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大師別走談個愛4
柳嘉燁從桌子底下鉆出來,氣憤的對著柳子序和柳夫人說:“爹,娘,這個女人是誰啊?!”他惡狠狠地瞪啥薛嫣。
薛嫣立刻舉起手,一臉認(rèn)真嚴(yán)肅的說:“其實我就是順便來混個宴席吃的路人甲。”
“……”什么亂七八糟的?柳嘉燁嫌棄的看向薛嫣,眼睛一瞇上下打量她一眼,見她二十四、五歲的樣子,一臉?biāo)仡伋欤艘荒t唇外半點粉黛也不施,雖能看出年輕時的俊俏模樣,但如今卻土里土氣的,身上雖然沒有穿著粗布麻衣,但也不是綾羅綢緞,若不是眼眉間還有些嫵媚風(fēng)情,反倒像是個小有銀財卻不會打扮的地主婆。
這樣的女人,年輕的時候是怎么和他爹勾搭上的?柳嘉燁簡直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么眼光!
柳夫人娥眉微皺,對著柳嘉燁呵斥說:“嘉燁,怎么和長輩說話呢?!”
柳嘉燁委屈的看向自己的母親,撲過去說:“可是,娘,這個女人……”但他話還沒說完,柳夫人眼睛一瞪,雖然輕描淡寫的沒什么威脅感,但迫于是自己的母親,柳嘉燁還是乖巧的閉上了嘴。
柳夫人生氣的戳了他的腦門一下,嚴(yán)厲地說:“你快給……”她偷偷看一眼薛嫣,恰巧薛嫣對她看去,她一驚,心虛的收回視線,板起臉對柳嘉燁說:“給你薛……薛姨道歉!”
柳嘉燁并不服氣薛嫣這么一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還和自己親爹明顯有曖昧關(guān)系的女人,讓他道歉的話,他怎么也說不出口。他轉(zhuǎn)念一想,曾經(jīng)母親批評他的時候,父親一般都跟著幫腔,自己要是不聽話,那鞭子肯定要抽在他的屁.股上。可如今父親卻半句話也不說,顯然是礙于母親,不好下手教訓(xùn)那女人,肯定也是想借著自己打壓一下那個女人。
這么一想,柳嘉燁心里就有底了,反口說道:“我憑什么給她道歉?”他看著薛嫣說:“你剛才不是說誰拳頭大就聽誰的嗎?那你來啊,我們比一場!”話音一落,他就抽出腰間掛著的一個綴著金玉吊墜的長劍,將其橫在眼前,眼神輕蔑的看向薛嫣。
他心里想著:就讓小爺把這個女人打的哭爹喊娘!
柳夫人似乎被柳嘉燁嚇了一跳,不自覺的踏前一步,張開嘴巴剛想阻止,卻被柳子序一把握住手背。她低頭去看坐在輪椅上的柳子序,柳子序微微抬頭對著她說:“你不必?fù)?dān)心,且讓嘉燁試試這個女人的底。”
“可是……”柳夫人猶豫的看著薛嫣:若是她被嘉燁傷到該怎么辦?
柳子序拍拍她的手背,確信的說:“不用擔(dān)心,那個女人不會吃虧的。”相比之下,他更加擔(dān)心心性單純、對敵經(jīng)驗稀缺又自負(fù)甚高的柳嘉燁,擔(dān)心他在那個狡詐的女人手底下吃虧。但轉(zhuǎn)念一想他又覺得讓柳嘉燁吃這個虧也好,且讓他漲漲見識,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一山還有一山高。
薛嫣開始活動手腳關(guān)節(jié),并同時說道:“好啊,那阿姨就指點這小侄子一回,正好我好多年沒動手了,再不活動活動,感覺身子骨都要酥了。”
“哼!”柳嘉燁不屑的看她一眼,“就憑你,也說要指點我?且讓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柳嘉燁抬劍就往薛嫣的肩膀刺去。
他并沒有一開始就下殺招,害怕薛嫣太弱,若是被自己一下子打死,不好和父母交代。但讓他沒想到的卻是,薛嫣在他沖過去的時候居然躲也不躲,而就在他的劍即將插入薛嫣肩膀的時候,他猶豫了一下,心想這個女人這么弱,他要不要收劍、要不要手下相留情?
可就在這時他眼前的薛嫣忽然動了,她的手快的如閃電一般莫測,竟用右手的兩根手指緊緊地夾住他的劍身,使得他手里的劍半分不得前行!
柳嘉燁下意識的往外拔劍,但這么做之后便心里一緊,大叫不好:糟糕,他反應(yīng)太快,這么把劍抽出來的話,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把薛嫣的兩根手指頭切斷!然而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卻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劍根本拔不出來,他詫異地看向薛嫣的指尖,見她食指和中指夾在他劍尖往后三寸的地方,纖細(xì)的手指上一點老繭也沒有,細(xì)膩的根本不像一個習(xí)武之人的手。
但就是這雙手,纖細(xì)的手腕帶動手指左右一抖,他立刻覺得虎口處傳來一陣酥麻疼痛,竟然握不住劍柄,手一松,便被薛嫣奪走了他的兵器!
柳嘉燁露出震驚的神色,看向薛嫣的眼神里滿是不服輸和氣憤。他將右手握成拳,對著薛嫣的前胸打過去,薛嫣不退反進,竟然挺起胸口迎上柳嘉燁的拳頭,同時臉上的表情一變,對著他驚恐的大叫道:“哎呀,柳家大少爺趁著比武,竟要輕薄于我!”
“你,你信口雌黃,我沒有!”柳嘉燁頓時嚇得收回拳頭。
薛嫣此時卻已經(jīng)前進一步,邁到他的身前,接著抬起手掌對著他的臉從上往下?lián)]過去。柳嘉燁一時躲閃不開,下意識的閉眼,覺得自己就要丟臉的被這女人抽個耳刮子了!
可想象中的疼痛并未發(fā)生,他睜開眼睛一看,就見薛嫣笑瞇瞇的看著他,他張開眼睛,這才伸著手在他左右兩邊的臉上各摸了一下。柳嘉燁頓時羞紅了臉,這時候他自己也說不清,這臉上的紅色到底是被輕薄他的薛嫣氣的,還是被他自己“不是薛嫣的對手”這一點氣的。
薛嫣摸完他的臉后就向左小退了一步,手里的劍往柳嘉燁腰間的劍鞘里面一塞,劍就“叮”的一聲回原位了。柳嘉燁下意識的跟著去看,沒想到一低頭,下巴上又被薛嫣趁機摸了一把。
“啊!”柳嘉燁又氣又羞的瞪著薛嫣,指著她說:“你,你!”
薛嫣對著他呲牙一笑,囂張的晃著腦袋說:“我怎么的呀?怎么啦?”
柳嘉燁吸一口氣,左手忽然像蛇一樣纏住薛嫣的右手臂,同時右腳向前一邁,抵制薛嫣的左腿和下半.身,右手變?yōu)樽睿瑢χ︽痰哪樉筒暹^去!
薛嫣一抬頭,在心里笑罵一句果然小孩子氣,就張開嘴對著柳嘉燁的手掌咬下去。還不等她咬到柳嘉燁就嚇得尖叫一聲,猛地收回手,正想瞪一眼薛嫣,但這時卻忽然感覺自己身體重心不穩(wěn),腳下又被踹了一下,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倒,“哇”的一聲被摔在地上,四腳朝天。
薛嫣收手叉腰,瞥一眼面無表情的柳子序和目瞪口呆的柳夫人,然后低頭,語氣輕佻的對著還在地上被摔懵了的柳嘉燁說:“大侄子,這回服了嗎?”
柳嘉燁聞言回過神,腳下一蹬就跳了起來,瞪著薛嫣說:“不服!”
薛嫣一笑,問他:“那再打一次?”
他立刻說:“再來!”
后來柳嘉燁一連被薛嫣甩在地上七次,每一次柳嘉燁都跳起來,瞪著一雙漸漸變紅的眼眶,倔強的對著她喊不服。薛嫣都有點佩服這小子的耐力了,最終一抹頭上不存在的汗,裝作力竭的撫著胸口喘氣說:“你小子……不行了,累死阿姨了,不陪你玩兒了!”
柳嘉燁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色,看一眼氣喘吁吁的薛嫣,想了想說:“你也不錯,至少不是三腳貓的功夫。但是!”他抬起小下巴說:“我還是討厭你。”
“行~行~”薛嫣敷衍的一笑,“可現(xiàn)在我拳頭大,你就算再討厭我也于事無補。”
柳嘉燁頓時被氣得吹胡子瞪眼。
薛嫣“噗”的一笑,放緩了語氣,哄孩子一般地說:“行了,就不逗你了。你呀,也別在這里找我麻煩了,你若是實在好奇我是誰,就等以后再問你娘。而我……”她掩著唇瞇著眼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看著柳子序說:“你要是沒別的事兒了,我就去睡覺了,打了這么久,都累死我了。”
柳子序卻半句不提讓她離開的事情,反而說:“你剛才和燁兒對招,共使出九套不同的招式。”
薛嫣略微提起了一些神,放下手看著他說:“沒錯。”
柳子序大言不慚的說:“這九種功法,包括招式和心法,你全部默寫一遍,三日之后交予我,我便當(dāng)做與你兩清,各不相欠。”
他說話的時候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命令一般的語氣。
這要是換做其他人,說不定會覺得柳子序是在瞧不起自己,或者是在侮辱自己,但是薛嫣早就習(xí)慣他說話的這個調(diào)調(diào)了,并且不過就是九個普通的內(nèi)功招式罷了,給他又如何?而且她使出來就是給他們看的,就是為了作為籌碼用來和他談條件的,所以這樣輕而易舉的得到柳子序的承諾,對她來說簡直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她忙不迭地點頭說:“可以,那我三日之后給你。”說完就要往外走。
躲在房頂上的無色和李游對視一眼,兩個人一翻身,眨眼便躲到墻角的陰影里隱去身形。
而薛嫣還未走出書房房門,便被后頭的柳子序叫住:“薛嫣!”她回頭看向柳子序,柳子序挪動輪椅,正面面對她說:“若是你不想默寫那九部功法也可以。”
薛嫣爽朗的一笑,對著他說:“謝謝,但我還是覺得各自兩清為好。”
柳子序不解的問她:“為了無色大師?”
“差不多。”
“他是一個和尚。”
“我知道。”
“你何苦為難一個出家人?”
“正因為是出家人,才有意思啊。”
柳子序沉默一下,嗤笑一聲說:“淫.蕩!”
“謝謝夸獎。”薛嫣頭也不回的揮揮手走出房門。而在外面不遠處,一個穿著綠色丫鬟服的少女提著一盞燈等在那里,見薛嫣出來,她便湊過去說:“女俠,請跟小婢往南行,客房早已經(jīng)為您準(zhǔn)備好了……”兩個人一前一后的身影漸行漸遠。
等她的身影消失后,柳嘉燁才轉(zhuǎn)身對著柳夫人半撒嬌的說:“娘,她到底是誰啊?”
柳夫人看他一眼,摸摸他的頭發(fā),語氣幽幽的說:“嘉燁啊,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曾經(jīng)闖進家里的祠堂,打壞了一個被放在角落里的排位,還被你爹抽了一頓鞭子嗎?”
柳嘉燁一愣,尷尬地說:“娘,你說這個做什么呀?”現(xiàn)在想想都覺得屁.股疼呢。
柳夫人說不出是惆悵還是心虛的一笑,嘆息著說:“那就是她的牌位啊。那個牌位,就是當(dāng)年為她立下的。”
“啊?”柳嘉燁一驚,尋思過味兒來之后忽然覺得背后一涼,忍不住打個寒顫說:“娘,你不會是說那個人……那個女人是……?”是鬼吧?
柳夫人好笑的用食指指節(jié)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小傻瓜,死人就是死了,怎么可能復(fù)活呢?肯定是薛姐姐金蟬脫殼,假死了唄。”
“哦。”柳嘉燁大松一口氣,拍了拍自己受驚的小心臟。
而另一邊,柳子序卻在心里嘆息一聲:那女人,可不就是鬼,可不就是復(fù)活詐尸了嗎?
第二天一早,薛嫣醒來的時候,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她揉揉眼睛看一眼窗外,發(fā)現(xiàn)外面陽光明媚充足,待她仔細(xì)一看……居然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她心里一驚,還不及多想,門外又傳來兩下有規(guī)律的敲門聲,她立刻應(yīng)了一聲門,說一句:“來啦,這就來這就來!”接著快速的洗一把臉,把頭發(fā)隨意一挽,穿上外衣就爬起來去開門了。
打開門一看,外面站著的是穿戴整齊的李游和無色大師。
看見她半醒不醒的樣子,兩個人都是一愣,薛嫣尷尬的笑笑說:“也不知怎么的,今天竟然昏昏沉沉的沒睡醒。”頓了頓她又問道:“咱們這是要走了嗎?”
“是。”無色大師點點頭。
李游卻深深地看一眼她,語氣深沉的說:“是要走了,不過卻也要分別了。”
“怎么呢?”薛嫣奇怪的在兩人之間掃視,“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李游對她說:“我?guī)煾缸罱龅搅艘稽c兒麻煩,來信讓我回去,此處一別我便要回去河南了,下次再見,卻不知是什么時候。”他的語氣里帶著淡淡的遺憾。
薛嫣卻扭頭問無色說:“那大師呢,你也要回寺廟嗎?”
無色說:“并不是。”
薛嫣立刻笑起來說:“那就好了嘛。”她看向李游,“那就是你自己走了唄,我覺得挺好呀,省得你老來打擾我和無色大師的好事。”她說著往無色身旁邁了一步,笑嘻嘻的湊過去,想擠在他的身上。可惜無色在她動的時候也跟著動了一下,兩個人的距離不僅一點兒也沒縮小,反而又多了半步的間距。
薛嫣一臉哀怨的看著他,無色合掌念了一句佛號。
看見薛嫣對自己的離開半點興趣也無,李游的眼神沉了沉,隨即對著薛嫣說:“你以后若是有事需要我?guī)兔Γ梢詠砗幽系恼邢榫起^找我,他們有方法聯(lián)系到我。”
“喲~”薛嫣驚喜的轉(zhuǎn)頭對李游一笑,給他拋了個媚眼兒說:“李大俠給的承諾呀,這可是千金難求呢,真是妾身的榮幸,那妾身就不客氣的記下了!若是有麻煩,妾身找過去的時候李大俠可千萬別推辭哦~”
李游對她一笑,“盡可放心,李某絕不會推辭。”
“那妾身就祝李大俠一路順風(fēng)了喲!”
“琴娥姑娘,后會有期。”
“后會有期~”
待李游先走后,薛嫣又回頭問無色:“大師,那咱、們、去哪兒啊?”她對著一臉神色淡然的無色拋了個秋波,故意在說“咱們”的時候加重了音調(diào),可惜無色半點反應(yīng)也沒有,讓想要調(diào)戲他的薛嫣失望地嘆口氣,自己也覺得有點兒無趣。
無色一臉正色的對著薛嫣說:“我要去北方一趟。”
薛嫣好奇地問:“去那邊做什么啊?”
無色對她神秘的一笑說:“你可以不用知道。”
“哦,好吧。”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那就不問啦,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好了。至于目的地這種事,妾身不問也罷,畢竟……”她對著無色挪進一步,幾乎貼在他的耳旁,輕笑的說:“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妾身的目的地呀,是不是,無色~大師?”這回她的重音在“色”上。
無色淡定的退后一步,念了一句佛號,轉(zhuǎn)身往前走。
薛嫣立刻小跑的跟過去說:“大聲,等等妾身啦,我們這是要走著去嗎?”
“是。”
“那得多遠啊……”
“小半個月的行程。”
“咦,那這小半個月我們不就都獨處了嗎?”
“……是的。”
“那真是太好了。”薛嫣說的別有意味。
無色回頭看她一眼,氣定神閑的一笑,復(fù)又收回目光。
這一下反倒搞得薛嫣有點不淡定了:哎呀,他這個眼神是什么意思,難道是終于下定決心趁著獨處的時間,要在我的面前曝光真實的自己了嗎?哦吼吼吼,一想想就覺得帶感誒!
無色奇怪的回頭看一眼偷笑的薛嫣:她又在笑什么?166閱讀網(wǎ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