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逆水行舟
洛行抿了下嘴角,沒回應(yīng)的轉(zhuǎn)過了身去。
霍行舟看了眼洛行的背影,玩味的勾了勾嘴角,張懸這貨粘毛賴四兩,洛行真要把他揍了,非得被他賴到學(xué)校給處分不可。
這種乖巧聽話的好學(xué)生轉(zhuǎn)學(xué)第一天就接處分,得哭吧。
下了課,張懸早跟人勾肩搭背的溜出去吃飯了,桌上的補習(xí)資料扔得到處都是,有一半還搭在洛行的桌上。
幾個比較活潑的同學(xué)過來跟他說話,圍著他問了一圈他以前學(xué)校的事情,還有兩個女生給了他一盒酸奶和幾塊糖,讓他不要搭理張懸。
洛行一一道謝,對這種陌生人的好意有點不是很適應(yīng),略微克制的挨個兒回應(yīng)了。
葉俏俏等他們都走了,才抱著卷子走過來。
“新同學(xué)。”葉俏俏敲了下桌子,把卷子放在他的桌上:“新同學(xué),這個是我們這次月考的幾門卷子,你晚自習(xí)做完了交給我吧。”
洛行說:“謝謝。”
葉俏俏笑了下說不客氣,然后從口袋里掏出幾張卡來,挨個兒跟他說了:“這個是飯卡,這個是水卡,在生活老師那里辦就行了,一個押金是三十元。平時打水和吃飯都是刷卡,不收現(xiàn)金的,你要是不喜歡食堂的飯,去外面也行,不過時間短別去太遠,就在門口就行了。”
“好。”洛行點頭。
葉俏俏發(fā)現(xiàn),他跟人說話的時候,兩只眼睛會特別認真的盯著別人看,不像霍行舟,總是似笑非笑的逗人玩兒。
葉俏俏說:“今天生活老師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班了,你先用我的吧,明天辦完了卡你再還給我。”
洛行沒接,“不用了,謝謝。”
他不是一個喜歡和別人有糾葛的人,無論是金錢還是感情,都有意無意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葉俏俏因為葉壬的言傳身教,對人一向有分寸,不會過于熱情也不會過于冷淡,聽他這么說也點了下頭,走了。
等他們都去吃飯了,洛行才稍微松了口氣,把張懸的書往旁邊推了推,然后把自己的書挨個兒掏出來擺上了桌。
他本該是交換到市一中去的,但他跟校長提出自己想去二中。
一是為了霍行舟。
二是……
手機嗡的震動了一聲,他拿起來一看上面的備注,頓了頓打開了,是條語音,他找出耳機帶上,把聲音調(diào)到最大聽了。毣趣閱
“洛行,你怎么轉(zhuǎn)去二中了啊,不是說去一中的嗎?你媽媽今天在學(xué)校鬧了一場,把校長頭都打破了,校長到現(xiàn)在還在市醫(yī)院里躺著呢,你沒事吧。”
洛行又點開另外一條。
“洛行洛行你媽媽今天來學(xué)校找你,聽說你轉(zhuǎn)學(xué)去二中了,你怎么沒告訴她嗎?”
幾條語音他挨個兒聽完,大多都是說的同一件事,他疲倦的捏了捏鼻梁,一條條的回復(fù)了。
回復(fù)完看了眼時間,五點四十八,到晚自習(xí)開始之前應(yīng)該可以做完半張卷子。
洛行手指一抹,桌上和桌肚里一層灰塵,還有張懸扔的垃圾,他又擱下筆,從書包里拿出濕紙巾擦了擦桌面和抽屜。
最后才把試卷鋪開,找出了演算紙和筆,做了起來。
他的時間不多,不趁現(xiàn)在的話,今天晚上做不完了。
霍行舟在后面玩手機,不知道是回什么人的微信,笑罵了聲:“去你的,我把他們按地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撒尿和泥呢。”
“行了來了。”
洛行沒抬頭,靜靜地做卷子,霍行舟看了眼時間差不多感覺校園里不擠了,才慢條斯理的準備下去吃飯。
他看了眼前面坐著的新同學(xué),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嘴欠的問了句:“哎新同學(xué),你成年了嗎?”
洛行沒動。
霍行舟本來也就是隨口一問,回不回答的倒是沒多要緊,但他被無視,氣勁兒就上來了。
嘶……自己剛剛還救了他呢,扭頭就不認賬了?
小白眼兒狼。
霍行舟抬起腳,輕輕踢了他的凳子一下。
“小孩。”
椅子被身后的人一踢,帶著他整個人也一歪,筆尖直接戳上了演算紙,劃了一道長長的大口子,洛行回過頭,還沒從剛才那幾條語音的情緒里剝離出來,干巴巴的問了聲:“有事嗎?”
霍行舟看他這個冷硬無比的表情,這會也回過味了,覺得自己是不是有病,問人家這個干什么,難怪人家生氣。
沒趣的說了聲沒事,起身往洗手間去了。
洛行看著他的背影,下意識的抬手按了按耳朵。
二中食堂的飯尤其難吃,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都能炒成菜,除了鹽哪樣都不肯多放,所以學(xué)生一般都趁著晚自習(xí)之前的半個小時出去吃飯。
校門口鱗次櫛比的擺著不少小攤,還有幾家裝修挺精致的奶茶店和小吃店,再往前面走十來米,有一條小吃街,各種燒烤都有。
霍行舟他們平時也愛往那兒去。
馮佳發(fā)短信問霍行舟是不是老樣子,先給他點了,霍行舟回了個嗯,慢悠悠從衛(wèi)生間出來。
樓梯口在教室前門,他出來之后不經(jīng)意偏頭往里看了一眼。
洛行從書包里掏出一個挺殘舊的不銹鋼保溫杯,上頭還磕掉了大塊大塊的漆,蓋子也憋了一個坑。
纖細的手指擰了兩下,好像沒擰開,松松甩了兩下又去擰,才擰動,往杯蓋里倒了點水,又從書包里掏出來一個看不出形狀的面包。
他拿在左手,一臉面無表情的啃了兩口,仔仔細細的嚼了咽下去,又喝了口水,全程眼神就沒離開過面前的卷子。
霍行舟嘖了一聲拿出手機,隔著窗戶拍了張照片,打算用微信發(fā)給馮佳,讓他對著一天三拜九叩上個香,沾沾學(xué)霸氣息。
結(jié)果這一拍,正好對上了他抬起的臉。
他略一驚訝,嘴里還咬著一小口面包,估計是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霍行舟指尖一按,把他拍了進去。
洛行做著卷子,總覺得窗外站著個人一直沒走,疑惑的抬起頭看了眼,結(jié)果正好對上霍行舟舉著手機晃了兩下,他看見他的嘴唇動了動,可正巧有一半兒擋在了窗戶玻璃的臟污上,他沒能看清他說的什么。
洛行抿了下嘴角,垂下眼,再抬起頭的時候他已經(jīng)走了-
霍行舟走到小吃店的時候,正巧遇到隔壁班的劉夢雅,馮佳的夢中女神。
他腿長,先一步進去了,劉夢雅和兩個女同學(xué)挽著手,走得慢。
馮佳和李樂凡就坐門口第二張桌子,兩人都吃完一份米線了,正在捧著肚子一臉滿足的喝可樂。
“懷了?”
馮佳立馬去抱他,裝模作樣的掐了一把嗓子:“霍哥哥,人家有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能對人家始亂終棄嗚嗚嗚。”
李樂凡笑得直拍桌子。
“起開,吃飯呢,我操你再抱我一下我臉都杵飯里了。”
霍行舟抽了下手,沒抽動,胳膊肘往后一抵:“劉夢雅來了。”
馮佳一個鯉魚打挺坐直身子,眼睛四下一掃:“我靠你他媽又騙我。”
“沒騙你,真來了。”
“再信你,老子就是狗。”
霍行舟正撕一次性筷子,被他這么一推,食指直接扎上里頭的牙簽,嘶了一聲:“馮佳你他媽把血給我舔干凈。”
下一秒,劉夢雅走了進來。
“汪汪。”馮佳縮了下脖子,趕緊連喊了幾聲霍哥求饒,李樂凡就在那兒樂。
霍行舟沒理他,吃完了飯到門口去付賬,掃完微信的時候,忽然多給了五塊。
“啊?你是不是付錯賬了。”馮佳聽見收款的語音提示,疑惑的轉(zhuǎn)過頭,看見霍行舟走到飲料柜那邊,拎了個罐裝奶茶出來。
“你怎么改喝奶茶了?”馮佳說完,哦了一聲:“給班長買的吧。”
霍行舟沒說話,拎著奶茶往前走,腦海里不自覺浮現(xiàn)出那張軟得讓人忍不住想“欺負”的臉,輕笑了一聲:“你管我呢。”
馮佳呸了一聲,和李樂凡一塊又不知道笑什么去了。
吃飯時間也就半小時,滿打滿算夠吃個飯,霍行舟路過球場的時候,聽見里頭挺鬧騰,就偏頭往里頭看了一眼。
六班和八班在打。
六班和八班一樣,是高三重點班,平均分折下來能掰一個半九班,和九班一向不和,處于互相看不起的狀態(tài)。
里頭不知道誰嗷了一嗓子:“霍行舟,晚上打一場啊。”
霍行舟沒接話。
李樂凡問:“你怎么興趣不大的樣子啊。”
“不是興趣不大,是沒意思。”霍行舟收回視線,拎著奶茶往教學(xué)樓走,想了想,又補了句:“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就是。”馮佳說:“八班那幫孫子除了告狀就知道拿學(xué)習(xí)壓人,學(xué)習(xí)好了不起啊,我們班長還是全校第一呢,我們說什么了。”
“……”李樂凡收回視線,他不打球不知道球場烽煙:“這么明顯不好吧。”
“這就叫明顯了?”霍行舟冷嗤了聲:“我把他們按在地板上叫爸爸的時候你沒看到,就他們班那個班長,馮佳知道,菜的頭禿。”
李樂凡:“……”
——
三人回到教室的時候,差不多還剩五分鐘開始上晚自習(xí),同學(xué)們大都回來了,霍行舟抬眼一眼,那小孩還在做卷子,不緊不慢的在演算紙上寫寫畫畫,認真的令人發(fā)指。
他走過來,手臂一伸,把那罐奶茶拍在了他手邊。
“有事嗎?”洛行抬起頭。
霍行舟嗯了聲:“賠禮。”
洛行抬起眼,話在舌尖滾了三滾,才謹慎的開口:“我不……”
“啪。”
霍行舟指尖一扣拉環(huán),將那個銀白色的拉環(huán)挑了起來,班里瞬間陷入安靜。
眾人紛紛回頭去看,尤其馮佳直接傻了,他那罐奶茶怎么拍洛行桌上了?
不是說好給班長的嗎?
霍行舟壓低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同學(xué),這么記仇?”
洛行下意識的咬了下嘴唇,他怕霍行舟發(fā)現(xiàn)自己對他有“非分之想”所以每次見他都是小心翼翼的隱藏著心思。
由于刻意的壓抑,表情顯得有些冷漠。
霍行舟見他手里還握著筆,忽然想起他下午剛來寫名字的時候,有女生夸他寫字好看,順便掃了一眼。
字跡確實挺漂亮的,像是哪家的字體。
他家里好像有一幅類似的字,反正他不認識,一閃而過就沒放心上了。
洛行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開口,聲若蚊吶,“你沒有欺負我,不用賠禮。”
霍行舟被他這個清晰地腦回路驚了一下,正巧張懸還沒回來,索性大喇喇坐到了他的位置上,單手撐著腦袋湊近了,看著他頸側(cè)白皙的皮膚和隱約可見的淡青色血管,柔軟的讓人忍不住想……欺負。
霍行舟聽著他的聲音又軟又糯,細細的像根兒羽毛,撩的人心癢,故意逗他多說幾句:“那給你賠禮,就可以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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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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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