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1章 等我消息
一個半小時后。
房間終于恢復安靜。
齊似雪躺在床上,雙眼呆滯無神的望著天花板,頭發(fā)蓬松凌亂,與電視劇中那些剛剛被糟蹋過后的女人沒什么兩樣,她眼睛通紅,眼角的眼淚還在一串串掉下。
由于剛剛尚揚打的都是一側(cè)臉,所以她左側(cè)的面部,已經(jīng)凸起很高,單看右側(cè)是西施,單看左側(cè)…是東施。
尚揚又點起一支煙。
眼神平靜,還有些空洞。
他的情況要好一些,畢竟以前當拳擊手,被打的部位都是面部,恢復能力非常好,只能看到輕微紅腫。
尚揚把一支煙吸完,終于轉(zhuǎn)過頭,看向流淚的齊似雪。
他很清楚,這個女人非常恨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從片面的角度上講,是自己毀壞了她的名聲、廢了她的丈夫、讓她的婆家家破人亡,更把她的姐妹都拖到無底深淵。
她的一切憤怒足以有理由把任何人殺死千百遍。
可偏偏面對的是尚揚,沒有能力報復,不僅不能報復,還得故意裝成笑臉,與他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這種事也就放在她身上,如果換成普通女人,早就會被壓的崩潰。
今天的一切,不過是在特殊的時間點,用一種特殊的方式發(fā)泄而已。
既然報復不了最恨的人,就報復自己!
除此之外,沒有其他。
“我沒有把握把齊思泰救出來,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手段能聯(lián)系上米蘭德家族!”
他很平靜,類似暴風雨過后的風和日麗。
裝模作樣的手段他不會,心理負擔也大,還不如實話實說。
齊似雪腦袋貼著枕頭,緩緩轉(zhuǎn)過頭,悲愴道:“你睡了我…我被你給睡了…”
聲音沙啞,略帶凄涼,與幾個小時之前的放蕩判若兩人。
尚揚沉吟片刻,又道:“我不想把一切都變成交易,但不得不承認,所有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場交易!”
“我會盡最大努力救出齊思泰”
“不過,前提是齊家必須成為我的…盟友!”
事已至此說其他的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談一些實際問題,齊家當下的擔憂是齊思泰的安危,而自己面臨的主要矛盾是,王、賈兩家的虎視眈眈。
那個人做了好事,也做了壞事。
他在最后時刻出手,讓王、賈兩家撕破臉皮,同時也讓自己暴露在他們的粗暴之中。
“呵呵…”
齊似雪苦澀的笑出聲,一邊笑一邊流淚,她現(xiàn)在很懷疑剛剛都發(fā)生過什么,可懷疑沒有用,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以及身邊的男人,都證明一切已經(jīng)發(fā)生。
她本以為發(fā)生過后,會讓自己痛快,可以站在制高點上指責他。
沒想到,但一切仇恨得報之后,內(nèi)心是一片虛無。
有氣無力道:“你還想要么?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來,我會配合!”
尚揚一翻身,走下床,看到一旁有浴巾,圍在身上,又道:“我認為齊叔老了,也到該頤養(yǎng)天年的時候,不適合再領(lǐng)導齊家…”
“而未來,你接手齊家!”
齊似雪麻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怪異,她貼在床上,靜靜的看著尚揚背影
,看了十幾秒鐘,突然從床上坐起,厲聲道:“你說什么?”
尚揚深吸一口氣。
這個決定對他來說也很難,甚至從未想過。
但是,為了保證未來的順利發(fā)展,絕對不能容許齊守恒的存在,對他的心軟,就是對自己身邊所有人的不負責任。
重重道:“齊家,必須接手張家的產(chǎn)業(yè),而我,不能容忍他的私心!”
“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我會救思泰,但,他必須讓位!”
齊似雪霎時間變得更為爆炸,撕心裂肺吼道:“畜生,你就是個畜生!”
她很清楚,如果尚揚以救思泰為條件,父親一定會同意,是被迫同意:“齊家是思泰的,任何人都奪不走,沒有任何人能奪走!”
“尚揚,父親已經(jīng)答應接手,我也陪了你,為什么還不罷手?”
尚揚沒回頭,緩緩道:“我和你們談感情的時候,你們告訴我這是現(xiàn)實、這是交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現(xiàn)在我跟你們講現(xiàn)實,你們又要打感情牌”
“不覺得滑稽么?”
“我要的不多,三年,你接手齊家三年!”
“三年之后,你是繼續(xù)掌管還是還給齊思泰我不管,但這三年之內(nèi),必須得在你手里!”
尚揚的意圖很簡單。
齊守恒有私心,不信任他,那就不能讓他繼續(xù)掌管齊家,也不能落在齊思泰手里,畢竟他和兩個姐姐的關(guān)系也不錯,萬一有私心怎么辦?
而齊似雪在王、賈兩家眼里是尚揚的人,絕對尚揚的人。
即使有一天齊似雪主動聯(lián)系他們,他們也不會相信,畢竟有床照。
粗鄙的說,潘金蓮和西門慶聯(lián)合給武大郎弄死,把炊餅店鋪弄垮,幾天之后潘金蓮又找隔壁老王,讓他與自己一起弄西門慶。
老王能信么?
只要不傻,都不信…
所以一旦齊似雪掌管齊家,那么在任何人眼里,齊家都沒有回旋余地。
“我跟你拼了!”
齊似雪瞬間從床上跳起,直奔他后背撲過來。
尚揚猛然回頭,沒有打,而是抬手把她粗暴摟在懷里,一只手臂抱住,一只手捏著臉蛋,居高臨下笑道:“跟我睡過的女人,還學不會溫柔,很容易挨揍…”
齊似雪望著近在咫尺的面孔,身體莫名顫抖。
前所未有的恐懼。
洗了個澡,穿好衣服,來到正房。
齊似雪沒有跟著,還留在房間里,究竟是憤怒還是暴躁都不在尚揚的關(guān)心范疇,正如他所說,一切都是交易,包括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也都是交易。
能不能征服心理和精神還不清楚。
但,征服身體是第一步。
正房的房門大開。
站在院子里就能看到齊守恒在來回踱步,他知道旁邊的小院發(fā)生什么,但沒打擾,畢竟最初的想法就是讓女兒與尚揚走到一起,名聲是尚揚毀壞的,他得負責,尤其是在現(xiàn)在的時間點。
兩人的結(jié)合,某種程度上能保證齊思泰安全。
齊守恒看到尚揚出現(xiàn)。
快步走出來,緊張道:“有消息么?”
“有沒有人能聯(lián)系到?”
尚揚知道他著急,但目前而言確實沒有任何辦法。
緩緩道:“先別急,飛機還有一個小時落地,等落地再說…”
他出來時候看過手表,距離飛機抵達還有一個小時,如果下了飛機,齊思泰手機打開能聯(lián)系上最好。
齊守恒面色一緊,他也清楚,現(xiàn)在急沒用,放眼整個華夏,如果尚揚沒辦法溝通,其他人更不可能,那么只剩下最后一個辦法,就是“報警”
可這樣思泰的危險性更大。
尚揚緩步走進客廳,坐穩(wěn)之后,想了想道:“齊總,似雪是我的女人了!”
“你身為似雪的父親,我想我有必要向你保證,在未來的三年來內(nèi),我會精心保護她、呵護她、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齊守恒本在倒茶。
可聽到這話手上一抖,茶水灑了大半。
以前一直叫齊叔,哪怕是今天上午也叫齊叔,可現(xiàn)在叫了齊總,別看只是一字之差,可其中親密關(guān)系已經(jīng)拒人千里。
尚揚給他幾秒鐘思考。
又道:“似雪是好女孩,也非常有能力,我認為她不應該碌碌無為,整天在家里”
“在適當?shù)臅r候,也應該有自己的事情做…”
“唰”
齊守恒臉色變了變,雖然尚揚說的不多,可含義已經(jīng)非常明顯。
先說三年、又說似雪應該有事情。
很顯然是在談條件。
他也有些悲涼,還記得當初在答謝會上,尚揚把自己摘干凈,他主動承擔所有事情,那一刻真讓他感受到情誼二字如何書寫。
直到今天,他也認為尚揚有情有義。
可現(xiàn)在…
他不認為尚揚如何,只是覺得把一切當成交易來談,很不舒服,同時也知道,都是自己造成。
點點頭:“只要思泰能平安回來,我愿意答應!”
他沒有退路。
陰暗一點說,如果尚揚在暗中使壞,故意弄死齊思泰,那么齊家只能落在齊似雪手中,大女兒和小女兒,都已經(jīng)嫁為人妻。
尚揚重重的看了眼。
說這些話沒有人比他更傷心,覺得是把曾經(jīng)認為最美好的感情,給親手撕碎,可現(xiàn)實就是這樣。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等電話吧!”
尚揚說完,向后一靠,緩緩閉上眼睛。
當下還是要等待落地的一刻。
齊守恒轉(zhuǎn)過頭看向門外,天色早就變黑,他內(nèi)心忐忑、焦慮,但現(xiàn)在也只能默默等待。
時間很快,一個小時過去。
根據(jù)航班信息顯示,齊思泰的航班已經(jīng)落地。
客廳里站著三名安保,站成一排,手中都拿著電話,不間斷給齊思泰撥打。
第一遍:“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第十遍:“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半個小時過后:“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電話越打越讓人絕望,齊守恒對這個聲音恨的要死,卻又沒有任何辦法,轉(zhuǎn)過頭看向尚揚:“確定被綁架!”
尚揚終于睜開眼,站起來道:“等我消息吧…”
說完,快步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