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英雄帖
“嗡、嗡嗡···”
次日一早,瑀都的民眾早早地來到朱雀大街,期待見到陛下。
“唔啊,完了完了,這下死定了···”
在鴻臚寺抄了一夜書的朱承宇,突然醒來,踢了一下如死豬一樣,躺在一邊的沈星流。
“快醒醒,我父皇的車駕回來了,”朱承宇還想叫醒他,卻被他一腳踢翻。
“咂咂咂···”
沈星流翻過身子,迷迷糊糊地咂了咂嘴,“回來就回來唄,他不早就在宮里了嗎?”
隨即,又換了個姿勢繼續(xù)呼呼大睡。
“看在你幫我抄書的份上,一會兒父皇怪罪下來的話,我會替你美言兩句的···”
朱承宇一見叫不醒他,無奈之下,只得搖了搖頭,急急忙忙地出了門去,領著一隊護衛(wèi),快速往朱雀大道而去。
“唔哈···”
沈星流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個閃身上了屋頂。他知道現如今,還沒到走向人前的時候。
......
“咔噠噠···”
車駕緩緩駛進朱雀門,來到街道上。
此時,朱承宇匆匆趕到,還被慕容謙好一頓教訓。
“兒臣攜諸位百官及瑀都民眾,恭迎大瑀皇帝陛下,愿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待到車駕停下,朱承宇張開雙臂,拱手一禮,旋即跪倒在地,三呼萬歲。
而他身后的大臣及民眾也盡皆跪地,隨聲山呼。
侯公公得到示意將車簾掀開,一名威武赫赫的男子,緩緩現身。
只見,他整理了兩下衣冠,四下張望著,想要找到那個身影,可惜沒找到。
“諸位平身!”
瑀皇雙掌向天,運起內力,確保這四個字,能切切實實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謝陛下!”
臣民起身,瑀皇緩緩下車,扶起了太子,寬慰了兩句,“這些天,太子你辛苦了。”
“兒臣能為父皇分憂,實是榮幸!”
民眾們也為這樣美好的父子情所感動,不少人都在偷偷地抹著眼淚。
但沈星流卻覺得有些無聊,坐在屋頂,磕著瓜子。
“哎,你不去嗎?”
屋下,傳來一道好聽的女聲,定睛看去竟然是蕭紫。
“你不也沒去嗎?”沈星流反問道。
不料,蕭紫癟了癟嘴巴,道:“我六哥說我是女娃,不讓我去···”
這也難怪了,沈星流點了點頭,“你想看嗎?”
說罷,也不等她是否同意,大手一張,將她攝上屋頂。
“哇啊~~~”
蕭紫眼前花了花,緊接著身子一輕,等回過神來時,已經在屋頂了,但是那個混蛋,也沒想著扶自己一把。
“混蛋,這么高會摔死人的!”
鴻臚寺距離朱雀街還有兩條街道,但對于沈星流來說,就近在眼前。
“會摔死嗎?”
沈星流挑了挑眉,“不一定啊,最多折條腿···”
蕭紫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旋即張牙舞爪了起來,“就算腿折了,本宮也要拉你墊背。”
“哎、別鬧,別鬧,再鬧給你扔下去啊!”沈星流只好舉手投降,“最多給你一把瓜子,怎么樣?”
這招果然有用,但蕭紫豎起兩根手指,一手拍了拍受驚未定的小心臟,“兩把!”
一炷香后,兩人并排坐在屋頂,眺望遠處。
“哎,距離這么遠,你看得清楚嗎?”沈星流好奇地問道。
“哼,要你管?”
蕭紫雖只能看到點人影,但她也很開心了。
......
朱雀街上。
瑀皇扶起太子后,緊接著,太子匯報了這半個月來的政務。
尤其是重點突出了對北柔使團的商議過程。
城中民眾間,不乏有熱血之輩,也有不少江湖游俠,聽完后,只覺得義憤填膺,可陛下還未說什么,只好暫隱不發(fā)。
“如此,慕容大人便宣布結果吧!”瑀皇環(huán)視四周,其結果已經提前知會蕭讓了,他也無異議。
旋即,慕容謙領命,從袖中掏出英雄帖,高聲道:
“今我瑀國與柔國定下盟約,以華山為注,廣邀天下二十五歲以下的劍客,于慶德十年七月初十日,立秋之節(jié)于相聚華山,舉辦‘華山論劍’!”
“勝者將獲封稱號,曰為‘劍首’,并將華山賜其作為劍場!”
當然這只是明面上的英雄帖,還有一則暗帖早早地就散了出去。
暗帖用詞粗暴,讓人大呼過癮,且絲毫沒有些許的留情,可惜的是,卻不知此作者是誰。
估計此帖,已經躺在各門各派的案頭上了。
毫無疑問的是,此番南北兩個江湖,也將因為此次論劍,而再度熱鬧起來。
朱雀大街的民眾,似乎還沉浸在這樣大的豪賭中,未曾醒來。
“朕相信你們,定會博個好彩頭,成為那劍道魁首!”
緊接著,瑀皇高聲問道:“你們有沒有信心?”
這一問,實則是在問,隱藏在城中的諸多高手。
“愿為陛下赴湯蹈火!”
隨著,一道道高聲的回應,從瑀都的各個角落里傳來,城內民眾的信念化作一條長龍,直沖云霄。
“這也太夸張了吧,”沈星流不由地張大了嘴巴。
“什么夸張?你都看到了什么?”
這番場景,蕭紫自然是看不到的,但卻使得蕭讓全身一抖,他雖無法親眼見到,但也能隱隱感到全身一涼。
瑀皇滿意地點了點頭,對著一旁的蕭讓,問道:“你以為如何?”
“外臣認為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蕭讓把心一橫,當即回嘴道。
就在百官剛想要駁斥時,瑀皇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
“倒有些骨氣,再有幾日就過年了,貴使不如留下,年后再走如何?”
蕭讓微微頷首道:“瑀皇有命,外臣遵從就是。”
“哈哈,好好好!”
隨后,瑀皇牽著太子登上車駕,一起往皇宮去了。
待得車駕行過后,侯公公扯著嗓子,宣讀旨意道:
“陛下有旨,自今日酉時起,至來年正月十六酉時,瑀都暫停宵禁!”
一時間,民眾們手舞足蹈,喜笑顏開,今年的解除宵禁的詔令,比以往足足早了二十日。
對于民眾們來說,這才是最好的消息。
“陛下圣明!”
蕭讓佇立在原地,瞇著眼注視遠去的車駕,心中開始對帝王有了新的認知。
但他可沒時間繼續(xù)等待下去,因為還需將此次議和的結果,通稟父皇。
于是,便匆匆往四方館,而去。
“哦吼,沒好戲看啦!”沈星流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將瓜子殼盡數拍落,就跳下了屋頂。
蕭紫本來以為他會將自己接下去呢,“喂,混蛋,快把我放下去。”
只見,屋下鉆出一個腦袋,問道:
“你是在叫我嗎?”
“對,就是你!”蕭紫腿腳發(fā)軟,趴在屋頂瑟瑟發(fā)抖。
沈星流搓了搓下巴,“可惜啊,我不叫混蛋,你好好在上面呆著吧。”
因為他看到蕭紫的奴婢已經來了,前些日子,就是此人給香爐中放置的媚藥。
“公主,公主你別怕,阿奴來了···”
蕭紫聽到叫聲,如聞天籟,一下子哭了出來,“阿奴,快來救我,嗚嗚嗚···”
“麻煩兩位大哥,將梯子放在這兒,”
雖然屋下的阿奴,急地直跺腳,可她才不指望一旁的“混蛋”去救公主呢,反而早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于是,早早地去向鴻臚寺中雜役們,借來了梯子。
兩名雜役一聽是用來救公主的,心中一驚,這要出什么事,他們可擔待不起,立即馬不停蹄地準備去了。
“有勞兩位大哥,幫小妹扶好梯子,”阿奴實在擔心公主,便親自上去查看。
不一會兒,就將公主接了下來。
“混蛋,別跑!”
沈星流見到她剛落地,立即撒丫子就跑了,氣得蕭紫牙根子都是癢的,當即追了出去。
“哎呀,公主您就別追他了,你打不過他的···”
阿奴跺了跺腳,向著雜役們道了聲謝,于是也追了過去。
雜役二人連連搖手,直呼:“不敢。”
“哎,看來咱們的沈大人,還是逃不了這桃花劫啊。”
“可不能亂稱呼,我聽說正使他,并無官位···”
“哎?那他怎么做得正使?”
昨日的打斗,還猶在眼前,如此強大的一名人物,怎就連個官位都混不到呢···
莫非是,哪個大官家的公子,來鴻臚寺鍍金,混資歷的?
那名雜役環(huán)顧四周,在另一人耳邊,輕聲言語了兩句,聽得那人直呼不得了。
“這件事我就告訴你一人,可不能亂傳啊!”
得到那人再三保證,于是兩人就開開心心地抬著梯子,去庫房放好。
至于,還有多少個版本流傳在外,就不得而知了。
......
“混蛋!”
蕭紫追著他來到鴻臚寺旁的小巷內,結果就沒了人影。
“公主,我們回去吧,”
阿奴扶著膝蓋,喘著粗氣,“聽說,瑀皇邀請六皇子在瑀都住到過年,然后再回去呢。”
“當真?”
本來還在生著悶氣的蕭紫,臉上頓時洋溢起了笑容。
一時間,將阿奴看得愣了愣神,蕭紫拍下那悄然間撫到額上的小手,“哎呀,我沒病!走,跟本公主逛街去。”
既然暫時不回去,那就是還有機會,繼續(xù)來“整”他。
待到二人離開不久后,沈星流從堆在小巷的雜物后,現出身來。
他自然是知道,三叔留下使團,是想爭取時間···
可卻害苦了他啊,不帶這么坑侄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