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震虎
    “媽的?!痹趫龅拇鬂h們也不含糊,他們這么多人,又哪會怕夏文杰和沈沖兩個人?眾人也一同把刀亮了出來,一時間,茶餐廳里刀光劍影,劍拔弩張,兩邊人的血拼一觸即發(fā)。
    這時候,餐廳的服務生連同經(jīng)理都已躲到墻角處,嚇得哆哆嗦嗦,臉色慘白,大氣都不敢喘,更不敢打電話報警。
    夏文杰還是那副樂呵呵的老樣子,他先是慢條斯理地收起錢夾,而后轉回身,向手持鋼刀的沈沖揮揮手,柔聲說道:“我說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要見血光的好,吳先生,你說呢?”
    “你……”吳忠勝什么時候受過這樣的羞辱,雙手猛的抓住桌沿,作勢便要掀桌子,正在這時,一名青年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看到餐廳里的局勢,他臉色微變,什么話都沒說,先快步跑到吳忠勝近前,在他耳邊低聲細語了幾句。
    聽聞他的話,吳忠勝的臉色變了變,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個不停,想了片刻,他猛的一揮手,喝道:“把家伙都先收起來。”
    對于忠義會的人,他的話就如同圣旨一般,隨著他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把抽出來的片刀又收了回去,緊接著,人們紛紛坐回到各自的座位。
    名叫虎子的大漢咬了咬牙,抬手惡狠狠地指了指沈沖,但終究沒敢發(fā)作,就近找個位置坐下,人是坐下了,但眼睛還是死死瞪著他。
    突然見到忠義會的人都老實了,沈沖不明白怎么回事,看向夏文杰,問道:“杰哥?”
    夏文杰沖著他笑了笑,擺擺手,示意他也坐下。見狀,沈沖手腕一翻,將鋼刀藏于衣內,也緩緩落座。
    所過的時間不長,從餐廳外跑進來一名中年人,這人滿頭大漢,進入餐廳后不由得一愣,顯然他也沒想到餐廳里會有這么多人。
    他站在門口,快速地環(huán)視一周,當然看到夏文杰時,眼睛頓是一亮,沒笑硬擠笑,皮笑肉不笑,笑得那叫一個難看,他一路小跑的來到夏文杰近前,看都沒看坐在夏文杰對面的吳忠勝,先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接著,沖著夏文杰連連賠笑,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來遲了,讓兄弟久等了?!?br/>
    進來的這位中年人,不是旁人,正是西區(qū)公安分局的局長,魏信聰。
    夏文杰含笑看了他一眼,接著拉了拉袖口,看眼手表,說道:“魏局很準時,是我來早了。”
    “沒、沒、沒,是我遲到了?!蔽盒怕斶B連擺手。
    “魏局,你……你怎么來了?”夏文杰對面的吳忠勝瞠目結舌地看著魏信聰,忍不住開口問道。
    魏信聰是西區(qū)的公安局長,而吳忠勝的忠義會就是在西區(qū)這里混的,西區(qū)也屬于他們的地盤,對魏信聰,他當然再熟悉不過了,不能說天天打交道吧,但也是隔三差五的就見一面。
    直至他開口,魏信聰才注意到他的存在?!袄蠀?,你也在這……”看到他,魏信聰?shù)谋砬橛行@訝。
    夏文杰柔聲說道:“吳先生是我的朋友,既然魏局也認識,那大家就都不是外人了?!?br/>
    “啊。”魏信聰恍然大悟地拍下巴掌,笑道:“兄弟,原來老吳是你的朋友啊,哎呀,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說話之間,他不由得長長松了口氣,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也隨之松緩下來。
    夏文杰但笑不語,對面的吳忠勝則看傻了眼,魏信聰是什么人啊,分局局長,在魏信聰面前,他哪怕是條龍也得盤著,是頭虎也得臥著,哪里敢有半點的不敬??涩F(xiàn)在倒好,魏信聰反而對夏文杰必恭必敬,簡直跟孫子見了爺似的,這個夏文杰究竟是什么人???
    他心里正琢磨著,魏信聰對夏文杰含笑道:“兄弟,初次見面,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實在是不好挑選見面禮啊。”
    說話之間,他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煙盒下面,向夏文杰面前一推,低聲說道:“兄弟喜歡什么就自己去買點什么,這只是一點小心意,不成敬意?!?br/>
    見狀,吳忠勝的眼珠子都快冒出來了,一向屬鐵公雞的魏信聰竟然主動送錢給人,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夏文杰面色一正,說道:“魏局長,你這是做什么。”
    “哎呀,兄弟,你和老吳是朋友,那和我也是朋友嘛,朋友之間的一點小意思,兄弟你就別再推辭了,收下吧?!闭f話之間,他拿起煙盒,硬塞進夏文杰的手里。
    這就是稽核的權限,它有權查核所在區(qū)域內的任何一名政府官員,在面對各種各樣危險的時候,也要經(jīng)受各種各樣的誘惑,這也正是余耀輝一再提到的稽核本質問題,稽核選人,第一看重的就是本質,如果做稽核的變了質,那不是關系到他一個人,而是關系到整個稽核部門的聲譽和威信。
    夏文杰看著手中的煙盒,以及貼在煙盒下的銀行卡,他噗嗤一聲笑了,樂呵呵地說道:“看起來,魏局是個很夠朋友的人?!?br/>
    “那是當然了。”
    “如果以后我在西區(qū)遇到麻煩的話……”
    “兄弟你放心,別的地方我不敢打保票,但在西區(qū),誰他媽敢跟你過不去,我老魏第一個就站出來一巴掌捏死他?!闭f話時,魏信聰把胸脯拍得嘭嘭作響,同時也讓一旁的吳忠勝乃至整個餐廳內忠義會眾人汗如雨下。
    多險??!剛才差一點就動起手來了,如果真把夏文杰打個好歹,甚至是鬧出人命來,最后倒霉的還指不定是誰呢。
    那么好面子、態(tài)度又那么強硬的吳忠勝猛的站起身,正色說道:“魏局說得對,以后誰敢和夏兄弟過不去,就是和我……和我老吳過不去。”
    “對、對、對,大家都是朋友,理應互相關照,這有些事情啊,咱們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全當沒看到,大家樂樂呵呵的,多好嘛。”
    “是、是、是!魏局你說的對,一家人,是一家人?!痹谖盒怕斆媲?,吳忠勝只有當哈巴狗的份,所謂縣官不如現(xiàn)管,吳忠勝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這位西區(qū)公安分局的老大。
    “這么說,我們的問題解決了?”夏文杰笑看著吳忠勝。
    “問題?怎么回事?”聽聞這話,魏信聰?shù)哪樕料聛?,轉目怒視吳忠勝。
    吳忠勝連連擺手,哈哈笑道:“哪有什么問題啊,夏兄弟太會開玩笑了,小事情、小事情,都是些微不足道、雞毛蒜皮的小事情?!?br/>
    “恩!小事情?!毕奈慕軜泛呛堑卣酒鹕恚f道:“既然是小事情,就讓下面的小兄弟們自己去解決吧,好了,我先走了,兩位,失陪?!?br/>
    說完話,他把魏信聰給他的煙盒隨意地往口袋里一塞,轉身向外走去。
    “兄弟?兄弟?別著急走啊,再坐一會嘛?!蔽盒怕敿泵ψ妨松先?。
    “不了,我還有事,以后有機會的話再聚?!毕奈慕茴^也沒回,含笑擺了擺手,路過沈沖時,向他甩了下頭。沈沖立刻站起身形,跟著夏文杰走出茶餐廳。
    看著夏文杰離去的背影,魏信聰吞了口唾沫,抹了抹額頭的虛汗,心中暗暗祈禱:希望這次,錢也能通鬼神吧!
    他正看著餐廳的玻璃門發(fā)呆,吳忠勝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道:“魏局,你……認識他?”
    “如果認識就好說話了?!蔽盒怕斪匝宰哉Z地嘆息一聲,而后突然想起什么,回頭說道:“對了,老吳,你不是他的朋友嗎?記得在他面前幫我說說好話,讓他別來整我,全市那么多分局,搞哪個分局不行,怎么偏偏來搞我?你給我記住了,我不好過,你他媽的也別想好過?!?br/>
    狗屁的朋友啊,自己和夏文杰也是第一天才見面!但話可不能這么說,他順著魏信聰?shù)脑掃B連點頭,說道:“魏局你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br/>
    “恩。”魏信聰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他看看周圍,疑問道:“都是你的人?出個門,帶這么多人干什么,擺威風啊?想讓市局的人下來查你?。磕闼麐尩拈L點腦子行不行?”
    他一邊搖著頭,一邊罵罵咧咧地走了出去。那么大的忠義會老大吳忠勝,在魏信聰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被罵的面紅耳赤,垂著頭一聲沒敢吭。
    等到魏信聰走后,周圍的大漢們紛紛涌上前來,七嘴八舌地問道:“老大,我們今晚就去掃天道社的場子,無論如何也要把今天的面子撈回來……”xdw8
    “還掃你媽的場子啊,你們的眼睛都瞎了,耳朵也聾了,看不到聽不到?。繏?、掃、掃,我他媽的哪天把你們都掃地出門?!眳侵覄俦镏欢亲拥幕饸鉀]地方發(fā),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在手下人身上。
    且說夏文杰和沈沖,離開茶餐廳后,直接坐上一輛等在酒店門口的出租車。
    沈沖現(xiàn)在總算是明白夏文杰為什么要自己去當狗仔,偷拍魏信聰與情人私會了,原來是借用魏信聰來壓制吳忠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