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響遏行云(一更)
洛行不動。
霍行舟攤著手,好整以暇的等他過來親自己,冷哼了聲,“你知道我這個游戲有多難嗎?被你碰一下死了知道得多長時間才打的回來嗎!你就敢瞎碰我。”
“對不起。”洛行顫了下肩膀,小聲說:“那我下次不碰你了。”
“下次不碰就行了?”霍行舟冷哼了聲,繼續(xù)忍笑忽悠他這個游戲盲:“還有這樣的好事,過來親我一下補償,我死這么一下,得花半個月打回去,沒法兒學(xué)習(xí)了。”
洛行一聽,慢吞吞的挪過來,探頭悄悄親了他一下,又很快縮回去,攥了下手指輕聲問:“行、行嗎?”
“還成吧,勉勉強強。”霍行舟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正好馮佳發(fā)微信來問什么時候到,菜已經(jīng)上了。
“走了,吃飯去。”
——
吃完晚飯,洛行和霍行舟沒和馮佳一起走。
“你們?nèi)ツ膬喊?就這么點兒時間還要抽空約會?帶著我倆唄,又不影響你還能給你放風(fēng)。”馮佳抬肘杵杵李樂凡,瘋狂暗示:“對吧凡凡哥哥。”
“……好好說話。”
馮佳哦了一聲,又轉(zhuǎn)回來:“舟哥,帶我倆一起唄。”
“約會帶你干嘛?”霍行舟斜了他一眼,笑道:“想看直播?”
“不是。”馮佳沉默了下,在心里想,我上午剛捅了簍子,萬一你要是遇見十一班的那妹子,我豈不是完蛋了。
李樂凡看著馮佳愁眉苦臉一臉欲死的模樣,都快憋瘋了,肩膀直抖的想笑,被馮佳踩了一腳。
“嗷。”
“我跟洛行找薛箋有點事,你也去?”霍行舟仰頭看了看天,稍稍沉默了一下,又說:“你能忍住不揍他嗎?”
“不能吧……但是我還是要去,我舟哥找人談判不能沒有后援團(tuán),排面不能沒有,我得去。”
開完笑,十一班跟十三班中間就隔了一個教室,他這個招蜂引蝶的氣質(zhì)再加上跟薛箋萬一鬧起來的動靜,想不知道也知道了。
那還得了。
“找薛箋?”陸清和不知道什么時候走過來,聽見他們聊天,淡淡道:“他今天沒來。”
陸清和也是十一班的,第一手消息自然是準(zhǔn)的,他頓了頓說:“老師說他因為家里有事,請了一周假,你們找他有事?”
“就之前那點事兒。”霍行舟沒跟陸清和多說,只說他來了告訴自己一生,就帶著洛行一起回教室了。
人沒到,照片到了,小算盤打的挺響啊。
洛行舒了口氣,也沒多說什么。
快上晚自習(xí)了,對他來說,十個薛箋也遠(yuǎn)沒有霍行舟的一張試卷重要,既然他不敢來,就等他出現(xiàn)再說。
“你最近耳朵怎么樣?”霍行舟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問。
上次被霍佳玉打的那一耳光,他一直擔(dān)心著,但他不肯說,一直說沒事,可從他自己的感覺來看,好像更嚴(yán)重了一些。
不知道是耳光的問題,還是因為身體原因。
“沒什么事,就還是那樣。”洛行不自覺的抬手摸了一下,笑說:“其實沒什么影響,反正我能看得懂唇語,其他的也有微信,無所謂的你別擔(dān)心。”
“嗯,不過還是要看一下的,到時候考英語你聽力也得做啊。別說什么不考聽力也比我多的話啊,我要是生氣了會揍人的。”
洛行抿嘴笑:“你打不過我。”
霍行舟嘶了一聲,揚起手在他額頭上敲了一下,冷哼了聲說:“你又知道了。”
洛行躲了下,笑意漸收的輕笑了聲,仰頭看著天輕輕吐出一口氣,卻沒有那么沉重,語氣輕快的說:“其實……我不想總花阿姨的錢,耳朵是我自己的問題呀,我想自己治。”
他知道,雖然伍素妍沒有對他說過,但他知道其實霍家爸媽一直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也早就約過醫(yī)生,只是一直沒有排到機會而已。
他們對自己已經(jīng)夠好啦。
他不想事事都依靠他們,自己也攢了一些錢,雖然不是很多,但好歹那是他自己的。
“怎么,還分你我呢?”
“不是分你我,我只是覺得……我受你和叔叔阿姨的照顧,還用你們的錢來治病,像是我……為了什么而和你在一起一樣。”洛行垂了垂眼睛,總覺得牽扯了那么多的金錢利益,在別人看起來,好像他對霍家有所圖一樣。
霍行舟沉默了一下。
他沒想到洛行在接受自己家人的善意之后,還是有這樣的顧慮,不由得抿了下唇,沒說話。
“你別告訴叔叔阿姨,他們要是聽見我這么說,會不開心的。”洛行看了看他的臉色,有種似乎想說什么,但是忍住了沒說的感覺。
他也沒問。
霍行舟半晌笑了下,說:“確實不能告訴他們。”
洛行嗯了聲,內(nèi)心惴惴的吸了口氣,他們自己這么好,還不知足的說想靠自己的力量,真白眼兒狼了。
“他們啊,估計會更疼你了,我到時候還有沒有地位。”霍行舟翻了張卷子,笑說:“我爸媽肯定覺得,這小孩兒怎么這么乖,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寵愛暈頭轉(zhuǎn)向反而還那么會替人考慮。”
“啊?”洛行一怔,是、是這樣的嗎?
霍行舟在心里想,是這樣的,就是這樣的。
伍素妍要是知道你這么有心,估計心都要化了,你就說讓她立馬把自己攆出去,房產(chǎn)證都寫他名字,都不帶愣一下的。
人啊,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帶有強烈的主觀色彩,但其實也是根據(jù)客觀來做根據(jù)的。
霍行舟看著他已經(jīng)開始做題目了,自己則翻出手機看伍素妍發(fā)給他的檢查前準(zhǔn)備項目,一個字一個字的看過去那種。
他向來不愛看書,尤其是那種翻來覆去把一個事實拆成五千字的文章,兩分鐘不看就想扔了。
這個注意事項的字很小,他兩指放在屏幕上,放大挪動縮小放大,來來去去的都快看吐了。
晚自習(xí)結(jié)束后,霍行舟長輸了一口氣,覺得看教室節(jié)能燈泡的顏色都是綠的。
洛行從兜里給他摸了一顆糖,是晚自習(xí)前遇見陸清和的時候,他跟霍行舟說話,葉俏俏給他的,說是爸爸從國外帶回來的手工糖。
他吃了一個,很好吃,所以留了一個給霍行舟。
霍行舟張口叼走,甜膩的味道一下子充滿口腔,更暈了,耍賴的要洛行背他回宿舍。
洛行比他矮了一個頭,又比他瘦了很多,真要背恐怕連教學(xué)樓都下不去,倆人都得從樓梯上滾下去。
他不依不饒:“不背也行,回宿舍了你把那小破盒子里的東西給哥看看。”
“……”洛行看他耍賴的樣子哭笑不得,這人原先剛認(rèn)識的時候,恨不得在自己腦門上都刻著冷漠沉穩(wěn),怎么談了戀愛之后越來越幼稚了。、
“給不給?”
“給,你快起來吧。”
霍行舟目的達(dá)到了,眼暈一下子烏云霧散了,高興的站起身,攬住他肩膀哥倆好似的:“走走走,回宿舍。”
“……”
其實洛行收的東西不多,他并不是那種很活潑外放的人,能有很多的朋友來幫助他去收集另一個人的私人物品。
他只是偶爾在遇見他時,湊巧看見時,撿了一些,他“不要”的東西罷了。
能來二中,也是因為碰上了一個扶植計劃,還有不想去那個有趙久蘭在的一中。
他這輩子就相對主動過這一次,就插柳成蔭了。
洛行爬上床,拿出自己那個看起來挺破舊的鐵盒子,放在寢室的桌上,深吸了一口氣,在一聲極淺的摩擦下,揭開了蓋子。
霍行舟一怔。
里頭遠(yuǎn)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豐滿”,只有一張被壓得平整極了的糖紙,一張看著很殘舊的大概是從作業(yè)本上撕下來的紙,一個鑰匙扣,還有一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這些都是……我的?”
這都是什么玩意?
“嗯。”洛行拿起那個已經(jīng)脫色到透明的糖紙,滿心甜蜜的說:“那時候你給我這個糖,是彩色的,在陽光下一照,像彩虹一樣,五顏六色的可好看了。”
霍行舟攤開掌心,洛行小心的放進(jìn)去,那片小小的塑料糖紙,像個脆弱的蝶翼,一道道折痕被壓得只剩脈絡(luò),奇異的和他的掌紋重疊。
“五年前,我去你們學(xué)校比賽,遇見你剛從辦公室下來,冷著一張臉。我想問你路,然后沒開的機開口就看見你氣勢洶洶的把這個扔了,我撿起來一看,是你的檢討。”洛行有點不好意思的遞給他,“后來,等我比賽完走的時候,看見你被一群同學(xué)簇?fù)碇怼寄匡w揚自信驕矜,很好看。”
霍行舟心一酸,低頭看著這張已經(jīng)泛黃,自己有些微不清晰的檢討,他已經(jīng)忘了那時候是為什么寫的檢討了,也忘了曾經(jīng)和他有一面之緣。
如果那時候,他能收一收脾氣,多看他一眼,就好了。
洛行那時候,一定很希望自己能看他一眼,跟他說說話,告訴他正確的方向吧。
只可惜,他沒有,他可能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甚至還會嫌他礙事,惡聲惡氣的讓他起開別礙事。
記不清了。
霍行舟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記性原來那么差,才是五年前的事情就已經(jīng)忘的那么干凈。
“謝謝。”
洛行一怔,“什么?”
霍行舟笑了下,把檢討放在了盒子里,抬眸說:“謝謝你沒有放棄我。”
洛行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抿唇又輕舔了一下,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出來,只是點了下頭:“嗯。”
他又拿起一個鑰匙扣,“這個上面原本還有一串鑰匙,我怕你回不了家,偷偷地把鑰匙扣拆下來了,把鑰匙放在信封里寄給你了,你收到了嗎?”
霍行舟想了下,好像有這么個事兒,那時候還想著誰那么傻逼,偷東西還把鑰匙還回來的,回家就把鎖換了。
“……收到了。”
洛行松了口氣,“那就好。”
霍行舟失笑,都那么多年了他還記著這事兒呢,到現(xiàn)在才松口氣,那要是一輩子不說,他還真就內(nèi)疚一輩子了,傻不傻啊。
他看著掌心里這個當(dāng)時限量紀(jì)念的鑰匙扣,現(xiàn)在看來已經(jīng)過時了,又很幼稚,只不過當(dāng)時可喜歡了,馮佳跟他磨了很久,才送了他一個,結(jié)果第二天這個就丟了。
原來被人給珍藏起來了。
“那這個呢?”霍行舟拿起那個看不出是個什么東西的黑乎乎一個,皺眉用兩指捏著,“該不會是個糞球吧。”
“……是你的作業(yè)。”洛行無奈的說。
“作業(yè)?”霍行舟茫然了半天,問:“哪個倒霉老師布置的撿糞球作業(yè)?我當(dāng)時還真撿了?不是吧,你收錯人了吧。”
洛行見他貶的一文不值,寶貝似的拿回來捧在手心里,“才不是糞球,是你的美術(shù)作業(yè),好像是用黏土做一個雪人,你還……忽悠同學(xué)說,你老家的雪就是黑色的。”
“……噗。”霍行舟忍不住笑出來:“我當(dāng)年還有這么中二的時候呢,我看看這什么玩意雪人,這是腦袋還是屁股,剩下那一半兒呢?”
洛行頓了頓,眨眨眼睛說:“你扔垃圾桶里了,我想去撿,但是被一個婆婆倒走了,只撿到了這一半兒,應(yīng)該是身子吧。”
“我的乖乖。”霍行舟把這個“糞球兒”還給他,失笑不已的說:“你就這么點破玩意,就能記這么多年?早點兒來找我不就得了。”
“其實我沒想過打擾你來著。”洛行想了想,自從上次剖開了內(nèi)心給他看,好像也沒有那么難說了,笑了下道:“我來二中的時候,只想著有時候做早操或者下課的時候能看到你一眼,和你在一個學(xué)校就很好了,沒想到老師把我分到了九班,更沒想到是你來接我。”??Qúbu.net
“嗯。”霍行舟笑了下,揉揉他的頭:“你怎么這么矜持,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你這樣了,把我送到你面前來,這回可得抓緊了,聽見沒?”
“嗯。”
洛行攥住他的手指,拿起最后一個,是他轉(zhuǎn)學(xué)來不久,在體育館時,他送的那本書。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霍硯生就是他的父親,單純的當(dāng)做是霍行舟頭一回送他的禮物,當(dāng)做寶貝一樣舍不得翻開,偶爾翻動也是洗好幾遍手才小心翼翼的翻。
這本書里有一句話叫,有些人血里有風(fēng),注定漂泊。
洛行覺得自己比主角幸運很多,他這一生追尋的東西看似曾經(jīng)抓住,其實一個也沒有真正擁有過,他窮盡半生追求的道,也從未真正觸及。
他一生追求自由,卻要為了各種各樣的現(xiàn)實而不得不一次次放棄妥協(xié),經(jīng)歷了數(shù)十年的困苦和取舍,到死,他也沒有真正得到自己想要的。
洛行想,他比主角不知道幸運了多少。
他已經(jīng)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甚至沒有奢望過能擁有的,上天也一并給他了。
看,上天待他不薄。
他沒有父親,趙久蘭對他不好,但想一想,比他更苦的人也大有人在,還有些為了活下去已經(jīng)用盡了全力的人,他已經(jīng)很幸福了。
一瓦遮頭。
他不求更多了。
霍行舟久久的沉默,洛行也沉默,什么聲音也沒有,可就是覺得有千言萬語在兩人之間來回反復(fù)的說著什么。
有人悄悄地在兩人的心里,把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鐫刻了一遍,在心尖最顯眼又最角落的地方。
此生不許有一分一秒再忘。
——
高三的下半學(xué)期從倒計時一百天開始,時光就像被人手動撥快了好幾倍,等學(xué)生們再一睜開眼,恍恍惚惚才發(fā)現(xiàn),原先以為遙遠(yuǎn)的高考,只剩不到三個月了。
課堂上雖然劍拔弩張似的磨刀,但下了課的校園還照樣是八卦齊全,一個不少。
程老師找兩人談完話,也親自盯了不少時間,發(fā)現(xiàn)他們倆上課下課都挺認(rèn)真的,尤其霍行舟真跟浪子回頭似的,考試現(xiàn)在都能考到年級組九十幾名了。
雖然跟洛行還有上百的差距,但好歹再努力一下,考同一所大學(xué)是沒問題了。
他放了心,正想著這兩個孩子果然沒讓他失望的時候,校園里的謠言又起來了,說洛行和霍行舟在談戀愛。
校長把他叫到校長室,劈頭蓋臉的訓(xùn)了一頓,摔桌子砸板凳的問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說能解決的嗎?
不是說他們兩個之間就是同學(xué)的嗎?現(xiàn)在連談戀愛的傳聞都出來了。
“我今天出去開會,市一中的校長問我怎么回事,眾所周知的我跟他不和,他問我霍行舟跟洛行現(xiàn)在成績怎么樣?明擺著想給我難堪!丟人丟到校外去了,你給說到底怎么回事!”校長氣的臉色鐵青,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又接著訓(xùn):“他就是跟個女孩子談戀愛也沒這么丟人,跟個男孩子,我怎么回答!”
程利民還不知道市一中的校長就是霍行舟的姑父,問起這件事只是因為關(guān)心兩個孩子的成績,再加上照片,和最近校園里的傳言,校長想歪了。
“霍老師這幾天來不來學(xué)校,你通知他來學(xué)校,我跟他談?wù)劇!?br/>
程利民忙道:“來的來的,明天他有一堂公開課,我先通知他早點來。”
“行了,喊各班的班主任半小時后開會,有課的也先放放。”
——
洛行和霍行舟雖然現(xiàn)在兩耳不聞窗外事,但也聽見了一些風(fēng)聲,尤其前面還有個八卦的馮佳,一下也沒礙著他們汲取新消息。
學(xué)校里傳言他和洛行談戀愛,洛行停了筆,抬頭看馮佳,霍行舟見他停了,順著他的視線也往前看了一眼。
“別看我。”馮佳如臨大敵,雙手投降的說,“我發(fā)誓,我真的什么也沒有做,我是聽來的。”
“不是懷疑你。”霍行舟垂下眼繼續(xù)寫卷子,頭也沒抬的說:“看看你冷靜一下,不然寫不下作業(yè)。”
“霍行舟,有人找。”
后門傳來一聲喊,幾人抬眸往教室后看,洛行發(fā)現(xiàn)他們的動作,也后知后覺的扭頭去看了一眼,一個白凈纖細(xì)的女聲,手里捧著一個小盒子。
觸及視線,她靦腆的笑了下。
“臥槽,壞了!”馮佳下意識脫口而出,李樂凡縮了腦袋回去裝鵪鶉,洛行心下了然,這個應(yīng)該就是十三班那個給霍行舟送巧克力的女生了。
只有霍行舟一個人被蒙在鼓里,疑惑的掃了她一眼,“叫我?”
她點點頭,細(xì)致的小臉帶著一點粉紅,挺可愛的笑彎了眼睛:“對呀。”
“你認(rèn)錯人了,回去吧。”霍行舟擰眉收回視線,拾起筆打算繼續(xù)寫作業(yè),看見洛行古怪的表情,頓了頓:“怎么?你認(rèn)識?”
洛行遲疑的點了下頭。
“?”霍行舟這下更懵了,你認(rèn)識的人,來找我?
“又讓我給你送情書?”
洛行還不知道他當(dāng)初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給他擋過一次桃花,還把她說哭了。
“不是不是。”洛行看了眼馮佳,說了實話:“開學(xué)那天,她給你送巧克力,估計是沒好意思直接找你,就讓李樂凡轉(zhuǎn)送,結(jié)果馮佳不知道是給你的,以為是給李樂凡的,就收了。”
霍行舟眉頭越擰越緊,眼看著就要爆發(fā)了,馮佳縮著肩膀盡量減少存在感,悄悄地往外挪,試圖溜走。
“現(xiàn)在,她應(yīng)該就是你……不知道的女朋友了。”洛行謹(jǐn)慎的看著他的表情,小聲說。
“馮佳!”霍行舟叫住溜走的馮佳,深吸了口氣,氣的眸子直顫,“你……給我想好怎么死吧。”
說完,他抬腳朝后門走了過去。
“跟我走。”霍行舟說完,一言不發(fā)的走在前頭,臉色難看的直接下了樓,到了一樓的樓梯間。
“霍……行舟。”陳依依看著他一臉鐵青的臉色,壓抑著幾乎要殺人的表情,嚇的縮了縮肩膀,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是不是生氣我來班里找你,我……”
“姑娘,咱倆有點兒誤會,巧克力不是我收的這事兒,你清楚吧。”霍行舟沒打算跟她先客套六百字作文,開門見山的問。
陳依依遲疑了下,還是點頭。
“是馮佳收的,他說你……”
“他說什么我不太清楚,但這話不是我說的,我也沒有無功受祿吃你巧克力的意思,至于咱倆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我得解釋一下。”霍行舟壓了壓脾氣,馮佳做的傻逼事兒,弄得他輕不得重不得的去怪人家姑娘。
“我事先不認(rèn)識你,也不想影響你的名聲,你懂我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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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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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