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陷害
    翌日,夏文杰再次故意派人到市局‘請’管戴回稽核分局接受調查,可是管戴今天根本沒來上班,稽核人員到了市局后撲了個空,找不到管戴,他們不依不饒,直接去找市局長葉永明,讓他把管戴交出來。
    葉永明氣得差點當場罵娘,自己又沒有窩藏管戴,憑什么要自己交人?他先是向屬下詢問了一番,確認管戴今天確實沒有來上班后,他隨即撥打管戴的手機,可是管戴的手機卻是關機狀態(tài)。這時候,葉永明心里突然有個不好的預感,他們不同于其他行業(yè),身為警察,隨時隨地都要應對突發(fā)狀況,是要二十四小時開機的,這么多年來,管戴還從沒有過一次手機關機的時候,怎么今天突然關機了呢?
    他立刻又給管戴的家里打電話,接聽電話的是管戴的夫人,不過她給葉永明的回復是,管戴昨晚根本沒回家,她還正打算給市局打電話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這一下葉永明可意識到事情不妙了,他詢問了平時和管戴交情不錯的所有警察,可是人們都不清楚管戴到底去了哪里。xdw8
    這一番查找下來,葉永明得到一個他最無法接受的答案管戴竟然失蹤了。
    這個消息在市局內就像長了翅膀似的,立刻傳開。
    葉永明調動全市的警力,在全市范圍內進行搜索,并下達死命令,務必要找到管戴的下落??墒且惶斓臅r間查下來,管戴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似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倒是有一名隸屬于站前派出、名叫余東的警察帶來一條很重要的消息,他確認昨天晚上在火車站有見到管戴,當時管戴要乘坐k206次列車,而且車票還是他幫忙去買的,按照管戴的說法是他要到外地出差。
    聽聞這個消息,葉永明的臉都綠了,現(xiàn)在稽核正火力全開的調查他呢,他到外地出什么差,自己又什么時候給他到外地出差的任務了,這不是一派胡言嗎?
    他當下給火車站打去電話,讓火車站方面去查,查售票系統(tǒng)里是不是真有管戴的名字。
    很快調查結果出來,售票系統(tǒng)里還真有管戴的名字,而且買票的時候正是昨晚九點四十,這些和余東所言完全吻合。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管戴業(yè)已乘坐k206次列車離開了d市,而k206次列車一路上有那么多的站點,他到底是在終點下車還是在半路的沿途下車,已無從查詢。
    管戴乘火車離開d市,不知逃到了哪里,稽核人員可不干了,一口咬定就是葉永明故意放走的管戴,讓他無論如何都得把人交出來。
    葉永明百口莫辯,他和管戴的交情是好,但這回人的確不是他放走的,話說回來,昨天他還剛剛借給管戴二十萬塊錢呢。
    而這件事又恰巧成了稽核指證他的關鍵,如果管戴不是你故意放跑的,那你又為何要借給他那么多錢?
    稽核人員纏住葉永明不放,后者也是被纏得心煩意亂,把抓揉腸。
    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嘆,管戴啊管戴,我和你這么多年的交情,你要走就走你的嘛,怎么臨走臨走還要拖累我一次??!這回我可是被你害慘了。
    市局方面交不出管戴,前來的稽核人員也無法回去交差,最后他們只能打電話回局里,問夏文杰怎么辦。
    這時候已經(jīng)是接近傍晚五點,夏文杰馬上要下班了,不過聽聞消息之后,他還是親自趕到市局,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來到市局,夏文杰還特意向這里的稽核人員了解一番情況,而后才和葉永明見的面。
    在局長辦公室里,他開門見山地說道:“葉局長,關于管戴畏罪潛逃一事,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br/>
    畏罪潛逃?葉永明暗暗搖頭,夏文杰這么快就給管戴的失蹤定了性。他皺著眉頭說道:“夏處長,現(xiàn)在就說管戴是畏罪潛逃還言之尚早吧?”
    夏文杰笑了,說道:“不是畏罪潛逃又是什么呢?出差?旅游?葉局長,你我現(xiàn)在都不用再自欺欺人了吧!”
    葉永明臉色難看,他和夏文杰之間本就存有極深的芥蒂,這回倒好,管戴的失蹤又再次給了夏文杰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詞、出言不遜的機會。
    他強壓心頭的怒火,憋了半晌方說道:“關于管戴離開d市一事,我事先并不知情……”
    他話還未說完,夏文杰已擺擺手,打斷他的話,皺著眉頭說道:“在管戴出逃之前,葉局長可是資助了他二十萬,我想,這足已經(jīng)構成包庇罪了吧。”
    “包庇罪?”葉永明先是怔了怔,接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搖頭說道:“夏處長,管戴最多也就是當年辦了一樁錯案而已,至于給他扣上畏罪潛逃的大帽子嗎?”
    夏文杰說道:“在當年由他負責的那樁冤假錯案中他有沒有犯罪先另當別論,單說他謀殺這一條,可就是重罪了,葉局長資助他出逃,最起碼也是從犯吧?”
    “謀殺?”葉永明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傾了傾,直視夏文杰,疑問道:“請問夏處長,管戴謀殺誰了?”
    “丁勇!”夏文杰說道:“葉局長不會不知道丁勇已死在獄中了吧?”
    葉永明猛然瞇縫起眼睛,正色問道:“丁勇他不是自殺的嗎?”
    夏文杰樂了,說道:“十五年的冤獄都坐過來了,在馬上可以翻案的時候,葉局長認為他會選擇自殺嗎?”
    葉永明臉色微變,凝視著夏文杰,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夏文杰繼續(xù)說道:“管戴以為殺了此案的當事人,造成死無對證,此案也就無從翻起了,可是他不知道,此案的真兇業(yè)已落到我的手里,即便他殺掉了丁勇,業(yè)已于事無補。管戴在清楚真兇已落網(wǎng)后,自知罪行深重,才不得不畏罪潛逃,葉局長,難道你真的以為單單是一樁當年的冤假錯案就把管戴逼得連家人都不顧,獨自潛逃嗎?”
    他說的這些還真就是葉永明不了解的事,他臉色頓變,雙手扶著桌案,下意識地站起身形,凝聲問道:“此案的真兇在你們稽核局?”
    “沒錯!就是在昨天上午的審問當中,我已把此事明確地告訴了管戴,其實,我真的很希望丁勇的死與他無關,他還具備一名警察最起碼的職業(yè)操守,不過,看來是我的希望其實是奢望,他已經(jīng)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丁勇的死與他有直接干系?!毕奈慕苷f道:“現(xiàn)在,管戴的身份是一樁謀殺案的嫌疑人,葉局長,你資助他潛逃,其罪名可不小吧!”
    葉永明哪想到其中還有這么多的內情,他呆呆地看著對面的夏文杰,過了許久,他的身體仿佛被突然抽干力氣似的,搖晃了幾下,接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久久做不出反應。
    夏文杰看著葉永明,說道:“現(xiàn)在擺在葉局長面前的有兩條路,要么你立刻交代管戴的行蹤,要么,你接受稽核的全面調查。”
    葉永明打個冷戰(zhàn),此事的發(fā)展態(tài)勢已完全超出他的預料,他抬起頭來,對上夏文杰審視的目光,急聲說道:“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管戴他去了哪里……”
    夏文杰笑了,緩緩搖頭,說道:“葉局長,人人都清楚你和管戴是十多年的老朋友、老同事,交情莫逆,而管戴在潛逃之前,沒有向任何人求助,偏偏向你借了二十萬,你又恰恰把錢借給了他,要說你不知道管戴的行蹤,你是把我當傻子了,也把我們稽核的全體同仁都當傻子了。你只給我這樣的答案,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向上級交代的?!?br/>
    葉永明這時候可是真急了,這可是關系到他的職位乃至清白的大事,容不得出現(xiàn)半點的岔子。
    他再一次站起身形,身子前探,說道:“夏處長,我沒有說謊,我說的都是實情,我確實是不知道管戴的行蹤!”
    你要是能知道才怪了!夏文杰在心里暗笑,不過他可沒打算放過葉永明。管戴之所以一直和自己作對,完全是因為在他的背后有一根支撐,而那根支撐就是葉永明。
    管戴固然可惡,但葉永明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果不趁此機會整一整他,那自己就太心慈手軟了,血淋淋的事實已經(jīng)證明,自己的心慈手軟只會害死身邊的兄弟們。
    他身子向后一靠,雙臂環(huán)抱,深吸口氣,說道:“葉局長還真是夠朋友的人,既然你打算拼盡全力來保住管戴,那我也沒辦法了,葉局長,你現(xiàn)在必須得跟我到稽核局走一趟了?!?br/>
    “等等!”葉永明連連擺手,凝聲說道:“夏處長,你們稽核也不能冤枉好人吧?”
    “好人?”夏文杰笑了,他也站起身,雙眼對上葉永明急迫的目光,慢悠悠地說道:“如果連資助殺人犯出逃的人都能算是好人的話,那這個世界還有所謂的壞人嗎?”
    “我再說一次,我不知道管戴有殺人嫌疑!”
    “我想葉局長應該把這個解釋留給省公安廳或者國安部?!毕奈慕芑厥置蚝笱?,隨著嘩啦一聲,他從后腰抽出一副手銬,放到辦公桌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