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一拍即合
想到這里他就激動了,當(dāng)時沒跟自家婆娘說什么,可第二天他就找了個機(jī)會扮成尋常百姓去了趟七星觀,也是運氣,正好趕上德妙在講完經(jīng),正賜下符水救人。
眼看著那人都快斷氣了,可喝下幾口符水后沒多久,竟然真的活蹦亂跳的活了。薛涼嚇了一跳的同時,更多的卻是興奮。
他雖然看不透德妙的把戲,但理智卻告訴他,這絕對不是什么仙家手段,必然是自己看不明白花樣。
不過看不明白好啊,自己看不明白,別人也未必能看得明白,只要能達(dá)成目地,什么手段都無所謂。
他心里既然有了想法,也有了決定,以他一縣父母的身份,想接觸到德妙就再簡單不過了。
而德妙呢?她不想升官,但卻想求財啊。
什么鐵樹開花,活死人肉白骨,對她來說都是小意思,再大的場面她也弄不出來。
可是之前她為什么不弄?很簡單,不敢啊!
德妙心里明白,這類手段若是小打小鬧的混幾個錢財還好,若是鬧大了,肯定得驚動朝廷,到時候隨便按下一個妖言惑眾,蠱惑百姓的大帽子扣下來,她也受不了啊。
本來她就想找機(jī)會能搭上縣令的線兒呢,沒成想,這位薛涼薛大人自己找上門來了,她焉能不喜?這簡單是剛打了哈欠就有人顛顛兒的過來送枕頭啊!這薛大人,真是太貼心了啊。
倆人雖然各懷鬼胎,但不得不說,都很謹(jǐn)慎,先是小心的接觸一陣兒,眼看著快一年時間,這才慢慢的摸清了對方的心思。
一摸清對方所求,可把他倆高興壞了。
無論是德妙,還是薛涼,想法都差不多,不怕你有想法,有追求,就怕你不是一路人。
既然確定了對方與自己是一路貨色,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了。
有薛涼罩著,官方上面沒人找德妙麻煩,民間又有洛東山給她保駕護(hù)航,沒多久,德妙仙姑的大名就響徹四方了,她一出名,錢財自然是滾滾而來。
而薛涼卻是不急,畢竟是文人出身,熟讀史書,又做了幾年縣官,接觸的要么是文人士子,大家豪族,要么就是官場同僚。有這些見識磨煉,可以說,無論心計還是謀略,薛涼都勝過德妙不止一籌。
他雖然心急,卻耐得住性子,又等了一年,等到德妙已經(jīng)發(fā)家致富了,名聲遠(yuǎn)揚了,這才開始行動起來。
薛涼并非不想早點行動,只是德妙若明聲不顯,就引不來那么多人,沒那么多人親眼看著祥瑞現(xiàn)世,這件事兒就不會以最快速度上達(dá)天聽,這件事就顯得不那么完美。
等了一年,終于行動起來卻很簡單,畢竟就是一個幻術(shù),以德妙的手段,無非就是隨手揚一把藥的事兒。
那一天,七星觀庭院里,院中聚攏了許多香客,都在仰視著院中最高的那棵大樹。
沒一會兒工夫,樹上漸漸綻放金色的花朵,眾人都驚嘆不已,以為又看到了鐵樹開花的奇景。
可這一次不同以往,金花剛剛綻放,天上突然傳來一陣悠遠(yuǎn)的輕鳴,緊接著,就見一只金燦燦的大鳥從空而降,落在樹上昂首長吟。
“這是……鳳凰?”
“鳳凰?”
嘩!人們?nèi)几偭艘粯樱膊恢钦l領(lǐng)頭的,一個個都跪下了。有許愿的,有淚流滿面只顧著磕頭的。
另一邊,一副尋常百姓打扮的薛涼卻和德妙相視而笑,都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事兒,按說到這就結(jié)束了,只等著消息傳開,算好時間,在消息進(jìn)京的同時,薛涼報喜的奏折同時一到,這事兒就算成了。
祥瑞現(xiàn)世,這說明當(dāng)?shù)馗改腹俚某煽兊玫搅松咸煺J(rèn)可啊,而且這父母官本人應(yīng)該也是有大福運之人,否則別的縣里沒祥瑞,為何偏偏就在這里現(xiàn)世?
本身有能力,再有福運,這還等什么?這種人必須得放在身邊啊!
薛涼揣摩皇帝的心思,心里暗暗得意。
可他才得意不到一天,鄭子文鄭御史就上門了。
一進(jìn)門,這位一身正氣的鄭御史就滿臉怒不可遏的模樣:“薛大人,貴縣那個德妙仙姑,根本就是個倚仗戲法兒幻術(shù)騙人的騙子,七星觀中所謂的祥瑞,是她一手炮制出來的騙局!”
薛涼一聽可氣壞了,心想好啊,姓鄭的,我平時沒得罪你吧?祥瑞現(xiàn)世對咱們當(dāng)官的代表著什么你不會是不知道吧?你這是故意給我添堵呢?還是有心想壞我前程?
不過他雖然心里又氣有怒,可畢竟城府深沉,臉上露出一副震驚的模樣,佯作不知的睜大了眼睛:“什么?竟有此事?”
鄭子文看向薛縣令,一臉嚴(yán)肅,說出來的話更是嚇人:“欺君罔上,這是死罪,我要上書天子,揭穿此事!”
什么?你要揭穿?薛涼一聽,這次可真壓不住火了,姓鄭的你什么意思,壞我前程不算,還想要我的命?
不過他也知道這鄭子文的脾氣,此時千萬不能跟他硬頂,否則非得鬧大了不可。
他沉默了下,腦子飛快動了起來,想著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把他暫時穩(wěn)住,等回頭想想辦法再解決這個麻煩。
可這鄭子文也是個急脾氣,見薛涼沉默,轉(zhuǎn)身就要走:“我馬上回去寫折子,這件事不能拖。”
見他要離開,薛涼連忙拉住他胳膊:“啊,子文兄……”
“怎么?”鄭子文拉住,也不好硬扯,畢竟斯文人嘛,動手動腳的像什么話?
可他萬萬沒想到,就是自己這不合時宜的一次矜持,就要了自己的老命。
攔住了鄭御史,薛涼心里一松,后背都被汗浸透了。
“子文兄,這祥瑞可以是假的,可圣上的歡喜卻是真的啊!以我看來,不過是德妙好名,偽造祥瑞抬高身份,倒也無甚大礙……”薛涼想了想,勸道。
事實上薛涼此時還真沒想把鄭子文如何,這么說一是為阻止他揭穿此事,不耽誤自己前程。再者,若鄭子文真按他說的,把這事兒按下來隱瞞不報,就算是被他拉下水,上了他的賊船了。
若真這樣,以后大家就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薛涼不但可以升官發(fā)財,而且還能在御史臺多一有力臂助。
當(dāng)然了,鄭子文也不吃虧,若真按薛涼想法來辦,等以后祥瑞的事情塵埃落地后,他必然不會虧待對方,要錢財,德妙還敢跟自己齜牙?要勢力,自己若入了京,進(jìn)了中樞,自然也會對他予以照應(yīng)。
以薛涼想法,這分明就是一個兩全甚至三全齊美的事兒,而鄭某人也不用做什么,只要閉嘴就行。
薛涼心里想得不錯,但鄭子文的反應(yīng)卻讓他一顆心迅速的沉到了谷地。
就見鄭子文先是一愣,緊接著眼睛都往外冒火,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你這說的甚么話?你可知方才德妙拿了多少金珠玉寶賄賂于我?她一個出家人,哪來的這許多金銀,分明就是裝神弄鬼,從百姓那里騙來!如此奸邪之輩,豈能放縱于她?”
薛涼本心沉了下去,但同時一股無法遏制的殺心卻涌了上來。
看來,此人是留不得了。(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