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止不行
洛行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沒有因?yàn)檫@一耳光退卻:“我們班長是年級組第一名,還有好幾位同學(xué)也是年級組前二十,我在九班不會被影響的。”
“好,不去。”趙久蘭冷笑:“你給我滾!”
洛行轉(zhuǎn)身拿過門口的雨傘,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晴天了,頭一回主動的走到對面的小房間。
他站在門口,看著那個銹蝕嚴(yán)重的鎖,深吸了口氣拉開門踏了進(jìn)去。
趙久蘭看著他離開時的那個眼神,狠狠地攥住了手心。
那個眼神將她瞬間拉回十七年前,同樣的決絕,絲毫不留戀的眼神,就像一個燒得通紅的錐子在她的心里狠狠地扎了下去。
燙的她皮焦肉爛痛徹骨髓,拿起一個茶杯狠狠地砸了稀爛。
不可以,她不可以讓洛行也跟那個人一樣離開她。
只要她好好教育,洛行一定不會和那個人一樣的,一定不會。
——
洛行一夜沒睡,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干了又濕,濕了又干,好不容易熬到了有一絲天光。
他拉開門被晨風(fēng)一吹,打了個冷戰(zhàn)。
今天是霍行舟跟人比賽的日子,地點(diǎn)在市中心的江城體育館,離學(xué)校很遠(yuǎn)。
趙久蘭還沒起,他拿過掃帚把地上的碎瓷片清理了,又走到廚房里,清洗了很久沒用的砂鍋,在灶上煮了粥。
從菜缸里取出一個榨菜球洗干凈,切碎了泡上調(diào)料,等粥差不多了又關(guān)了火,在桌上留了張字條,便拎著行李離開了。
他沒有回頭-
“小乖怎么不在家多住一天,這就走啦?”周奶奶問:“哎你臉怎么回事?”
洛行停下腳步,沒回答后面那句,只說:“學(xué)校課業(yè)很忙就不在家住了,周奶奶再見。”
“去吧去吧。”
因?yàn)樽鲲埢艘恍r間,已經(jīng)快要八點(diǎn)了。
洛行快步走到站臺下等著,又是昨天那個司機(jī),見到他眼熟笑了下:“喲,小朋友趕這么早的車啊。”
洛行點(diǎn)頭。
上午人少,也不是上班的點(diǎn),沒堵車走得很快。
他把東西送回宿舍,看時間還早就洗了個澡換了衣服,鏡子里的左臉有點(diǎn)腫,還有一道半扎長的血印子。
他有心不去,但一記起來這是霍行舟的比賽,而且自己也沒存他的電話。
還有,霍行舟好像……很希望自己去的樣子。
糾結(jié)半晌。
洛行用毛巾浸透了涼水在臉上冰的皮膚都麻了,才感覺有點(diǎn)消腫,血印子就沒辦法了。
想個借口吧-
霍行舟穿著球衣,手中托著球看似輕輕的向前一送,籃球像是認(rèn)識路一般徑直跳進(jìn)了籃筐里,瞬間帶起一陣尖叫。
他時不時往門口看,擰眉想這都過去二十分鐘了,那小白眼兒狼怎么還沒來?
該不會是把他給忘了吧,還是騙他玩兒的?
他今天要敢不來。
霍行舟想了想,非得把他……想了半天也舍不得怎么罰,眉頭擰的更緊了。
“霍祖宗,你看什么呢?”馮佳見他手里的球都被陸清和搶走了,直朝他急眼。
“沒看什……”
才一開口。
一個小孩兒貓著腰從門口溜了進(jìn)來,臉頰紅紅的,鼻尖也掛著汗,霍行舟忍不住莞爾一笑,收回視線。
他看了眼陸清和,搶我球是吧。
“看爸爸怎么教你做人。”
陸清和沒理他,一臉冷漠的運(yùn)球朝籃筐去了,明擺著是要贏-
來看比賽的人不少,本班有不少,其他班的也有不少,男生女生分開了坐,各自尖叫和加油叫好。
洛行找一個角落的位置坐著,一側(cè)頭發(fā)現(xiàn)葉俏俏竟然也來了。
她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旁邊有一群女生圍著,她微微笑著聽別人說話,看起來融洽的很。
那幾個女生兩手做了個喇叭狀尖叫,仔細(xì)一聽喊得應(yīng)該是霍行舟。
葉俏俏抿唇不語,微笑著看向場上。
沒來由的,他感覺心臟突然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又酸又澀。
葉俏俏是班長,每次考試都考年級第一,性格好人溫柔長得也好看,會主動把飯卡水卡借給他,看到他在教室用電腦也沒有說出去。
盡管他很清楚自己的取向,也真心覺得這樣的女生沒有人會不喜歡,而且最重要是霍行舟是直的。
葉俏俏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他的目光,側(cè)過頭來,友好的笑了下。
洛行一怔,驚慌的發(fā)現(xiàn)他好像在不知不覺中,變了。
他對霍行舟有占有欲了。
唯一的、獨(dú)占欲。
——
“啪。”
洛行出神良久,也沒心思看比賽,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一本書砸到了自己旁邊的椅子上。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看了一眼。
《血里有風(fēng)》!!
“傻了?”
霍行舟正單手撐在他的椅背上,微微的彎下腰拿過他膝上的手機(jī):“來看我打比賽,還是來聊天兒的?”
洛行呆呆的看著他,修長的脖頸和線條流暢的手臂靠的很近,因?yàn)槲⑽澲芤宦窂幕@球服的領(lǐng)口看到腰。
他的腹肌腰線很漂亮,緊實(shí)又流暢,看的洛行無意識的咽了口唾沫,臉紅的別過眼。
“為什么遲到?”霍行舟問。
“路上有點(diǎn)堵車。”
霍行舟抬腳,輕輕對了下他的腳尖:“腿動動,讓我進(jìn)去。”
洛行連忙縮回腳讓他進(jìn)來坐,霍行舟左右看了看他:“帶水了么?”
洛行搖頭,他來的時候很匆忙,沒有來得及,霍行舟偏頭看了女生那邊一眼:“俏俏,扔兩瓶水過來。”
洛行微微發(fā)怔,俏俏……他和班長這么熟稔的嗎。
“你們倆都這樣,我要是不帶,你們就不喝啦。”葉俏俏笑著拿出兩瓶水,讓一邊的女生遞一下。
女同學(xué)紅著臉遞給霍行舟,又飛快的坐回去了,低低的尖叫:“俏俏俏俏,你們班霍行舟真的好帥啊!”
葉俏俏笑她:“那你去告白呀。”
“我不敢,他看起來不太好相處,我怕被懟。”
霍行舟擰開一瓶遞給洛行,自己又?jǐn)Q開瓶子喝了兩口,見旁邊的小孩一直在發(fā)呆,抬手揉了下腦袋:“想什么呢?”
“等等,你臉怎么了!”霍行舟眉頭一擰,抬手捏著他的下巴朝向自己,厲聲:“有人打你?”
洛行臉色一僵,下意識的去捂臉,小聲的撒謊:“沒、沒有人打我,是我早上下床的時候不小心被花枝子刮了一下。”
“別動,我看看。”霍行舟低下頭,捧著他的臉放軟了聲音,“疼嗎?”
洛行眨眨眼,被他這個低聲的誘哄和溫柔的眼神弄得心里發(fā)慌,不自在的躲著他的眼神,“不、不疼。”
不疼。
他總是說不疼,臉上這個血痕和上次那個腫成那樣的手,都說不疼。
這小孩到底多能吃苦!
“回頭給它剁了。”
“你別砍它,程老師知道了要說的。”
霍行舟嗤笑一聲:“一個破枝子,留它在屋里長半年夠給面子了,還特么敢傷人,想成精?”
洛行笑笑沒說話。
他……只是不想說給霍行舟聽,見他被糊弄過去了,也松了口氣。
“是……是給我的嗎?”
“嗯?”
“血里有風(fēng)。”
霍行舟擰了擰瓶蓋兒,越過他的身子,拎起書放到他懷里,笑著敲了下他額頭:“小白眼兒狼,只知道跟我要東西,要完就翻臉,拔吊無情。”
洛行沒聽清,抱著書茫然的眨了眨眼睛:“什么?”
“沒什么。”霍行舟偏頭,看著他臉頰到脖子都細(xì)嫩白潤,淡青微紫的血管細(xì)細(xì)的。
抱著那本破書來激動地睫毛輕顫的樣子,看的他手心發(fā)熱。
霍行舟仰頭灌了口冷水。
“謝謝。”洛行珍視的捧著書,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壞了似的抱在懷里,這不僅是霍硯生的書,更是他送的。
這個小動作,外加這個笑,看的霍行舟有點(diǎn)吃味。
這破書。
早上他下樓的時候,路過書房忽然記起這事兒,在整個書架都是他爸的作品里頭艱難的找到了本,拎著往他爹面前一放,“爸,簽個名兒。”
“干什么?”霍葉山上下瞥了他一眼,動都沒動。
“送同學(xué),你就在上面簽個名不就得了,問那么多你又不認(rèn)識。”
霍行舟一見他簽完了,三兩口喝完了粥拎起來就走。
“好了,您這書有人喜歡就知足吧,也就那個小瞎眼的喜歡。”
洛行看他臉色不是很好,忙補(bǔ)充了句:“你有沒有什么喜歡的東西,下次我送給你吧。”
霍行舟本來想說,我家里還有幾十本,墊桌腳我都嫌厚不好擱,要你禮物干什么。
但話到嘴邊,他突然擰了個彎兒,說:“喜歡就行。”
“那你喜歡什么?”洛行見他出神,又問了一遍。
“我喜歡什么……”霍行舟一笑:“我要你就給?”
洛行抿了下嘴角,點(diǎn)頭:“只要我能做到的,你都、都可以提。”
霍行舟被他這話戳了軟處,三兩下擰上了瓶蓋往他懷里一丟,單手撐在前面的椅背上,側(cè)身看著他。
突然的靠近嚇了他一跳:“怎、怎么了?”
“之前說好,給你書就叫我哥哥呢。”霍行舟撐著手臂看他:“叫吧。”
“我……我……”
霍行舟伸出手,慢慢靠近他的臉頰,洛行以為他又要敲自己額頭,忍不住閉了下眼睛,睫毛輕輕顫了下。
“噗。”霍行舟被他逗樂了,食指一曲在他鼻梁上刮了下,抹去一點(diǎn)虛虛懸著的汗珠。
“還沒想好,往后再說吧。”霍行舟站起身,把那點(diǎn)幾不可察的汗珠往自己滿是汗味的球衣上一抹,胡亂的揉了他他的腦袋:“好好看我打球,手機(jī)沒收了。”
洛行看著他的大長腿在自己腿上一跨,順道兒拎走自己的手機(jī)往旁邊的球袋子上一丟,剛想伸手就看他眼神一壓:“你想干什么?”
洛行立刻收手,搖頭。
“別想偷溜走,待會打完球帶你去個地方。”霍行舟說完就走了,從上場開始除了偶爾一閃而過的眼神就沒再看過他。
洛行沒敢去拿手機(jī),也不敢低頭去看書,只能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兒盯著他看。??Qúbu.net
球場上的霍行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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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diǎn)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yàn)檫@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shí)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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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