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蔲點男主有點怪20
    外人都以為顧柏樂是元嬰修士,但上輩子早已是破虛境界的鐘離卻瞧出端倪,猜測顧柏樂的修為一定不止元嬰,估計早就到了化虛期——但他上輩子殺死顧柏樂時顧柏樂才是分神期,如今顧柏樂竟然比上輩子被他殺死時還要高出一級,看來這輩子沒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惦記著那茍且之事,卻讓顧柏樂修為大進(jìn)哪。鐘離也不知道這時他該不該冷笑。
    然而在他修煉結(jié)束回屋的時候,卻見衣衫凌亂的顧柏樂被年小云按在桌上,年小云站在顧柏樂的身前,長臂攬著顧柏樂的腰,另一只手按著顧柏樂的后腦,正低頭親吻不休。
    顧柏樂白皙的面容略帶粉紅,眼里透著驚訝和詫異,余光看見鐘離,像是一下子回神一樣推開年小云,皺起眉呵斥道:“放肆!”
    年小云余光歲看見鐘離,卻不管不顧,只看著顧柏樂說:“我只是想親你……”
    “住嘴!”顧柏樂惱羞成怒,一甩袖子背過身去,“去勿忘崖思過,十天!”語畢甩手就走,半點也不理會年小云在后面喊師父。
    鐘離看一眼顧柏樂的背影,對年小云說:“師父與你情同父子,你怎可干出這等齷齪事來?”略一停頓,他遲疑道:“難道是師父……”這一會比起他,竟看上年紀(jì)更小、皮膚更白、性格更活潑的年小云嗎?但若是看他們平時的相處,卻也不見顧柏樂對年小云有半分旖旎,看著年小云的時候眼神半點兒也沒有上輩子顧柏樂瞧他時眼中應(yīng)有的熱忱。
    年小云回頭看他,眼里的神情卻讓他暗自心驚。
    那一眼過后,年小云卻低垂下頭,似乎難過的說:“鐘師兄,師父不喜歡我,看不上我,他寧可一個人……也瞧不上我。”
    鐘離不解的看著年小云,壓下內(nèi)心的反感,只冷淡的問:“你又怎么會看上師父?他半點也沒有女孩子的柔軟和嬌羞,有甚可喜歡?”
    “你不懂!”年小云看了一眼鐘離,失落地說:“你不懂師父有多溫柔,你不懂師父有多好,你也不懂師父有多疼我們。你瞧瞧我渾身上下,你再瞧瞧你渾身上下,還有師兄師姐他們,我們身上誰不是一身法寶?別說我是一個外門弟子,就是在其他院,內(nèi)門弟子身上的法寶大概也不如我多、不如我好。不僅是我,還有請師姐他們,還不是一樣?若是其他院的,外門弟子別說有法寶,就是被師父指點一句也和皇帝的恩賜差不多少見。”
    鐘離有些不屑,“就為了這些法寶?”
    “當(dāng)然不是!”年小云瞪著鐘離,氣呼呼地說:“你怎么這么想?”
    鐘離不語。
    年小云嘆口氣說:“自然不是為了法寶。我是說,師父太好了,好到無以為報……”
    “所以以身相許?”鐘離搶答。
    年小云無語的看一眼鐘離,“你果然不懂。”
    鐘離深深地皺起眉,“我不懂什么?”
    “你不懂愛呀。”年小云這時的眼神倒有點像小時候,天真無邪,純粹的一眼就能看清,“我喜歡師父,只是因為愛啊。不知道什么時候,心跳就不再為自己而動,所以就愛上了。”
    因為喜歡?鐘離微微瞇眼。那人有什么好喜歡的?
    然而這個問題他還沒想明白,就從夢中醒來了,睜眼便看見自己正盤腿坐在屋子里。他嚴(yán)肅的皺起眉頭,沉思自己怎么會在打坐的時候睡著做夢?這種情況簡直從來沒有遇到過。
    而且那個夢是什么?為什么感覺那么真實?難道……
    鐘離的臉色驟變,心里忐忑的猜測那個夢是不是冥冥之中,一種未來對于他的預(yù)示。他雖然在推演算命上沒有什么心得天賦,但上輩子他即將破虛,推演之事自然也略知一二,若是將來有可能會發(fā)生的事以這種形式預(yù)告給他,也不是不可能,畢竟重生這么玄妙的事情他都經(jīng)歷過了,更何況是推演算卦之人都能窺得一二的天機呢?
    若是將來顧柏樂和年小云……夢中的年小云怎么也有元嬰境界了吧?那大概得是……
    元嬰境界?鐘離忽然一驚。
    以年小云的資質(zhì)來說,他都元嬰了,那自己怎么也得到出竅期吧?說不定分神期都有可能。那自己怎么還會在尖頭峰,還在顧柏樂身側(cè)?為何自己還會叫他師父?難道那個時候,他還沒能殺死顧柏樂嗎?想到這里,薛嫣的身影冷不丁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里。他哭笑不得的想:如果當(dāng)時薛嫣還在,自己確實有可能還沒找到機會殺顧柏樂。
    但是想了想,他又覺得即使不殺顧柏樂,即使看在薛嫣的面子上遲遲未動手,但那個時候的自己大概也不會再留在青衍門,不會再留在尖頭峰吧?
    那為什么夢里他還在?
    他其實不想承認(rèn),這種情況發(fā)生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原諒了顧柏樂,決定不殺他了。
    但他……真的有可能和顧柏樂和好嗎?
    他不禁想起夢中口口聲聲說愛著顧柏樂的年小云。他完全不懂一個男人有什么可愛的,不懂一個男人怎么能愛上另一個男人。
    這時夢中的顧柏樂的樣子在他腦海里浮現(xiàn):寬松的長袍被扯下半個肩頭,香肩半露,白皙的臉上飛起紅暈,雙眉皺起,怒目圓睜的樣子竟……竟……鐘離一下子噴出一口血來,身體倏然一軟往下倒去,他連忙抬起手撐在床上,才沒有狼狽的跌下床去。
    他不敢置信的想著:自己竟然因為顧柏樂而分心岔氣?!
    他深吸一口氣,擦干嘴上的血,抬手又換出一條水柱將地上的血液清洗干凈,才復(fù)又冷靜下來繼續(xù)練功,將剛才一時不慎走差的靈氣輸轉(zhuǎn)回原本的丹田之中。
    另一邊,竹樓之中。
    薛嫣走進(jìn)去后,便看見顧柏樂和邱晟焱在喝茶,兩個人時不時說一句話,臉上都在笑,但若是仔細(xì)聽他們探討的各種天玄地精的道法,就知道他們在互相難為,都想搞出一個問題將對方難住。
    表面上顧柏樂是元嬰期,實然是化虛期。而對面的邱晟焱是瓊?cè)A鐵劍門的長老,還是執(zhí)法門的門主,修為上如果不力壓眾人,自然是不可行的,雖然不是大乘期,可也是實實在在的化虛期。兩個化虛期的大能互相提問,薛嫣一個金丹后期本不應(yīng)聽懂,但她不僅聽懂了,還懂得比他們更多更妙,畢竟她神都當(dāng)過了,何況化虛期的道法問題呢?
    所以當(dāng)邱晟焱拋出一個問題,顧柏樂略一遲疑,而他正要得意的得瑟兩句的時候,薛嫣便接過話頭替顧柏樂答了那道問題,接著笑吟吟的走過去,喊了一聲:“邱長老。”
    邱晟焱心里一驚,上下打量一眼薛嫣,甚至直窺她修煉境界,發(fā)現(xiàn)確確實實一個靈氣溢滿金丹的金丹后期,這才松一口氣——但松一口氣后,卻復(fù)又皺眉:這種化虛級別的道法問題都能答出來,可想而知此女的天賦和悟性有多驚人,說不得沒幾百年便要步入元嬰之境。
    如此,顧柏樂不愿將其嫁入瓊?cè)A鐵劍門,也就著實不奇怪了。邱晟焱在心里嘆口氣:看來要給自己的兒子再找一個女子了。
    顧柏樂讓薛嫣落座,薛嫣就大大方方的坐上去,然后顧柏樂就將邱晟焱來此的目的對薛嫣一一道來,復(fù)又問薛嫣:“不知你作何想?”
    薛嫣剛想答應(yīng),卻又想起來鐘離和顧柏樂的恩怨情仇,便皺起眉頭不知該如何是好。
    邱晟焱覺得該給自己兒子助助力,便說:“鐘……鐘道友要是嫁入我瓊?cè)A鐵劍門,邱某必不敢虧待,若是道友步入元嬰,定當(dāng)分得一山頭,得長老之稱,到時可自行收徒傳道,不受門內(nèi)限制。我兒邱雨田雖說不上驚天鬼才,但也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如今僅僅三百年便已步入金丹之境,如果道友嫁過來,同小兒修習(xí)邱家祖?zhèn)鞯碾p修之術(shù),別的不說,必然能在五百年內(nèi)步入元嬰。”
    薛嫣聞言,對著邱晟焱一笑,真想告訴他:奴家今年三十有一,已是金丹后期。
    但想想這個人馬上就要成為自己的爹,她只能微笑說:“金丹如何?元嬰又如何?鐘暶追求的從來不是得道成仙。仙又如何?凡又如何?不過是多活幾年罷了。”
    邱晟焱只當(dāng)她年紀(jì)小,等到壽命將盡的時候,非得哭著喊著想成仙不可。
    他嘆口氣說:“那道友是……對小兒無意?”
    薛嫣立刻說:“那倒不是。”
    邱晟焱聞之一笑,另一邊的顧柏樂卻驚到了:喲呵,薛嫣這是……真屬意那小子了?顧柏樂好奇的對著薛嫣問道:“你可是想嫁過去?”
    薛嫣嘆口氣,幽幽的看著他說:“我若是嫁過去,你可怎么辦喲?”
    顧柏樂自然想到薛嫣這是擔(dān)心自己,擔(dān)心鐘離。顧柏樂為此一笑說:“我已經(jīng)不再擔(dān)心,你也不必?fù)?dān)心了,如此差距,我又不是停滯不前,他又能耐我何呢?”說不等鐘離還未超過自己,自己就壽終正寢了呢,這也不是不可能的。
    邱晟焱聞之,猜想顧柏樂這是有一仇人?便道:“若是顧道友有何為難之處,邱某自當(dāng)竭盡全力助道友一臂之力。”
    顧柏樂對邱晟焱一笑,“小事而已,只是小徒過分擔(dān)憂罷了。”
    薛嫣看著他說:“你可真不擔(dān)心?”
    顧柏樂確定的說:“不擔(dān)心。”
    薛嫣痛快的扭頭對著邱晟焱說:“那我嫁。什么日子吧?”
    對此,邱晟焱不得不感嘆一句:真痛快,不愧是我兒看上的女子,果然巾幗不讓須眉。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