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8章 只剩五天
許天心臟頓時懸了起來。</br> 他連忙問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br> 沈非有些猶豫,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神色為難。</br> 許天心中升騰起一絲不好的預感,聲音不自覺地顫抖,不住地催促,“你說話!”</br> “其實,自從冥陰草絕跡后,島主一直想辦法研究新型的冥陰草。”沈非斟酌開口,“據(jù)我所知,他已經(jīng)成功研發(fā)出新型藥草了。”</br> “島主似乎將這種新型藥草稱之為二代冥陰草。”</br> 許天神色不耐,“你說這個和岳莫璃有什么關系?”</br> “有關系,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岳莫璃已經(jīng)服用下二代冥陰草了。”沈非神色復雜地說。</br> 許天心中不安,“所以,服下它會如何?”</br> “看脈象,岳小姐頂多只剩下五天時間。”沈非有些艱難的開口。</br> 轟!</br> 許天眼前一黑,整個人險些暈厥過去,他不可置信地重復一句,“你再說一遍?”</br> 沈非看他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但是還是又說了一遍。</br> “岳小姐,只剩下五天了。”</br> 許天搖了搖頭,失魂落魄,不住地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br> 緊接著,他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撕開了自己的外套,露出被繃帶包扎的上半身。</br> 他無視沈非疑惑的眼光,直接粗魯?shù)刈ч_了繃帶,露出剛剛有些愈合的傷口。</br> 他一手接在傷口下面。</br> 另一只手,用手指按著已經(jīng)愈合的傷口,不斷用力。</br> 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在另一個手掌中,許天也隨著動作,臉色越發(fā)的蒼白,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猶豫。</br> 一直等到鮮血滴滿整個手掌,他才微微停下動作。</br> 緊接著,許天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心頭血滴入岳莫璃的口中。</br> 岳莫璃雖然處于昏迷狀態(tài),但還是無意識地吞咽。</br> 等到做完這一切,許天的臉白得跟張紙一樣,沒有絲毫的血色。</br> 但他動作沒有半分停滯,再次朝著心口戳去。</br> 沈非終于反應過來,有些惱怒地拉住了他,怒斥一聲,“你瘋了!”</br> “這么下去,她不等蘇醒,你就死了!”</br> 許天神色認真,坦然地看著沈非,“這是我欠她的,我不能看著她死在我前面。”</br> 說完,許天就要甩開沈非的束縛,想要繼續(xù)。</br> 沈非說不出來心中什么感受,他提高音量沖著許天喊了一聲,“好了!我會幫你的。”</br> “你剛才那些心頭精血已經(jīng)足夠了,你給她再多,她無法吸收,對她來說,反而是一種傷害!”</br> 許天聽到這話,才停了下來,有些狐疑地看著沈非,“你確定?”</br> 沈非有些無力的點了點頭,“岳小姐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沒有必要騙你。”</br> 許天深深地看了沈非一眼,確認他真的沒有在撒謊后,他才有些疲憊地靠在鐵欄桿上。</br> “不管怎么樣,幫她。”</br> 沈非神色復雜地看著許天,忍不住問一句,“據(jù)我所知,你和唐小姐才是一對,你為何對岳小姐如此……”</br> 許天神色清澈,沒有絲毫的曖昧之意,“我說過了,這是我欠她的。”</br> “男女之間,不是只有愛情一種,還有親情,我知道你可能不理解。”</br> “但是,簡單說,我對她的付出不求任何回報,我對她沒有占有欲,只是單純希望她能過得好,只要我在,我不會允許她受傷的。”</br> 許天略微停頓,“若是,她真的有其他的歸宿,我會祝福。”</br> “但是,我對冰妍,”許天蒼白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溫柔的笑,“是男女之間的愛。”</br> “今天換做是冰妍受傷了,若是真的需要我交出生命才能救她,我同樣會毫不猶豫,但是不同的是,冰妍若是真的離開了,我絕對不會獨活。”</br> “冰妍是我沒有辦法離開的人,但莫璃,她即使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生活,我也希望她過得好。”</br> 沈非看著許天堅定的目光,只覺得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br>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難道,你就沒有動搖的時候嗎?”</br> 許天笑了一聲,只不過這笑容似乎扯動了傷口,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盡管如此,他眼神格外堅定。</br> “我若是真的動搖了,不僅僅對不起冰妍對我的愛,更對不起莫璃的情。”</br> “我若真有這種想法,那無論對哪一段愛情來說,都是一種褻瀆,”許天說著嘆了口氣,苦澀地說了句,“沈非,我們?nèi)说淖宰鸲继珡娏恕!?lt;/br> 所以,他和岳莫璃錯過了,便是真的錯過了。</br> 許天一字一句地說:“我是,莫璃是,冰妍也是,我們都是將自尊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的人,所以,我們不會回頭看。”</br> 他說著,看著依舊昏迷的岳莫璃。</br> 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和憐惜,“只不過,有些人還沒有想明白,雖然她在原地駐足,但,她總會往前走的。”</br> 許天說完,再次看向沈非,眼神中多了一抹誠懇,“無論如何,請幫幫我,救救她,無論用什么辦法。”</br> 沈非沉默不語。</br> 最終,他長嘆一聲,“天道無情,人有情,我之前一直活在仇恨的世界里,反而忘記了最初的美好。”</br> 他眼中閃過一抹堅定,“我會幫你。”</br> 話音剛落,不等許天反應過來,他以手為刃,對著自己的手腕狠狠一割。</br> 外勁直接劃破了他的脈搏,但是奇異的是血液竟然沒有立馬流出。</br> 沈非伸出手,懸浮在岳莫璃的上空,緊接著,他閉著眼,武功開始運轉。</br> 啪嗒!</br> 一聲水滴落的聲音響起。</br> 許天敏銳地注意到一滴翠綠色的液體自沈非的手腕處流出,最后滴入岳莫璃的口中。</br> 這滴翠綠色液體自沈非身體流失后,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老了很多,鬢角處甚至生出了白發(fā)。</br> 他整個人看上去越發(fā)憔悴,身子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上。</br> 還是許天眼疾手快,將他扶了起來,“沈非……你沒事吧?”</br> 說著,許天連忙從自己身上扯了一塊干凈的紗布系在他手腕的傷口處。</br> 沈非搖了搖頭,無力地開口,“我們毒醫(yī),自小會有一滴本源之血,它可以保佑我們免除毒素侵害,并且這滴本源之血也會隨著時間越來越強壯。”</br> “岳莫璃本來就服用下你心頭精血,穩(wěn)住了身體,加上我這滴本源之血,就算她服用下島主的二代冥陰草,也足以恢復了。”</br> 話音剛落,原本還昏迷的岳莫璃,突然發(fā)出一聲呢喃。</br> 眼睛更是不斷地抖動著,似乎有蘇醒的跡象。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