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番外
被諷刺的蔣舒欣這么多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也不是吃素的,笑著說:“怎么樣?是不是覺得我更好看了?現(xiàn)在流行我這種臉,喏,我給你介紹一下,那邊那個帥哥是我男朋友。”
楊姿言還真的扭過脖子去瞧了一眼那個男的,長得不賴,就是忒油膩了點,頭上的油抹一點下來都能炒盆菜了。
“挺好挺油,以后你家廚房不愁沒油了。”她皮笑肉不笑,“先提前恭喜你了。”
蔣舒欣哪里會聽不懂她的嘲諷,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刻意說:“你確實該恭喜我,他家在當?shù)匾菜愫篱T了,年底我們就辦婚禮了。”
“這位帥哥?”她話鋒一轉(zhuǎn),“該不會是你?”
她沒有明說,反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了一眼帥氣程泉,帶著赤.裸裸的笑話人的語氣:“小伙子年紀輕輕的,怎么這么想不開呢。”
剛才楊姿言諷刺她“二次發(fā)育”,于是她有仇報仇,反諷楊姿言的男伴想不開,竟和她這樣不男不女的大齡女青年廝混到一起。
楊姿言窩了一肚子火,正想火力全開呢,那廂蔣舒欣的男人朝她招手,要她趕緊走了。
“姿言,后天同學會男朋友記得帶啊,群里消息你看了吧?大家都約好帶另一半的,你要是一個人來,可要被圍觀的。”
蔣舒欣茶言茶語完,就扭著屁股揚著下巴走了,頗有一掃多年憋屈的勝利感。
楊姿言沒想到都21世紀了,還有女人搞封建,嫁得好都能秀出來放到人前嘚瑟,女人攀比還要靠男人,這么多年的書真是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這樣的大女人,真是一點都聽不得這種封建言論,同時又好面子,火冒三丈到把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怎么?被她說中了?”程泉掀起眼皮,“真缺男人?”
楊姿沒好氣地憋出四個字。
“關你屁事。”
“你有動不動給人取綽號的毛病,看來平時沒少得罪人。”程泉把游戲關了,手機擱在桌上,悠悠然喝了口水。
楊姿言壞脾氣全暴露出來了:“關你屁事啊蘿卜丁兒。”
“當然關我事了。”程泉一臉理所當然,“因為你亂取綽號,導致我小小年紀就對蘿卜有陰影,我現(xiàn)在什么都吃,就不吃蘿卜。”
楊姿言快要掀桌了:“哦,敢情不是想買家具,是來揪我小辮子的是吧?”
她從包里掏出好幾張百元大鈔,“啪”的放在桌上,人已經(jīng)站起來:“今天這頓我請了,就當賠罪,你這生意我不做了。”
“這么幾百塊,你打發(fā)乞丐呢?”
程泉懶洋洋的,比楊姿言預想的要難纏。
難得棋逢對手,楊姿言大佬一般坐回去,雙手橫在胸前,下巴戳了戳他:“怎么?你還訛上我了?”
“那倒談不上,買東西嘛,誰不想要點折扣。”程泉湊近,直直看著她,“現(xiàn)成的男友租不租?就不問你收現(xiàn)金了,給我那批家具打個內(nèi)部折扣就行。”
楊姿言桀驁不馴:“人家讓我?guī)杏盐揖蛶В课覒{什么那么聽話?”
又站起來,這回是打定主意絕不再坐下來了:“想占便宜找別人去,我是老板,內(nèi)部折扣我想給誰給誰,呵,臭小子沒禮貌,就沖你喊我這聲大姐,大姐我就是不愿意給你。”
菜都上來了,可惜她揚長而去,毫不留戀桌上的美味。
楊姿言在家蹲了一天,打定主意不帶什么假男友,單身狗的尊嚴靠自己一個人捍衛(wèi)。
奈何是與愿望。
托蔣舒欣的福,現(xiàn)在全班同學都知道她和一個年紀明顯比她要小的帥哥約會,一幫人瞎起哄,要她別藏著掖著,帶人過來見見,讓各路兄弟見識見識,究竟什么樣的男人入了楊哥的法眼。
【女同學甲:楊哥都有男人了,這世界上應該不存在單身狗這種生物了吧?】
這位女同學是蔣舒欣的閨中密友,又作又假的女同學之一。
楊姿言被一群人成天在火上拱,再冷靜的人,也有點失去平常心了。
她只好給程泉發(fā)微信。
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把她微信刪了,先是試探了一下,發(fā)去了兩個字。
【九折】
發(fā)得很順利,沒有出現(xiàn)被拉黑才會顯示的字眼,這小子竟然還沒有把她刪了,她放下手機去看了會兒綜藝,看完回來開手機,那邊來消息了。
【六折】
楊姿言罵了聲“草”。
【你怎么不去搶劫?】
【C泉:你怎么知道我沒有搶過?】
【C泉:大姐,剛畢業(yè)誰不窮?】
楊姿言可不這么認為。
公司市場部做過調(diào)查,能看上、并且想買弗蘭的家具的消費者,基本跟“窮”搭不上邊,她跟她哥閑聊,她哥知道程泉這小子,家里做物流的,他剛畢業(yè)在A市找好工作,家里就給買好了房子,反正大小也是個少爺。
【公司內(nèi)部折扣價八點五折,全年最低優(yōu)惠也是這個數(shù),不能更低了。】
那邊等了很久才有動靜。
【C泉:成交。不過在租賃期間,不能對租賃對象有接吻、擁抱等親密動作,牽手可以,但不能超過五分鐘,超過五分鐘另外收費。】
楊姿言咬牙切齒地盯著這條信息,最后打字。
【如果租賃對象演技失敗導致租賃方穿幫,不但要全額付清家具款項,還要補償精神損失五萬元。】
【C泉:同意。不過補償金額有點大,剛畢業(yè)的租賃對象可能只會考慮肉償。】
他隨后發(fā)來了一張腹肌圖。
腹肌塊壘分明,麥色的肌膚十分抓眼球,是無論什么角度都能讓女人饞涎欲滴的年體又蓬勃的身體。
楊姿言還沒看過癮,那邊就撤回了,她立刻一蹦三尺高。
【撤回做什么?有膽子發(fā)沒膽子讓人看?】
【C泉:看過就行了,防止你深夜舔屏。】
【隨便拉張網(wǎng)上的照片就充自己的,心虛直說唄】
楊姿言心情愉悅地回復完,扔了手機,沒有再理他。
她躺在自家的床上,翹著腿,手枕著腦袋,回味了一下那張挺欲的圖片。
以前年少無知,不過現(xiàn)在到了奔三的年紀,她終于懂得一點富婆的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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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長大手筆,同學會安排在了城郊的度假村,內(nèi)容挺豐富,就是需要住一晚,不過楊姿言事先想過,等到了晚上,就把那假冒男友踢走,她自己舒舒服服在度假村過夜。
程泉果然拿了好處會辦事,沒人的時候冷冷清清,拽的不行。
一站到她那些老同學面前,秒變純情小男友,嘴角含著略微青澀的笑意,不太敢正眼瞧包廂里這些年紀普遍比他大上五六歲的哥哥姐姐。
“姿言,你男朋友比你小幾歲啊?”有個女同學用艷羨的目光看著她,其他女同學的眼光也是好奇中摻雜著一點不能告人的羨慕。
楊姿言有點懂她們的羨慕了。
這個女同學男友比她大十歲,看上去比她老許多,那張成熟的臉被風吹得挺滄桑的。
程泉比她小幾歲來著?
她也不清楚他幾歲,也不太想知道,張口就胡謅:“也沒小多少,就八歲而已。”
她今年也才二十八歲,女同學們掐指一算,人家男朋友才20出頭,同樣都是女人,楊姿言初中都快畢業(yè)了,她男朋友還在幼兒園里做游戲,女同學們的心態(tài)紛紛崩塌,艷羨地都說不出話來了。
人家男朋友不光年紀比她小,模樣周正,氣質(zhì)又酷又冷,跟這么有性格的大男孩談上三天戀愛,怕是要快活三年吧?
女同學心里五味雜陳的,紛紛覺得若是她們其中之一擁有這樣的姐弟戀,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可是一旦那個人換成了楊姿言,心頭那種微妙的感覺就無法忽略。
畢竟這可是男人婆楊姿言,大家都紛紛篤定未來她會找一個女朋友的楊姿言。
可是她怎么就找了那么個小鮮肉呢?
這各方面都不錯的鮮肉弟弟,圖她什么啊?
身材?臉?
最后大家得出一致且比較可信的結論:很可能圖她的錢。
這種場合怎么能沒有蔣語欣,趁程泉去自助餐區(qū)拿食物,她酸溜溜地出聲找存在感:“男朋友小你那么多,姿言,你不會還要給零用錢吧?”
要是真給了,那這段感情就不純粹了,說不定開完這同學會,人家小伙子嫌零用錢太少就跟她鬧分手了。
這幾個開口刁難的女同學恰好都是楊姿言高中時關系處不好的,她們自己性格放不開,就見不得她跟男同學打成一片。
有人悄然碰了碰她的手肘,是她好姐妹任然,任然幾個給她使了顏色,要她別理會這幾個沆瀣一氣的女人。
她舉止落落大方,凡爾賽起來表情自然,不會讓人生理不適:“要花錢的戀愛誰談啊,要是花錢才能摸上腹肌,這也就是痛快一兩個晚上而已,還是像我這樣純談感情比較好,腹肌什么的雖然他也有,但也不是我跟他交往的主要目的,我主要圖他人好,會照顧我,有心動的感覺。”
臉不紅心不跳說這些聽上去無比真摯的假話時,程泉已經(jīng)坐回她身邊,正在大口喝飲料,聽完她的告白,喉結一滾,差點沒噴出來。
一雙纖手冷不丁放在他大腿上,拍狗一樣拍了拍,要他克制點,把吐出來的趕緊咽回去。
兩人四目相對,已經(jīng)無聲地交流了一回。
楊姿言:敢噴出來你就賠錢!
程泉:摸大腿另外加錢!沒加錢別亂摸!
楊姿言真心不想花冤枉錢,趕緊把手抽了回來。
她和程泉的姐弟戀到底不是今晚同學會的焦點,隨著蔣語欣高中時明著暗著戀的班草林挺的到來,女人們有了新的話題對象,楊姿言這邊終于不再承受所有火力。
在她以為耳朵消停的時候,身旁的程泉開始不安分了。
他厚實溫柔的掌心出人意料地伸過來,突然包住她蜷成拳頭的手,然后趁她不備,就二話不說把她的手往他腹部按。
包廂里那么多人,楊姿言被他這一手弄得措手不及,驚訝到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
程泉用口型跟她交流。
【來,給你摸】
“發(fā)什么瘋?”楊姿言嘀咕,心虛地望著四周的老同學,極力想要抽回手。
但現(xiàn)在的程泉就是個成年男人,有著女人無法匹敵的男人的力量,平時估計運動也不少,健美又陽光,楊姿言不僅沒有抽回手,連帶著左手還被他強勢按到他腹肌上。
“怎么樣?硬不硬?有幾塊?”他故意湊到她耳邊要她難堪,“你說說,這腹肌是不是我從網(wǎng)上借來的?”
楊姿言也確實難堪。
她活那么大,都快三十了,還是第一回摸到男人硬梆梆的腹肌。
手感挺好挺帶勁,怪不得富婆們都喜歡。
“行行,知道了,不是借的。”
她慌忙抽回了手,一向臉皮厚的她竟然破天荒的臉紅了,還好包廂里光線昏暗,沒人發(fā)現(xiàn)她吃完男人豆腐一臉熏熏然的窘態(tài)。
手上剛才的觸感記憶猶在,怪燙手的,她只好像鴕鳥一樣把滾燙的臉埋進了手機,打開微信。
【楊楊:剛才,收錢嗎?】
【C泉:不收,給姐姐免費體驗】
【楊楊:弟弟菩薩轉(zhuǎn)世啊,腹肌考慮長期出租嗎?】
【C泉:你租不起,并且不向大姐出租。】
【C泉:做夢去吧,夢里都是免費的】
楊姿言腮幫子鼓起來,偏頭用死亡視線瞪了他一眼,關了手機,不打算再跟他說話了。
包廂里玩鬧到快一點,楊姿言已經(jīng)昏昏欲睡,被程泉搖醒,他還是酷酷的:“走了,回房間睡去。”
楊姿言就稀里糊涂站起來,走了兩步清醒了,發(fā)現(xiàn)程泉跟在她后面,最要命的是,蔣舒欣跟她男友,也跟在她后面。
“咱們幾號房間?”她聽見蔣的男友在問。
“1105.”
楊姿言把她手里的門卡翻過來一看。
1107.
就在蔣舒欣隔壁。
可真是冤家路窄。
她本來想第一時間攆程泉走,一想死對頭就在后面跟著,讓他走人就穿幫了,只好忍耐著,打算等他倆回房間以后,再把程泉踹走。
到了房間門口,蔣舒欣站在門口,意有所指地說:“姿言,晚上動靜可別太大哦,把我驚醒了我可是會來敲門的。”
楊姿言煩透了這綠茶,翻著白眼進了門。
房間不錯,寬敞干凈,就是大半夜杵了個男人,讓她怪難受的。
她晚上被同學們狂轟濫炸,累得只想倒頭就睡,有氣無力地朝他擺擺手:“租賃期結束,你趕緊回去吧。”
她不怎么在意的打了個哈欠。
程泉卻沒走,看著像個態(tài)度堅定的釘子戶,反正誰都別想把他這枚釘子拔了。Xιèωèи.CoM
“過河拆橋前能不能講點人性?都幾點了?我現(xiàn)在除了床,哪兒都不想去。”
說話間,他往床上一撲,整個人已經(jīng)跟床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了。
楊姿言全身的瞌睡蟲被他這么一撲騰,可全撲沒了。
她去拽他,發(fā)現(xiàn)他死沉死沉,根本拽不動,只好用嘴攆他:“你起來!快起來!”
“你要睡自己出去再去開間房,這里就一張床,你讓我睡哪兒?”
“我沒錢開房。”程泉打了個哈欠,眼皮像是都要撐不開了,“我要有錢,我還把寶貴的處男肉-體租給你一個大姐,還不是窮鬧的。”
“算了,我大方點,再租你一個晚上,牽手一分鐘免費,超時加價,其他摸哪里都不行,摸了小心我報警。”他說話間又困倦地快要瞇起眼睛。
楊姿言都快被他一系列言論氣笑了。
她惱得抬腳就不客氣地踹在程泉身上,露出了女漢子本色。
“少在那裝了,騙慣了小姑娘,還騙到老娘頭上來了?”她威風地叉著腰,“你就是千年的王八,都別逃過我楊姿言的眼睛。”
她覺得有必要跟她哥打聽一下,程泉這小王八蛋到底什么貨色,又是按她手摸腹肌,又是裝困賴她房間,感覺還挺能來事的。
她目露兇光,程泉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去,冷得像塊寒冰,對她的嫌棄根本是不加掩飾。
“有病吧楊姿言,自己去照照鏡子,就你這樣一點女人味都沒有的老女人,值得我騙?”
“占我便宜的好像是你吧?小時候叫我小蘿卜丁,害我沒有一天不敢運動的,生怕哪一天就真長成蘿卜丁了,現(xiàn)在困得要死還要被你踹,踹人前麻煩問問我腰好不好,踹壞了你賠得起嗎!我家就我一個兒子!”
楊姿言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猶豫的視線不由往下飄,有些不確定地問:“你這腰,就這么容易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