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伏牛山老道
撫遠(yuǎn)鏢局內(nèi)黑影綽綽,不時有破空聲響起,每當(dāng)響起一回就有一個黑影倒地,緊接著又有黑影。
沈星流和唐萱萱躲在房頂?shù)闹粮咛帲粗路胶谟皬P殺,目前來看至少有七八方勢力,使用的兵器暗器也不相同。
“啪!”
一道鐵蒺藜打出,大光頭應(yīng)聲倒地,抽搐了兩下,就毫無動靜了。
“二哥~~~”
這次是一方的二把手,長發(fā)男呼喊道:“娘的,欺負(fù)我海沙幫沒人是吧,小的們,掃清鏢局再找黃金。”
“是!”
緊接著,五六十號人集結(jié),殺向其他勢力。
其余勢力自然也不會束手以待,海沙幫來的人馬最多,他們早就商量好,先除掉海沙幫。
“來的好,海沙幫平日作惡多端,我們先將其拔除,再自行找寶藏。”羊角須男道。
“如你所愿。”
六方勢力都眼紅海沙幫走私私鹽的生意,早就想除之而后快。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你們一個一個的,都不是好鳥。”
長發(fā)男怒罵著,看著自己的兄弟們不斷倒下。
他從腰上解下包袱,其中陡然出現(xiàn),一堆白茫茫的晶體。
“兄弟們,布海沙陣!”長發(fā)男對手下道。
剩下的三十號海沙幫人道聲“是”,腰上包袱隨即解下,有的跳上高處,有的蹲在地上。
“不好,這幫狗崽子們,要用毒鹽。”
三尺高的男子,明顯知道海沙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有他弟兄也死于這種手段之下?
“散!”
六方勢力不斷驚呼紛紛撤退,然而有些人就沒這么好運(yùn)了。
漫天毒鹽如同雪花一般灑下,沾到毒鹽的人,皮膚盡皆赤紅腐爛,而且還伴著“滋滋”聲音,發(fā)出陣陣濃煙。
“啊!”
六方勢力都有沒能撤出陣法的倒霉家伙,他們倒在鹽雪里嘴中慘叫著,手上不停抓撈著露在外面的皮膚。
“兄弟,不能抓啊,抓破皮的話毒素進(jìn)入越快。”大胡子大叫出聲,但是場中沒人聽他的。
“海沙幫!你上個月殺害我三哥,還毒爛我的右臉,我和你沒完。”面具人手持蛇曲劍,不斷向著長發(fā)男攻殺去。
長發(fā)男使鐵鉤扣住蛇曲劍,定睛一看笑道:“我道是誰,這不是金蛇幫的小四嘛。”
面具人抽出蛇曲劍,道:“小四也是你叫的?納命來!”
沈星流看著直搖頭,面具人的招式明顯比長發(fā)男要高不少,但是面具人的心智大亂,長發(fā)男在躲避之余還能嘲諷兩句。
“金蛇幫要敗啊。”
這是在場眾人和沈星流的想法。
果然,下方又過四十余招,被長發(fā)男找準(zhǔn)空隙,毒鹽撒至其左臉。
“呼啦!”
面具人左臉發(fā)出一陣青煙慢慢腐爛,好在毒鹽數(shù)量不多,他雖保下性命,然而心智大瘋。
“啊哈哈,三哥啊,我是小四啊,”
他的聲音撕心裂肺,右臉面具掉落,一張毀容的臉,讓在場的不忍直視,他瘋癲道:“不要打我啊,不要追我啊。”
“唉,可惜了,此人當(dāng)年也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俏郎君啊。”羊角須男撫須看著他瘋瘋癲癲跑出鏢局,感慨道。
長發(fā)男看到這一幕捧腹大笑,他就是要?dú)ニ腥说南M缓舐勰ニ浪腥恕?br/>
“可惜個屁,你們也要去陪他了。”長發(fā)男左手的鉤子指著其余勢力道:“繼續(xù)布陣。”
“哼,海沙幫山水有相逢,下次再來找你們算賬,我們走。”一方勢力的老大,不想今天栽在這里,招呼著剩下的五六人趕快走。
“還有誰不怕死?”長發(fā)男也在虛張聲勢,他們這次帶的毒鹽可不多。
五方勢力的腳步多有退意,少數(shù)不退的都與海沙幫有血海深仇。
“劈、啪啪啪!”
一連串的聲音自鏢局外傳來,隨之而來的是道被擊飛的黑影。
“咳哇!”
正是剛才退走的那名老大,他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吐著鮮血。
三尺男大驚失色,道:“豹幫家的,你想說什么?是誰把你打成這樣。”
豹幫老大還想說什么,但他胸口肋骨盡碎,轉(zhuǎn)眼間就沒氣了。
“無量天尊。”
似是要回答在場勢力的問題,一聲道唱,隨風(fēng)而來。
大敞開的鏢局門外,一名仙風(fēng)道骨的老道士踏進(jìn)大門。
“貧道伏牛山凌竹道人,俗名裴冬生。”凌竹道人甩著手上拂塵,作輯道。
“伏牛山,莫非是天下道門三大圣地之一的伏牛山?”羊角須男不敢相信道。
“你姓裴?莫非與撫遠(yuǎn)鏢局有關(guān)?”三尺男粗陋寡聞,不屑道:“老兒,說出黃金所在,或許可以留得全尸。”
凌竹道人恭敬道:“是的,撫遠(yuǎn)鏢局正是貧道世俗里的家,如今貧道回家悼念亡弟。”
羊角須男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伏牛山,居然和小小的撫遠(yuǎn)鏢局有聯(lián)系。
“如此,我等先行告退,就不打擾道長悼念了。”羊角須男擦著頭上汗水,急切道。
三尺男跳著腳喊道:“羊胡子,明明是你說要找黃金,事到臨頭你先縮了?”
羊角須男怒罵道:“小矮子,你要找死,別拉著我。”
說完,一臉訕笑對著凌竹道人告退。
“是誰說你們可以走了?”凌竹道人修得一副好脾氣,但是弟弟一家被滅門還有人敢在此地撒野,想走可能嗎?
“道長是什么意思?”羊角須男心頭火起,也不敢觸其霉頭,只能苦笑道。
凌竹道人環(huán)視眾人道:“貧道觀各位印堂泛黑,定是殺人無數(shù),所以貧道請各位速死,貧道也好早日渡各位出苦海。”
“娘的,這老頭不實(shí)相,諸位速速擊殺老道。”羊角須男見走不掉了,招呼眾人一起上,說不定可以博個生機(jī)。
六方勢力也有不少聽說過伏牛山大名的,今日看來無法脫身,何不搏上一搏。
“看來諸位殺心深重,還需老道親自出手啊。”凌竹道人大手一張,直接虛空攝來一人手掌在其身上輕拍,那人倒飛而去,自是死掉不提。
“嘩!嘣!”
凌竹道人出手看似緩慢實(shí)則迅速,所有人都無法逃出他所畫的圓。凡是挨著一點(diǎn),就是筋斷骨折一命嗚呼。
盞茶功夫,場中六方勢力、數(shù)十人都倒地身死。
長發(fā)男本想讓他們斗個兩敗俱傷,沒想到卻是一方面的碾壓。
凌竹道人擊翻數(shù)十人,腳步不停往長發(fā)男而來。
長發(fā)男右手,緩緩摸向腰間,海沙幫的人也一樣。
“小心毒鹽!”沈星流不禁出聲提醒道。
“他娘的,快撒海沙。”長發(fā)男居然沒有感覺到在場有人窺視,見無法偷襲立即下令道。
凌竹道人身上猛然爆出一道氣浪,卷著毒鹽倒飛回去。
“啊啊!”
海沙幫的人還沒見過有人能將海沙擊回,躲閃不及紛紛中招倒地,抱著傷口痛叫不已。
長發(fā)男閃身,躲過自己拋出的毒鹽,怪叫一聲逃命出去,卻被凌竹道人一掌擊在后背,脊柱應(yīng)聲斷裂,前者軟軟倒下。
“多謝小友提醒,不知可否現(xiàn)身一見。”凌竹道人對著沈星流的所在方位,作揖道。
沈星流嘆氣,道士品級已達(dá)五品,跑是跑不掉的,不如大大方方出去吧。
沈星流唐萱萱自屋頂落下身子,凌竹道人贊嘆一句“好俊的輕功”。
“多謝前輩稱贊,小子惶恐。”沈星流客氣地道,他看到剛才凌竹道人談笑之間解決眾人,也不知他對自己什么看法。
“小友莫要緊張,貧道所殺皆是該殺之人,”凌竹道人淡淡笑著,道:“我觀小友天庭飽滿,當(dāng)貴不可言啊。”
這老道,什么習(xí)慣,這么喜歡幫人看面相的嗎?沈星流心中想道,不過也松得口氣。
“在下沈星流。”
“唐萱萱。”
“見過凌竹道長。”
沈星流初入江湖還不知道伏牛山的地位,唐萱萱在屋頂已向其說明。
“貧道有禮,”凌竹道人回禮道:“先前多謝小友提醒。”
“前輩務(wù)須言謝,以前輩的實(shí)力,就算無人提醒,想必也會安然無恙。”沈星流拱手道。
“沈少俠的名號,貧道早有所耳聞,今日得見,果然是位年輕少俠謙虛有禮。”凌竹道人打趣道。
“不敢不敢。”
凌竹道人揮動手中拂塵,哈哈笑道:“不知小友可否與貧道一同悼念亡弟。”
“應(yīng)該的,死者為大。”沈星流和凌竹道人一同來到鏢局大堂。
堂內(nèi)停放著一口棺材,就是裴冬生弟弟的。后院則停放著二十二口棺材,都是縣衙收停妥當(dāng)?shù)摹?br/>
“不知道長此番下山,是否有意替令弟報仇?”沈星流祭拜完亡者,看著盤坐在蒲團(tuán)上的裴冬生,問道。
裴冬生看著眼前的棺材,搖頭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是非因果皆有定數(sh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他被殺也是他的命,活下來的,唯有悼念以寄哀思。”
說完,他的身軀仿佛塌下老邁幾分,擺手示意沈星流可以自行離去。
沈星流看著孤獨(dú)的老人,恭敬地深鞠一躬,老者心中已無仇恨,只有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