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踏青
輕攬回到太學(xué)院的時候,太師陸文淵已懶得見她,說休假了勿擾。
輕攬無法,只得回去,凌君早已不在門口。倒是李景和狄儒,一人抱著她的孤本,一人拿著煙雨弓和金線馬鞭正等著她。見她來,狄儒忙問道:“你和太師說這么久的話嗎?”
輕攬搖了搖頭,解釋道:“還去了城外追東臨的君上,退牡丹令。”
狄儒一聽,奇怪地看了李景一眼,果然見李景如聽了什么天大的好消息,瞬間從沒精打采中醒了過來,問道:“退了嗎??”
輕攬搖了搖頭,“沒有,讓我先拿著。”
“什么意思?”李景急急地問道。
“不知道啊,說是要么去東臨做他的君后,要么遇到心儀之人了再還給他。”輕攬也很沮喪,“你倆怎么也不早說,早說我就不收了。”
“當(dāng)時當(dāng)著那么多人面賞的,我們都在城墻上,哪來得及,何況那是東臨君上啊,我們也沒辦法,”狄儒解釋道:“看你接下來了,后來又找不到你,還真的以為你要嫁到東臨當(dāng)君后了。”
“對了,凌君知道牡丹令的意義嗎?”輕攬突然問道。
一旁李景的臉色又不好起來,“他能不知道?”
輕攬若有所思起來,他知道?
為何昨日卻只字不提?
而今天又特意牽了馬等人?
“你想什么了?”狄儒打斷道:“你不是換了院子嗎?帶我們?nèi)タ纯窗桑@幾天休假,你有什么打算?陳府明學(xué)堂那邊休假了嗎?”
輕攬一時不得解,便也不想了,“休了,走吧。”
輕攬帶著高興的狄儒和終于重新喜笑顏開的李景來到院子的時候,本意是想好好招待他們一下,昨日確實是自己做得不好,害得兩人找了半夜。
但是到院子的時候,知兒和凌君卻正收拾著包袱,正等著她回來一起去之前說好的踏春。
凌君看著輕攬身后的人,神色變了變,顯然是輕攬已經(jīng)忘了城墻上答應(yīng)自己的事情了,凌君嘆了一口氣,有些計劃看來是不能進(jìn)行了,比如給輕攬解釋他和東臨君上的事情。
輕攬也有許多話要問,但此刻看著眼前情形,大概是沒機會問了。也方才想起昨日城墻上凌君的邀約,只能感慨這一天天都是什么事。也有些后悔沖動了,是不是不應(yīng)該為了韓文守而出頭,此時倒惹來不少麻煩。輕攬看著身后的李景和狄儒,想著大概是不能獨自去了。
果不其然,最后四人各騎了一馬,墨叔趕著車,旁邊坐著知兒,車?yán)镅b著藥材,往鹿城外行去,不光是凌君,連輕攬也察覺出,此行有些擠。
鹿城外總共有二十余村子,凌君的計劃,這幾日,是要都走遍的,輕攬自然愿意。李景和狄儒,只要能跟著輕攬,大概也是愿意的。此行來得意外,倒也為他們接下來一年總是趁休沐而結(jié)伴出游開了門路。
第一天,幾人白天總共去了四個村子,每到一個村子,都是狄儒帶了知兒去通知各門戶,輕攬,李景幫著墨叔架起診屋,凌君自然是負(fù)責(zé)看病治病,幾人合作起來,倒很順利。看著凌君認(rèn)真診病的樣子,幾人都是佩服不已。
到了晚上,幾人在第五個村子里歇了,凌君還是趁機看了不少人,李景和狄儒在村外河邊架起了火堆,在知兒的指揮下,烤起了魚,等凌君、輕攬和墨叔到的時候,已經(jīng)可以聞到了魚香,墨叔又拿了些果酒,倒也真有凌君一開始說的邊診病邊游玩的意思。
尤其是郊外,夜晚寂靜,開闊朗風(fēng),夜幕中朗月點星閃爍,幾人也難得從學(xué)院中休假,好不自在。就是睡覺一事,要受些罪,村里不比城里,沒有那么多閑置屋子,所以輕攬和知兒一間,他們四人另一間,輕攬和知兒倒是睡得還算安穩(wěn)。
但是第二天起來,狄儒是從那馬車上出來的。
凌君、李景和墨叔三人都好像沒有睡安枕,狄儒一臉不好意思,因為他打呼嚕,最后幾人實在受不了,給了他一床被子,讓他獨自去馬車上睡了。還好狄儒是武將出身,也不怕寒,哪兒都睡得挺好。
幾人吃了些簡單的早膳,在這個村又看了好些人,才出發(fā)往下一個村行去。
除了輕攬和知兒年歲小一些,輕攬十七歲,知兒十四歲,其他三人都是差不多年歲,正是十八九歲年少時,一路倒也歡聲笑語。
診治大部分時間都是枯燥的,有時候的病人還又臟又臭,還有脾氣不好的,幾人有時候都不習(xí)慣,但是凌君和墨叔好像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輕攬記得有一個是刀傷,耽誤了醫(yī)治,腿部有好大一塊已經(jīng)潰爛,凌君戴著面罩,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先是在火上燒了燒,然后一陣切啊刮啊,看得幾人直發(fā)抖。
可是凌君還是面不變色,后來幾人在他面前都乖了許多。
連輕攬看著凌君拿小刀一陣刮,都有些發(fā)怵。
凌君正要回頭拿藥品和包扎,手中也是拿了小刀沒放,幾人都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凌君看著,沒忍住笑。
到了第三日,凌君騎著馬帶著幾人到了一個農(nóng)莊,然后對幾人說,今日不診治,就是出來玩。就見難得有些無精打采的幾人瞬間來了興致。凌君看著幾人眼里瞬間閃著的光亮,也難得笑起來,看來這兩日,幾人雖然沒說什么,但肯定也是憋壞了的。
“凌君,這是哪里啊?”輕攬看著眼前占地不小的農(nóng)莊,問道。
“是陸太師的農(nóng)莊。”凌君解釋道。
“啊?”李景和狄儒驚呼出聲,幾乎是同聲,狄儒看了看李景,示意他先說。
“你怎么帶我們來這里?”李景問道。
“本來就計劃要來,陸太師不在這里的,放心,而且,太師的農(nóng)莊是很歡迎太學(xué)院學(xué)生。”凌君解釋道,說完了下了馬來,在幾人還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敲了敲農(nóng)莊的大門。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下了馬來。
開門的是一位和墨叔差不多年歲的人,“何人?何事?”簡單明了。
“陸叔,我是太學(xué)院的凌君,帶了幾位學(xué)友,想在農(nóng)莊上借宿一宿。”凌君答道。
那陸叔看了看幾人一眼,“嗯”了一聲,便讓了進(jìn)去,對著里面喊道:“還有空著的院子嗎?”
“有,還有兩個院子,在花院那邊。”里面大概是一個少年回了聲。
陸叔對他們招了招手,“進(jìn)來吧,還有兩個院子,隨著阿犁去吧。”
說完便走了,然后一個農(nóng)家少年裝扮的人就上前來大開了大門,將幾人讓了進(jìn)去,又帶人走了好一會,才到了空院子的地方。
讓幾人在院子前下了馬,安置了馬車和馬匹,說道:“這兩間院子,你們先住吧,或者到處走走,我這邊還有事,得先走,我會交代廚房那邊,午飯和晚飯都會按時送到。”
“好的,你先去忙。”
凌君好像來了不止一次了,所以對這邊很熟悉。
輕攬十分感嘆,沒想到太師的農(nóng)莊里面,竟然有這么多的農(nóng)桑,這一路走來,她和李景還有狄儒早就把剛才不愿進(jìn)來的念頭收了起來。
農(nóng)莊很大很大,一路行來,輕攬發(fā)現(xiàn)其實農(nóng)莊就像村子。有的地方有人在耕田種稻,有的地方有人在養(yǎng)家畜,有的種花,有的養(yǎng)桑,有的種菜,農(nóng)莊后山還有一片果林,此時花開正好。
幾人一起好好逛了好一會,倒真的見到不少學(xué)院的學(xué)生,有來游玩的,也有幫著干農(nóng)活的。
幾人走到耕田處,見好幾處田畝上分別寫著不同國家,輕攬不解,凌君解釋道:
“這也是太學(xué)院接下來要設(shè)立的一處學(xué)院,太學(xué)院現(xiàn)有文學(xué)館、武學(xué)館和醫(yī)學(xué)館,過去兩年,太師游歷天下,便生出了創(chuàng)辦農(nóng)耕館的想法,天下之民,所依賴著,農(nóng)桑也。但是發(fā)現(xiàn)各地的農(nóng)桑參差不齊,各境連年都有饑荒之地,所以才創(chuàng)立了這農(nóng)莊,你看那幾快田,水土也有別,是從各境稻谷收入欠佳的地方收集來的水土,專門想出方法,提高當(dāng)?shù)氐牡竟攘俊偛拍橇唬鋵嵤侨龂霓r(nóng)部的代表。”
兩人正說著,就見狄儒和李景早已被拉到了各自國家的農(nóng)田里,已經(jīng)顫顫巍巍走著,手里拿著些稻苗,幫著歪歪斜斜地種了起來。
“這兩人,竟會種田?”輕攬笑道。
“隨他們?nèi)グ桑l(xiāng)遇故知,又是自己國家的農(nóng)田,幫著種也是應(yīng)該的。”凌君贊賞道。
“那你呢?不去嗎?”輕攬反問道。
“不是有狄儒了嗎?”凌君笑道,“我就來陪輕攬吧。”
輕攬看著學(xué)著插秧的兩人,感慨道:“北荒自古太過貧瘠,氣候寒冷不宜人居,就算是有人居住,也是那些祖居當(dāng)?shù)氐模蛘弑苁乐耍虼艘恢睘榛脑颢C捕魚為生,如今只設(shè)立了個北荒郡府,作為當(dāng)?shù)厝伺c外界各國的聯(lián)絡(luò)處。對了,你心里可有輕視我半分?因為我是北荒人?”
“沒有。”凌君真誠地看著她說道,一邊又讓了道,輕攬走了過去,兩人繼續(xù)往前面行去。
“有一事一直想問你,你為何牽了馬等我?”輕攬見只有兩人了,終于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你為何不告訴我牡丹令的意義?”
“告訴了你,也不能讓你當(dāng)場去退,東臨君上顏面何存?既然已不能改變什么,何必憂愁?”
凌君淡定自若的表情,讓輕攬覺得,自己的疑惑或許是有些多余,“牽了馬是因為?”
“看到你被叫到宗學(xué)閣去了,想著太師大概會臭罵你一頓,你可能知道真相,如果你要去退,能退是最好。”凌君邊走邊說道,他也沒想到東臨立會賞輕攬牡丹令,那一刻,他的心跳有些急,第一次為外界的事情動了心思。
輕攬邊聽邊點了點頭,想到那個奇怪的東臨君上,皺了皺眉,說道:“可惜沒退回去,那個東臨君上真奇怪,原來東臨儀和東臨雪是他的弟弟和妹妹,他不老嗎?”
凌君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兩人已經(jīng)到了這邊桃花林里,桃花盛開,林下木道上有落英繽紛,兩人便站在桃花林下,靠著木欄繼續(xù)聊起了天,“東臨君上可不老,不是像南曳君上和西支君上,他年少登位,多有建樹,別看東臨儀為人冷淡,東臨雪恃寵而驕,但是君上東臨立,確實是難得的明君,我沒告訴你的原因,也是因為東臨君上對你一直另眼相看,或許這就是你的緣分也未可知。”最后一句話,說得卻有些小心翼翼。
“東臨立······名字倒是好聽,”輕攬輕輕嘀咕著,掩飾著另一種情緒,不知為何,一聽這話,心里有些堵得慌,見他依舊神色未變,便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不明白此刻失落之情這么沉重,便說道:“也許吧,可是我連他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況且也不想嫁。”
“輕攬不可能一直不嫁人吧?”凌君看著她皺著眉頭的樣子,很是惹人喜愛。
“最起碼想嫁的時候嫁,不然我辛辛苦苦逃出來·····”輕攬一時不察,差點說了出來。
凌君豈能不知那未完之話說什么,早已明朗地笑了起來,“原來輕攬是逃出來的。”末了見輕攬正瞪著他,連忙轉(zhuǎn)移話題,“不然誰舍得將你這樣聰明伶俐的女兒獨自送到太學(xué)院來?那你在北荒可有家人在?除了你爺爺?是你爺爺要讓你嫁人了嗎?”
輕攬搖了搖頭,接一朵落花在手上,“我爺爺是天底下最好的爺爺,是他托人將我送來了太學(xué)院,叮囑我要好好學(xué)習(xí)。”
“需要我?guī)兔幔磕阒牢沂俏髦Т蠹易宓模@點忙,還是可以幫的。”凌君提道。
輕攬搖了搖頭,“爺爺不喜歡求人,也不喜歡欠人東西,若是知道我求了人,一定不喜歡。”
“那逼你嫁人的是誰?”凌君繼續(xù)問道。
輕攬好看的眉頭皺了皺,沒有回答。
“一個逼得你偷偷逃跑的人,是你打不過的人?”凌君更好奇了些,“我知道你雖然沒有武功修為,但擅騎射,一般人應(yīng)該為難不了你啊?”
輕攬認(rèn)真地看著凌君道:“我不想回答。”
凌君點了點頭,“好吧,等你哪天想說了,告訴我,如果需要我?guī)兔Γ瑏碚椅揖秃谩!?/p>
“好,放心,我沒事,對了,再一次謝謝你的院子,我很喜歡。”
“不是說過嗎?不用謝,你已經(jīng)付了房租的。”凌君不想讓她有壓力,所以很多事情,他知道她寧愿自己去做。雖然他心里很多疑問,也只能等著自己去解決了,也不知道涼微那邊查得如何。
輕攬笑了笑,心中的疑問解開,便開始有心情欣賞起風(fēng)景來,“太師,真的是一位胸中有丘壑的人,也難怪太學(xué)院能于亂世中屹立不倒。”
“太學(xué)院為各國教化人才,為百姓謀福祉,這不就是輕攬論政中所提到的真正為民的人嗎?”凌君說道。
“你怎么每次都知道我的答卷?”輕攬不解道:“你到底是誰?”
“以前是因為我的院師經(jīng)常和太師還有樂翁夫子一起喝酒論事,這次可是全院都知道,就是你被太師叫去,大概不知道。”凌君無辜道。
“對了,你就報名了診醫(yī)和茶道嗎?都有什么彩頭?”輕攬終于把心思落在了幾天前就結(jié)束的競技賽上。
“煙雨朝神醫(yī)和第二任女帝煙雨蘅的一套診箱,里面可都是寶貝,還有一罐好茶。”凌君大概是很喜歡這彩頭,所以難得溫柔的神色里多了分眉飛色舞,看得輕攬有些恍惚,只覺身后花開甚好,眼前人,風(fēng)華絕世,她很喜歡,心跳得那么厲害,卻莫名安心。
“你呢?可喜歡那幾本孤本,還有煙雨弓和金線馬鞭?”凌君問道。
輕攬回過神來,不可置信地笑了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說完好好打量著凌君,仿佛想看清他的所有。
凌君轉(zhuǎn)身,在那花雨中笑得開懷,“因為是我?guī)椭鴮懙拿麅园 !?/p>
輕攬笑著搖了搖頭,“煙雨弓我送給李景了,馬鞭我已經(jīng)有烈焰鞭了,所以送給了狄儒。”
“你跟他倆很熟嗎?馬鞭就算了,那煙雨弓,可是有些來頭,不可惜嗎?”凌君奇奇怪怪地問道,看著不遠(yuǎn)處正在插秧的兩人,心里竟然想著,當(dāng)時應(yīng)該也進(jìn)樂翁夫子院的。
“不知道為何,就莫名其妙地成為了好友。”輕攬同樣看著兩人,心里也有很多問題想弄清楚,末了又想到凌君的話,問道:“什么來頭?不可惜啊。李景也擅長射箭,送他他應(yīng)該會喜歡。”
“煙雨弓可是煙雨朝開國之帝煙雨至的弓,煙雨朝覆滅,為西支國所得,后來送給了太師,太師這次特意拿出來當(dāng)彩頭的。”凌君解釋道。
“啊?”輕攬不知道那弓已經(jīng)這么久遠(yuǎn)了,“現(xiàn)在有點可惜了怎么辦?不過,也好,這么貴重的東西,也謝了他時時維護(hù)我的情意。說起來也劃算。”
凌君搖了搖頭,那可是天下人都想收藏的兵器,這人送得倒輕易,不過年代久遠(yuǎn),只能觀賞了,送給喜歡射箭的人,也不錯。
那邊兩人顯然已經(jīng)沒了興趣,已經(jīng)在井水處洗凈手腳,對著兩人遠(yuǎn)遠(yuǎn)地招了招手。
輕攬招手回了,“走吧,餓了,能讓他倆停下來的應(yīng)該是可以吃午飯了。”
果然,到了院子,墨叔和知兒已經(jīng)將送來的飯菜擺放好,都是農(nóng)莊里自己種植的或者養(yǎng)殖的,很是新鮮美味,每個人坐在自己案前,享受著桌案上的美食。
狄儒興奮地解釋道:“輕攬,你知道嗎?等會據(jù)說有一批新的菜蔬種子要送到各國,都是適合各國種植的,這樣的話,三國的百姓都可以吃到這些好吃的蔬菜了。”
“太學(xué)院,果然是天下學(xué)院之首,擔(dān)得起天下這份信任。”李景感慨道,本來來學(xué)院只是師父和父親讓來,但此刻,卻覺得自己可以學(xué)到不少東西。
“對啊,以前在西支,感覺只是西支國的,但到了這里,才覺得這天下本為一國,真想一統(tǒng)天下。”狄儒說道,說完了發(fā)現(xiàn)李景和凌君都詫異地看著自己,氣氛有些緊張,狄儒再不心細(xì),也察覺到此話敏感,尤其是此刻李景還是南曳人,南曳實力還是三國最低的。
“分也好,合也好,只要天下百姓不受苦難,”輕攬有意幫他解圍,“既然在太學(xué)院,那就先當(dāng)好學(xué)生,學(xué)成歸國再說吧。”說著嘗著時蔬,連連贊嘆,“清脆爽口,真的是好菜,這是在哪發(fā)現(xiàn)的?”
“在西支一座山上,”說話之人在院外。
幾人卻都放下了碗筷,看著院門口進(jìn)來的人,太師陸文淵。
此時一身布衣,手中一把蒲扇,也不熱也無蚊蟲,不知拿著扇子是習(xí)慣還是干什么,陸文淵看著幾人驚訝的樣子,好像很滿意,“見野獸都愛吃,后來請了藥師辨別,無害,有益,又清爽可口,所以采來種植了。”
“吃完了出來,跟我到處走走,”這話是陸文淵對著輕攬說的,輕攬趕緊聽話地點了點頭,陸文淵滿意地又搖著扇子走了出去。
陸文淵一走出去,幾人就看向凌君,“你不是說太師不在嗎?”李景問道。
“偶爾不在,”凌君笑著繼續(xù)吃飯。每人面前的菜都一樣,但是凌君吃得最文雅,狄儒早已經(jīng)吃完,知兒從廚房又換了一輪給他端了上來。
李景見輕攬也見怪不怪地繼續(xù)吃起來,問道:“你真等吃飽了再去見?”
“他自己說的,”輕攬說道,“快點吃,他就是故意來嚇我們的,吃完我去見他,你們?nèi)タ纯茨切┎朔N。”
“太師為什么對你這么感興趣?”李景不解地問道。
“我也不知道,”輕攬實話實說,一句話倒真的好奇起來,自己此時不過是一個北荒來的小小女子,這太師為何對自己這么關(guān)注?難道有所察覺?
凌君看著輕攬若有所思,勸道:“吃吧,吃飽了去見太師問問就可以了。”
輕攬點了點頭,繼續(xù)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