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反差
張宇軒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被夏文杰的問題給問愣住了。他琢磨了好一會,方喃喃說道:“分屬兩個結(jié)構(gòu),不存在誰職權(quán)大的問題吧?”
夏文杰想想,笑道:“這么說吧,我們有沒有權(quán)利對國安部進行稽核?!?br/>
張宇軒揉著下巴,喃喃說道:“理論上是可以的。”
“什么叫理論上可以?”
“也就是說你有權(quán)力這么去做,但是沒有能力把它做完?!?br/>
“什么意思?”
張宇軒笑了,反問道:“文杰,你知道國安部有多大嗎?你知道要查核國安部需要動用到多少的專業(yè)人員嗎?國安部下有機要局、國際情報局、政經(jīng)情報局、臺港澳局、情報分析通報局、業(yè)務(wù)指導(dǎo)局、反間諜情報局、反間諜偵察局、對內(nèi)保防偵察局、對外保防偵察局、情報資料中心局、社會調(diào)查局、技偵科技局、技術(shù)偵察局……等等,這么龐大的一個系統(tǒng),不是我們能查得了的,至少目前還不現(xiàn)實?!?br/>
他說的這些局,夏文杰以前一個都沒聽說過,等張宇軒說完,他也就能理解他為什么認(rèn)為稽核查不了國安部了。
這么多的局,每個局又都涉及到不同的專業(yè)領(lǐng)域,想要去查人家,不要說你的專業(yè)知識一定要比人家強,但至少也得和人家差不多才行,就目前的稽核局規(guī)矩而言,這確實太不現(xiàn)實了。
和夏文杰又聊了一會,張宇軒準(zhǔn)備要走了,臨走之前,他特意叮囑道:“文杰,余局應(yīng)該告訴過你,五四社的事你先不要去查,只需多聽多看就行,不要有多余的動作?!?br/>
他不知道夏文杰要電子干擾器做什么,但想來應(yīng)該是和五四社有關(guān),他還真擔(dān)心夏文杰年輕氣盛,想辦大案,立大功,結(jié)果把他自己置入險境。
夏文杰明白張宇軒誤會了,但他并沒有多做解釋,這樣的誤會其實也正是他想要的,不然的話,他根本沒有理由把電子干擾器留在自己身邊。
和張宇軒道別之后,夏文杰回到學(xué)校里。
他正往宿舍樓走著,剛好遇到迎面而來的白語蝶。自從夏文杰把趙陽狠狠打過一次后,他和白語蝶的關(guān)系疏遠(yuǎn)了很多,主要是因為他給白語蝶造成的反差太大。
白語蝶對夏文杰最深刻的印象無疑就是在醫(yī)院里遇到他的那兩次,當(dāng)時夏文杰都是在哭,這給白語蝶留下了一種柔弱男孩的印象。
可是那天看到他在教室里暴打趙陽以及趙陽同學(xué)們的場景,哪里還有半點柔軟的樣子,完全是猛虎出籠,像是被封印數(shù)百年的惡魔降臨人間。
夏文杰這種前后巨大的反差即讓白語蝶無法適應(yīng),同時還有種被欺騙的感覺,雖說夏文杰從沒在她面前說過‘我很柔弱’、‘我很好欺負(fù)’這類的話。
這么多天過去,她有刻意疏遠(yuǎn)夏文杰,但腦海中還是會不時的浮現(xiàn)出他在醫(yī)院里痛哭和在教室里打人的畫面,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面漸漸重疊到一處,反而讓她對夏文杰更加好奇起來。
今天她和夏文杰在學(xué)院里也不是偶遇,而是她專程在等夏文杰。
看到白語蝶直直向自己走過來,而沒像以前那樣刻意回避,夏文杰多少有些意外。
等兩人走到近前后,他含笑點下頭,正要禮貌性的打聲招呼,白語蝶搶先開口問道:“文杰,你最近在忙什么?”
夏文杰搞不懂女人心里在想什么,為什么總會對自己時陰時晴的,這比書本上的知識難理解多了。
他淡然一笑,說道:“也沒忙什么,有時間就看看書,或者到校外的酒吧去坐坐。”
“對了,學(xué)校附近的那家兄弟酒吧是被你買下來了?”白語蝶好奇地看著他。
“你怎么知道的?”夏文杰笑問道。
“同學(xué)們都在這么傳?!卑渍Z蝶說道。
他點點頭,說道:“是我買下了,因為當(dāng)時老板賣得比較急,所以價錢很便宜?!?br/>
聽到夏文杰的親口承認(rèn),白語蝶感到不可思議,他還只是個學(xué)生,竟然能買得起酒吧,想來家里應(yīng)該很有錢才對,可看他平時的穿著和所用的東西,又都不是很貴重,他實在是個奇怪又充滿迷團的一個人。
她話鋒一轉(zhuǎn),又問道:“你也加入五四社了嗎?”
“恩。”夏文杰應(yīng)了一聲,說道:“人家主動邀請我,我似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和白語蝶邊走邊聊。
“趙陽也在五四社,以后,你們可能經(jīng)常會碰面?!卑渍Z蝶低聲說道。
聽她直呼趙陽的名字,而不是稱呼陽哥,夏文杰覺察到白語蝶和趙陽的關(guān)系似乎也沒有像以前那么親近。
他含笑說道:“經(jīng)常碰面并沒什么,我不會主動去招惹誰,但也不是個可任人欺負(fù)的人。”
聽聞他這話,白語蝶突然笑了,只是簡單的三言兩語,但她卻能從他的話語中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安全感,而這種安全感則是在趙陽那里體會不到的,雖說趙陽的背景很優(yōu)越,雖說她和趙陽已相識了十多年。
“對了,以前你說過要請我吃飯的,你不會忘了吧?”白語蝶笑吟吟地看著他。
夏文杰當(dāng)然沒有忘,只是在發(fā)生那件事之后他覺得白語蝶已不會再接受自己的請客了,現(xiàn)在聽她主動提起,他笑呵呵地點點頭,問道:“你想到哪里去吃飯?”
白語蝶眨眨眼睛,說道:“能買得起酒吧的人,應(yīng)該也不會在乎請人到哪吃飯的問題……”
聽著她的自言自語,夏文杰頭頂立刻滑下三條黑線。
他急忙清了清喉嚨,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買酒吧的錢并不是我的,而是我哥哥的,至于我……”說著話,他抖了抖自己身上的藍(lán)襯衫,說道:“窮學(xué)生一個。”
白語蝶被他逗得咯咯笑了起來,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請我去大酒店吃飯的,周六,我們?nèi)コ钥救獍??!?br/>
夏文杰應(yīng)得干脆,說道:“沒問題?!?br/>
“把你的手機給我。”
“做什么?”
“給我嘛。”
夏文杰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她。白語蝶接過來,在上面快速地按下一竄電話號碼,撥打出去,等了片刻,她自己的手機響起,而后她把電話掛斷,并把剛才撥打的電話號碼存進電話薄里。
都弄好后,她把手機遞換給夏文杰,說道:“我把我的電話存在里面了,等周六你打電話給我。”
“好?!毕奈慕芎?yīng)了一聲。
和白語蝶重歸于好,夏文杰非常開心,并非他對她有什么非分之想,而是單純地覺得如果和在一起相處四年的同學(xué)存有心結(jié)的話那太別扭了,不管是在課上還是在課下。
翌日,晚上八點多,張鐵給夏文杰打來電話,稱李大鵬又到酒吧來喝酒了。
夏文杰聽后,快速地掛斷電話,收拾好書本,然后把書包交給李虎,小聲說道:“二哥,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幫我把書包帶回宿舍?!?br/>
李虎拉住他,問道:“文杰,什么事?我跟你一起去吧?!?br/>
“不用了,小事情而已,你繼續(xù)上自習(xí)吧?!毕奈慕芘呐乃绨?,而后快步走出自習(xí)室。
翻院墻離開學(xué)校,來到兄弟酒吧,夏文杰徑直地走到吧臺前。
站在吧臺里面的張鐵向一旁努努嘴,示意了一下。夏文杰舉目看去,只見一名三十出頭的漢子坐在吧臺的里端正悶頭喝著酒。
這人長得其實不錯,眼睛大大的,算是比較帥氣的一個人,只不過整個人看上去就是感覺很頹廢,胡子不知道幾天沒刮過,長出來好長,眼睛大而無神,渾渾噩噩的。
夏文杰目光下移,特意看向他的手,果然,在他右手的小手指處是纏著厚厚的紗布。他深吸口氣,走上前去,在青年旁邊的空座坐了下來。
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沒有引起青年的任何反應(yīng),他甚至連看都沒看夏文杰一眼,眼睛呆呆地看著手中的酒杯,也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
“你是李大鵬吧?”夏文杰首先開口。
聽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李大鵬轉(zhuǎn)過頭來,看向夏文杰,上下打量他幾眼,皺起眉頭,疑問道:“你是……”
“夏文杰。”
“夏文杰……”李大鵬喃喃地念叨他的名字,感覺有些耳熟,猛然間,他眼睛一亮,說道:“你就是買下兄弟酒吧的那個夏文杰?”wavv
“初次見面,你好。”夏文杰樂呵呵地伸出手來。
李大鵬呆呆地握了握他的手,說道:“你好。”
“李哥今晚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喝悶酒???”夏文杰故作好奇地問道。
“別提了,今天手氣不好,又輸了好幾千塊?!崩畲簌i搖了搖頭腦。
“李哥玩的是賭博機?”
李大鵬愣了一下,看了看夏文杰,戒心十足地說道:“你不會要抓我吧?”
夏文杰笑了,說道:“我又不是警察,李哥你怕什么?”
聽他這么說,李大鵬松了口氣。
夏文杰道:“說來巧了,我也對賭博機挺感興趣的,李哥能不能帶我過去玩玩?”
李大鵬驚訝地睜大眼睛,想不到夏文杰還是同道中人。他先是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苦笑道:“帶你過去倒是沒問題,可我身上沒有錢了,口袋比臉還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