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有主意的，知道哪里能讓我痛。”安陵容將小丫頭扶起來，“可我與你……只能合作一次，也只有這一次。”
    她說完，微微后退，“你有名字，何需我起？”
    小丫頭聽她這般說，瞬時怔住，片刻后微微欠身，“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奴本名…如席。”
    “如席，確是好名字，出自李白的北風行。箭空在，人今戰(zhàn)死不復回。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安陵容嘆道，“我且看看，方家是何種羽箭。”
    當天晚上，縣令蔣文慶又遇到飄來飄去的女鬼，女鬼哭得凄清婉轉(zhuǎn)，陰森可怖。
    蔣文慶是個暴脾氣，帶著衙役再次追上去，再次無果。
    搜查無果的衙役拍響安家大門，把熟睡的安比槐拖出門干活。
    安比槐木著臉出門。
    第二天一早，林氏頂著兩個黑眼圈，顯然沒睡安穩(wěn)。
    安陵容為她按按太陽穴，“昨日父親被衙差叫走，瞧著駭人，那采花大盜是個厲害的，我們不如跟陵遠去武館和師傅學幾招，也好安心。”
    林氏聽她這般說，覺著甚好，將姨娘們叫來詢問，沒人反對，就連平時不出門的蕭姨娘也加入隊伍。
    只有安陵塵，捧著書匣子不肯同去，最后被安陵遠武力征服。
    于是，告訴紀子顯先生今天不用來以后，眾人浩浩蕩蕩去了武館。
    安陵遠顧盼飛揚，走在最前面。
    ……
    人們的悲歡并不相通，安比槐一夜沒睡，又上衙半日，剛打開方府大門就看到他追逐一晚上的白衣人。
    安比槐，“……”
    白衣人散著長發(fā)，臉染得發(fā)青，嘴角還露出兩顆獠牙。
    青面獠牙白衣鬼，安比槐無論如何都忘不掉這樣的裝扮。
    是這只鬼讓松陽禁嚴，讓蔣文慶無法安眠，于是蔣文慶也讓他無法安眠。
    安比槐，“……”天殺的蔣文慶！
    安比槐轉(zhuǎn)身看看門外，沒有衙役的人影兒，才關(guān)好門。
    如席帶衙役們跑一晚，沒有半分疲怠，看到安比槐進門，還笑著和他打招呼，“忙活一晚上，大人累了。”
    她說著，抬手把嘴邊獠牙拿下去，又用袖子隨意擦掉臉上青色涂料。
    安比槐左右看看，抄起掃院子的掃帚就殺過去。
    如席一邊躲一邊說，“大人，您不是要與我合作，扳倒縣令，自己坐上去？怎么還打我？我都是按照您的意思來的。”
    “一派胡言！”安比槐氣得面目漲紅。
    “大人若還追，這些話就不是在院子里說給您聽，是要在衙門中說出來，讓蔣文慶大人評一評理的。”
    “你…你是何人？”安比槐停下手中動作。
    “大人不是猜到了？”如席笑得明媚。
    “方家。”
    “正是。”
    確定心中的猜測后，安比槐將掃帚放回墻邊。
    新的疑惑浮上心頭，他在院中鬧出這么大動靜，竟沒人出來看看。
    似是猜出安比槐心中疑問，如席道，“他們一早就隨著安陵遠去了武館，說是要學幾招防患采花大盜。還是多虧了你們造謠，讓我也享受到采花大盜的待遇，安大人，不妨和小女談一談……”
    ……
    當天，安府眾人等到天色黑透才打道回府。
    安比槐把自己關(guān)進書房，不肯應聲。
    林氏望著書房長明不暗的燈光，心底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這男人將書房留給孩子們念書以后就再也沒進過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