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曲春陽氣得像個炮仗,別人點燃她就要炸了,到江家接走江糖,兩人坐在車座后排,前往淮安傳媒部。
曲大經(jīng)紀痛心疾首:“這剛開完發(fā)布會澄清,只是兄妹情,沒有戀情,馬上發(fā)布新劇,多好的宣傳效果,現(xiàn)在呢,鐘澤宇他媽這么一搞,我沒有罵人的意思啊,害咱們白瞎忙一場!”
江糖受氣小媳婦似的,聽她數(shù)落,江糖知道這件事自己也有錯,如果更謹慎一點,當時就要求鐘阿姨刪除微博,不會惹出來這么多事。
曲春陽想了想,拿起手機:“不行,我得再聯(lián)系一下鐘澤宇的經(jīng)紀人,讓他那邊配合我們澄清,哪能臟水老往咱們這邊潑,知道現(xiàn)在網(wǎng)上怎么說你的嗎?”
“怎么說我?”江糖鼓了鼓腮,剛充了一點電的手機開機,打開微博翻找評論。
曲春陽倒背如流:“上次就說你是淮安傳媒親女兒,這次演變成了公主,皇族,丑八怪,別進內(nèi)娛,嘴里沒一句真話,團隊從上到下都是騙子!進度都到談婚論嫁了還說不是談戀愛,哦直接進婚姻的墳?zāi)故前桑可洗伪涣R的另一位女嘉賓好慘,人家起碼大大方方承認了是炒作,最討厭敢做不敢當?shù)模孀屓讼骂^……”
“……”江糖放下手機,她還是不看了吧,看了容易讓人心梗。
曲春陽電話繁忙,中途還插進來一個晏導(dǎo)的問候,她皺著眉聽完,看了江糖好幾眼,這姑娘心大的很,面色毫無異樣。
掛了電話,曲春陽正色問:“糖糖,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什么日子?”江糖一臉茫然。
“季總沒和你說?”曲春陽奇怪道。
“季淮涼?他沒說什么呀……嗷!他說讓我晚上早點回家!!”江糖抱著頭,突然想起來這件重要的事。
她抓著經(jīng)紀人的手問:“春陽姐,告訴我今天是什么重要日子?”
曲春陽嘆氣,一臉你已經(jīng)熄滅了,自求多福吧的表情,咬牙道:“笨蛋!今天是季總的生日,他讓你晚上早點回家肯定是想和你一起慶祝!”
曲春陽拍了拍車座椅背:“小李,改換車道,去碧海潮生。”
“好的,曲總。”
江糖想死的心都有了,頭砰砰撞到前排椅背上:“怎么辦,我回家就忘了,啊啊啊啊啊誰敢放季淮涼鴿子,我死定了!”
曲春陽拉回她:“先別死,熱搜的事你不用管,想想等下怎么哄季總,要買個生日禮物吧?”
“哪來得及啊,都這個點了,我也不知道買什么好,季淮涼會中意哪種類型的禮物?”江糖很郁悶,覺得還是死比較簡單。
“我叫莉莉送,你想到了就說。”曲春陽踢了她一腳,就差耳提面命:“是你和季總住了這么久,問我們哪里知道,朝夕相對,你還沒摸清他的喜好,也太不盡責了吧?”
江糖扁了扁嘴:“他喜歡吃我做的飯算嗎?”
曲春陽恨鐵不成鋼:“你是小保姆啊,跑季總家里就學會個做飯。”
江糖很沒出息:“可我當初的目標就是奔著這個去的啊。”
“……”無可救藥,曲大經(jīng)紀扶額。
很快,車子已經(jīng)抵達碧海潮生門口,曲春陽撥了個電話,通知晏導(dǎo)。
“人我已經(jīng)送到了,想辦法幫忙塞進去!”
晏觀城笑呵呵地道:“曲姑娘,你現(xiàn)在把人送來,情況不太妙啊。”
“這個我不管了,你負責解決,就這樣說啦,拜拜!”曲春陽雷厲風行,三下五除二說完就掛了電話。
扭頭笑瞇瞇地看著江小白兔,拉開車門,朝外面點了點下巴:“走吧,下車,季總在里面,有事記得找晏導(dǎo)。”
“……”江糖淚目,感覺自家經(jīng)紀人笑得好陰森哦,然后就被絕情地趕下了車。
“哐當”車門合上,絕塵而去。
曲春陽沒時間陪江糖,反正季總要見的也不是她,得趕緊回去把熱搜的事情處理,否則拖久了影響更嚴重,對藝人不利。
為了壓熱搜,她也沒辦法了,咬咬牙直接公布了江糖的新劇,從導(dǎo)演到班底,一個星期后就開機。
江糖被扔下車,等了幾分鐘沒人出來,她只好自己進去,不可能真的打電話給晏導(dǎo)要他接,她上回和季淮涼來過這兒,熟門熟路。
到了里面也不必問在哪個包廂,原來他們都在大廳,今晚季淮涼過生日,趙清遠他們給他包了場,開party,江糖一進來就感受到了熱鬧的氣氛。
中間舞臺上掛滿了橫幅彩帶,樂隊在表演搖滾派歌曲,舞池里跳舞的也有,燈光絢麗多彩,卡座位置啤酒和雞尾酒已經(jīng)干掉很多打,地上橫七豎八都是瓶子,果盤和小吃碟堆疊狼藉,吃掉的很多,浪費也很大。
更多的一堆人圍在中間,巨大的蛋糕車穿越人群都能看到,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不時爆發(fā)出起哄和喝彩聲,但大抵能猜到,季淮涼身邊的也就是程晉陽和趙清遠他們幾個損友。
江糖拼命擠進去,站在季淮涼面前,但她來遲了一步,他身旁早已坐下顏值登對的美女,國際影星盛夏,這張臉江糖認識,而且那種女明星優(yōu)雅的氣質(zhì)不會讓人認錯,她回國了?
江糖疑惑,還在呆呆地站著,其他人沒有注意到這一插曲,都等著盛夏給季淮涼送生日祝福。
“阿涼,生日快樂!”
季淮涼冷著一張臉,大美人坐在他身邊也絲毫不為所動,對這句生日祝福,更是置若罔聞,江糖出現(xiàn),他看見了,眼底卻很涼薄漠然。
今晚生日本來計劃在家里過,就他和江糖兩個人慶祝,季淮涼等了很久,等到天黑,她都沒有回來,連電話也關(guān)機,打不通,隨后他就刷到了網(wǎng)上的照片,于是期望慢慢變成失望,直到心灰意冷。
季淮涼平日多驕傲的一個人啊,他從未這樣挫敗過,以前只有女子處心積慮想靠近他,自己除了主觀意愿拒絕,其實只要勾勾手指,前赴后繼的女人猶如過江之鯽,但只有江糖令他花了心思,甚至他們昨晚還那樣契合,可不過一天時間,人家壓根不稀罕,就是玩玩而已,滿懷希冀的他就像一個笑話。
季淮涼一個人在家買醉,喝了很多酒,連燈也沒開,一個人沉溺在濃稠墨色的黑夜里,沒吃東西胃又隱隱發(fā)疼,臉色慘白,整個人板著臉,皺眉,一副人畜勿近的樣子,生無可戀極了。
程晉陽找上門,告訴他盛夏回國的消息,他竟無動于衷。
最后趙清遠建議,大家去碧海潮生,給他開party慶生,場面越熱鬧越好,可不能再讓他一個人這么待著了,要出事,程晉陽把他接走。
盛夏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的消息,立刻趕了過來,還訂制了生日蛋糕,替換掉原來他們準備的長壽面驚喜,親自對季淮涼說生日祝福,于是就有了江糖看到的一幕。
順著季淮涼的視線,盛夏注意到了不速之客,她揚眉溫和地笑笑:“小妹妹,你也是來酒吧玩嗎?今晚這里免單哦。”
“我……”江糖窘迫不已,這種狀況下,她算什么呢?新歡和舊愛?哦,她連新歡都算不上,頂多是白月光的替身,現(xiàn)在人家正品回來了,還要她這個劣質(zhì)次品有什么用?
看看人家打扮得多女神多漂亮,還這么貼心給他慶祝生日,對比自己就是一只土掉掉渣的丑小鴨,他都紆尊降貴主動賞臉了,還敢放鴿子,真是不識好歹,明眼人一眼看出高下,連傻子都知道該怎么選。
盛夏壓根沒把江糖放在眼里,更不需要分給她過多眼神,她起身拉著季淮涼,嬌滴滴地道: “阿涼,我們?nèi)ヌ韬貌缓茫俊?br />
“不好。”季淮涼很不給美人面子,拂開她,盛夏委委屈屈地坐下來,軟聲細語地哄:“怎么了?你不高興嗎?”
周圍人都憐愛了,這可是國際影后盛夏啊,多少人愿意跪舔都碰不到她的腳趾頭一根,也就季總有這個資本,敢直接甩臉不給面子,美人還低聲下氣上趕著哄。
晏觀城從門外進來,看到江糖,驚訝道:“呦,江小白兔你已經(jīng)進來了?我去外面接沒見著人影,還以為你迷了路,這大晚上的,就怕被別的什么大灰狼叼走咯。”
季淮涼目光一轉(zhuǎn),冷冷地盯著晏觀城,兩人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來給他慶祝生日叫晏觀城出去接,季二少心里打翻了醋壇子,泡成酸溜溜的一團。
晏導(dǎo)忙擺手閉嘴,表示不敢惹。
盛夏目光在幾人之間滑過,笑意真誠了幾分,客氣道:“原來是晏導(dǎo)的朋友?”
晏觀城吹了聲口哨,回應(yīng):“算是吧。”
“抱歉,我走錯了。”江糖臉色白了白,轉(zhuǎn)身要走,她的心臟早已被季淮涼的態(tài)度扎得稀碎,沒有人看到她的黯淡,她只是在強裝鎮(zhèn)定,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那么可悲。
“喂,小白兔,等一下!”晏導(dǎo)突然叫住她,江糖回頭。
晏觀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過來,他提議道:“既然來都來了,給季總說句生日祝福吧。”
“還是不了。”江糖搖了搖頭,低聲拒絕道:“有盛影后珠玉在前,我就不畫蛇添足了。”
晏觀城無奈攤手,江糖抬步離開。
同時,午夜的鐘聲敲響,十二點了。
季淮涼倏地站起來,拽著盛夏往前走,盛影后痛呼一聲:“阿涼,你捏疼我了,這是要去哪?”
“跳、舞。”男人面無表情地吐出這兩個字。
可是前面的人連腳步都未曾滯留半分,背脊挺直,她毫不猶豫地離開,就這樣拋下他。
盛夏聽到他又肯去跳舞,眼底驚喜一亮,拉著人到舞池邊上,準備一起下去,然而季淮涼卻突然松開了她。
盛夏錯愕,面色一變:“阿涼,你不跳嗎?我們都好久沒有一起跳過舞了。”
季淮涼木然道:“你喜歡跳就多跳久一點,我要回家了。”
說完,他扔下盛大影后,就這樣揚長而去,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覷。
晏觀城追上去,勾肩搭背拽著他,看出來了某個男人傷心過度,還搞什么賭氣試探,真拙劣的手段,不愧是純情季總。
季淮涼聲音悶悶的,頹然自語:“她沒有說,祝我生日快樂。”
“是,小白兔氣走了,她沒有祝你生日快樂,那又怎么樣呢,季總,十二點已經(jīng)過了。”
晏導(dǎo)直言不諱,往他心臟上繼續(xù)插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