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到底誰要害她
    肅王妃是人精,聞言就知陸夭大抵是不喜歡過分熱絡(luò),立刻改了口。
    “王爺憂慮得極是,這東西不甚干凈,別吃壞了肚子。我還叫了個戲班子來,咱們清清靜靜看戲就是了。”
    說畢連忙吩咐人把烤肉的家伙撤掉,擺下精致點心和果子。
    那管家也極有眼色,特意請示道。
    “請王妃示下,戲子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就是撤掉烤肉的烤架需要點時間,奴才來問一句,點心是擺這里呢,還是再尋別處?”
    這話似意有所指,嫌陸夭事多。
    肅王妃卻像沒聽懂弦外之音一樣。
    ““不必再找別處了,戲臺子也搭起來了,我們走兩步到那邊水榭,邊賞景邊聽?wèi)颍雭韺幫蹂蚕矚g。”
    陸夭此時已經(jīng)心如明鏡,肅王妃絕非善茬兒,這次特意叫她來,怕是不僅僅是吃飯看戲那么簡單。
    這樣也好,早點認清宗室里誰是能為己所用的,而誰又是旗幟鮮明的對立陣營,也省的日后費工夫。
    陸夭坐在水榭頭排位置,肅王妃拿了戲單讓她點戲。
    “客隨主便。”陸夭推辭道,“我不大懂這些,久聞肅王伉儷都是擅長這些的,我跟著沾光就很好。”
    肅王妃聞言也不推辭,笑笑連著點了幾出。
    落華班因失去仲仁這個臺柱子而有些沒落,近日小堂春一家崛起,陸夭知道這也是燕璽樓的本錢,所以心安理得坐著聽?wèi)颉?br/>
    橫豎銀子沒有落到外人口袋。
    這家擅長武戲,毯子功一個賽一個好。一時間臺上花團錦簇,眾人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陸夭心不在焉地喝著茶,努力回想前世有關(guān)肅王妃這個人的種種。
    印象中這夫婦倆都是不顯山不露水,肅王喜歡年輕貌美的姑娘,但從不會往府上帶,都是當(dāng)外室養(yǎng),向來這肅王妃御夫也是有兩把刷子的。
    但二人前后兩世交集實在不多,所以也想不出什么有威脅的地方來。
    可越是這樣,越覺得不對勁。
    太子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儲君競爭力,寧王在外人眼里現(xiàn)在一只腳已經(jīng)登上帝位,宗親來巴結(jié)她無可厚非。
    但肅王妃在這巴結(jié)當(dāng)中,又夾雜了些含沙射影,這便有些耐人尋味了。
    正琢磨著,但見個丫鬟悄悄走到陸夭身邊悄聲道。
    “王妃,寧王爺讓奴婢給您送這個來。”說畢露出手里攏著的小小字條。
    陸夭抬頭,見眾人都注意看臺上的戲,壓根沒留意這邊,于是順手將字條打開。
    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
    “速來。”
    陸夭微微蹙眉,那確實是謝知蘊的字跡,他筆鋒如刀,一般人模仿不來。
    謝知蘊自打到了莊子上就神神秘秘,眼下又派人送張語焉不詳?shù)募垪l來,八成是準備的東西準備好了,想給自己個驚喜?
    陸夭抬眸看向那傳話的丫鬟。
    “王爺還說什么了?”
    丫鬟恭恭敬敬回答。
    “王爺什么也沒說,只讓奴婢給王妃帶路。”
    陸夭點頭,見臺上那出戲正漸入佳境,約莫還要小半個時辰,自己便是離席也不大醒目。
    于是悄悄起身,旁邊肅王妃見了,隨口問道。
    “寧王妃可是要去凈手?東角就有個更衣的地方,距離咱們這里近些。”
    女眷聚會,衣服臟了,妝容花了,都是常有的事,所以肅王妃也沒放在心上,只讓那丫鬟小心伺候著。
    出了水榭往東邊走,陸夭刻意放慢了腳步,那丫鬟只得也跟著放慢速度,遷就著陸夭。
    “你是在肅王跟前伺候還是跟著肅王妃的?”
    那丫鬟立刻殷勤答道。
    “奴婢是這莊子上的丫鬟,平時王爺王妃來得勤,所以負責(zé)傳傳話跑跑腿,也不算是跟著哪位的。”
    陸夭微微點頭。
    “那你今日是到了前面,所以遇見了我家王爺?”
    “正是呢。”那丫鬟笑得愈發(fā)諂媚,“王爺實在是心疼王妃,特意囑咐奴婢,讓王妃慢慢來,別著急。”
    陸夭沒有接話。
    她幾乎可以確定,這丫鬟在撒謊。
    剛剛她問的時候,對方還說,謝知蘊只讓自己過去,別的都沒提,現(xiàn)在又說他讓自己慢慢來。
    如此前言不搭后語,顯然不太對勁。
    況且自從上次跟路師哥在都督府那次歷險之后,謝知蘊斷不會用傳紙條的方式單獨叫她過去。以他旁若無人的性子,只會徑直到女眷那邊,將她直接帶走。
    陸夭美眸掃過那丫鬟,心中暗潮涌動。
    許是因為知道謝知蘊也在同一個莊子里,所以她并沒什么害怕的情緒,反倒有些好奇,否則也不會明知可能是圈套,還貿(mào)然跟著過來。
    兩人穿過假山,遠遠看見一片花海,香氣馥郁。
    那丫鬟抬手指過去,不動聲色揚了下袖口,一點香氣混在花香中飄了過來。
    “王爺說就在那邊等王妃。”
    陸夭幾乎要笑出來,她這下算是看透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那點香味在花香里確實不明顯,但要想瞞過自己真是難上加難。
    窯子里常用的烈性春藥,據(jù)說專門用來給那些不聽話的姑娘們。陸夭剛重生回來的時候吃過一次暗虧,于是找了不少類似的藥研究。
    這個味道聞著不是什么上好的藥,應(yīng)該是隨處可見的那種,想必是這丫鬟被人授意,想陷害自己和謝知蘊。
    試想,屆時若是他二人在肅王府的莊子里中了藥,做出些不體面的事情,那可就是被人抓住了天大的把柄。
    啟獻帝那么愛名聲的一個人,勢必會重新考慮儲君的事情。
    這么來看,背后那人是沖著謝知蘊來的?
    陸夭心里冷笑,端的是心思陰毒,招數(shù)雖然老舊,但勝在有用,平日毒藥易防,這春藥確實難躲。
    只可惜這丫鬟命不好,遇到了自己。
    二人施施然走到對面花海那間肅王妃口中可供更衣的凈室門口,視線所及處,半個人影也無。
    陸夭故作納悶地問道。
    “王爺人呢?”
    那丫鬟故作鎮(zhèn)定道:“想是被什么絆住了手腳,王妃請稍待片刻。”
    說著背過身,四下張望,此時就感覺一縷極細的東西貼上頸部,隨即一疼,片刻就覺得半邊身子都麻木了。
    失去意識前一刻,眼前是寧王妃笑意盈盈的臉。
    她心中滑過的最后一個念頭。BIquGe.biz
    為什么她沒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