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月下練拳
“也對,堂堂黑俠,怎會輕易屈居人下,”水澹年很是理解地點頭,“那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可知那左開跑哪兒去了?”
對于左先生能跑掉,沈星流既意外,當然也很高興,不過他不能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只能皺眉問道:
“嘶,這我哪知道,總舵主該去問王會長才對啊。”
水澹年也是個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這小子的喜色,冷哼一聲,“他那邊,我已然問過了,既然黑俠不知道,那我也就久留了。”
“大伯這就走了嗎?不再坐坐?”水如意心間一喜,但還是出客氣地挽留了一下。
“這就不必了,大伯那里還有點事,”
水澹年拔腿就想走,好似想起什么,“對了,還未恭喜如意侄女贏得七毒膏的配藥方呢。另外,我已命王氏商會關(guān)閉所有醫(yī)館。”
經(jīng)過這次事后,醫(yī)館的生意,估計是做不下去了···
與其如此,倒不如及時止損,反正他們的錢已賺夠。
“啊,那么多的藥材該怎么辦呢?”
“嘿嘿,大伯做主了,如意你明天帶人來取,”水澹年大手一揮,“就當是大伯為慶祝你三個月后的成親,而提前送得賀禮啦。”
說著,他的眼神不經(jīng)意間,瞥向沈星流,“到時還請黑俠,到場觀禮哦。”
水如意皺了皺眉頭,心中暗暗祈禱,沈大哥可千萬別動手啊。
“呼、呼···”
只見沈星流重重喘息了兩下,手掌開合間,強壓下煩躁的心情,抱拳道:“若是能成,那也是好事,到時我必來喝幾杯喜酒。”
“我水龍的吟事,就不勞黑俠操心了。”
水澹年此次前來,一是為了見見沈星流,二也想敲打敲打他。
不到萬不得已,他現(xiàn)在也不想惹上這么個對頭。
目的達成,水澹年緩步走出,路過堂前,看著被定住的水果兒、小狼,淡淡道:
“下次可不許亂闖亂撞了。”
緊接著,手中漾起一抹水汽,旋即將束縛住二人的水汽解開,如此二人這才得以脫身。
此手法,真是無比巧妙,沈星流自問不如,至少如今他還無法定住一個活人體內(nèi)的水汽。
“呵,咳咳咳···”
小狼兩人剛被解開,便癱在地上,大口喘息,方才如在水中行走,越是掙扎壓力越大。
縱使小狼有千斤的力氣,也無法掙脫。
水如意、唐萱萱連忙將兩人扶起,水澹年淡淡地瞥向小狼一眼,后者正怒視著他。
“哼!”
水澹年自然沒空與小輩一般計較,甩了甩袖子,揚長而去。
“呃,吃飯、吃飯,大家都去飯廳吃飯吧···”
對此,水莫氏也不好說什么,只能招呼著大家去用餐。
本來是可喜可賀的日子,被這么一鬧,眾人也都沒了胃口。
......
是夜。
在水莫氏在再三挽留下,便將小蕊母女留在水月別院休息。
而唐萱萱拉著水如意,再度進入丹房,打算連夜就將祛疤膏做出來。
“嘩、嘩、嘩···”
月色涼如水,正是萬籟俱寂,大夢一場的時候。
在這寂靜的花園里,不時傳來一陣陣揮拳的破空聲。
一個小小的身影,將健壯的上半身赤裸在外,腳下穩(wěn)穩(wěn)地扎著馬步,手腕上帶著負重,不知疲倦的揮動拳頭。
每揮出一拳,面前三丈之外的小樹,都會抖動一下。
沈星流靠在走廊的陰影下,靜靜看著小狼揮拳,心里默默地記著數(shù)。
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
快到極限了吧···
果然小狼在揮出第九百九十九拳后,便耷拉下兩條沉重的臂膀,再也揮不動下一拳了。
“可惡,可惡,在這樣下去,你誰也保護不了!”
小狼低垂著腦袋,嘴中喃喃自語。
看來對于堂前的事,對他的打擊,著實大了些呢。
可他的力量一直被卡在一千四百斤,相當于單臂七百斤。
“不夠,不夠,還不夠啊!”
小狼怒吼一聲,咬緊牙關(guān)抬起頭來,目光如炬,接著他弓步向前,雙臂蓄力,氣勁不斷在手臂匯聚,而后被導入拳頭上。
這般強大的氣勁,沈星流也是頭一次見,他不由的將身子站直,不可思議地看過去。
“吼啊!”
只聽得小狼怒吼一聲,緊接著雙拳揮出。
花園里,頓時狂風驟起。
“啊嗚!”
一只約莫三尺大小的狼頭,陡然成形,向著小樹沖去。
“撲通通!”
狼頭輕而易舉將小樹,連根拔起,枝干盡皆被擊碎,發(fā)出一道沉悶的響聲。
......
“哈哈哈,小狼,你做到了!”
終于,揮出第一千拳的小狼,半瞇著眼睛,腦中一片混沌,頭皮酸麻不減,四肢有微微發(fā)涼之感。
“偶、偶真的做到了嗎?”
小狼哆嗦著干裂的嘴唇,似是還有些不敢相信。
但是,不管結(jié)果如何,哪怕是一拳,他都無法再揮出,就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咳···呵···”
沈星流見狀不好,立即沖了過去,路過假山時,取了小狼掛在那里的衣服。
在小狼倒地之前,將他扶住,并給其披上了衣服。
睡夢中的他,又在喃喃自語。
“還不夠,還不夠,偶還想變得更強···”
身為一個修習純外功的武者,不得不說,這已是個奇跡,可是奇跡就是用來打破的。
“嗚呀,我的樹哎,好不容易才活的···”
這時,一名年老的花匠披著衣服,快步跑來,一步三連呼。
沈星流縮了縮脖子,將小狼橫抱在懷里,身形閃了閃,就消失了。
花園里,唯獨剩下一名老花匠抱著被擊碎的小樹心疼不已,最后只找出一塊樹樁。
突如其來的一聲悶響,同樣嚇了在丹房中的兩人一跳。
兩人正在翻看古籍,面前的案上放置著各種各樣的粉末,搗藥桶內(nèi)還在搗制新的藥材。
唐萱萱?zhèn)榷犎ィ阒腊l(fā)生了什么,不由地偷偷笑了笑,隨后將這一消息告知好奇的水如意。
“噗呲,這下他們可闖禍了,奚老可不好對付呢。”水如意一想起奚老發(fā)脾氣的模樣,就害怕。
“哦,這怎么說?”
到了現(xiàn)在,唐萱萱連水月別院的人都沒認全,自然不知這其中的秘密。
怎么一個花匠,也能對主人家發(fā)脾氣嗎?
水如意皺著鼻子道:“他啊,可是一名十足的花癡,一直呆在花園里,很少出園···”
“而且,不止如此,就連父親在家時他都敢罵,可父親每次都對他行師禮,從來不敢回嘴。”
唐萱萱驚地張了張嘴巴,“哇,這奚老到底有何本事啊,如此厲害,竟甘心做個花匠?”
“唔,我也不知道,母親也不告訴我,或許這就叫做,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吧···”
不過兩人更在意的不是奚老的來歷,而是面前的祛疤膏,將最后一味藥搗完后,接下就是按照比例,將粉末混合在一起。
幾番嘗試下來,還真被兩人鼓搗出來了,不僅如此,還有意外收獲。
她們還發(fā)現(xiàn),若以珍珠粉末為主,制作出的藥膏,敷在臉上,可以讓皮膚更加細膩白皙。
......
第二天一早。
昨晚還累到虛弱的小狼,又活蹦亂跳了起來。
而且力氣暴漲,如今他已經(jīng)可以將負重加到一千八百斤了。
“嘿嘿,沈大哥,你快看看偶,快看看偶!”
吃完早飯后,小狼精神飽滿地拉著沈星流滿園溜達。
不過,他還有些不滿足,旋即搬起院中的石桌上下把玩。
那蹦蹦跳跳的模樣,讓沈星流看得羨慕不已,真不知這小子體內(nèi)還有多少力量,未被激發(fā)出來啊。
“好了,好了,快將石桌放下吧,知道你厲害了···”
“嘿嘿···”
得到表揚的小狼,緩緩將石桌放下,揉了揉鼻子。
正當兩人還想說什么時,一旁傳來嘲笑聲。
“就這點力氣,就不要顯擺了!”
“咦,你這老頭,從哪來的?”
小狼一聽就很不爽,氣呼呼地走過去,道:“難不成你也能舉起那石桌?”
“哎···”沈星流張了張嘴,想要阻止,已是太晚了。
其實,早在剛來水月別院沒多久,他就匆匆地見過奚老一面。
那時這老頭拿著一把剪刀,全神貫注地打理花盆,全身的氣息隱而不發(fā),讓沈星流都不由地一陣心驚。
而此時的奚老正躺在搖椅中,閉目曬著太陽,一旁小案上放有一壺熱氣騰騰的香茶,茶葉是水莫氏前兩日送來的。
“去去去,別擋著老夫的陽光···”奚老睜開一眼,淡淡說道,連手指都懶得一根。
而小狼左右為難,回頭看了看沈大哥,后者正攛掇他試試老頭的實力。
“得罪了!”
小狼把心一橫,稍微抱拳,就要去抓奚老的衣領(lǐng),想要將其拉起來。
“呼!咻!”
就在雙手到達近前三尺時,一陣破空聲響起,緊接著小狼眼前一花,奚老竟消失不見了。
“唔呼,你這后生,不講武德啊,竟敢偷襲老夫!”
奚老握著紫砂壺,輕嘬一口,來到小狼身后。
“嘿,果然是高手!”
不出沈星流所料,方才那一手,他竟察覺不到一絲內(nèi)力的波動,應(yīng)該是純粹的肉體速度。
小狼揉了揉眼睛,感到不可思議,他這才知道,為何沈大哥要試這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