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第二百三十九章 心頭精血
只是簡玉珩實在很好奇,這個老太婆究竟是誰,雖然現(xiàn)在她一副老態(tài)龍鐘的模樣肯定不好看,但他仔細(xì)估計了,就算是年輕時,這老太婆也不見得就是多出眾的美人,這點能用妖族前前任第一美人做對比,那美人當(dāng)年艷絕妖族,現(xiàn)在就算人老珠黃也還是別有風(fēng)韻,相比之下這個韶華就很一般了。</br>
思慕被乾坤鎮(zhèn)圖鎮(zhèn)住這些年,簡玉珩雖然一直被妖族瑣事所煩,但也抽了幾次空去最熱鬧的人間轉(zhuǎn)了轉(zhuǎn),知道人間有句話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對于倍出美男美人的妖族,雖然他慣是以貌取人,但也許自家主上例外更看重對方的內(nèi)在美呢。</br>
就這樣相安無事過了一段日子,就在簡玉珩以為韶華就要在此終此一身時,韶華突然離開了,韶華離開后,思慕意志消沉的他都看不下去,他一邊暗戳戳的盼著韶華別再回來,畢竟妖族的下一任主上還要靠主上努力,一邊又有些希望韶華還是回來吧,畢竟這段時間思慕活絡(luò)的仿佛換了個人似的,這樣下去成為一個積極樂觀的青年也是指日可待的。</br>
但等到思慕?jīng)_出妖界去尋韶華時,簡玉珩就是真心誠意盼著她快點回來了。</br>
看到思慕扶著韶華回來,簡玉珩簡直是喜不自勝,想上前打個招呼,但還沒等自己整理好儀容,思慕就扶著韶華回風(fēng)水館了,那風(fēng)水慣是思慕特特為她劈出的地方,任何人都不得進去,思慕下了死令,任何人敢踏入十二妖衛(wèi)直接將其誅了,簡玉珩安排好晚宴的事后就有意無意到館外等候,等到花兒都謝了才將思慕等出來。</br>
簡玉珩斟酌一番后,問:“主上,韶華姑娘她怎么樣了?”</br>
思慕一聽到韶華的名字,眼里就多了一層霧靄,“她的傷是好不了了,但好在能控制住了。”</br>
簡玉珩道:“那參精?”</br>
思慕擺擺手,“韶華不想再傷人性命,就依她吧。”</br>
簡玉珩道:“那主上準(zhǔn)備什么時候開宴?”</br>
思慕道:“酉時三刻開宴,本座先去更衣,親自去請兩位貴客。”</br>
簡玉珩遲疑道:“主上,他們是神與魔。”</br>
思慕道:“不錯。”</br>
簡玉珩道:“可這里是妖界。”</br>
思慕知道簡玉珩的意思,六界現(xiàn)在雖然偶爾有個小打小鬧,但總趨勢卻是平穩(wěn)的,可現(xiàn)在有兩尊神魔忽然來到妖界,怕是會引起其他五界的異動。</br>
思慕瞥了眼簡玉珩,淡淡道:“那又如何,現(xiàn)在的六界早已和上古洪荒時期不同了,你怕本座護不住妖界?”</br>
簡玉珩忙道:“自然不是……既然如此,那在下去準(zhǔn)備。”</br>
簡玉珩轉(zhuǎn)身就要走,走了兩步忽被思慕叫住,簡玉珩轉(zhuǎn)身問:“主上還有和吩咐?”</br>
思慕上前兩步,“你可知今日來的兩位是誰?”</br>
簡玉珩搖搖頭,他雖不知,卻也知道這兩位非同小可,周身的氣場壓迫的那些小妖頭都抬不起,道行淺一點的直接現(xiàn)了原形,這也是他怎么整理儀容那么久才能踏出殿中的原因。思慕道:“身著彩衣的是鳳主朔風(fēng),穿黑衣的是燭九陰的胞弟長衢。”</br>
簡玉珩聞言愣了半天才勉強咽了口唾沫,這兩位無論哪一位都不是他們能得罪的。</br>
簡玉珩正了正身形,道:“主上請先去更衣,屬下再去看看接風(fēng)宴準(zhǔn)備的是否妥當(dāng)。”</br>
思慕嘴角輕揚,“也不必太過隆重。”</br>
簡玉珩哪敢聽思慕說了,風(fēng)一般的離開后立刻去大殿,本來接風(fēng)宴的規(guī)格就是貴賓規(guī)格,簡玉珩又當(dāng)機立斷提了兩個檔次,等到思慕領(lǐng)著長衢和朔風(fēng)進入大殿時,差點被耀眼的光芒閃瞎了眼。</br>
因這對神魔的威壓,殿里只留下并簡玉珩在內(nèi)的八個侍從,這些侍從俱都有兩三千年的修為,可面對這頓神魔時一個個都還是面色蒼白兩股戰(zhàn)戰(zhàn)倒個酒都能灑出一半來,只有簡玉珩尚算鎮(zhèn)定。</br>
思慕干脆叫這些侍從都退了下去,只留了簡玉珩一妖,簡玉珩心里哀嘆,見那些侍從一副如蒙大赦的模樣實在是無比羨慕。</br>
還好這殿里只有賓客三人,而且這三人都不是個矯情的人,能自己倒酒就自己倒酒,否則簡玉珩恐怕也生出三頭六臂來。</br>
朔風(fēng)一連飲了三杯酒,才笑道:“好久都沒喝過酒了,真是懷念。”</br>
長衢冷哼一聲,一臉不屑,但身體卻很誠實,也跟著喝了兩杯。</br>
簡玉珩聽了頗是受用,這酒可是窖藏了三百年的醉花妖,是妖界頂頂好的酒了。</br>
三杯酒入肚,朔風(fēng)才道:“思慕,你這里可有煉丹房?”</br>
煉丹這東西一向跟妖界無關(guān),思慕道:“沒有,不過若是需要,晚輩為大人劈出一個地方。”</br>
朔風(fēng)道:“那敢情好,等這頓喝完你就去做吧,明日我便要開爐煉丹。”</br>
簡玉珩聽的云里霧里,但見思慕卻很高興,道:“好,晚輩今晚就辦妥當(dāng)。”</br>
朔風(fēng)點點頭,對長衢道:“你呢,剛出來可有什么事要做?”</br>
長衢道:“我做什么與你有何干系。”</br>
朔風(fēng)這數(shù)萬年來早習(xí)慣了他這說話的強調(diào),也不以為意,微笑道:“難道你還要去尋那小白花?”</br>
長衢目光一沉,沒否認(rèn)。</br>
朔風(fēng)道:“若不讓你去你必不會死心,不過你不用再去找了。”說完伸出手,手心里聚起一攏白色的光暈,光暈里有一株小小的白花。</br>
長衢渾身一震,朔風(fēng)輕輕一推,光暈就飄向了長衢,長衢小心翼翼的接了,一雙眼死死盯著那株小花。</br>
思慕自顧自的抿酒,像是根本沒注意一般。簡玉珩就沒這么好的定力,瞧長衢那直勾勾的眼神和那朵不堪一折的小花,實在是摸不著頭腦,只道上古神魔性情就是這樣古怪。</br>
長衢看來許久才小心翼翼的將那小花收起,眸子里卻涌起了怒氣,“為何今日才拿出來?”</br>
朔風(fēng)施施然道:“因為直到今日才將這小花修復(fù)。”</br>
當(dāng)初長衢見到的小白花已是殘花一株,不僅魂魄找不到一分,就連本體也只是枝凌葉落,長衢雖用盡辦法也無法再讓這小白花重新開放,他沒做到的事卻被是朔風(fēng)做到了。</br>
怒氣平復(fù)下來,長衢問:“你是怎么做到的?”</br>
朔風(fēng)得意道:“六合宇內(nèi),若論醫(yī)術(shù),我排第一,誰能排第二?”</br>
長衢眼眸微垂道:“多謝。”</br>
兩人說了這么多話,思慕卻一直眼觀鼻鼻觀心像是根本沒有看到也沒有聽到,朔風(fēng)轉(zhuǎn)向長衢,瞇眼笑道:“不錯不錯,小小年紀(jì)都能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實在好奇。”</br>
思慕微笑道:“晚輩以前因為克制不住好奇心吃過很多虧,怎么還敢再犯。”</br>
簡玉珩本來好奇的要死,聽他們這么一說忙垂下眼瞼,收起耳朵,一副正兒八經(jīng)的模樣。</br>
朔風(fēng)繼續(xù)道:“或許千萬年后,因緣際會下她會再培養(yǎng)出一絲神識。”</br>
長衢舉起酒杯,面色明顯和緩了,臉上的棱角都顯得柔和了下來。</br>
思慕也舉起酒杯,“雖然晚輩不明白,但也覺得是件大好事,既然是好事,就該慶祝。”</br>
長衢本來對思慕一直很冷淡,但聽到他這話也覺得很受用,便對思慕示意了一下,朔風(fēng)也舉起酒杯,三人共飲杯中酒。</br>
因為小白花失而復(fù)得,長衢的心情好了起來,連帶著殿里的氣氛也活泛了一些,酒過三巡后,韶華也來了。</br>
思慕一見韶華,立刻起身離席,快步上前扶住韶華,韶華見他面色有些發(fā)紅,周身酒氣不小,忍不住道:“喝了許多嗎?”</br>
思慕抬起袖子聞了聞,一臉傻笑道:“只喝了一點。”</br>
思慕扶著韶華走到朔風(fēng)下首坐下,等她坐穩(wěn)后便抬頭對站在一旁的簡玉珩道:“再去準(zhǔn)備些吃食來。”</br>
簡玉珩領(lǐng)命立刻退了下去,思慕柔聲問韶華:“睡的可好?”</br>
韶華道:“睡的很好。”</br>
思慕這才放心,還有客人在,他也不好怠慢,站起身回來自己的位子上坐下。</br>
簡玉珩很快回來,親自提了一個大食盒,走到韶華面前,恭恭敬敬捧出兩碟小菜并一碗紅棗山藥粥。</br>
和長衢他們面前的山珍海味比,這吃食實在很寒酸,但只有簡玉珩知道,這一碗粥里混著他家主上的血,是心頭精血,血中帶著他最精純的修為,而且為了去腥氣,思慕特地命加了紅棗等物一起燉。</br>
韶華這次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吃,而是對著那碗粥愣了許久,才低聲道:“以后不要再做這粥了。”</br>
聲音雖小,但殿中幾人卻都聽清了,思慕問:“不喜歡吃粥了嗎?”</br>
韶華抬起頭道:“朔風(fēng)來了,以后不要再用你的血來遏制我的傷了。”</br>
思慕聽了一怔,苦笑道:“原來你都知道了。”</br>
韶華點點頭,“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很自私,我想活下去,于是裝作不知道。”</br>
思慕抿了抿唇,一旁看戲的朔風(fēng)愕然道:“原來這小子真的挺癡情。”</br>
思慕道:“嗯,我知道了,一切都拜托朔風(fēng)大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