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要心情坦蕩
次日的早晨,陽光一片明媚,夏又星不出意外的在噩夢中驚醒過來。
驚坐在床上的她,呼吸急促著,額頭沁滿虛汗,雙眼睜大著惶恐地看了看四周。
林笑梅趕忙上前握住她的手,一臉心疼地看著她說,“星星,醒了啊。別怕,這里是家里,爸媽都在。”
夏又星看了看媽媽,抹了把臉,笑著說,“媽媽我沒事,做噩夢而已。”她總是這樣,獨立懂事,不讓父母擔心。
又望了望窗外,烈日當空,料到睡過頭了,便問幾點了。
林笑梅勸道,“你就安心休息吧,你爸跟小余說了,你先休息幾天,他們會處理你和同事間的事。”
看著沉默不語的女兒,林笑梅隱忍著哭腔,緊緊握著她的手說,“女兒,媽媽不求你多出色,只求你平安健康又快樂地過著每一天就夠了。”
林笑梅經(jīng)歷過險丟性命的職場報復后,淡然以對人生。如今女兒不僅職場被人刁難,也有了一次可怖的遭歷,更讓她不求多福,自求余生平安。
許是媽媽的這句話,把她內(nèi)心埋藏已久的委屈猶如開閘的水流傾瀉而出。
這一年來經(jīng)歷頗豐,在異國破碎了心,與變態(tài)插肩而過,更有回國后職場的幕幕遭遇也輪番涌入腦海。誰說愛笑的女孩運氣就不會差呢?扯淡吧!
身心俱疲的她,甚是脆弱,一瞬間熱流涌出眼眶,抱著媽媽嗚嗚曳曳地哭了起來。
也是,23歲的她,也只是個小小女孩,何必堅強給誰看。受委屈了那就好好哭一場,擦干眼淚再繼續(xù)往前奔趕。人生艱難,更要心情坦蕩。
……
而這一天的格萊大廈,門禁關卡更新了系統(tǒng),保安巡邏隊展開了掃樓工作,安保明顯加強。
56層的之初律所,員工們安分地在崗位上付出著,一切風平浪靜。關于昨晚的那人那事,無人提及,顯然被人打點過。
莫恬站在余文初辦公室門前,壓了壓胸口,平靜悸心。又把白色襯衫下修身的A字高腰裙往上扯了扯,又簡單的打理了下頭發(fā),抿平嘴唇上的色彩后,才抬手輕輕敲門。
“請進。“余文初溫厚的聲音在門板那側(cè)傳了出來。
莫恬難掩興奮推門而進,看著坐在大班椅上一身西服禁欲系的余文初,后脊用力挺了挺那看似俏拔的上圍,扭捏的說,“主任,您找我嗎?”臉上揚著一抹笑容,被玻尿酸襯得格外僵硬。
“坐坐,別站著。”余文初指了指她跟前的座位,淡道。
“小莫是吧,上班有些時日了,對我們律所滿意嗎?”余文初眼鏡下那雙帶笑眼眸,那是似醉非醉的桃花眼,深望過度便會沉溺其中。
莫恬落座,嘴角勾笑說“很滿意,我很喜歡之初,很喜歡這里。”更喜歡你。
當初無意旁聽了他在濱城大學的魅力演講,便對這個男神情愫濃厚,愛慕不已。巧借了各種渠道,才讓三流學校的她闖過筆試/面試,進了他的所里。今天能讓他點名獨處談心,心情美得如同粉紅泡泡般燦爛。
“那就好,那你學的如何?”余文初接著關心。
“學得都挺好,大家都挺照顧我的。”莫恬面對著他深眸下的關心,心里樂開花。
“可我怎么聽說,你學會了怎么毀客戶的證據(jù)原件,又是怎么學會栽贓給別人。”別人兩字,余文初用了點力。
莫恬后背僵直,笑容凝固,絲毫料不到這個男神開口這般斷然。原來,果真如同流言里所說,她果真與眼前的這個人關系不一般,才讓他能當面質(zhì)問她。
假清假樣的夏又星本事真是可以,還真的是一律所的男人都巴巴地排著隊來呵護她。
可憑什么又是她贏了?而男神搭上她厭惡的女孩,也大失所望。胸中那團怨火,漫了上來。
但那顆蠢蠢欲動的人,讓她可憐巴巴地在期盼著能與他有點什么,還在極力想為自己洗白。她腦里急速轉(zhuǎn)了轉(zhuǎn),咬了咬唇,委屈地說,“那也是她逼的。”
“她處處搶風頭,爭勝這個那個,生怕沒人知道她多優(yōu)秀似的。那她這樣的表現(xiàn),不就把我們給比下去了,那我們還怎么呆下去。她每天都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一起來的秦天也可以作證。我也是委屈了,才胡亂做了這么一回。”莫恬委屈的淚汁兜在了眼眶里,恰到好處的不多也不滴。
她意思是,同為新人,大家呆在公共組里應該一起喪一起被動,怎么就她非要表現(xiàn)突出,那不就明顯要把我們對比下去。
余文初感到荒唐,嗤笑一聲,搖搖頭,揶揄道,“所以你就這么做了,詆毀她你才覺得心里舒服?”
“我現(xiàn)在知道錯了,我心里也不舒服了,想跟她道歉了。”莫恬明顯感受到他的厭煩情緒,自然要明智選擇認錯道歉,怎么低頭都無所謂,更不想被辭退。
“道歉,跟誰道歉,跟客戶道歉,還是跟13萬道歉?你覺得全世界都該為你的任性埋單?簡直荒唐!”余文初壓著火大聲道。
“我…我知道錯了,實在不行,這13萬我賠了,我還是有錢賠的。”莫恬明顯被他震懾到了,低著頭說。
“讓宋老給你賠?”余文初懶散坐在椅上,譏諷道。
宋老是誰,律所的合作客戶之一,也是給她吃給她住給她大把大把錢花的人。莫恬抬頭看著他,料不到他會知道。她深藏著那些事,是不愿被人知道的不光彩過往。
莫恬強撐笑意,哼了一聲,面目犀利說,“是又怎樣,我也不想讓所里難做了,這錢我賠就是了,不至于這般興師問罪。再說,宋老你也得罪不起。我就當是為所里做貢獻,維系維系客戶感情。”
遮羞布被扯了下來,還顧慮什么,那就破罐子破摔到底。盡管她不愿意在他面前和這老頭扯上關系,可視面子如泰山般重要的莫恬,不想被輕看。
當初她進所,也是宋老開口吩咐過。如今余文初沒想辭退她,畢竟佛面僧面都要給。這來日方長,總有辦法治治她。
余文初哼然道,“敢情律所還要謝謝你任勞任怨。”
莫恬又回到怯怯諾諾的樣子,小聲說了句不敢。
看著她囂張離開辦公室,余文初望著窗,道了句,“好好的人不做,偏做個沒腦又長滿蛆的寄生蟲,早晚要搞死自己。”
而踏出那道門的莫恬,氣息起伏波動,狠厲地瞇著眸看了門板一眼,踩著有力的高跟鞋走回了位置,沒人知道她又在密謀著什么。
后來,這事平靜處理,沒人知道莫恬為何不會被辭退。而余文初自然不會讓毀原件這種事讓律所丟盡顏面,吩咐宋律師尋找更周全的證據(jù)。而宋律師不負眾望,沒有關鍵證據(jù)原件,憑借其他憑證打贏了官司,當事人要回了錢,律所贏得佳名,場面其樂融融。
......
陽光依舊明媚張揚,海里的歸船鳴起了信號,像極歲末的鐘聲,兆示著舊年即將緩緩落場。
休息幾天的夏又星還是被方晴帶去吃頓美餐,以表慰問失魂落魄過的小心臟。
濱東出名的W西餐廳里,緩緩的古典音樂伴著燭光,尤為浪漫。桌上嬌艷惹人的玫瑰花瓣上,珠露晶瑩。
卡座里,兩個美女正吃著剛上來的牛排大餐。方晴點著頭好評嘴里的牛排時,隨意瞥了下走在走道上的男人。
濃眉大眼,目光如炬。西服持身,朝氣蓬勃中又略有一二分成熟。身材魁梧,滿是力量感。定看驚覺更是個熟人。
“你怎么也在這里?”男人指著不遠處卡座里的表妹說。
“咦,表哥,一個人嗎?要不要跟我們拼桌一起吃?”方晴沒想到是表哥,揮著手招呼他過來。
夏又星背對著他小口吃著牛排,又頓感這聲音極其熟悉,便轉(zhuǎn)頭探個究竟。
“夏又星?”表哥驚呼道。
“沈之棠?”夏又星笑著看他,又驚又喜的模樣。
“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你,你不是還在ying國嗎?怎么回國了都沒說?我上周還在ying國見過葉淮廷,他說準備結(jié)婚了,可沒提你回來了。”沈之棠走進卡座,看著她疑惑道。
“我們分手了,我也回國工作好一陣了。”夏又星挽了挽耳邊的頭發(fā),略有一絲尷尬道。
“分手了?”沈之棠皺眉,難以置信地道。
“分手也正常,渣男誰要。要一起吃飯就坐下,有約就趕緊去吧。哥。”方晴仰著頭拍了拍他手臂,一副趕人的架勢。
“什么?”沈之棠又蹙了下眉,思緒還轉(zhuǎn)不過來。
“你也碰巧來這里吃飯?”夏又星自然的轉(zhuǎn)移話題。
“對呀,剛好有個局,那我先去忙,回頭再找你們好好聚聚。”沈之棠明顯感到她沒多大興趣說,抬手看了看腕表,借機離開了。
夏又星也就笑著跟他說有空再約,而目光還黏在他身上。
“你怎么認識我表哥啊?”方晴看著她還注視著表哥,便咬著叉子對著她說。
“是葉淮廷在ying國的好友,經(jīng)常一起玩,一來二去就變得很熟了。話說,你表哥挺不錯的。”夏又星平淡地說著,可又是難得評價一個大男孩不錯。
“那你喜歡嗎,我舅媽鐵定喜歡你這樣的。”方晴趁機玩笑。
“好。”夏又星瞪著閃亮的大眼睛,裝起嗲嗲聲音說著。
沈之棠快步走到了不遠處的房間,推門誠意地說了句,“抱歉,來晚了。”
主位上的任繁一點頭示意,不動聲色地將來人從頭打量到底。
西餐廳的VIP房間里右側(cè)墻體設計了塊玻璃窗,能將外頭看得一清二楚,恰巧臨近卡座里的她對著房間而坐。
也就看到了她對這年輕男子有著從未見過的熱情,幾句話的時間,就笑得一臉燦爛,梨渦深深,眼兒彎彎。人走了,還依依不舍地盯著。
剛走進來的男子,二十幾歲的年紀,風華正茂,氣宇軒昂。雖年紀見輕,可舉足間一副人中龍鳳。難道,這就是她喜歡的少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