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不該遇的人
,一念路向北(電視劇《一念向北》原著小說) !
第76章 不該遇的人
她笑了笑,拍拍陸向北好看的臉,“所以,別這么一本正緊的,你的若若妹妹不是救了我嗎?我該用什么報答她?把自己老公打包送上也未嘗不可!”
陸向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微微點頭,眉梢眼角那一抹笑飛揚得讓人銷/魂,“我真是三生有幸娶來這么好的太太!該不該說聲謝謝?謝謝你的慷慨,既然老婆大人都開了口了,我不笑納這番好意簡直就不是男人了,是不?”
她聳了聳肩,一個男人是否忠于他的婚姻,是品性問題,不是太太的態(tài)度問題。
忠誠的男人不會因為太太的一句玩笑而真的去玩出軌,而不忠誠的男人,不管當(dāng)太太的如何一哭二鬧三上吊,他照樣要出軌。
像陸向北這樣的人,更是有著超強的自控能力和駕馭能力,他想做的事,沒人攔得了,他不想做的事,也沒人逼迫得了,或者說誘/惑得了。
所以,對他這番話,她唯有聳肩可以回應(yīng)。
“我想,你不是真的出來問護工的事吧?不愿等的話就先回去!不過,別想出去玩,要么在家里休息,如果覺得傷好了,可以出去玩了,不如就在家把計劃做出來!”他沉著臉,沒有任何表情。
計劃!又是計劃!童氏是她家的!他像個周扒皮一樣在后面揮著鞭子催!
“城南那塊地的計劃不是做好了嗎?”她絕對懷疑陸向北在整她,她明明已經(jīng)在他的抽屜里見到那份計劃了。
他抿了抿唇,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這是陸向北的功夫,變臉的速度特快,剛才還陰云密布的……
她有些心虛,低了頭解釋,“我承認(rèn),我翻你抽屜了……我只是……只是想找東西而已……”
“想找什么?”
她當(dāng)然不會說找如嬌的痕跡,除非她腦袋真的被門夾了……
“我找和帝都的合約。”她低著頭,隨便掐個借口……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聽見他深長的呼氣,“回去吧!我讓成真來接你!還有,那個計劃是主管做的,我要看的是你做出來的,兩者選其一。”
無端的,她有種感覺,陸向北看穿了她的謊言……
這是一件很不公平的事,因為,她怎么也無法看穿他……
成真來接她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她沒有拒絕他送自己,開車對目前的她來說還有些辛苦,她不想為難自己,只是覺得,陸向北叫成真來送她的目的可疑,感覺更像是監(jiān)視她的……
成真跟陸向北關(guān)系很鐵,是童氏唯一一個沒有學(xué)歷的高管,是陸向北一步步提拔上來的心腹之臣。
“嫂子,陸總讓我把這幾天的日程安排給你看。”成真遞給她一張紙。
她粗粗看了一下,全是各種會見和會議,這些事平時都是陸向北去做的,她不過是陪同而已。
“為什么給我?拿給他看就行了!”她把日程安排扔還給他。
“可是陸總說了,這幾天他可能抽不出時間,請嫂子親自去,還有,陸總說這幾天如果嫂子覺得精力好的話,晚上在家把計劃做出來,嫂子口述就可以了,我來幫你打。”
“我精力一點也不好!”她煩躁地把日程安排塞到包里,這樣的話,她真的一點空閑時間也沒有了,每頓飯都排了應(yīng)酬,估計會被康祺罵死。
這一夜,陸向北沒有回來。
意料之中的。
那個對他如此重要之人的妹妹,他自然是要陪的。
第二天起,她便進入了忙碌狀態(tài),而陸向北則從醫(yī)院回到公司來睡大覺。
連續(xù)幾天都是如此,她看見他的黑眼圈越來越重,反倒給他增了幾分滄桑的魅力。而很不公平的,她的黑眼圈卻讓她看起來如此憔悴,不得不每天補厚厚的粉來遮蓋。
直到第三天,約見的客戶無意中說的一句話泄露了天機,“陸太太,陸先生把約見的時間提前,自己卻又不來,忙什么去了?”
童一念愣住,該死的陸向北到底在玩什么?
約見之后,她打了個電話給成真,“成真!這幾天這些會見和會議都是陸向北提前了的嗎?”
成真在那端也很疑惑,“是啊!把下周的工作都提前到這幾天了!”
“他為什么這么做?”
“我也不知道……老板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安排唄……”
童一念氣得掐斷了電話,前前后后聯(lián)系起來,怎么就覺得陸向北是故意不讓她有時間見康祺呢?
她把日程表拿出來,今晚還有個客戶要見……
她果斷地再次撥通成真的電話,告訴他,她今晚有事,不能去見客戶,讓他安排推遲,然后約了康祺出來吃晚飯。
時間還早,她決定先去洗頭,額頭的傷口不能碰水,她已經(jīng)幾天沒洗頭了,而且,也想剪一排劉海下來遮住傷疤。
常去的那一家發(fā)型屋是明星和豪門內(nèi)眷云集的地方,她沒想到,居然還會在那里遇到不該遇的人。
洗頭的時候,她在自己專用的包間里,但是因為覺得空氣悶,所以并沒有關(guān)門,外面的聲音一陣陣傳進來,其中有人在招呼,“鶯鶯姐,你好幾天沒來了。”
鶯鶯也來這種地方?
并不是她小瞧了鶯鶯,這里不是尋常之地,不是一個夜總會女人消費得起的,而瞧她跟這兒的熟絡(luò)勁,應(yīng)是常客……
“是啊!這幾天忙!給我收拾漂亮點,今天要見重要的人!”這是鶯鶯的聲音。
洗頭師的手抖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說,“陸太太,我去關(guān)門。”
“不用!”她低聲喝止了,仍是覺得丟臉,原來連洗頭師都知道……
外面的說話聲依然清晰可辨的傳進來,來的好像還不止鶯鶯一個人,聽那口氣也是夜總會的。
“鶯鶯姐,這種地方很貴吧!”這人倒實在,不裝闊掩藏自己的真實境況。
“是啊,來的都是名流!”
難不成她把自己也當(dāng)成名流之類了?
接著便是另一女子的長嘆,“哎,鶯鶯姐,還是你命好,遇上陸先生那么好的客人,從此榮華富貴享用不盡了!我這輩子是沒這命了!”
童一念明顯感覺到洗頭師的手再度停頓了一下……
她不痛,真的……
洗發(fā)水濺起的花兒落了一滴在她眼皮上,洗頭師惶恐地給她擦干,低聲道歉,“對不起,陸太太……”
她沒出聲,任洗發(fā)時給她擦去,她可以流淚了,是洗發(fā)水刺激的……
命運究竟要怎樣逼她呢?她已經(jīng)把自己藏起來了,縮在自己的殼里逃避她不想看到的一切,只要看不到就安全了吧?可是麻煩為什么還要找上門來呢?
她的手機響了,洗頭師幫她拿了過來,屏幕上那個熟悉的號碼,正是陸向北。
“你在哪?”她一接聽,那邊就在質(zhì)問。
她覺得喉嚨有點痛,吞咽了一下才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讓自己平靜地說話,“有事嗎?”
“沒事,成真說你把晚上的安排改期了?”
“是的!”
兩個人一時無話,童一念準(zhǔn)備掛掉了,那邊又傳來他的聲音,“你到底在哪呢?”
她在哪里很重要嗎?
“我在美容院做spa,有什么事?”她隨口撒了一個謊。
他頓了頓,“沒事,你的額頭還不能沾水,別洗臉!”
“知道!謝謝!”就此掛斷,迫不及待,他的聲音多聽一秒,她心里的刺就多扎一根。
幾分鐘后,外面也有人的手機響了,接電話的是鶯鶯的聲音,“北哥……”兩個字叫下來,如珠玉相撞……
童一念聽著,心里麻了一下。
“北哥,我在洗頭呢!嗯,不用來接我了,我自己去!好的,待會兒見!拜拜!”
有女子艷羨的聲音響起,“約了陸先生啊?”
“是啊!”掩飾不住的興奮。
“真羨慕!”
……
外面的兩人還在說什么她已經(jīng)不想聽了,閉上眼,對洗頭師說,“關(guān)上門吧!”呵,她認(rèn)輸……
“陸太太,你的頭發(fā)發(fā)尾有很多的分叉了!營養(yǎng)不好!”洗發(fā)師給她沖去泡沫時說。
“是啊,那怎么辦?”她木木地問。
“剪了吧!”
“舍不得剪短……”頭發(fā)剪了容易,長起來難。
“可是營養(yǎng)不好這頭發(fā)也不好看,今年流行短發(fā),不如讓發(fā)型師給您設(shè)計個新發(fā)型吧!您留這發(fā)型也很久了,該換形象了,不如剪短,改變從頭開始嘛!”
呵,是啊,營養(yǎng)不好的就剪掉!有的東西,是該剪掉了……
洗頭師終是體恤童一念的,慢慢吞吞給她洗,給她做水療,給她按摩,一個鐘的洗發(fā)恁是折騰了兩個小時,估摸著外面的鶯鶯走了才讓她出去,避免了原配和情人的直接碰面,省去了她的難堪。
這一點上,她還是感激洗頭師的,非常體貼入微,所以,毫不猶豫又買了一套最貴的護發(fā)品,讓洗頭師這月可以拿到更多的回扣。
只是覺得好笑,為什么和鶯鶯碰面會是她覺得難堪呢?這年頭!
聽從了洗頭師和發(fā)型師的建議,她剪去了她那一頭長發(fā),看著本屬于她身體一部分的一個個發(fā)卷掉落在地上,如花瓣零落,心頭有些空空的,無端想起一句煽情的詩:那落了一地的,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
猶記,陸向北在激/情的時候愛極了她的頭發(fā),常常瞇著眼,在她上方俯視她黑發(fā)凌亂飛舞的樣子,喃喃地叫她“黑頭發(fā)的小妖精”,那時候的他,眼里燃燒著迷醉的火焰,也只有那時候,她才覺得他是熱的,就像一團火,在她還沒來得及防備的時候就被燒得干干凈凈了……
“好了,陸太太還滿意嗎?”
發(fā)型師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的臉不禁微微泛紅,怎么可以在這種時候在大庭廣眾想到那種事?
再看鏡中的自己,已經(jīng)改變了模樣,竟是連她自己也認(rèn)不出來的陌生樣子。
頭發(fā)亦是先卷過的,再剪短,依稀是奧黛麗赫本頭的改版,劉海側(cè)分,留得較長,擋住了那塊紗布。
這樣的發(fā)型,倒是十分配她的臉型,愈加顯得她下巴尖俏,眼神也多了幾分青春活力,微微的卷曲又不失嫵媚。
發(fā)型師還把她的頭發(fā)染成了栗色,襯得她膚若白瓷,黑頭發(fā)的小妖精再也不復(fù)存在了吧?
她心里有種疼痛的快意。
“如果陸太太覺得不好,我可以再修改,不過,我認(rèn)為這個發(fā)型很適合您。”發(fā)型師Johnny和她一直相熟的,舉起鏡子給她看后腦勺。
“不錯!謝謝!”發(fā)型究竟怎樣,她并不十分感興趣,只為洗頭師那一句話觸動了心——改變,從頭開始。
好吧,從頭開始……
康祺見到她的第一眼,怔了好一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她,拿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才讓他回神。
“怎么?沒見過美女?”見到康祺,她還是記得開玩笑的,不管是假裝輕松抑或是真的輕松。
康祺扁了扁嘴,“我還真是好久沒見美女了!別說美女!就連雌性動物都難見到!我們那全是純爺們!”
她笑了,和他并肩走進這家新開的餐廳。
很古典的裝修風(fēng)格,服務(wù)員全都穿著藍底白花的制服,連頭巾也是這個顏色,讓人聯(lián)想到青花瓷,而店里花瓶墻飾也全都是青花瓷的,若有若無的古箏曲流水一樣瀉出來,童一念心中如被細(xì)雨淅淅瀝瀝浸潤,別有一番心境,她預(yù)感,今晚的晚餐會是她這么久以來最享受的一頓。
康祺早定好了包間,服務(wù)員領(lǐng)著他們穿過迂回的走廊往里走去。
途經(jīng)一個包間時,另一個服務(wù)員正好開門上菜,里面便傳出細(xì)碎的笑聲,嬌聲軟語的,聲音有幾分熟悉,夾雜其間的,還有男子的咳嗽聲,那便是十分熟悉的了…….
那流水一般的古箏音突然便如刺一般,每一根都扎在了心里。
心里說著走過去,不要看,可終究沒管住眼睛,就那么不經(jīng)心地一瞟,便看見了包間里的人,男的俊逸,女的嬌艷。
沈康祺見她神色有異,低聲詢問,“怎么了?”同時也隨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正好看到鶯鶯舉著一杯酒,一臉春意。
“這個混蛋!”沈康祺忍不住罵了一句,便要往包間里沖過去。
她及時抓住他的胳膊,阻止他,“別!不要!”
他們的聲音卻引起了里面的人注意,陸向北首先看到的是包間門口異常俏麗的女子,再一看,竟然是自己妻子。
“念念?”他叫出了她的名字,驚訝于她好端端的為什么把頭發(fā)剪掉而且還染了顏色。他亦想起了那樣香艷的場景,想起在他身下如癡如醉的黑頭發(fā)小妖精。
既然看見了,就沒必要再裝不認(rèn)識,讓童一念驚起的是他的那份鎮(zhèn)定,被她抓到和情人幽會竟然面不紅心不跳還敢叫她的名字?
她微微一笑,極為端莊賢淑的,“陸先生也在吃飯?”
“那就一起吃吧!”她身后響起沈康祺的聲音。
陸向北這才看到和她一起來的還有一個人,臉不由綠了一綠。
沈康祺也不等陸向北或者童一念答應(yīng),自顧自地拉著童一念的胳膊就進了包間,大大咧咧對服務(wù)員說,“我們就在這吃了,加兩副碗筷,那包間退了!”
童一念知道,沈康祺要找陸向北的岔子了,扯了扯他的衣擺,示意他還是換地方吃。
沈康祺卻裝不懂,一屁股做了下來,并且拉著童一念在自己身邊就坐。
童一念眼看已成定局,也不再堅持,只能默默祈禱今晚的飯局不會太糟糕,莫名的,覺得兩道炙熱的眼光一直盯著自己,灼燒著她的皮膚。
不用去尋找這灼熱的來源,她也知道是誰看著自己,這樣的場面是她從來沒有想過的,她,居然和丈夫,還有丈夫的情人共進晚餐……
“陸先生,您的菜上齊了,還要加點什么菜嗎?”服務(wù)員見多了兩個人,問道。
“當(dāng)然!這些菜念念一道也不喜歡吃!”沈康祺把菜譜拿來,細(xì)細(xì)地瀏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