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金蠶蠱
“萱萱姐,快救救平之吧!”
人未到,聲先至,很快小狼跑進大殿。
唐萱萱早已做好準備,接過平之放在蒲團上,三指搭在其腕間,閉目感知。
眾人雖然被他衣衫上的血跡所驚到了,可也只能捂著嘴巴,不敢出聲,唯恐驚擾了診治。
將人送到后,小狼這才放下心來,在藥箱里翻找一番后,又轉身跑出大殿,去找沈大哥。
此時,沈星流已經(jīng)“醒”來,正被小五子架住,低垂著眼皮,拄著黑刀,一步一踉蹌地往大殿走來。
“沈大哥,你先去療傷吧!”
小狼手中攥著幾個瓷瓶,哭喊道:“快點將這藥服下!”
說話間,他拔開瓶塞,倒出一枚小指指尖大小的灰褐色藥丸,遞上前去。
可沈星流好似沒有看見,一心想著前進,仿佛不認識人一般,急得小狼團團轉。
“主公,快服藥吧,你要是出事,讓我們可怎么辦啊!”
終于扶著沈星流的阮小五,實在忍不住焦急的心情,高聲喝道。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靂在他的腦中炸響,沈星流緩緩醒來,“小、小五子,小狼,這···我回來了···”
“是啊,是啊,你回來了!”
小狼二人見他醒來,歡喜萬分,異口同聲道:“快快服藥吧!”
話音剛落,藥丸就被塞入其口中。
“唔···”
藥丸入口,瞬間融化,濃重的苦澀味充斥口腔,不斷沖擊著他的頭皮,連腮幫子都酸了。
“唔啊,好苦···”
此藥是專門為沈星流所制的,用藥極為考究,也極為苦澀。
見到小狼還打算倒藥,他搖了搖頭,道:“好了好了,一顆就夠了,等我調(diào)息一下!”
阮小五本想將主公扶回房間休息,可還是沒拗過,只好讓其盤坐在殿前臺階上原地療傷。
并且應沈星流的要求,解開他的上衣,背后的掌印赫然裸露在外,黑刀則被小狼抱在懷里。
藥力經(jīng)過內(nèi)力的煉化,正迅速修復著所受的傷勢。
不得不說,蟲姥的這一掌,雖然狠毒,可掌力還是差了幾分意思。
若不是他以內(nèi)力相抗,或是掌力會再重上一些···
那么此刻,他的性命恐怕就會堪憂,有可能還會被當場擊殺。
掌印的顏色很淺,呈現(xiàn)紫紅色,其上方還有無數(shù)褐色的小點,很顯然此掌是有毒的。
能撐這么久已屬奇跡,何況還要催動內(nèi)力趕路。
小狼兩人守在一旁,緊緊地盯著那恐怖的掌印,漸漸消失。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兩人揉了揉眼睛,那褐色小點居然扭動了兩下。
“我去,這是蟲子吧!”阮小五拉著小狼退后三丈。
此蟲名為“腐心蟲”,蟲如其名,常人如果沾上,被其鉆入血肉中,將會在三天之內(nèi)被腐心而亡。
可惜它們遇到的是沈星流,就連皮膚都沒能鉆破。
“喝啊!”
沈星流怒吼一聲,從身上每個毛孔內(nèi),噴出一縷縷白色的火焰。
“呲!呲啦!”
南明離火的溫度極其之高,逐漸連成片,朝著后背席卷過去。
無數(shù)褐色的小蟲,在溫度如此恐怖的火焰之下,都扛不住一個回合,被火焰稍稍炙烤后,一個個炸裂開來。
數(shù)個呼吸后,褐色小蟲皆被燒死,就連一點灰都沒有落下,火舌再一卷,直接氣化。
“呼···”
反觀沈星流長出一口氣,好似很舒爽一般,隨后火焰漸漸變小,直至不見。
到了這時,他才睜開雙眼,活動了兩下脊背,非但不疼,還很舒服,就像剛洗了個熱水澡。
隨即滿意地穿好上衣,站起身來,而后扭頭一看···
“你們怎么了?怎么離得那么遠?”沈星流這才想起,他們似乎沒見過這白色的火焰呢。
兩人終于知道他為何不肯去屋子里,想到那被燒毀的客棧,似乎···應該就是此火所為。
阮小五抱著一臉興奮的小狼,不敢讓他靠近,即使離得這么遠,他們依舊能感覺熊熊的熱量。
“哇哇哇,剛才那是火焰嗎···”小狼見火焰消失,立即掙脫懷抱,蹦蹦跳跳地迎上前來。
沈星流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接過黑刀,并沒有回答,“平之怎么樣了?”
“萱萱姐,正在給他診治呢,可是情況有些復雜···”
小狼說著說著,情緒突然低落了下去。
“果然嗎?我去看看···”沈星流心中一沉,喃喃自語道。
......
來到殿門外,三人向內(nèi)看去。
只見萱萱正在扎針,平日里最怕針的水平之,其身上被針扎滿了銀針,細細數(shù)去約莫有五十幾根。
一旁的水果兒在為唐萱萱擦汗,而水莫氏和水如意兩人,則死死地控制著不斷掙扎的水平之。
“蟲蠱跑得太快了,我堵不住它···”
就在無計可施時,一道傳音忽地進入她的腦中。
“沉心靜氣,扎其神藏、靈墟、神封三穴!”
雖然不知是何人提點,可她依舊照做。
三針又快又準的落下,水平之終于停止了掙扎,水家母女二人感到手中掙扎的力量大減,緩緩放松下來,癱軟在地上。
“堵、堵住了···”
在這一刻,唐萱萱的大腦,也停止了一下思考,隨后無盡的疲憊感才襲來。
沈星流閃身來到她身后,將她輕輕扶起,“小女子敢問,是何高人提點?”
“阿彌陀佛!”
此時,一名七八十歲的老和尚緩緩走來,其身上的僧袍雖然很干凈,可卻滿是補丁。
“這位是?”水家母女起身問道。
覺風在一旁介紹道:“這位就是我寺藥師院的首座,法名玄濟。”
殿內(nèi)和尚們雙手合十,躬身拜道:
“拜見師祖!”
當小沙彌告知方丈,沈施主要找玄濟師祖時,他也知道這是師弟的意思,身形瞬間消失,去請師叔來大殿。
就在蟲蠱即將侵入心脈時,他們方才趕來,玄濟匆匆看過一眼,立即出言提醒。
“原來是玄濟大師,失敬失敬!”沈星流等人垂首拜道。
先前他也不知其醫(yī)術如何,而今一見,提起心臟才終于放下。
玄濟微微頷首,他的眼里只有病人,別無其它,“可否讓貧僧看看孩子?”
“大師請!”
水莫氏回過神來,恭敬地讓開身子,平日里她常會去鄉(xiāng)間發(fā)藥,也曾聽過這位的名號,還有些許傳說。
只是,玄濟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她也沒見過此人。
得到允許后,玄濟緩步上前,蹲下身子,伸出三指搭去,剛一碰到水平之的腕間,眉頭便擰成川字。
“好厲害的蟲蠱!嘶,居然是金蠶蠱···”
唐萱萱聽后臉色突變,捏緊了拳頭,瞪著大大的雙眼,緊閉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其實她的心中早有猜測,只是一直不敢確認···
......
殿中寂靜片刻后,眾人神色各異。
沈星流感覺不妙,連忙追問道:“什么是金蠶蠱?”
“金蠶蠱是目前所知的最強蟲蠱!”
唐萱萱回過神來,深吸一口氣,解釋道:
“就是在五月五日那一天,將百種毒蟲放于十只瓦罐中,密封起來后,埋于地下任其廝殺···”
“等上七七四十九天后,最后活下的蟲蠱,其形狀會變得像蠶,皮膚金黃,所以叫它金蠶蠱。”
沈星流后槽牙不斷磨動,發(fā)出咔哧咔哧的聲音,“如此惡毒的手法,當真是滅絕人性,可為何是十只瓦罐?”
“書中只有這么多記載,接下來也只是我的猜測,”
唐萱萱輕蹙眉頭說道:“或許制蠱之人,是想再將十只金蠶蠱放在一起,然后練出金蠶蠱王。”
“施主所言不錯!”玄濟起身點頭,肯定道。
金蠶蠱王?
沈星流頭皮一陣發(fā)麻···
“星流,你是否見過那人的真面目?”
唐萱萱將他搖醒,問道:“你是否將他殺死了?”
“唉,其實你我都知道此人是誰···”
沈星流長嘆一口氣,“當初在他曾引起的蟲禍,害了千人性命,他叫蟲姥,是南國人!”
南國?!
水莫氏突然聲淚俱下,跪倒在地,“孩子啊孩子,是我們害了你啊···”
“玄濟大師您既然認得此蠱,可否能解?”唐萱萱對于此蠱毫無辦法,只能將希望寄托于老和尚身上。
玄濟踱著步子,思索良久后,開口道:
“從目前來看,此蠱并未養(yǎng)成,所以才如此暴戾,以貧僧來看就算是施術者也很難將其拔除干凈···不如就留在體內(nèi),想辦法去控制它···”
“如何控制?”
殿中所有人無不喘著粗氣,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大膽了!
若是一個不慎,導致金蠶蠱暴走,那后果將會是不堪設想的,很有可能會被反噬,何況宿主還只是個孩子···
......
另一邊,兩座山峰頂部。
覺空以強橫的金剛之力,施展縮地成寸,很快就追上了蟲姥。
“阿彌陀佛!”
覺空周身金光閃閃,雙手合十,才將金光漸漸隱去。
“這位大師,何故阻我去路?”蟲姥陰沉著臉,明知故問道。
“不為何,只是要超度了施主而已!”
剛開始覺空本想教訓對方一下,并沒有抱有殺心,可現(xiàn)在一眼看去,根本就看不見人影,只能看到一股濃重的黑氣,這就是因果之力。
這樣看來,此人身上至少有著數(shù)千條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