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桑山
“哈哈哈,顧大哥,我輸了!”沈星流上前幾步,抱拳拜道。
顧云霆趕忙將他扶起,拱手道:“二弟,好本事,若不是為兄境界略高一分,恐怕還真說不定呢。”
“恩,我覺得大哥說得有道理···”
沈星流絲毫不客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本正經(jīng)道。
“嘿,我就只是客氣客氣啊!”顧云霆一愣,隨即笑罵道,這個(gè)二弟怎么一點(diǎn)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哈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雙方甲士也都是相互攙扶起身,紛紛與對方握手言和。
“兩位侄兒都是好樣的!來人啊!各賜兩人黃金百兩,所有參戰(zhàn)的甲士,及未參戰(zhàn)的甲士,皆有賞賜!”
瑀皇虛壓了壓手掌,全場肅靜,旋即大手一揮,又給眾人賜宴。
“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時(shí)間,御馬場上空揚(yáng)起了一片歡快的聲音。
......
“各位使者,可愿留下一起用膳啊?”
瑀皇見目地已經(jīng)達(dá)到,所以也不想再留三國使節(jié)了,但出于禮貌還是要問一問的。
幾人都是人精,自然聽出了話語中有逐客令的意思,紛紛躬身拜道:“外臣還有事務(wù)要處理,就此先行告退。”
“恩,也好···”瑀皇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了,想必幾位使節(jié)都餓了吧,來人拿些糕點(diǎn)來。”
“謝過陛下!”
而后三人各自領(lǐng)了一個(gè)食盒,緩緩?fù)巳ィ捵屄愤^皇后娘娘所在的涼棚時(shí),順便帶走了蕭紫。
舉辦宴會這種事,沈星流最喜歡了,幫著甲士們一起忙碌起來。
可···怎么總感覺有人在看他呢?
循著感覺而去,一雙幽怨的眸子,正一步三回頭的看來。
“啪嗒嗒···”
到了這時(shí),他居然愣住了,即使手上的木柴掉落在地上,都絲毫未曾察覺。
她這是···要走了嗎?
是不是以后都無法再見了···
蕭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毅然決然地扭過頭去,上了馬車,只留下一串淚花。
再見了,我們注定只能成為敵人。
“嘿,沈兄弟在看什么呢?”韓燁布置完守衛(wèi)的人員后,一路小跑著來到場中,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哦,沒什么···”
沈星流回過神來,撿起地上的木柴,強(qiáng)行笑了笑,便又忙碌了起來。
但這一幕卻被唐萱萱盡收眼底,終究還是我贏了吧···
可為什么,一點(diǎn)都高興不起來呢?
......
夜幕很快降臨。
眾人席地而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真是好不快活。
“我啊,還是最喜歡軍營了,”顧云霆拎著酒壇淺飲一口,“和他們在一起,才是人生幸事···”
一旁的沈星流抱著酒壇,側(cè)耳傾聽。
“我過兩日,又要出征了···呃啊···”
說話間,顧云霆打了一個(gè)酒嗝。
“出、出征,可是伐誰啊?”沈星流雖有猜測,但也不知對不對。
“唔,讓我想想啊,”顧云霆已然微醺,“哦,先送北柔的回一趟上京城,然后帶著他們的人,去西北之地···”
“什么,你去上京城?”
一旁的韓燁、沈星流一驚,要知道他可是北柔的生死大敵啊,就這么去?豈不是送菜?
“嘿嘿,怕甚,便是龍?zhí)段嵴諛雨J得,”顧云霆拍了拍兩人的肩膀,吐出一口長長的白色酒龍,豪邁無比地說道:
“倒是我那個(gè)弟弟,還要拜托你啊···”
沈星流心頭一動,問道:“飛雪他,有消息了?”
只見,顧云霆眼神如炬,道:“聽說他正在霖安,估計(jì)只有你才能將他帶回來啊。”
“霖安···”沈星流喃喃自語,是湊巧嗎?
估計(jì)不是···
這小子莫非也盯上那條“龍”了?
不光他目的怎樣,沈星流還是沉聲應(yīng)道:“定不負(fù)顧大哥所托!”
“好兄弟,好兄弟···”
顧云霆說罷,便起身,加入了甲士們跳舞的隊(duì)伍,引來眾人的一片喝彩。
“你小子,跟朕來一下···”
不知何時(shí),瑀皇來到沈星流的身后,呼喚道。
韓燁還想起身,卻被瞪了一眼,只好乖乖地坐好了,那模樣就像個(gè)犯了錯的孩子。
“啊,為什么是我啊···”
沈星流口頭上不斷抱怨,可還是起身跟在瑀皇身后,離開了御馬場。
此次,瑀皇未帶一個(gè)護(hù)衛(wèi),因?yàn)樽詈玫淖o(hù)衛(wèi)就在身后。
“噠、噠、噠···”
天色雖是漆黑一片,可依舊不影響兩人走路,今夜空中完全被厚厚的鉛云所覆蓋。
兩人順著曲折的山道,一路向上行去,期間瑀皇暗自施展開身法,想看看這小子的實(shí)力。
誰知,他卻始終保持著半步的距離,牢牢地跟隨。
......
“不比了、不比了···”
來到山頂后。
瑀皇選了一塊石頭,一屁股坐下,就像個(gè)地主老財(cái)一樣,翹著二郎腿,不時(shí)用拳頭敲幾下大腿。
“三叔啊,您好歹是個(gè)皇帝,不能注意點(diǎn)形象嗎?”沈星流一臉無奈地吐槽道。
“狗屁,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背后都是怎么編排朕的?”瑀皇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回道。
沈星流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尷尬地?fù)狭藘上履X袋,張著嘴剛想辯解,卻不知如何開口,心中只“恨”死影衛(wèi)了。
“得得得,別整這些虛的,你不想讓影衛(wèi)跟著你,朕也允了···”瑀皇擺動一手,有些生悶氣。
“嘿嘿,那小侄就多謝三叔啦···”
沈星流剛想拱手拜謝,就被瑀皇制止了,“你先別急著謝,朕可是有條件的···”
“我就知道,三叔你說吧···”
叔侄兩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他也真納悶?zāi)兀逶趺纯赡苋绱溯p易放了他?
“嘿嘿,那就是你必須帶回飛雪,讓他去華山論劍!”瑀皇一臉神秘地說道。
沈星流沉思了一下,心中想道:‘唔,光是將他帶回來就已是極難了,況且還要說服他,讓他乖乖去華山···好難啊。’
‘不過,稍微一想,這可關(guān)系到我的自由啊,唔,還是穩(wěn)賺不賠的,如果他不去的話,那···’
‘那我就揍他,一遍不行,那就兩遍!’
而對于能不能打得過對方,沈星流就不想考慮了,只能期待這小子能聽話點(diǎn),不要讓“二哥”費(fèi)心思吧。
旋即一錘定音,沈星流抬頭應(yīng)道:“那就一言為定!”
“嘻,朕金口玉言!”瑀皇微微一笑,“臭小子,你看看那里是什么地方?”
落定一事,瑀皇隨即指向遠(yuǎn)方。
順著手指的方向,沈星流運(yùn)起目力看去。
“那是,紫玉山···”
“不錯,就是紫玉山,”
瑀皇起身嘆道:“初五,就是你父的忌日,等過了初五,你再去霖安吧,到時(shí)上柱國會借一隊(duì)親兵給你,這一次朕允你便宜行事。”
沈星流目光怔怔地遠(yuǎn)眺紫玉山,幾次想要邁開步子,卻都止住了。
此時(shí)的他,目光更加堅(jiān)定起來,想要盡快完成那三個(gè)考驗(yàn),統(tǒng)率父親留下那四營將士。
“三叔,第三個(gè)考驗(yàn)是什么?”
瑀皇瞥了瞥他,笑道:“急什么,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步走···”
“恩,哈···”
“我知道了···”
......
桑山頂部。
兩道人影靜靜地佇立了良久,凜冽的冬風(fēng),吹得兩人的衣衫獵獵作響,可他們卻絲毫不覺寒冷。
因?yàn)樵谒麄兊膬?nèi)心中,是無比火熱的。
突然瑀皇問道:“你可知這山叫什么名字嗎?”
“桑山啊。”沈星流回道。
“這是你母親取的名字···”
又一陣寂靜過后,一點(diǎn)冰涼之感從沈星流的臉龐上傳來,他輕輕觸碰了一下,仰頭看去。
“下、下雪了···”
只見,指甲蓋大小的雪花,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
“哦,下雪嘍!”
山腳下,稚雀歡快地跑出暖屋,惹得一幫宮人們,急呼不已。
甲士們哈哈大笑,唱起了久違的歌謠,在歌謠中,熊熊的火焰與飛舞的雪花,相互映襯著。
讓人有些看不真切,不是雪中有火,還是火中有雪。
......
翌日清晨。
僅一夜的功夫,天地就已是銀裝素裹。
雪花足有一尺多厚,踩上去時(shí),還能聽到“嘎吱嘎吱”地響聲。
不過一行人,可沒空欣賞這番美景,他們正沿著早早開出的道路,往瑀都而去。
幾人在青龍門外,離隊(duì)而去。
剛一回到山海別院的沈星流,便急匆匆地吩咐家丁,尋些上好的木材送到書房來。
然后,就將自己關(guān)在了書房內(nèi),不吃不喝連續(xù)兩天,可卻無人敢去打擾他。
期間有人,隱約間聽到房內(nèi)有削木頭的聲音,還時(shí)不時(shí)地傳出的嘆息聲。
......
大堂中,眾人聚在一起。
“怎么回事?大俠這都兩天沒出門了···”周三寶急地走來走去,“這萬一有個(gè)好歹怎么辦?”
小狼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做了個(gè)噤聲手勢,“呸呸,這大過年的,可別烏鴉嘴了。”
而周三寶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呸三聲,“可不知大俠遇到了什么事,我們該怎么幫他啊?”
眾人目光齊齊移向了呆呆坐著的唐萱萱,自從兩人從桑山御馬場回來,就怪怪的。
當(dāng)問他們發(fā)生何事時(shí),就是死活不說呢。
“哦啊,我、我去燒水···”唐萱萱回過神來,見大家都在看她,臉蛋稍稍一紅。
旋即結(jié)結(jié)巴巴地找了個(gè)理由,逃也似地離開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