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千足天龍
前朝滅亡時,曾在東湖留有一座行宮。
因?yàn)槎嗄甑膽?zhàn)亂,而被付之一炬,可卻留下了心系前朝的宮人與護(hù)衛(wèi),還結(jié)廬住在附近。
漸漸地,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村落。
本來這幫人如果不鬧事的話,也就由他們?nèi)チ耍舜芜@伙人,竟策劃了朱雀街的刺殺案。
當(dāng)沈星流聽到這一消息時,大吃一驚,他一直以為朱雀街的刺殺案,是雙月教所為。
難道這些人,是雙月教的?
于是,他耐下心來,聽胡一筒說完前因后果。
“我們其實(shí)一開始,也不是很確定,”
胡一筒剛接到這個命令時,也很驚訝,“但是當(dāng)驗(yàn)尸官驗(yàn)尸時,突然有了發(fā)現(xiàn),那在朱雀街上刺殺的老漢,竟然是個太監(jiān)。”
“而且,我們的人還在城外找到了一名無臉男尸,經(jīng)過宮中老人的確認(rèn),那剝臉之法就是來自前朝宮人···”
“為了保證臉皮的完整性,必須得保證此人活著,且意識清醒!”
聽到這里,沈星流眉頭擰成一團(tuán),緊緊捏著拳頭,忍下心中難以言喻的心情。
憤怒嗎?確實(shí)有點(diǎn)···
但更多是憐憫···
是憐憫嗎?
當(dāng)沈星流心中涌起這一絲情感時,也很驚訝,但確實(shí)是憐憫,這是沒有錯的。
暫且不論這幫人是否為“雙月教”的人馬,也不管其是否策劃了西北之事,單論他們居然敢以一己之力,去刺殺當(dāng)今陛下,就已是十分了不起。
當(dāng)然這些人最終的目地,估計(jì)是想光復(fù)心中的故國吧。
既不知道他們與雙月教的關(guān)系,那就去瞧瞧!
......
此時,他們正趴在村外的一個小山丘上。
村子里極為安靜,不時傳來幾聲狗叫,卻不見人聲。
“胡隊(duì),我下去看看。”沈星流心中感覺此事蹊蹺無比,便要下去查看。
“沈公子,還是我去吧!”
剛想起身,就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傳來。
沈星流與胡一筒對視了一眼,輕聲道:“也好。”
“小高,若是遇到危險(xiǎn),立即就要撤出來,知道了嗎?”
“嘿嘿,沈公子您放心吧,我機(jī)靈著呢!”
說話間,護(hù)衛(wèi)小高半蹲著身子,悄悄地靠上前去。
剛到村口,卻不見有何危險(xiǎn),因?yàn)榇碎g早已人去樓空了。
但他還是想要確認(rèn)一下,只見他快步來到幾戶門前,大腳一踹,接連踢開幾扇木門。
“娘的,被他們跑了!”
高震暗罵了一句,回到村口,向著山丘打了個手勢,示意這里沒有人。
可胡一筒他們還未感到失落,就見不遠(yuǎn)處高震的身后,閃過幾道黑影。
“快跑,有埋伏啊!”
話還未說完,下一刻,高震便被黑影纏住了四肢與脖子。
按理說,他的反應(yīng)也不算遲鈍,可速度還是慢了些,剛抽出長刀,還未砍出,就被控制了行動。
“當(dāng)啷”一聲,長刀落地。
“沈公子,我們快···”
胡一筒剛想拉走沈星流,卻抓了個空,“沈公子呢?”
一名眼力好的護(hù)衛(wèi),指著村口道,“沈公子在那兒!”
順著手指的方向,胡一筒定睛看去,只見一片雷光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然到了村口。
“呲啦啦啦···”
黑刀出鞘,雷光涌動,瞬間斬?cái)嗔藢⒏哒鹄`的黑影。
“嚇啊啊啊···”
緊接著,一陣刺耳的尖叫聲,從地下傳來。
那黑影落在地上,居然還蹦跳了幾下,就像是某個生物的觸手,亦或者像是舌頭,上面布滿了細(xì)小的倒刺,讓人一看就能知道它不是好惹的。
似是要佐證沈星流的猜測一樣,從那斷口處,瞬間涌出無數(shù)惡心的綠色液體,粘稠的宛如鮮血一樣。
“咳咳咳···”
高震落在地上,捂著脖子不斷地咳嗽,在那一刻,他還以為就要死了呢。
“你快走,這里我頂著!”沈星流感受到地下,好像藏著什么怪物,就要破土而出了。
“那您小心啊!”高震也不猶豫,握起掉在一旁的長刀,便向山丘跑去。
那里的戰(zhàn)斗,一觸即發(fā)。
幾乎就在沈星流砍斷黑影的那一刻,便有無數(shù)穿著粗布麻衣的人員,從那四面八方掩殺出來。
然而,沈星流卻無心去顧及。
“轟咔!”
大地裂開了一個大洞,洞內(nèi)黑黝黝的,不斷傳出“擦拉拉拉”的恐怖聲音。
隨之而來的是,一只五丈多長的蜈蚣,自洞內(nèi)爬出。
蜈蚣聳立起大半的身軀,也有三丈多高,而那恐怖的聲音卻是從那一節(jié)節(jié)的肢體中發(fā)出的。
此刻它正長著大嘴,睜著黑黝黝的四只眼睛,俯視著沈星流,它若是能有表情,應(yīng)該是在怒視吧。
“滴、滴、呲···”
一滴滴綠色的液體從它嘴里流出,方才砍下的黑影,竟然是它用來進(jìn)食的口器。
液體落在地面上,發(fā)出一陣陣白煙。
“娘的,這年頭,連只蟲子都要成精嗎?”沈星流強(qiáng)行咽了一口口水,實(shí)在太惡心了。
看到白煙后,沈星流扭頭高聲呼道:“小高,這蜈蚣的舌頭有毒啊!”
這也是為了提醒,剛才被抓到的高震,方才他似乎被刺傷了。
果不其然,話還未說完,高震正與敵人在戰(zhàn)斗,突然兩眼一花,手中長刀再次落地。
緊接著雙腿一軟,只能單膝跪地,捂著暈乎乎的腦袋,而面前等著他的是明晃晃的斧頭。
“可惡,莫要傷我兄弟!”
這一次,胡一筒他們作為先頭部隊(duì),帶來得人并不多,算上沈星流也才六人而已。
其實(shí)以他們的實(shí)力,足可穩(wěn)壓這幫前朝舊人,但奈何對方的人實(shí)在太多了。
這些前朝的太監(jiān)們出手陰狠,便連宮女都身手不凡,再加上護(hù)衛(wèi)們各個手提刀劍。
一時間,竟然也拿不下這幫人。
沈星流見狀不好,便要趕來,卻被蜈蚣找準(zhǔn)時機(jī),張口射出七八條舌頭,分別打來。
“嗚啊,別來妨礙我啊!”
手中黑刀怒斬出一道青色半月刀氣,向著高震身前的那斧頭猛沖了過去。
旋即,看也不看結(jié)果,飛速旋轉(zhuǎn)起身子。
“不動如山!”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僅一招就斬碎了所有襲來的舌頭。
刀光一閃,晃得那人眼睛生疼,只能用手擋住,短短一個呼吸間,他感覺脖間一疼,便沒了呼吸。
蜈蚣如遭重?fù)簦又嫶蟮纳碜樱粩喟Ш恐?br/>
“哈哈哈,好霸道的刀法,看我也來,”
胡一筒見高震被救下,立即吩咐其他人,“你們快去放傳信煙花,讓大部隊(duì)趕來!我來掩護(hù)你們!”
話畢,只見他額頭上金光一閃,出現(xiàn)一枚黃金骰子。
“咵啦啦啦···”
骰子一出現(xiàn),就在不住地轉(zhuǎn)動,最終停下變成一點(diǎn)。
只聽得“噌”地一聲,骰子化作一道流光,飛入他的天靈蓋中。
就在這一瞬間,胡一筒周身的氣息瞬間暴漲,無限接近于五品。
“呼哈哈哈,爽啊!”
“看招!”
胡一筒擺開了架勢,高聲呼道:“鬼影迷蹤!”
話音剛落,腳下便踏著鬼魅的步伐,身化若干虛影,向著敵人撲殺過去。
沈星流本想來抱著欣賞的態(tài)度,來觀看胡一筒的刀法,可此刻他的心臟正在砰砰直跳。
這是,鬼刀?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蜈蚣再度撲殺了過來。
“星流,小心啊,這是南國的千足天龍!”
一旁的林中,唐萱萱突然躥出,雙掌一分,將身前的七八人拍飛了出去。
早有防備沈星流一個縱躍,高高地飛騰起身,落在了蜈蚣頭上。
萱萱?她怎么在這兒···
看來先前的心頭一癢,不是沒有原因的。
目前縱使有再多的疑問,都是無法一一問出,看來只有解決這條臭蜈蚣了。
“鐺!”
倒握黑刀,沈星流狠狠地刺下,可這蜈蚣的外殼實(shí)在太過堅(jiān)硬,根本就刺不進(jìn)。
“既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沈星流對付這些堅(jiān)硬的“烏龜殼”,還是頗有心得的。
“振刀式!”
隨著內(nèi)力不斷的注入,高頻震動的黑刀,輕易便切開了蜈蚣的軀殼。
“呼嚓!”一聲,從上至下斬開一道數(shù)尺長的傷口,好在他躲得夠快,沒有被那綠色液體濺到。
“嚇啊啊啊···”
蜈蚣也沒有料到,居然有人能破開它的防御,一時間慘嚎不已。
“咯、咯咯咯···”
不遠(yuǎn)處的小鎮(zhèn)上,幾乎所有的雞都醒了,情緒顯得十分躁動,驚醒了一戶又一戶人家。
然而,有一人沒有被驚醒,卻也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床上。
此時這人,正行獨(dú)自行走在黑寂的道路上,只是她雙目無神,就像個提線木偶,已經(jīng)快要走出鎮(zhèn)子了。
......
“娘的,吵死了,給爺閉嘴!”
在場眾人無不停止了動作,捂著耳朵,苦苦抵抗噪音的侵襲。
沈星流扣了扣耳朵,黑刀旋即斬出一抹刀氣,正中蜈蚣的大嘴。
只見蜈蚣抽動了兩下身子,“砰”地一聲倒地不起。
“不好了,千足天龍被打倒了!”
隨著它倒下的,還有這些前朝舊人的斗志。
“咻···啪!”
傳信煙花,終于綻放在夜空下。
“凡放下武器者,不殺!”
胡一筒趁機(jī)大吼一聲,“若有敢于頑抗者,就地正法。”
他粗略地掃了一眼,在場還有幾十名前朝的宮人和護(hù)衛(wèi),而且過去了這么多年。
那些護(hù)衛(wèi)和宮女們應(yīng)該還育有后代,這么多條生命,就連他也不忍心將其全部殺掉。
他們左右對視了兩眼,覺得大勢已去,于是放下了武器,蹲在地上投降,卻聽到林中傳出一道冷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