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無法誘惑2
地沖上去,一把將他拉住,“葉伽,你這是干什么???你想出去找那個騷狐貍??你就真的那么喜歡她??她那么下賤,為了榮華富貴,根本就不再把你放在心上了,你居然還要去找她?”
葉伽被她緊緊地扭住手臂。本來,他是可以一下就掙脫的,可是,此時此刻,卻失去了力氣,渾身如此的疲軟。
彭城公主冷笑道:“你在我面前假裝什么正經(jīng)??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丑事情??你跟那個****什么都干出來了,現(xiàn)在居然還做出這幅道貌岸然的虛偽樣子……葉伽,老實告訴你,這一次,你要是從了我,你還可以留得一條性命。若是繼續(xù)你這個厚顏無恥的樣子,你就必然和那個騷狐貍一起共赴黃泉……”
葉伽這時,慢慢地回過頭來,正對著她。
本來,彭城以為他會驚慌失措,惶恐不安,可是,卻不料,他的目光如此清澈,如此平靜,語氣也十分平淡:“多謝公主錯愛??墒牵隋e了第一次,并不是第二次犯錯的理由?。?!”
因為無恥過第一次,難道就干脆要無恥一百次么?
他異常平靜的將她的手拿開,“公主就要大婚了,祝你幸福?!?br/>
他轉(zhuǎn)身,彭城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大喊起來:“為什么你就那么喜歡馮妙蓮?為什么??你能為了她犯錯,為什么到了我這里就不行了?為什么?”
當(dāng)聽到“馮妙蓮”的名字時,他的背影不由得一震。
是啊,為什么那么輕易地就被妙蓮破了道行,可是,到了別的女人哪里,卻絕對不行了?甚至,連想都不愿意往那些修行之外的所謂“骯臟”想上一想??
彭城公主雙眼幾乎冒出火焰來,更加的憤怒不堪:“葉伽,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后悔什么呢?
這一刻,他忽然下定了決心,有什么話不是能夠明說的呢?為何要白白地和無謂之人糾纏???見了拓跋宏,他也不曾有什么活著的打算!再也不用朝朝暮暮躲藏在一個女子的屋子里,跟一個縮頭烏龜似的了。
他大步就走。
彭城公主尖聲道:“你去哪里?”
他沒回答。
眼看,他就要走出這棟院子了,這時候,彭城公主因為氣憤,整個漂亮的臉龐都幾乎扭曲起來,銀牙一咬,嘶聲道:“殺了這家伙……快殺了他……殺了他……來人……殺了他……”
幾名侍衛(wèi)沖出來。
在葉伽的面前,橫起了一片刀山火海。
鋒利的刀刃閃著寒光,一雙雙陰森森的目光看著他。這些人,都不曾蒙面,他們本來就是彭城公主府邸的家奴,也是她后來在咸陽王的授意之下蓄養(yǎng)的一些精銳——是咸陽王撥給她的。
此時,這一張張冷酷無情的面孔都瞄準(zhǔn)了葉伽,甚至對面還有三名弓弩手,弓箭已經(jīng)拉開,準(zhǔn)頭對準(zhǔn)葉伽的胸口,脖子……只要他敢踏前一步,他們就會把他射成肉泥。
葉伽真的往前走了一步。
彭城公主尖叫一聲:“葉伽,你膽敢再走一步,我絕對不會客氣了……你們聽著,這個家伙再走一步,就殺了他……”
葉伽停下來,她一陣旋風(fēng)一般沖到了他的面前。
惡狠狠地瞪著他,臉上有種****狂躁的紅暈,幾乎恨不得把葉伽整個人吞掉。她瘋狂地抓住他的袖子,忽然狠狠一拉:“為什么?這是為什么??葉伽,你為什么要對那個賤人死心塌地??”
葉伽任憑她搖晃著身子,臉上逐漸露出悲哀的神色。
“我呢……我對你這么好……葉伽,我對你這么好……我從來沒有對任何男人這么好過……”她歇斯底里,“你為什么不領(lǐng)情?我到底哪一點比她差了??你說,你說……”
這是事實,她的確對任何男人都沒這么好,包括她死去的丈夫。當(dāng)年結(jié)婚時,彼此都還青春年少,他是紈绔子弟,她是金枝玉葉,十五六歲的少年,當(dāng)然都爭強好勝,誰也不肯讓著誰,反倒是她公主的身份,無論如何,也得壓他一頭。
因為如此,他死掉了,她也沒怎么傷心,因為感情還沒來得及培養(yǎng)起來。
不像葉伽。
那是一種可怕的一見鐘情。
女人也有**沖天的時候,她還是上一次見到了他,就神魂顛倒,這一次見到了,簡直就是精蟲上腦,一種瘋狂的欲念在她腦海里燃燒。
得不到,就毀掉??!
尤其令人不可饒恕的是,他忠貞的對象,竟然是那個女人+——那個可怕的賤人,自己和王兄用盡全部力氣也沒法將她打倒的女人。
那個賤人何德何能,竟然吸引得皇帝和國師,都對她如此的愛慕情深??
憑什么?
她歇斯底里,不可控制:“葉伽,你說,今天你是從了我,還是要一意孤行?”
彭城公主狠狠地從旁邊的侍衛(wèi)手上搶過一把大刀,她手一松,幾乎把這把大刀橫在葉伽的胸口。
“你說,那個賤女人,到底有什么這樣吸引你?”
葉伽一直沒有開口。
只是看著彭城公主的嘴唇一翕一動。她今天本來就打扮得異常妖艷,紅唇涂抹了丹朱,紅得就像剛剛吃過人的妖精。
此時涂抹了一層憤怒,更是如隨時隨地要流出血來。
葉伽忽然異??謶?。
并非是為了那把橫在自己胸口的大刀,也不是對面重重包圍的殺手和弓弩手——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是進入了一個可怕的陷阱。
是的,他只是單純而已!
可是,與此同時,他絕頂聰明。
就算是從未經(jīng)歷過殘酷的厚黑斗爭的人,這時候,也恍然大悟,他也因此驚恐得不能自已:“彭城……那些殺手……他們都是你派出來的??都是你??”
彭城公主冷笑一聲,大刀更加指向他的胸口:“葉伽,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任何的選擇了。你如果從了我,我還是說話算話,一定設(shè)法讓你見那個賤人一面……”
葉伽忽然嘶聲道:“你們到底把她怎樣了?到底怎樣了?快說?”
彭城公主措手不及,忽然反而被他狠狠抓住。
他的力氣那么大,幾乎把她整個人提起來了,眼神里全是驚懼:“她是不是死了??你說,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你們把她已經(jīng)害死了?是不是?……快說……”
彭城公主被勒住脖子,臉頰一陣泛紅。
就在這時,她身后的殺手們已經(jīng)圍上來。
“快放開公主……”
“殺……”
葉伽手一松,將彭城公主扔在地上。在他身后環(huán)伺已久的幾名殺手窺得機會,立即殺將過來。
本來,彭城是他最好的掩護,可是,他根本不屑拿她當(dāng)擋箭牌,如此一來,整個身子,全部暴露在了敵人的包圍里,那些訓(xùn)練有素之人,毫不客氣,一心要致他于死地。
葉伽沖出去。
忽然身子一陣巨疼。一股鮮血如噴泉一般從他的肩頭,后背噴出來。
這時候,他已經(jīng)劈手奪過了一把大刀,砍在了迎面而來的殺手身上……一聲慘呼,這是他第一次殺人,甚至根本不知道殺沒殺死,就沖了出去……
外面,是一條大街。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
彭城公主被幾名侍從從地上扶起來,她也滿頭滿臉都是血,可是,她并沒受傷,那么,傷的是誰?
“公主,我們要不要追上去殺了那廝?”
她渾身也劇烈疼痛,急忙道:“你們快追出去,無論死活,都要把他帶回來……記住,一定要找到他……”
一眾便衣人,再次沖殺出去。
夕陽,血一般地掛在天空。
葉伽腳步踉蹌,汗?jié)裰匾隆G懊媸且黄芗男淞?,春風(fēng)輕拂,夕陽晚照,一片死寂。
他的身子軟下來,血已經(jīng)凝集在身上,被風(fēng)一吹,散發(fā)出一陣一陣淡淡的腥味。
那是洛陽最美麗的時候,夕照晚景,人間晚晴。
他的身子倒下去。
原來,自己根本就不該來這里——不該回到洛陽,不該去見妙蓮——不但不能去,簡直想也不能想。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他處于一種幾乎昏迷的狀態(tài)里。
想起自己這么三十年的歲月。心如止水,青燈古佛,深山老林,寂靜度日。甚至因為佛法高深,受到許多人民的追捧和愛戴。
可是,誰又知道,佛法再怎么高深,也敵不過心底一抹忽如其來的**??
如今,色戒破了。
殺戒竟然也破了。
他無暇去想那個人到底死沒死,也不在意。
被扔在一邊的大刀,冷冷地散發(fā)出一種猙獰的光芒。他虛弱得再也不堪一擊。就像他那樣單純的心思,怎么都不明白,像彭城這樣的公主,他為何要處心積慮地去謀害妙蓮??
不不不,自己決不能去見拓跋宏,更不能去見妙蓮。
只要去了,妙蓮就真的死定了。
夜霧,已經(jīng)徹底籠罩了這片天空,有一種輕柔和淡淡的憂傷。
就像知道這地上躺著的人,他實在是太疲憊不堪了,再也沒有站起來的勇氣了。傷其實并不太重,都是外傷,雖然疼痛入骨,可是,還不致命。這樣的傷,從遇到那群殺手時就開始了,他一點也不曾為之意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