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章 探病
    高遠苦笑,這個教訓(xùn)太慘痛,也太血淋淋了。
    見高遠眼簾低垂,沉默不語,夏文杰又說道:“其實并不是社團里的兄弟們薄情寡義,不肯來探望你,你自己也應(yīng)該仔細想一想,兄弟們?yōu)槭裁床豢蟻恚闫饺绽镉袥]有把他們真正當成兄弟來對待。”
    高遠聞言立刻睜大眼睛,看向夏文杰,正色說道:“我當然把大家都當成兄弟了……”
    “可是沒有人感受得到。”夏文杰正色說道:“大家只感受到你信任你的那些同鄉(xiāng)兄弟,你也只肯重用他們,不管他們的能力在社團里是出眾還是不出眾。厚此薄彼,不能做到一視同仁,這也是社團中的大忌?!?br/>
    高遠若有所思地沉默許久,而后緩緩點下頭,說道:“杰哥,我知道錯了,以后,我一定會改的,只是……只是不知道我還沒有這個機會了?!闭f完,他又垂下眼簾,不敢去正視夏文杰。
    杰哥把英杰會這么大個社團交給自己打理,這是對自己多大的信任,可自己又把社團搞成什么樣子,險些沒垮在東盟會的手里,高遠覺得自己以后再也沒有機會去重新接手社團了。
    夏文杰明白他的心思,他淡然一笑,說道:“你安心養(yǎng)傷吧,以后的事,留到以后再說?!彼幌胼p易的對高遠許下什么承諾,而是希望他借用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能好好反思一下。
    高遠這次的失誤的確很大,但也不能因此就把他全部否定掉,英杰會能做到今天這樣的規(guī)模,他也是功不可沒的,何況這次的教訓(xùn)太難得了,也是一筆寶貴的經(jīng)驗,而且是用社團里那么多兄弟的傷亡換回來,要是在這個時候放棄高遠,那些兄弟可真就白白傷亡了。
    “是,杰哥……”高遠輕輕答應(yīng)一聲。
    夏文杰看眼手表,對躺在床上的高遠說道:“好了,看到你一天比一天恢復(fù)得快我也就放心了,我還有事要辦,得先走了。”xdw8
    “杰哥!”見夏文杰要走,高遠下意識地抬起手,但胳膊只抬起一點點便無力地垂落回床上,他帶著哽咽說道:“杰哥,謝謝你能來看我?!?br/>
    夏文杰聞言心里發(fā)酸,他深吸口氣,臉上硬擠出一絲笑容,回頭說道:“我們是兄弟嘛,又客氣什么?!?br/>
    他這普普通通的一句話聽在高遠的耳朵里,眼淚不由自主地奪眶而出,見狀,夏文杰臉上的強笑變成苦笑,沒敢繼續(xù)多待,快步走出病房,他怕自己再多留一會也會跟著掉淚。
    當夏文杰走出病房的時候,格格和月月以及洗好蘋果的孫穎都在外面站著。看到夏文杰走出來,孫穎如夢方醒地說道:“杰哥,我把蘋果都洗好了?!?br/>
    “我趕時間,不吃了?!闭f著話,夏文杰回手把病房的房門關(guān)閉,然后對孫穎低聲說道:“阿遠這次受得傷很重,這些天得麻煩你多照顧他,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話,盡管向我提出來?!?br/>
    他的話讓孫穎倍感窩心,她緊咬著下唇,連連點頭。
    “好了,不多說了,我們改天再見?!毕奈慕苡窒?qū)O穎笑了笑,而后帶著格格和月月向走廊的盡頭走去。
    目送著夏文杰走遠,孫穎這才回到病房里,她把蘋果放到一邊,坐在床鋪旁的椅子上,看著高遠喃喃說道:“杰哥真是個好人!”
    高遠苦笑,正因為杰哥對自己太好了,他才更感覺過意不去,辜負了杰哥對自己的信任。他幽幽說道:“等我傷好之后,我們就回海南吧?!?br/>
    “回海南?”
    “我已經(jīng)沒臉再在社團里待下去,更沒臉對面杰哥和社團里的兄弟們?!备哌h長長嘆息一聲,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孫穎鼻子發(fā)酸,她顫聲說道:“不管你去哪,我都跟著你!”
    且說夏文杰,他沒有馬上離開醫(yī)院,而是去找高遠的主治醫(yī)師。通過高遠的主治醫(yī)師,夏文杰對高遠的傷輕也非常了解。
    辦公室內(nèi)。夏文杰坐在一位中年醫(yī)生的對面,問道:“我朋友的腿真的會留下后遺癥嗎?”
    中年醫(yī)生點點頭,說道:“畢竟是筋帶斷裂,就算找世界上最好的醫(yī)生來做手術(shù),也會留有后遺癥的,不過應(yīng)該不會影響正常的走路,但是要做劇烈的運動,只怕患者會感到力不從心?!?br/>
    “那以后會慢慢痊愈嗎?”
    “恐怕很難?!?br/>
    夏文杰瞇了瞇眼睛,疑問道:“是錢的問題嗎?”身為稽核,他對貪污受賄、收受紅包是最深惡痛絕的,但是如果能讓高遠的腿好起來,他可以這么做,無論花多少錢他都愿意。
    中年醫(yī)生笑了,苦笑,說道:“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目前的醫(yī)學(xué)就只能做到這種程度。我可以向夏先生說句實話,我盡了全力?!?br/>
    夏文杰凝視中年醫(yī)生許久,過了許久,他再什么話都沒有多說,轉(zhuǎn)身要向外走。
    中年醫(yī)生恍然又想起什么,對夏文杰說道:“對了,夏先生,你朋友的臉上還有三處刀傷,由于傷口太深,以后可能會留下疤痕?!?br/>
    夏文杰問道:“可以修復(fù)嗎?”
    “需要做整容手術(shù)?!?br/>
    夏文杰揉了揉額頭,沉吟半晌,他問道:“阿遠的意思呢?”
    “夏先生,這件事我還沒有告訴患者?!?br/>
    “我會向阿遠提的。”夏文杰又向醫(yī)生道了一聲謝,而后走出辦公室。
    格格和月月在外面聽得很清楚,見夏文杰出來后情緒低落,格格安慰道:“杰哥,在道上混的誰身上還沒有幾道疤,杰哥也不必為這種小事?lián)?。?br/>
    夏文杰搖頭說道:“我擔心的不是阿遠的臉,而是他的腿?!眲e說可以說整形手術(shù),就算不能做,臉上有幾道傷疤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關(guān)鍵是腿上留下后遺癥很麻煩。
    格格低聲說道:“現(xiàn)在醫(yī)學(xué)那么發(fā)達,肯定會有辦法治愈的,這家醫(yī)院治不了,我們可以換到其它的醫(yī)院去治,國內(nèi)治不了,我們大不了帶著阿遠到國外醫(yī)治!”
    聽聞他的話,夏文杰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一絲笑意。
    他與格格、月月離開醫(yī)院后,乘車返回稽核分局。他們正走在半道上,夏文杰的手機響起,是戴權(quán)打來的電話。他把手機接通,問道:“小戴,有事嗎?”
    “杰哥,有人要見你?!?br/>
    “什么人?”
    “他們說是南天門的。”
    “南天門?什么東西?”別看南天門在南方的勢力那么大,最近又和東盟會打得不可開交,但夏文杰還真就沒聽說過這個幫派。
    他這么問,反倒把戴權(quán)問愣了,心中琢磨,不是吧,杰哥怎么連南天門都沒聽說過?
    他呆了片刻,向夏文杰解釋道:“杰哥,南天門是目前南方最大的幫派,他們最近因為和東盟會爭做毒品生意的關(guān)系,兩邊現(xiàn)在鬧得很兇?!?br/>
    “那他們來找我做什么?”一聽南天門也是做毒品買賣的,夏文杰頓生厭煩之情。
    “這我也不知道,他們并沒有說明來意。”戴權(quán)實話實說道。
    夏文杰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既然他們要見我,你就找人把他們送到我家里去吧?!?br/>
    “杰哥,這不太妥當吧?”
    “沒什么不妥的,按照我的意思做吧?!?br/>
    “是!杰哥!”聽夏文杰語氣堅決,戴權(quán)不敢再多言,他答應(yīng)一聲,隨即把電話掛斷。
    夏文杰讓戴權(quán)把南天門的人帶回自己家,但他并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先回到稽核分局,把手頭上的一些工作都處理完,等到傍晚五點多,已是下班的時間,夏文杰這才乘車回家。
    當夏文杰回到自家的時候,南天門的人已經(jīng)坐在別墅的客廳里足足等了他一下午。
    他們共有三人,一位是四十出頭的中年人,另外兩位是三十左右歲的彪形大漢。三人皆穿著筆挺的西裝,坐在沙發(fā)上,腰板挺的溜直,動也不動,好像木雕石塑一般。
    與他們同在客廳里的還有狗頭、安琪兒以及路西法等人,他們圍坐在距離沙發(fā)數(shù)米開外的圓桌旁,嘻嘻哈哈地聊著天,但雙方似乎都把對方當成透明,之間沒有任何的交流。
    隨著夏文杰從外面走進來,狗頭和安琪兒等人立刻停止說笑,紛紛站起身形。
    南天門的那三位當然也都有看到夏文杰,三人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坐在沙發(fā)上誰都沒有起身,六只眼睛眨也不眨直勾勾地盯在夏文杰的身上。
    夏文杰先是不緊不慢地和狗頭、安琪兒等人打過招呼,而后才好像恍然注意到南天門三人的存在,他故作驚訝地問狗頭道:“呦,這三位是誰?。俊?br/>
    “杰哥,他們自稱是從南天門過來的朋友?!惫奉^笑呵呵地介紹道。
    聽狗頭向眼前的這個青年人叫杰哥,南天門的三位終于意識到原來這位青年就是夏文杰。中年人的臉色越發(fā)陰沉,他冷冰冰地質(zhì)問道:“夏先生,你終于回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們在這里已經(jīng)等了你多久?”
    夏文杰眨眨眼睛,淡然而笑,說道:“原來三位沒有被人點了穴道,我還以為你們不會動不會說話呢。”
    說話之間,他慢悠悠地解開衣扣,脫下外套,回手遞給身后的格格,而后他走到三人的對面,緩緩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