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來意
“曹幫主,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但曹解仍然不愿起身,反而恭敬道:
“唐姑娘的救命之恩,我?guī)蜕舷卤禺?dāng)謹(jǐn)記在心!他朝若有用得上我們的地方,請只管招呼一聲。”
“曹幫主你已經(jīng)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了···”
話未說完,就被曹解打斷,“這可算不上什么,若唐姑娘不答應(yīng),在下就只能認(rèn)為您不屑于我們?yōu)槲榱恕!?br/>
唐萱萱連忙搖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呀···”
怎么辦?
她緊張地手足無措,求助似得看向沈星流,怎料這“死鬼”不知從哪兒掏出得一把瓜子,和顧飛雪兩人正在看戲呢。
于是狠狠瞪了他兩眼,沈星流也沒耽擱,將手中的瓜子都給了顧飛雪,拍了拍手,上前俏皮道:
“嗨呀,不就是招呼兩聲嘛,這事我記住了,來來來,吃瓜子···”
說話間,他就在懷里掏啊掏,還真地掏出一把瓜子。
曹解等人張了張嘴,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本以為黑俠高高在上,沒想到也是個饞嘴之人呢。
眾人搖了搖手,沒有去接,卻被唐萱萱一把奪去,自顧自地嗑了起來。
“黑俠看得起我們,以后您二位便是我?guī)偷馁F客了,”曹解鄭重地抱拳道:“今夜若無吩咐,我等就不打擾,先行告辭了。”
沈星流抱拳還禮,“幾位慢走,要不再坐坐?”
“不了,不了···”
曹幫幾人都是老江湖,哪里聽不出什么客氣話。
于是向著兩人拱手告退,順便也對顧飛雪做了一揖,后者正在嗑瓜子,隨意回了一禮。
幾人也沒放在心上,轉(zhuǎn)身來到門口掏錢離開。
正在開心記賬的慧姨,抬眼瞧去,而后起身回道:“看在你們也是講理的份上,就不收你們的銀錢了。”
曹解與孫浦對視一眼,無奈一笑:“如此多謝。”
眾人散盡,慧姨收束起桌上大大的口袋,一把抱在懷里,健步如飛的跑上了樓去。
袋中全是銀錢,分量可不輕,方才差點將桌子腿壓斷。
如今大仇得報的慧姨,心中的喜悅自不必說,便連身子都輕盈了不少呢。
......
一番戰(zhàn)斗下來,可苦了樓中負(fù)責(zé)打掃的仆役們。
“看來往后兩日,紅蕓樓都無法開門迎客了呢,”
蕓姨側(cè)躺在矮榻上,對不遠(yuǎn)處蕓娘說道:“不過也好,今夜賺得不少,明后兩日便歇歇吧,我早就看著裝潢不順眼了,好好修繕修繕吧。”
“是。”
蕓娘跪坐在案前,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一聲。
“哎,你先去吧,那混小子打完架了,”蕓姨睜眼,看了看簾后的那道俏影。
本來極為高冷的冰山美人,聽到這一句,嘴角微微上揚,“恩,那娘親您早些休息,女兒先回房了。”
此二人為母女之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對于其父是誰,坊間無一人知曉。
可越無人知道,人們就越好奇,甚至還有人列出一張關(guān)系網(wǎng),將與蕓姨可能有關(guān)系的男子都找出。
結(jié)果驚訝的發(fā)現(xiàn),每個人都有可能,可都不是,以至于有人猜測,是否此人為當(dāng)今陛下。
還分析地頭頭是道,定是蕓姨為陛下產(chǎn)女,卻因身份的關(guān)系,未被納入后宮。
于是,蕓姨一氣之下,在十年前將紅蕓樓搬至霖安。
當(dāng)然這些也只是坊間傳聞,且不說十六年前瑀皇不在瑀都,當(dāng)時還未登基的朱自貞正在前線呢。
面對這樣的傳言,了解個中詳情的人,也只是笑了笑不說話,對于莫名多出段艷史,瑀皇也無可奈何。
或許不作為,才是最好的吧。
......
時至亥時末。
唐萱萱白了沈星流一眼,徑直上樓去找水如意等人。
她也知道此番找到顧飛雪后,兩人定有話要說。
“喂,小弟啊,這女人生氣了,就得哄,你不去追嗎?”顧飛雪張嘴吐出最后一顆瓜子皮,壞笑道。
“恩?什么?”沈星流收回目光,旋即糾正道:“你得叫我二哥,知道嗎?”
“狗屁,有事你才是二哥,沒事的時候,你就當(dāng)我小弟吧!”
顧飛雪撇了撇嘴道:“而且,你一看就被我小,說實話,你到底幾月生辰?”
“嘿嘿,不都和你說了嘛,我可是八月的···”
“那我七月的!”
沈星流話沒說完,差點噎到,“你胡說,這還能自己定的?”
“怎么不能?”
好在這里沒有旁人,否則讓他人知道堂堂“黑俠白魔”,居然在此為了生日大小,而爭得面紅耳赤,非得笑掉大牙不可。
可兩人誰也不讓誰,沈星流這才明白,為何要叫他小魔王了,果真是個不講理的主兒。
“算了,不和你爭了,”
沈星流抹了抹額頭,“這次我來找你,有話要和你說。”
說著,將方才唐萱萱給他的絲巾,就要遞過去。
“這是何物?”
顧飛雪向后縮了縮,“小弟啊,你該不會···”
“···”
沈星流愣了愣,不明白其中意思,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惱怒道:“你小子找打,想什么呢?”
“這是端木寧讓我交給你的,愛要不要!”
“嘿嘿,開個玩笑嘛,別生氣···”
顧飛雪嬉皮笑臉地接過絲巾,打開一看,記憶中的那個小女孩緩緩浮現(xiàn)在眼前。
“沒想到你小子有兩把刷子啊,”
沈星流拿手肘,頂了頂他的肩膀,打趣道:“你小時候得有多帥啊。只見過一面,就將鎮(zhèn)王府的小女兒拿下了···”
收起絲巾,顧飛雪無奈道:“其實不止一面,我上山后,她也來過幾次,但···”
“不說我了,二哥你這次來不會就為這事吧,那你可夠無聊的。”
沈星流倒吸一口涼氣,本還想再挖點故事出來,但聽到這稱呼,心中很滿意,摩挲著下巴道:
“這哪里無聊了?不說就不說,我這次來找你有大事,這里說話不方便···”
“得,那你跟我上來吧。”
顧飛雪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不過,說事前,你得先告訴我,你怎么就成我二哥了!”
其實,他早就信了。
畢竟對方可是黑俠,就算再怎么無聊也不可能來騙自己吧,而且他居然能知道自己的生日。
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但又摸了摸懷里的絲巾,這貨好像真的挺無聊的,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問個清楚···
......
兩人拾級而上,一路交談,終于在到達(dá)九樓時,講完這許多故事。
“我去,你居然是沈伯伯的兒子!”
顧飛雪興奮無比,早前他就曾聽兄長提起過沈晟當(dāng)年雄姿,但當(dāng)時顧云霆還小,只有零星的記憶。
可惜···
“難怪我當(dāng)初一見你,就像···”
沈星流有些不確定地道:“一見如故?”
“對、對、對,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兩人一路上有說有笑,顧飛雪停在一扇漂亮的紅門前,也不敲門,大喇喇地推門便入。
蕓娘正在擺弄著茶具,早已等候在此。
“哎,進來啊···”顧飛雪拉著沈星流的手腕,進入房內(nèi)后,便不管他了。
“呦,我的小蕓娘,在做什么呢?”
話音未落,顧飛雪解下劍,靠在一旁,來到桌前坐下,而蕓娘自他一出現(xiàn),視線便不曾離開過他。
“你個小冤家,累了吧,喝茶。”蕓娘笑著奉上一杯茶水,對顧飛雪的口花花早已免疫。
“在下沈星流,見過蕓娘子!”沈星流拱手拜道。
此時,蕓娘才注意還有一人,立即起身,抱歉一笑道:“對不住啊,小女沒注意有客來臨···”
“咳,什么客啊,他是我二哥。”顧飛雪飲盡一杯茶水,還真是餓了。
旋即,拿起桌上的點心,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二哥?即是飛雪的二哥,那也是小女的二哥,”
蕓娘回過神來,盈盈施了一禮,道:
“二哥請坐!”
“那為兄就不客氣了。”
沈星流解下黑刀置于一旁,接過遞來的茶水,飲了一口,贊道:“果然好茶啊。”
“我說你怎么不愿回去呢,原來如此啊。”
放下茶杯,沈星流雙手托腮,想要從兩人臉上看出些什么。
“二哥,你要是來勸我回去的話,那就別說,”顧飛雪微笑道:“我現(xiàn)在還沒玩夠呢,可不想回去。”
此話一出,直接將沈星流接下來的話堵死了,而他也只有話鋒一轉(zhuǎn),“你不回去也行,但你的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哦?說來聽聽···”
顧飛雪心中一愣,難道還真有事?
這回沈星流可算是遇到對手了,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澳懵犝f過‘華山論劍’吧?”
如今南北兩個江湖,所有的人都津津樂道的事,哪里會有人沒聽說過。
“二哥你的意思是?”顧飛雪挑了挑眉頭,壞笑道。
“咳咳,那我直說了啊!”
沈星流咳了兩聲,被其笑得心中有些發(fā)虛,“二叔、三叔的意思是,要你參加此次的華山論劍,如何?”
華山論劍的成敗,事關(guān)兩國的尊嚴(yán),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到時必會引來兩國頂尖的劍客參加。
顧飛雪聽得心中癢癢,可他最煩那些勞什子了,在他看來,自己既然去了,就一定會拿下第一。
而贏下論劍的人,最后要被封“劍首”。
那個什么劍首,能有白魔自在嗎?
很顯然,沒有···
非但沒有,到時他的大名還會傳遍兩國,甚至海外,那他還怎么扮豬吃虎?
恐怕和旁人隨便聊上兩句,還得恭恭敬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