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4章 救援
葛中被趕出了辦公室,把尚揚送到別墅,并且喂他吃下藥,可以說成事情圓滿結(jié)束,當(dāng)下的結(jié)果與最初設(shè)想如出一轍,可現(xiàn)在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他本以為自己心若磐石,可當(dāng)一切從馮姐嘴里說出,得知尚揚早就清楚一切,還毅然決然的去找鄭海,他的心里還是難免發(fā)生震蕩。
活了半輩子,風(fēng)風(fēng)雨雨幾多不安,早就忘記感動這兩個字怎么寫,今天卻讓尚揚給他上了一課,他走出樓,站在門前,身影相對于不夜城來講,渺小如滄海一粟。
“呵呵…”
葛中苦笑著搖搖頭,仰起頭看向夜空,又想起今夜把尚揚帶到別墅里,三番兩次催促他喝茶:“或許他猜出來茶禮有藥,開始想拒絕,可為了我又把藥喝下去?”
心里越發(fā)苦澀,如果真是這樣。
尚揚所做的一切簡直顛覆他三觀,從一開始,尚揚在他心里就是“祭品”的角色,培養(yǎng)也只不過是讓這個祭品更完美,而尚揚明知道事情會朝不好方向發(fā)展,還是選擇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
“他是真傻!”
葛中終于把頭低下,拿出電話,發(fā)了寥寥兩個字“放人”
漫步消失在夜里。
辦公室。
只剩下馮姐和司機(jī)。
“浴室準(zhǔn)備好了?”
馮姐正看著剛剛書寫在宣紙上的字眼,沒有轉(zhuǎn)頭的問道,她的背影永遠(yuǎn)是那樣優(yōu)雅,那樣波瀾不驚,處在任何地方都會是渾然一體。
司機(jī)雙眼灼熱的盯著她背影,沒有回應(yīng),透過眼睛就能看出他心跳到何種程度,很激動。
馮姐頓了頓。
人人都管她叫姐,可要知道,她只不過是活了二十九年而已,被孫二爺圈養(yǎng)期間,只能是孤零零一個人,接手不夜城七年以來,也是形影單只,要說陪伴,也就是身后這位過了青年,步入中年行列的司機(jī)。
何由夫。
他雖然陪著馮姐出現(xiàn)在公眾視野七年,但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少,因為從來都是像個啞巴似的站在馮姐身后,陪同馮姐出席場合,只是站著,不會開口,有時候開會,他也不往司機(jī)堆里湊,一個人坐在一旁。別人主動攀談,除非必要,絕對不多說一個字。
當(dāng)然,馮姐的司機(jī),也不是一般司機(jī)。
“準(zhǔn)備好了?”
馮姐又問道。
何尤夫深吸一口氣,簡潔道:“是!”
說這句話好似用盡了全身力氣,整個人的精神越來越萎靡。
馮姐不在乎,臉上露出笑容:“每年就放松一次,希望他不要讓我失望…”
他聽到這話,臉上狠狠一顫,咬牙道。
“玄音…”
“唰!”
剛說出兩個字,站在寫字臺前背對著的馮姐,順手抄起一直毛筆,沒有頭的向后扔過去,毛筆只是一道殘影,劃破空氣帶著嘶鳴聲,眨眼間就聽到當(dāng)啷一聲,毛筆砸在墻上,不過在看何尤夫…右臉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道鮮紅的劃痕,順著皮膚,正冒出絲絲血滴。
“我的名字,一輩子不許叫!”
聲音度冷漠,恨不得冰封萬里:“如果能做好影子,就站在身后,如果做不好,滾蛋!”
何尤夫咬咬牙,沒有回應(yīng)。
臉上掛著不甘,更多的是默默承受,他已經(jīng)站在身后七年,如果不出意外,他打算站一輩子。
馮姐的憤怒來得快,去的也快。
不如剛才那般冷漠,只是有些生硬,繼續(xù)背對著:“查到那個人身份了么?”
所謂那個人,就是李三。
支持馮姐推斷的重要一環(huán),就是為什么尚揚去找鄭海,兩人沒有天雷勾動地火,一觸即發(fā),原因很簡單,在這中間有個人把教練嚇破膽,更讓教練轉(zhuǎn)達(dá)鄭海不能輕舉妄動。
鄭海以為是她的人。
但她知道不是。
教練在臨水縣是個功夫高手,放在惠東市只能是末流,但也不是街邊小嘍嘍,誰都能上去比劃的,這樣的人被逼到自己捅自己刀子,馮姐對李三的興趣很大。
何尤夫搖搖頭:“沒有任何線索,他是臨水縣疤瘌介紹過去,拳擊還行,葛中就給留下了,在拳臺上也沒有出彩表現(xiàn),功夫、來歷什么情況都不明,疤瘌又是周騰云的人,暫時還沒太過深查…有可能是周騰云放在他身邊”
“周騰云放在他身邊,他和周騰云有什么關(guān)系?”
馮姐仔細(xì)想了想,還真想起一件事,在幾個月之前,尚揚因為丁小年,把周騰云的野生小舅子唐建揍了…可想想又不對,如果周騰云真與尚揚有關(guān)系,唐建應(yīng)該認(rèn)識尚揚,他們倆不可能產(chǎn)生矛盾。
“不是周騰云的人!”
馮姐肯定道:“查…務(wù)必要把這個李三的身份查清楚,這樣的人物守在尚揚身邊,未必是好事…還有她母親趙素仙,也得查查,如果不是比她年輕幾歲,我都愿甘拜下風(fēng),一定是個人物…”
能讓惠東市兩朵花之一的馮姐心甘情愿承認(rèn)美貌不足。
也只有尚揚的母親,趙素仙了。
“好!”
何尤夫仍舊盡可能簡短。
馮姐終于轉(zhuǎn)過身,笑道:“洗澡,會情郎!”
……
臨水縣公寓,五零五室。
這是一個很簡陋的公寓,大約二十幾平,除了衛(wèi)生間就是臥室,臥室沒有沙發(fā),只有一張雙人床,地上放著十幾個空酒瓶,空氣中還彌漫著烤鴨之類的下酒菜味道。
床上坐著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身影,喝了很多,臉色通紅,眼睛喝到瞇起來。
“我擔(dān)心他個卵蛋!”
臃腫身材張牙舞爪的喊著,毫無意外,丁小年是也!
尚揚在外面為了他心急如焚,可看他的樣子過得不錯,非常舒坦,打了個酒嗝又道:“這種事是享騎人之福,好事好事…我這個兄弟從小沒父親,他爹是誰也不知道,我干媽從小給帶到大的,拐騙良家婦女的事沒少干…根據(jù)心理醫(yī)生的說法是報復(fù)性人格,所以他也不是好人,讓人給下點藥,霍霍一宿兩宿不是問題,我舉雙手贊成!”
說完,右手抓起一個烤鴨腿,不擦嘴,直接往嘴里塞。
坐在他旁邊的男子身材高大,身上肌肉分明,很壯碩。
能讓葛中放心看押丁小年的人,只有一個…熊哥!
熊哥自從知道弟弟把很多事情都跟丁小年說了之后,心亂如麻,兄弟倆年紀(jì)差十歲,但之間沒有任何代溝,很多事沒辦法與葛中說,但會與弟弟說。
“哎…你跟我說實話,她怎么喜歡這口呢,喜歡猛男啊?”
丁小年迷迷怔怔的眨著眼,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當(dāng)初丁小年把拳場發(fā)到網(wǎng)上,被熊哥的親弟弟看到,并沒注意看拳臺上的人是尚揚,畢竟與上學(xué)時有了變化,調(diào)侃的回了一句:“你是不是覺得今生找女人無望,去臨水鴨場挑一只小鴨鴨…”
他覺得好奇,多問了幾句。
哪成想熊哥的弟弟,竟然能如數(shù)家珍的全部說出來,由不得他不信。
他沒有直接與尚揚說,因為有合同在,說出來,問題就要解決,而是找到李念,讓他吹枕邊風(fēng),等到時機(jī)成熟,再全盤托出,提醒是提醒李念拳場不好,誰成想李念的背景知道的是,拳場是給馮姐培養(yǎng)打手…
還沒等到第二天,就被請到這里。
熊哥本是很高冷的人,以前對于丁小年這種角色的人物,不屑一顧,可誰成想幾天下來,竟然讓冰封的心悄悄融化…
倒不是熊哥高冷的不堅定。
而是沒事找小姐練口才的小年,哪怕去傳銷組織,也是能給傳銷頭目洗腦的存在,一般人治不了他。
熊哥不想說,奈何丁小年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墨跡。
他本想教訓(xùn),奈何后者露出一副心甘情愿的表情,讓他連手都抬不起。
熊哥只好無奈的回應(yīng)道:“根據(jù)權(quán)威統(tǒng)計,女人要比男人需要,只是性格原因,表現(xiàn)的不如男人那么放蕩…”
丁小年已經(jīng)知道大部分,沒有隱瞞的意義。
丁小年點點頭,嘴里的肉還沒咽下去,嘴唇上反射著油光,賤嗖嗖的笑道:“熊哥,你看我這身材咋樣,杠杠的,肚子一拍直顫,絕對有感覺,要不然你給我介紹介紹,我也來一發(fā)…反正不要錢!”
熊哥的脾氣徹底被他磨平了。
搖頭道:“你別聽我弟弟瞎說,他那人從小嘴上就不靠譜,俱樂部還是俱樂部,很正規(guī)的,沒有別的事,所謂的去市里陪她,以前都是年度賽冠軍才可以的,那胖娘們兒看的不是人怎么樣,她玩的是總冠軍…”
丁小年眼里的精光一閃而逝,眨眼間又變得朦朧。
胖娘們?
這是今天套出的最有用信息,加之前兩天逃出來的,總結(jié)起來是:當(dāng)年的鄭海只知道培養(yǎng)優(yōu)秀拳手,并沒走歪門邪道,突然亮相的各種,給上面老板送了一個男人,一下子就走到老板心里,取得了經(jīng)營權(quán),并且每年都會把總冠軍進(jìn)貢給老板。
老板…應(yīng)該是個胖娘們兒!
“那我豈不是沒機(jī)會了?”
丁小年恢復(fù)平常,看起來還有些失落:“這些年就想免費來一發(fā),看來計劃是落空了…”
他的樣子把熊哥給氣笑了:“行了吧,她就是魔鬼,一次之后,已經(jīng)四年了,知道現(xiàn)在我對女人都沒有任何欲望,如果你去陪他,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喜歡女人了…”
丁小年“她是誰?”
“就是…”
熊哥剛剛說出口,陡然停住,面色陡然變得無悲無喜,其實早就接到葛中電話,只是多坐了一會兒,意識到再這么下去恐怕說漏嘴,而一旦把那個名字說出去,再傳出去,整個惠東市都會天翻地覆。
冷聲道:“我走了,好自為之吧!”
說完,直接站起來。
“哎哎…還剩兩瓶,大腿沒給你不愿意了?”
丁小年坐在床上對著他背影喊道,看樣子是真心邀請,等熊哥出去,還在自言自語的嘀咕,他等了一分鐘,迅速跳下床,很謹(jǐn)慎的用窗簾擋住自己,向下看,見熊哥真的離開。
眼里再沒了醉意,來不及擦手,趕緊拿起被熊哥強(qiáng)制關(guān)機(jī)的電話,打給尚揚,可電話顯示已經(jīng)關(guān)機(jī),雖然心里早有準(zhǔn)備,如果沒有得手,也不可能放自己,但還是不免心里狂跳。
他對尚揚再了解不過,如果被個女人給玩弄了,恐怕是這輩子的陰影。
想了想,把電話給李念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