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審問
康永順在空蕩蕩的審訊室里一坐就是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期間他沒有看到一人進(jìn)來,可越是這樣他的心里也越?jīng)]底,心情越加的煩亂,他在椅子上坐不住了,站起身形,心浮氣躁地在審訊室里來回踱步。
就在康永順心煩意亂的時候,審訊室的房門突然打開,夏文杰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隨他一同來的還有影鬼和雅歌,其他人則是留在中控室里看監(jiān)控。
見到終于有人進(jìn)來了,康永順停止踱步,轉(zhuǎn)身直勾勾地看著夏文杰等人。
“你們是……”
康永順剛剛開口發(fā)問,夏文杰向一旁的椅子努努嘴,淡漠地說道:“康先生請坐下來說話。”說話的同時,夏文杰也在仔細(xì)打量著康永順。
他大概有五十出頭的樣子,保養(yǎng)的很不錯,頭發(fā)烏黑發(fā)亮,一字不茍地向后梳理著,臉上的皺紋不多,膚色紅暈,整個人看上去顯得很富態(tài)。
康永順現(xiàn)在哪里還有心思坐下來慢慢說話,他臉色陰沉、語氣不善地說道:“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你們稽核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煩,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話還沒說完,夏文杰向身邊的影鬼看了一眼,后者會意,大步流星地走到康永順身邊,抓住他的胳膊,說道:“專員讓你坐下來說話,你沒聽見嗎?”
說話之間,他五指用力一扣,康永順就覺得一股鉆心的劇痛從胳膊上傳來,骨頭都像是要被對方捏碎似的,他痛叫出聲,雙腿發(fā)軟,向下癱去。
影鬼硬提著他的胳膊,把他架到椅子前,然后用力一推,冷冰冰地說道:“坐好,別自找苦吃!”
康永順跌坐回椅子上,齜牙咧嘴地揉著疼痛欲裂的胳膊,心有余悸地看眼影鬼,然后目光一轉(zhuǎn),向夏文杰看過去。
剛才影鬼有叫他專員,康永順自然也有聽到,他暗暗心驚,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夏文杰?
夏文杰拉了一把椅子,在康永順的對面坐了下來,慢悠悠地說道:“我叫夏文杰,我想康先生應(yīng)該很清楚我的身份,不需要我再贅述了吧?”
康永順臉色難看,他皺著眉頭沉聲說道:“夏專員可是稽核部的專員,更應(yīng)該秉公執(zhí)法才對,我到底犯了什么錯,要被夏專員扣押在稽核局?”
“光是賄賂政府官員這一條罪狀,我便有十足的理由把你扣押在這吧。”夏文杰笑吟吟地說道。
康永順臉色微變,緊接著哼笑一聲,說道:“證據(jù)呢?夏專員說我賄賂過政府官員,那就拿出證據(jù)給我看看,無憑無據(jù),我可以告你誣陷?!?br/>
“證據(jù)?”夏文杰笑了,說道:“安康藥業(yè)生產(chǎn)的都是廉價的劣藥,但卻以進(jìn)口藥品的價格賣到地方醫(yī)院,在地方上能如此大行其道,對各地的相關(guān)部門,也不會少打點了吧?”
“夏專員,這只是你一廂情愿的猜測罷了,你手里有真憑實據(jù)嗎?”康永順攤開雙手,說道:“如果夏專員能拿出我賄賂政府官員的證據(jù),那我無話可說,伏法認(rèn)罪就是了,如果夏專員拿不出來確鑿的證據(jù),希望夏專員現(xiàn)在能立刻放我回家,不然等到事情鬧大,大家的臉面都難看?!?br/>
夏文杰笑了,身子微微前傾,緩緩提醒道:“事情不會有鬧大的那一天,別忘了我是稽核部的專員,就算鬧出天大的動靜我也有辦法壓下去?!眡dw8
說話之間,他又把椅子向前挪了挪,湊到康永順的近前,柔聲說道:“康先生也不必再抱著僥幸心理,以為這次還能像上回一樣,只被關(guān)押個二十四小時就沒事了,我現(xiàn)在可以向你交代個實底,這一次,誰來為你求情都沒用,哪怕是市長、省長親自來了也不管用,我要扣住的人,誰也帶不走?!?br/>
康永順暗暗咬牙,他凝視著夏文杰,一字一頓地問道:“這么說來夏專員是非要把行賄這個罪名硬扣在我的腦袋上了?我不知道我以前到底哪里得罪過夏專員……”
夏文杰向他擺擺手,身子向后倚靠,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地說道:“我既然敢逮捕你,就說明我有十足的把握不會冤枉你。這次你要是不肯說出實話,你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出稽核分局的?!?br/>
康永順無奈地?fù)u了搖頭,說道:“我沒有做過的事情,夏專員你又要我承認(rèn)什么?”
“呵呵!”夏文杰笑了,他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形,圍著康永順慢悠悠地轉(zhuǎn)了兩圈,而后他停下腳步,說道:“為什么要跑?”
“跑?”
“我的同事說,去到你家的時候,你正在收拾行李,康先生,你想去哪?”夏文杰笑吟吟地問道。
“我只是想出去旅旅游,散散心……”康永順解釋道。
夏文杰嘴角揚頭,帶著冷笑,慢慢彎下腰身,湊到康永順的耳邊,低聲說道:“為了調(diào)查你這樁案子,d市的稽核分局局長在家中遇襲,藥監(jiān)局以及兩名審計科員在街頭被槍殺,另外,就在剛才,我也遭遇到一大群歹徒的襲擊,現(xiàn)在這個案子愈演愈烈,你想平安無事的抽身出去,已經(jīng)沒有可能,你現(xiàn)在唯一的選擇就是配合我的調(diào)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來?!?br/>
康永順臉色微變,眉頭緊鎖地說道:“你說的這些事情都和我無關(guān)?!?br/>
“那和誰有關(guān)?”夏文杰想也沒想的追問道。
“這……我怎么知道和誰有關(guān)!”康永順下意識地看眼夏文杰,立刻又把頭垂了下去。夏文杰直視著康永順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你在安康藥業(yè)也只不過是個掛著虛銜的傀儡罷了,真正的老板是另有其人,康先生,你真的做好了為了保全別人而犧牲自己的準(zhǔn)備嗎?這么大的一個黑鍋,你覺得自己能扛得下來嗎?”
康永順的臉色變換不定,嘴唇閉得緊緊的,一言不發(fā)。夏文杰輕輕拍拍康永順的肩膀,說道:“康先生可能還不清楚此案的嚴(yán)重性,現(xiàn)在此案已不是一起行賄、受賄的案件,而是蓄意謀殺的案子。我知道康先生只是個生意人,很多事情你都沒有參與其中,但你要是什么都不說,那么,所有的黑鍋就只能由你一人來背,最后會是個什么結(jié)果,康先生心里應(yīng)該有數(shù)吧?!?br/>
夏文杰這番話讓康永順身子一震,他激靈靈打個冷戰(zhàn),急聲說道:“我沒有殺過人,你……你們不能冤枉我啊……”
“不是你殺的人,那是誰殺的人?”夏文杰目露精光地盯著康永順。
“我……我不知道……”康永順下意識地躲避開夏文杰的目光,腦袋低垂,顫聲說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給他們打掩護(hù),看來你依舊是心存僥幸,以為還能有人把你救出去。不過這次恐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只要我還在這里,就沒有人能救得了你,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康先生,你自己可要好好考慮清楚?!闭f著話,夏文杰向影鬼和雅歌甩下頭,邁步向外走去。
他現(xiàn)在并不急于讓康永順一下子就把所有的問題都交代清楚,這也不太可能做得到,只是,拖的時間越久,康永順的心里就會越?jīng)]底,他的心理防線也會變得越脆弱,所以夏文杰并不怕和康永順耗下去。
夏文杰剛走出審訊室,王冉興快步迎上前來,小心翼翼地說道:“夏專員,剛剛市領(lǐng)導(dǎo)打來電話,詢問我們?yōu)槭裁从职芽涤理樉醒浩饋??!?br/>
“你是怎么回復(fù)的?”夏文杰隨口問道。
“我就是按照夏專員的意思,說是安康藥業(yè)的藥廠污染嚴(yán)重,對周邊的耕地已經(jīng)造成較大的影響。”王冉興正色說道。
夏文杰點點頭,說道:“好,以后再有人打電話詢問的話,就用這一套說詞回復(fù)他們。”
“是!”王冉興答應(yīng)一聲,緊接著話鋒一轉(zhuǎn),又問道:“夏專員,我們現(xiàn)在怎么處理康永順?就這么一直把他關(guān)押在審訊室里?”
夏文杰想了想,說道:“暫時先這樣,我估計康永順也堅持不了多久?!闭f著話,他看看手表,說道:“時間不早了,王局也早點回家休息。”
王冉興苦笑道:“天馬上就亮了,我也不回去了,在局里睡一會就行?!?br/>
“辛苦了。”夏文杰向王冉興笑了笑。后者突然想起什么,說道:“對了,夏專員,剛才r縣的公安分局有打來電話,說是……說是那名刑警隊的隊長搶救無效,已經(jīng)死了?!闭f話時,他小心翼翼地看眼夏文杰。
依照r縣警員的說法,他們的隊長是被夏文杰活活打死的,這讓王冉興也很是意外,外表看上去那么斯斯文文的夏文杰竟然徒手把一名刑警隊的隊長打死,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夏文杰聳聳肩,冷冷嘟囔了一聲。
王冉興賠笑道:“當(dāng)時夏專員已經(jīng)表明身份,可對方不肯相信,執(zhí)意要阻撓專員查案,最終被專員打死,也是他咎由自取?!?br/>
夏文杰搖搖頭,說道:“沒有那么簡單,那名隊長和襲擊我們的歹徒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br/>
“啊?”王冉興吸了口氣,驚訝道:“專員的意思是,他暗中和歹徒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