踩珔^(qū)里的養(yǎng)鬼人們,有一個算一個,主動出來對抗墳場蔓延的竟占了大多數(shù)。與此同時政府工作人員拿出了大量之前保留下來的石灰水,符水,黑狗和公雞的血水等物支援戰(zhàn)場,減緩墳場蔓延。
墳蟲并非真正的蟲類,而是陰氣怨念凝結(jié)孕育所生。它們喜陰厭陽,對黑狗血等陽性液體厭惡抵觸,會本能避開灑了陽性液體的區(qū)域。因此戰(zhàn)場很快就劃分為一個個小塊,人數(shù)最少的天師和養(yǎng)鬼人們配合,這時候能力者們?nèi)挤畔铝送盏某鹪梗幢M一切阻攔墳場蔓延。
很快的,墳場最前方的擴張線便從潮水那般平滑的線條變得曲折起來。灑了陽性液體多的地方墳場蔓延的就慢,陽氣弱的地方蔓延的就快點。
但這時候如果有人坐在直升機上從天空俯瞰全局就會發(fā)現(xiàn),月球表面般坑坑洼洼的漆黑墳場東方,有一處最大的,沒被墳蟲濃漿侵染的區(qū)域。金紅色的火焰在昏暗天空上躍動,帶來一抹亮色。
火焰下巫嶸倦怠合著眼,手向上一擋,正好抵住傅清湊過來的臉。那柔軟的薄唇在他手指上摩挲一陣后,如它的主人般要執(zhí)著向下。眼看手擋不住,巫嶸不得不忍耐低聲道:“我好差不多了,不用……”
不用再嘴對嘴灌陽氣了。
巫嶸本來是邊監(jiān)視蝕陰火,邊調(diào)養(yǎng)自身。雖然是慢了點,疼了點,但也不是不能忍。只是純陽子……傅清,自從發(fā)現(xiàn)他皺眉是疼的后,每隔一會就會哺給他一口陽氣。
傅清的陽氣當(dāng)然是最好的。他們倆之間又有陰陽契在,喂給巫嶸完全不會造成他體內(nèi)陰氣的反抗。實話實說,有他的陽氣補充,確實能安撫躁動強悍的陰氣,給身體一個緩沖的時間。
但這種過于親密的,頻繁的,近距離的接觸,巫嶸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
且不說他們雖然登記了,但這也只是權(quán)宜之計。巫嶸還當(dāng)他們是好兄弟——現(xiàn)在回憶起了不少鬼王那段的記憶,想起跟傅清之間的宿敵之仇,饒是巫嶸也像得了純陽子ptsd似的,看傅清靠近過來就下意識覺得他要出殺招,見傅清張嘴就覺得他要口吐正陽火,燒的他魂飛魄散。
就連這張冷峻端莊的臉看起來都有點面目可憎。
要在正常情況下,讓巫嶸能暫時遠(yuǎn)離傅清,給他點私人時間梳理,說不準(zhǔn)還能擺脫鬼王記憶影響。重新以正常態(tài)度對待傅清。但傅清不這么做。他就跟完全看不出巫嶸微妙變換的態(tài)度和偶爾露出的審視目光一樣,就像個態(tài)度嚴(yán)謹(jǐn)認(rèn)真的醫(yī)生,對待不遵從醫(yī)囑的壞病人似的,采取了強硬手段。
被壓著灌了幾次陽氣,近距離接觸后,巫嶸破罐子破摔,干脆放棄了掙扎。這種堪稱‘以毒攻毒’的治療純陽子ptsd的手段不可避免的,讓他的思緒從圣楔會上轉(zhuǎn)移,滑到了另一個微妙的極點。
反正這輩子本來就不同,他也不用拘泥于和傅清之間感情的變化——反正大體來說是變好了。沒有上輩子的針鋒相對,他前期再發(fā)展的時候也不會受到太多阻礙。當(dāng)然了,有這么多重生者在,未來到底會怎么樣沒人能預(yù)測。
他與其把注意力放在感情方面,不如想想對付圣楔會和恢復(fù)實力的事情。只要他能恢復(fù)實力……起碼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被人按著親。就算真要和傅清發(fā)展些不一樣的東西,掌控權(quán)也該把握在自己手上。
“我真的沒事了?!?br/>
巫嶸手略使力,態(tài)度堅定推開傅清:“有別人來?!?br/>
云中客來了,巫嶸正有事想交給他,總不能滿嘴金光(陽氣)去見屬下吧。尤其是當(dāng)云中客也重生了。巫嶸微妙挑眉,決定對大部分人暫且瞞下自己是鬼王重生的事。起碼要等到徹底恢復(fù)能為所欲為的實力后,自己拳頭硬了才能和其他勢力叫板。
“你的身體瀕臨崩潰。”
傅清不管他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板著臉,就像對耍聰明不肯吃藥的小孩似的。輕而易舉單手抓住巫嶸的手,沒有再執(zhí)著灌陽氣,而是在他心口處落下一吻,送了些陽氣給蠱種。接觸部位從口唇到胸前,巫嶸沒了脾氣,干脆享受陽氣撫平躁亂陰氣的愜意感。隨后他就聽傅清說:
“除非陰陽調(diào)和,否則你的魂魄必將離體?!?br/>
巫嶸確實是這樣想的。
他現(xiàn)在人當(dāng)?shù)猛?,不打算放棄身體。但有過強的靈魂在,身體一直處于修復(fù)-受傷的狀態(tài)。不如干脆靈魂出竅,等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了再回來,正好還能去處理鬼域的事情。
沒想到傅清竟然和自己想到了一處。
傅清:“為今之計,需充足陽氣灌注肉身。讓身為陽,魂為陰,才可平衡陰陽。我的元陽——”
等等,話題怎么突然到這來了?
巫嶸心里陡生出莫名危機感,忙睜開眼,將傅清的臉捧起來。回想自己這輩子跟他之間的好交情,拋下抵觸敵對態(tài)度,堅定勸道:“你純陽童子功快要大成,不能前功盡棄。更何況現(xiàn)在墳場蔓延,幕后兇手還沒找到,你更該保存實力。我的問題不打緊。”
說著他暗中掙扎,總算是從傅清懷抱中掙脫出來。腳再次落在地上,卻是一陣激痛麻木。因為靈魂太過強悍的原因,他的身體久經(jīng)折磨,敏·感脆弱的宛如新生兒。踩在地上都覺得疼,風(fēng)刮過臉龐的感覺比過去清晰了無數(shù)倍。
還是得靈魂出竅分開治療。
巫嶸果決做出決定,口中說著:“我好了”、“沒事的”、“你忙吧”,一邊看向早來到附近,默默看了他們?nèi)?,神情麻木的凌云上人臉上,沖他使眼色。
還不能動用魂契就是這單不方便了,不能直接一道命令傳到他心底。但巫嶸相信以云中客的聰明機靈,一定能明白他的意思,把他從純陽子手里帶走——
“我去那邊看看。”
收到他的眼神,凌云上人不情不愿,看向巫嶸的眼神有些委屈幽怨:“不打擾你們了?!?br/>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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