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天子笑
馬車內(nèi),一番打鬧下來,最終以沈星流敗北收場。
兩人再度好成一人,翻看起月報來。
當(dāng)看到小魔王那一段后,沈星流終于知道,為何當(dāng)日他會出現(xiàn)在鏡心湖了。
不過據(jù)天機(jī)老人分析,小魔王現(xiàn)在很有可能就在櫟州城中。
只是,這次若是見到他,沈星流非要問問他叫什么名字。
對于其中的竊玉偷香一事,簡直不值一哂,能練出那樣劍法的人,怎會是這樣的人呢?
但唐萱萱卻看得津津有味,哎?終于知道這是給誰準(zhǔn)備了。
看過全文后,她還皺著鼻子道:“哼,一幫臭男人,都是喜歡偷窺。”
完全不顧旁邊沈星流的表情,他只好大呼冤枉。
冤枉什么?你是怎么進(jìn)入我閨房的,還有···
哼哼,懶得說你。
總結(jié)下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這下沈星流就算跳進(jìn)大河里,也洗不干凈了。
......
“星流,萱萱,櫟陽樓到了。”
隨著,馬兒一聲嘶鳴,周楷當(dāng)即敲了敲馬車,叫道。
唐萱萱白了沈星流一眼,捏著報紙,掀開車簾,跳下車去,后者無奈地攤了攤手。
櫟陽樓建在大江南岸,緊鄰江水,高約二十丈,在這里可遠(yuǎn)眺大江東去的美景,還能隱約間看到碧螺湖。
今日天氣甚好,琉璃瓦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沈星流剛想進(jìn)門,就被撞了出來。
四名壯漢正抓著一名白衣少年的四肢,丟出門來。
“小子敢在這兒吃霸王餐?下次再來,腿給你打斷。”壯漢吐出一口唾沫,惡狠狠說道。
白衣少年一身酒氣,被沈星流接住了,“嘿嘿,多謝仁兄接住我了。”
“你、小···”
沈星流還未出聲,就被白衣少年,捂住了嘴巴。
“星流,你認(rèn)識他嗎?”唐萱萱被突然飛出的白衣少年嚇了一跳,隨即問道。
她打量了來人兩眼,少年俊美的模樣,連自己都要妒忌了,偏就俊美之下,多了幾分放蕩不羈。
“嘿嘿,萱萱啊,這一路以來,我們可是多次聽聞他的大名哦。”
沈星流神秘一笑,指了指她手中報紙,“不過他的名字,我卻是不知了。”
瞅了瞅手中的報紙,又看了看少年一身白衣,細(xì)劍和腰間的葫蘆,唐萱萱捂了捂嘴巴,這不就是白魔嘛。
“鏡心湖一別多日,沒想到在此又遇到了,可否一敘?”沈星流拱手邀請道。
白衣少年咧嘴一笑,回禮道:“有酒嗎?”
“哈哈哈···”
二人相視一笑,“當(dāng)然有酒,有好酒。”
周楷見兩人相談甚歡,趕忙進(jìn)入櫟陽樓中招呼去了。通過只言片語,他也知道了,少年可是與黑俠齊名的白魔啊。
可不能怠慢了。
隨后,三人一同進(jìn)入酒樓,掌柜正在與周楷商談菜肴,看到剛被轟出的酒鬼又回來了。
掌柜正想招呼打手,再次把他丟出去,就被周楷拉住了,“這是我們貴客,不可慢待。”
得知后,掌柜忙上前告罪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貴客,還望恕罪。”
“哎,不妨事,多拿幾壇天子笑就成。”顧飛雪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
“好嘞,您樓上請。”
掌柜立即眉開眼笑,唱道:“天字一號房,四位客來嘍。”
......
櫟陽樓,第九層。
天字一號房內(nèi),有一張紅木方桌,四人各坐一方。顧飛雪解下配劍,與葫蘆放于一旁。
四面墻壁上,都是歷朝歷代文人的題詞,能坐于此的都是非富即貴。
“算上這次,我與你也是第二次見面了,”沈星流剛一坐下,饒有興趣地說道:“還記得上次,我最后說的話嗎?”
“唔,不就是名字嗎?”顧飛雪抱著一壇天子笑,大手一揮,封泥應(yīng)聲打開,“來,喝酒,不喝我可不告訴你。”
“快喝,快喝,天子笑管飽,”唐萱萱一臉興奮,“我也想知道他的名字,給我往死里灌他。”
顧飛雪一聽就不樂意了,“嘿,我就不信了,還能灌死我?我可是在酒壇子里泡大的。”
怎料唐萱萱捏著鼻子,道:“那酒好可憐,被你泡過得酒,看來是不能喝了。”
“哈哈哈···”
三人聞言,哈哈大笑,“有趣,有趣。”
“來人,上酒碗。”
可謂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杯哪里夠,該用碗。
上次喝得不盡興,這次得了唐萱萱的吩咐,可得暢飲。
“嘩啦啦!”
要知道天子笑在黑市上,可是只用黃金來買賣的,一壇酒凈重二十兩,已經(jīng)被炒到二十兩黃金了。
顧飛雪內(nèi)力一引,一旁酒壇中的美酒飛出,落入兩只酒碗中,兩人端起酒碗對飲。
“來,干!”
美酒入喉,果真清冽無比,回味無窮。
一連三碗下肚,兩人臉色不改,鎮(zhèn)定自若地吐出一口酒氣,“仁兄也是個好酒之人啊,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在下顧飛雪。”
“在下沈星流。”
兩人起身抱拳,相互介紹著,唐萱萱在一旁喃喃自語道:“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你們兩倒像是一對。”
“哎,顧飛雪啊,這月報上說,你去峨眉山竊香了,那妹子好看不?”唐萱萱瞬間燃起了八卦的靈魂。
“唔,咳咳咳···”
顧飛雪剛一坐下,就想再飲一碗,便被嗆到了,稍微緩下后,撇了撇嘴道:“瞎說,我是風(fēng)流,但不下流···”
“再說我只不小心撞到的,什么都沒看到,那幫娘們就拎著劍,滿山追殺我。”
“哦?那就是有嘍,”唐萱萱瞇起小眼睛,咯咯笑道。
誰知顧飛雪卻端著酒碗來到窗前,俯視大江,高聲呼道:“有便有了,我也不想解釋,反正我依舊是我。”
“好哇,顧兄,再飲否?”
沈星流來到他身后,張手?jǐn)z來酒壇,唯有美酒與戰(zhàn)斗,不可辜負(fù)。
一壇美酒在推杯換盞中,只倒了十碗。還是不夠盡興啊。
就在躊躇之間,唐萱萱出門又提來兩壇,“喏,可不許喝醉哦。”
得到兩人的保證,而后雙掌一推,天子笑就被兩人接到了手中。
做完這些,唐萱萱回到位子上,享受起一桌佳肴,這兩個都是酒瘋子。
“周叔,我們自己吃吧。”
眼瞅著兩人飛身上了櫟陽樓屋頂,吐了吐可愛的舌頭,不去理會他們了。
......
櫟陽樓頂。
陽光映照下的江水波光粼粼,照的人暖洋洋的,屋頂秋風(fēng)習(xí)習(xí),吹亂了他們的發(fā)絲。
但二人也不在意,美酒在懷,就隨意靠在琉璃瓦上,“顧兄,聽說你曾一劍刺瞎了空谷老人,他厲害嗎?”
“咕嚕嚕···”
顧飛雪飲下一口美酒,胸中舒暢無比,“他啊,草包一個,說好了點到為止,還不認(rèn)賬。”
對于這樣評價,沈星流扯動著嘴角,哈哈大笑:“看來你也是個閑不住的人啊,你踢了幾個場子了?”
“嘛,想不起來了,記那些勞什子作甚。”顧飛雪翻過身子,眼眸中略帶笑意道:“不過論起闖禍來,你也不輸我哦。”
“哦?此話怎講···”
只見,顧飛雪神秘一笑,指著大江道:“昨日也不知是誰,船頭掛著賊人,大搖大擺地來櫟州城呢。”
沉默良久后,兩人哈哈大笑。
“為此,我們也當(dāng)浮一大白。”
“干!”
兩人碰了碰酒壇,一口氣飲下半壇之多。
“痛快,好久沒這么痛快了。”
“顧兄,懂我!”
沈星流只覺得遇到了知音,不愧是與他齊名的白魔啊,旋即打趣道:
“你知道江湖人,都怎么稱呼你嗎?在我長大的地方,倒是把饅頭稱為白饃。”
“有趣,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如此‘白魔’倒還是挺可愛的,”
顧飛雪倒不在乎世人怎么稱呼他,“隨他去,世人皆看錯我,那又如何,只要沈兄懂我,足矣。”
一直以來沈星流都有一個疑惑,如今就要問來。
而顧飛雪則錯愕一陣后,微微一笑:“那葫蘆里的酒,可不是隨意喝的。”
此間酒盡,兩人起身飲下最后一口。顧飛雪便欲告辭,但被他叫住了。
“顧兄,你來此想必不只是為了天子笑吧。”沈星流抱拳問道。
“不然呢···”
他也不說話,指了指碧螺島的方向,神秘道:“要不要來一票大的?”
“有點意思,今晚我去找你。”
“哎,你知道我在哪兒嗎?”
話音未落,顧飛雪擲去空酒壇,就下了屋頂,回到房內(nèi)。
沈星流接過酒壇,從壇中飛出幾個白色霧氣凝聚成的字:夜半子時,踏雪山海。
這小子,看來也挺關(guān)注我的啊。
好俊逸的身法···
只是,是什么時候,被他知道了住處呢?
他扭過身子,深深地看了一眼西邊的碧螺湖,眼神冰冷無比。
良久之后,才回到房間內(nèi)。
見到顧飛雪已經(jīng)離去,劍與葫蘆都被取走了。
“星流,快來,我還給你留了些菜肴。”唐萱萱開心地招了招手。
沈星流眉眼帶著笑意,放下手中的兩個空酒壇,來到桌前坐下,“剛好,我也餓了。”
“切,”
唐萱萱撇了撇小嘴,“還以為你喝酒就喝飽了呢。”
嘴上雖是這樣說,手頭上卻是不停,舀出一碗湯遞了過去。
“唔,這湯好好喝,叫什么名字?”靚湯剛一入口,沈星流眼前一亮,大加贊美道。
唐萱萱嘿嘿一笑,“你喜歡就行,這湯叫做,二十四橋明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