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善后
    國安局人員到達現(xiàn)場后,立刻把整個樓層進行封鎖,夏楓第一時間沖進夏文杰所在的房間,看到他后,關(guān)切地走上前去,問道:“文杰,你怎么樣?”
    “我沒事?!毕奈慕芟蛩α诵?,微微搖頭。見他安然無恙,夏楓暗松口氣,接著目光一轉(zhuǎn),又看向躺在床上的胡彬彬,原來這位就是文杰的女朋友!
    剛才在電話中夏文杰有提到女朋友被綁架的事,即便夏楓沒見過胡彬彬,此時也能猜得出來。她打量她片刻,又問夏文杰道:“她也沒事吧?”
    夏文杰說道:“應(yīng)該是中了迷藥之類的東西,暫時沒有醒過來,但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
    “那就好?!毕臈鲬?yīng)了一聲,而后又皺著眉頭嘟囔道:“東伊運的人又怎么會突然找上你的?”
    夏文杰露出苦笑,說道:“他們又怎么不會找上我呢?當初偷襲他們會館的人里有我,昨天去雙星市場破壞他們行動的人里還是有我,就連他們突進國賓館內(nèi),與他們交手的人里依然有我,我想,東伊運的人早就恨我入骨了吧?”
    他這么講,是在故意隱瞞地獄犬的存在,好把偷襲國賓館的這盤臟水澆在東伊運身上,當然,東伊運本身就已經(jīng)夠臟的了,并不差多這一盆臟水。
    夏楓邊聽邊點頭,是啊,文杰和東伊運的積怨確實很深,最令她感到過意不去的是,夏文杰和東伊運的結(jié)怨還是由她而起。
    她神情黯然地幽幽說道:“如果你不是為了幫我,就不會得罪東伊運,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事發(fā)生了?!?br/>
    聽聞這話,夏文杰面色頓是一正,拍下夏楓的肩膀,說道:“小楓,你別這么說,打擊恐怖分子并不是你們國安局一個部門的責(zé)任,既然是國家機構(gòu)中的一員,稽核也是責(zé)無旁貸,就算沒有你,我還是會這么做的,何況這次與東伊運的交鋒是為了保護常委,和你又有什么干系,別把全部的責(zé)任都攬在自己身上?!?br/>
    他這么說讓夏楓很是感動,同樣的,心里也更加內(nèi)疚。她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先送胡小姐到醫(yī)院吧,就算只是中了迷藥,還是送到醫(yī)院里檢查一下的好?!?br/>
    “恩!”夏文杰點下頭,恍然又想起什么,說道:“對了,剛才與恐怖分子交戰(zhàn)的時候有打擾到其他房間的房客,你代我去安撫一下人家?!?br/>
    夏楓笑了,說道:“這些你不用操心了,我來處理就好?!闭f著話,她又看看夏文杰頭頂?shù)目噹б约半p手上纏的紗布,搖頭說道:“看起來,你比你女朋友更需要到醫(yī)院?!?br/>
    夏文杰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纏在掌心上的紗布都已經(jīng)看不出來原本的白色,完全變成黑紅,想必掌心的傷口又徹底崩裂開了。
    他二人正說著話,夏楓的頂頭上司吳天一還有d市國安局的副局長李法正雙雙走過來。李法正率先和夏文杰握了握手,但看到他手上的繃帶,又識趣地收回手,臉上堆笑地說道:“這次讓夏處長受驚了吧?”
    夏文杰淡然一笑,隨口說道:“小意思?!?br/>
    吳天一向胡彬彬那邊看一眼,說道:“文杰,救護車很快就到了,你不必擔(dān)心。”
    夏文杰感激地點點頭。吳天一看眼李法正,然后清了清喉嚨,說道:“文杰,聽說你們稽核的人把酒店里的錄像都拿走了?”
    站在一旁的月月瞇了瞇眼睛,身子也自然而然地繃緊。夏文杰則是不動聲色,他理所當然地點下頭,說道:“這次發(fā)生的事,我也必須得向局里做個說明,另外,局里也需要通過這些錄像進行調(diào)查。”見吳天一還要說話,他又接道:“等錄像送回到局里之后,我會讓同事們拷貝一份,送到國安局去?!?br/>
    李法正樂了,擺手說道:“好說、好說,這個不急!”稍頓,他又道:“夏處長,你可否講述一下剛才遭受襲擊時的情況?”
    看夏文杰皺了皺眉頭,他忙解釋道:“夏處長別誤會,這只是例行公事?!?br/>
    夏文杰表示理解地點下頭,他把發(fā)生槍戰(zhàn)的經(jīng)過詳細向李法正講述了一遍,當然,在講述時他把雅歌的角色換成了月月。
    李法正和吳天一聽得認真,邊聽還邊用筆在小本子上做著記錄,等夏文杰說完,李法正似隨意地嘟囔道:“如此來說的話,夏處長當時應(yīng)該是有機會留下活口的嘛……”
    聽聞他的嘟囔聲,吳天一和夏楓流露出的表情截然相反。前者贊同李法正的說法,按照夏文杰的描述,他當時至少可以留下兩個活口才對,可事實上,七名恐怖分子無一人存活。夏楓則是眉頭大皺,李法正這么說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在暗示文杰有殺人滅口之嫌嗎?
    她正要說話,夏文杰無奈地嘆息了一聲,說道:“當時的情況太危急,我所做出的選擇確實未必是最正確的,但可以肯定是最能讓我自保的,何況,這些槍手的槍法都太精準,如果當時我稍微有手下留情之舉,現(xiàn)在躺在這里的恐怕就是我和我的同事了?!?br/>
    他話音剛落,夏楓冷冰冰的接道:“馬后炮人人都會放,事后諸葛亮人人都會做!恐怖分子不是木頭樁子,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讓你打,他們都能沖進國賓館里去刺殺常委,還有什么事情是他們不敢做的,又有什么事情是他們不能做的,面對這么一群窮兇極惡的恐怖分子,誰又能心平氣和的去思考怎么做能留下活口,怎么做能將他們擒下,如果在當時那種以寡敵多的情況下還有哪個傻瓜有閑心去考慮這些的話,那恐怕他連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又拿出‘夏大炮’的能耐,這一番話轟下來,就算沒有指名道姓也把李法正和吳天一說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好不尷尬。
    李法正搓著手,向夏文杰干笑道:“夏處長,我剛才也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就當時的那種情況而言,夏處長優(yōu)先考慮自保的做法是絕對沒錯的,對付這種窮兇極惡的恐怖分子,也是絕對不能手軟的?!?br/>
    夏楓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滿臉的不耐煩,你說了半天沒有一句話是有用的,凈在這里說些廢話!她皺著眉頭問道:“救護車也快到了吧,現(xiàn)在是不是該把胡小姐送到酒店門口了?”
    李法正連連點頭,回身叫過來一名屬下,讓他去找?guī)酌爢T,幫著夏文杰把胡彬彬攙扶到樓下。
    夏楓跟著夏文杰一同向酒店外走,路上,夏文杰忍不住低聲說道:“小楓,你的脾氣真應(yīng)該改改了,就算李局不是你的直屬上級,但終究還是副局長,在他面前說話也應(yīng)該留點情面的?!?br/>
    “哼!”夏楓哼了一聲,說道:“沖在第一線就找不到他,做起善后就比誰都積極,自己明明什么都不懂,還非要大放厥詞,這種人是最討人厭的!”
    夏文杰搖頭說道:“就算他有不對的地方,你也該忍讓一下。”何況李法正的懷疑也是有根據(jù)的,事實上,自己確實有機會可以留下起碼兩個以上的活口。
    他說道:“同在國安部門,即便不屬同一城市,但以后誰又用不到誰呢,你現(xiàn)在得罪他,對你也沒有好處?!?br/>
    夏楓擰著眉頭,斜眼睨著夏文杰,說道:“我是就事論事而已,又沒有特別針對他!倒是文杰你,自從你做了稽核處長之后好像就變得越來越圓滑,越來越世故了嘛!”
    夏文杰嘆了口氣,說道:“只是多學(xué)會一些處世之道罷了。”說著話,他把手伸進口袋里,在里面摸了半天,掏出一枚銅錢來,遞給夏楓。
    夏楓好奇地接過,翻來覆去地看了幾眼,不解地問道:“你干嘛?”
    “送你?!眡dw8
    “送我一枚銅錢?”夏楓眼睛睜開好大,氣呼呼地看著夏文杰,問道:“小子,你什么意思???”
    “以后你再控制不住自己脾氣的時候,就摸摸這枚銅錢?!?br/>
    “我摸它做什么?”
    “它能教你如何做人?!?br/>
    “啥?”
    “君子的處世知道就如銅錢一樣,外圓,而內(nèi)方?!毕奈慕苻D(zhuǎn)回頭來,向她別有深意地幽幽一笑。
    夏楓愣了愣,終于明白夏文杰送給自己這枚銅錢是什么用意了,她心中一暖,臉上卻是鼓起腮幫子,嘟囔道:“這是真的銅錢嗎?好像假的吧!”
    這枚銅錢是真是假不是重點吧?夏文杰在心里幾乎是用吼的吶喊道。他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又拍拍自己的腦袋,朽木不可雕也!
    當胡彬彬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早上八點多鐘。她緩緩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四周白花花的一片,愣了一會,她猛然記起昨晚自己受到襲擊的事,但在聞到一股刺鼻的氣味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打個機靈,一下子從病床上翻身坐起,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再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
    自己是怎么到醫(yī)院的?是有人把自己救了嗎?她正琢磨著,忽聽床尾那邊有椅子晃動的咯吱聲,接著,在幾張并排的椅子上坐起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