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7章 徹底服了
村口,車身千瘡百孔的勞斯萊斯里,齊守恒坐在副駕駛。
他看著從上方緩步走下來的身影,突然生出一股奇特的感覺,前所未有,生平第一次出現(xiàn),他心中暗暗告誡自己,應(yīng)該恨這個家伙,應(yīng)該恨不得把他千刀萬剮,自己堂堂齊家家族,怎么可能在雨天里逃命?
怎么可能坐在滿是泥土的廢棄屋子里?
怎么可能暴露在槍口之下豪不防備?
怎么能口口聲聲說出應(yīng)該對付張家?
可當這一切疊加到一起,很奇妙的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道對尚揚是何種感情了,最簡單的說:對于炒股的人來說,下跌百分之一時會自信滿滿,下跌百分二十會忐忑不安,一旦下跌到百分之五十,就會變得踏實,不會再失去的踏實,也可以說麻木了。
他現(xiàn)在就麻木了!
甚至隱隱覺得自己之前固有幾十年的觀念都受到?jīng)_擊,回想起今天“赤腳”所做的一切,非但沒有感覺到厭惡,反而覺得很刺激…
“嘭”
尚揚坐上車,當看到坐在副駕駛的齊守恒略顯詫異,要知道之前自己親自給他開門,他都坐在后座,是把自己當司機的表現(xiàn),而現(xiàn)在,位置大體平行。
“張家與你有矛盾?”
齊守恒板著臉問道,發(fā)現(xiàn)他看出位置變化,主動發(fā)問,讓他繼續(xù)看下去自己臉往哪放?
能兜這么大一圈對付張家,矛盾一定很大。
“前一段我被刺殺,是張家雇的殺手”
尚揚沒有隱瞞,也沒必要隱瞞,說的很隨意,發(fā)動汽車,轉(zhuǎn)頭看向后方想著怎么出去,后方被瘋虎的兩輛車堵住,前方剛剛走過的路都是小胡同,不足以通行。
“唰”
齊守恒猛然轉(zhuǎn)過頭,滿眼驚駭,不想相信,又知道他沒必要欺騙,刺殺的事當然知道,很轟動,也沒辦法調(diào)和,沉著臉思考半晌,發(fā)現(xiàn)自己上了賊船下不來,勸尚揚收手也不可能,當下最好的辦法就是當成什么都不知道,靜觀事態(tài)發(fā)展。
嘆了口氣搖搖頭。
“如果張家破敗的那天,你打算怎么對似雪?”
說完,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以當下尚揚和張家的實力對比,顯然是后者實力更雄厚,自己擔心的居然是張家會破???
尚揚也轉(zhuǎn)過頭,極其詫異。
在短時間內(nèi)沒指望能弄垮張家,或者說弄垮張家也不現(xiàn)實,畢竟從未建國之前的根基,背后還有尚垠支持,怎么可能倒?不過是讓張家焦頭爛額罷了。
兩人對視著。
車里氣氛陡然變得尷尬。
過了大約十幾秒,兩人突然相視一笑,笑聲霎時間填滿車廂,同時,在這笑聲中,之前的隔閡都在漸漸消散,很奇妙。
“先不說張家,還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尚揚主動開口,已經(jīng)點火半天,還沒想好退路,總不可能在這里停一夜。
齊守恒向后一靠,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傲氣,變得很灑脫:“當然是撞出去,后面的兩輛車加一起都未必有這樣一輛車重,還不撞翻它們?”
“有道理!”
尚揚深表贊同,掛上倒擋,猛踩油門,車尾登時撞到后方車上,在強大馬力之下,車被頂?shù)胶笠惠v車上,兩臺車同時向后退,被擠到主路,轉(zhuǎn)正方向盤,向新門市區(qū)方向進發(fā),這條路人確實不多,前后無人。
只有他們一臺車。
“煙!”
齊守恒主動伸手,他已經(jīng)幾年沒吸過這東西,自從三個女兒都嫁入豪門,心里沒有任何煩心事,就開始注重保養(yǎng)身體,也打算一輩子不碰,哪成想被這個無良“女婿”給帶跑偏了。
吸著煙,望著窗外風景。
回想今天的一切,竟然生出一股老夫聊發(fā)少年狂,要仗劍走天涯的豪氣,這種豪情在別人面前都無法表現(xiàn),哪怕是那三位國內(nèi)天字號的女婿也無法帶給,與他們相處起來更加類似程序化,機械化。
在尚揚面前是毫無保留。
把車窗放下,吹著雨后的微風,雨水浸透的頭發(fā)被漸漸吹干。
沒轉(zhuǎn)頭,淡淡問道:“她們之間都相互知道么?”
就在幾天之前,得知這家伙禍害了自己的女兒,還很不得把他千刀萬剮,現(xiàn)在竟然能平靜問出,自己也覺得怪異。
雖說心里也覺得別扭,可更知道社會現(xiàn)實,三妻四妾為人不恥,實則是個人沒有吸引力罷了,畢竟女孩從來不會誘惑沒有閃光點的男人,越是優(yōu)秀,誘惑越大。
“應(yīng)該不知道…”
尚揚心里準確知道答案,她們不可能相互知道,只要自己不說傳不出去,她們更不可能胡言亂語,這么說都是為了讓齊守恒猜罷了。
“哎”
齊守恒又嘆了口氣,事到如今自己根本沒辦法說,因為事情已經(jīng)不單單是男歡女愛,利益關(guān)系鏈太密切,短時間內(nèi)無法撇清,只能用兒孫自有兒孫福來安慰。
“我這三個女兒…”
“老大凌雪比較高傲,冰冷…”
“老二似雪比較…刁鉆,嘴上不饒人”
“老三迎雪性格是最適合當妻子,溫順、體貼,很多事都壓在心里”
“如果她們都不知道,最好別把關(guān)系挑明,同時我也希望你有一天能與她們分開”齊守恒頓了頓:“你與一人有關(guān)系我不反對,與她們都曖昧,我沒辦法接受…”
別說他不接受。
自己都沒辦法接受。
開著車,已經(jīng)能看見城市燈火。
想了想道:“放心吧,我會處理明白,盡量做到不讓每個人傷心…”
齊守恒對他敢有的一些好感有消散了,什么叫不讓她們傷心,好像我閨女非得賴著你,沒有你活不了一樣,可仔細想想…凌雪和迎雪的口氣都像是熱戀中沒有腦子的女孩…
“這樣最好!”
“找路邊把我放下,新門認識我的人很多,被他們看到不好,各走各的”
尚揚把車緩緩停到路邊。
與此同時。
鳳樓樓下。
場面比那天還要劍拔弩張。
喜哥坐在輪椅上,身后站著幾十號手持刀槍棍棒的小弟,腿上還蓋著一條毛毯,雙手放在腿上,他身后的人都怒目圓睜,絲毫不退讓。
喜哥知道瘋虎走了之后,就忐忑不安,一直在等待結(jié)果,直到現(xiàn)在沒有等到結(jié)果,卻等來了李龍一行人。
鄙夷道:“還是那句話,不知道,不是我們動的手,愛找誰找誰?以為我阿喜真的怕你們,要戰(zhàn)便戰(zhàn)!”
距離十幾米遠的前方。
李龍站在人群最頂端,旁邊是滿臉凝重的張媛媛,身后同樣是幾十號人,同樣拿著武器。
他們在幾分鐘之前,剛剛得到尚揚遇襲的消息,并沒打電話,李龍與尚揚約定過,在特殊情況下,只有在尚揚先打電話的情況下,才能接通,一來是在極端條件下,防止忘記關(guān)手機,聲音響起暴露位置,二來是黑夜中,即使沒有聲音,手機屏幕的光亮也極為顯眼。
所以他只能等,沒辦法主動出擊。
得到的位置也是幾十分鐘之前的位置,新門城市內(nèi)監(jiān)控多,出事的那條路恰好沒有監(jiān)控,無法確定當下位置,所以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來鳳樓。
李龍虎目圓睜。
他承認,自己確實疏忽了尚揚會遇襲,畢竟新門所有老板都表態(tài),位置與喜哥瘋虎等人相比,天上地下,不具備偷襲條件…偏偏就發(fā)生了!
厲聲道:“最后問你一次,瘋虎在哪,尚揚在哪!”
張媛媛額頭滿是汗珠,如果尚揚在新門出事,保不齊自己也會惹火燒身,面對北方的龐然大物,張宗林也束手無策。
“喜哥,你知道尚揚身份的,你是想死么!”
阿喜不屑的笑了笑。
心里忐忑不能表現(xiàn),無論成敗都是個結(jié)果而已,瘋虎做都做了,后悔也沒用。
戲虐道:“他是什么身份,我還真不清楚,要不然你講講?洗耳恭聽!”
李龍雙手攥緊拳頭,眼里紅血絲密布,當下情況與關(guān)二爺敗走麥城,陰溝里翻船沒什么兩樣,喜哥的肆無忌憚就說明一定是他們做的。
咬咬牙,身體陡然一動:“給我打!”
說完,一馬當先上前。
“嘩啦啦”
他身后的人全都快速向前沖。
事到如今,必須得打服一個,雖說身后的疊碼仔比不上喜哥的身后的“雞哥”卻不是沒有一戰(zhàn)之力。
“媽的,給臉不要臉!”
喜哥臉上陡然變得陰冷,大手一揮:“打!”
“呼啦啦”
他身后的人也都兇狠沖向前,密密麻麻,黑壓壓一片。
雖說打群架不適合當下時代的處事風格,但這是發(fā)泄憤怒的最直接方式。
兩伙人超過百人,近二十米的長的戰(zhàn)線,在黑夜燈光下瞬間碰撞到一起,碰撞的一瞬間,不下二十人成為炮灰,堅持寥寥幾秒就倒在地上,被眾人鐵蹄踐踏,可站在后方人的依舊沒停,前赴后繼向前。
面目猙獰,手中武器氣氛。
一分鐘,打罵聲與慘叫聲在樓下勢均力敵,交織在一起,難舍難分。
喜哥仍然坐在輪椅上,面帶微笑,他能看出來,對方的人除了那個叫李龍的以一擋十之外,其他人戰(zhàn)斗力都差了很大一截,尤其是在氣勢上,自己穩(wěn)穩(wěn)占據(jù)上風,倒下的幾十人,得有四分之三是他們的人。
自己的人,越打越勇。
李龍在人群中,所到之處必有慘叫響起,猶如一臺野蠻極其,在一片平原上硬生生闖出一條路,他猩紅的眼中沒有別人,只有喜哥一人…
奈何,他自己實力強悍,隊友差的太多。
尤其是以他的實力,在這種場合下發(fā)揮,注定不如天生神力的李莽,能把人打倒,可對方一個接著一個沖,打打拖慢他進攻的進程…
大約三分鐘過后。
地上密密麻麻抱著身體打滾慘叫的人。
張媛媛身邊還有幾人守護,全都緊張兮兮的盯著,眼見自己放只有李龍一人,其他人即將被全部放倒,從習慣社會而言,他們無疑更好,因為收入不菲,身價決定地位,而喜哥的人多數(shù)是底層,更懂得拼殺,更加生猛。
張媛媛汗如雨下,親眼見證自己的人全都倒下,對方還有二三十人圍著李龍,里三層外三層,很擔心,很焦躁,可自己家這么多年都在玩資本,即使以前有肌肉,也在紙醉金迷的日子里退化,與喜哥不是一個檔次…
也正是如此,才讓李龍從尚揚是身邊支援。
“你們李家人,確實都很犀利,只不過,沒有用,哈哈!”
喜哥坐在最前方,狂傲笑道。
他越是狂傲,李龍心里越是忐忑,以為他的狂傲建立在底氣基礎(chǔ)之上,而底氣,來源于不在乎尚揚的影響力,那么尚揚現(xiàn)在怎么樣?
面目棱角分明,腮處肌肉若隱若現(xiàn)。
緩緩抬起手,準備把外套脫掉,以前沒硬撼過,今天就要試試,一個人能不能把阿喜的老巢攪個天翻地覆…
“咯吱”
衣服緩緩拉開。
周圍人知道他實力,都緊張兮兮,沒人主動上前,只是包圍。
“呵呵…”
阿喜不屑等待著,看他能有什么花招。
正在這時。
“嘩啦啦…”
阿喜身后的玻璃突然碎掉,在緊張且靜謐的現(xiàn)場極為詭異…
所有人幾乎同一時間尋找。
就看瘋虎拎著槍,正從側(cè)面緩緩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