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結(jié)婚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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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結(jié)婚照
蘇小麥的小生意湊合著做到六月末,終于結(jié)束了。
為期,三個月零十天。
還真是正正好好湊合了一百來天。
因為六月沒有大批進貨的錢,這個月她的收入達到了三百六十塊,除此之外,還剩了十二斤咸肉。作為住在一起的人,姜甜甜對這些事兒真是門清兒的。
當然,就算她不知道,陳清風多少也是曉得的。畢竟,陳大娘還指望小兒子買糧食回來呢。其實現(xiàn)在這個時候老百姓家里的糧食都不多了。吃了小一年,哪里還有多少呢。
但是,雖然老百姓家里不多,可是代表黑市兒也完全沒有。
人家就是做這個生意,一年年的總是有囤貨的,這個時候也正是賣的不錯的時候。陳清風沒買那些珍貴的大米白面,他買的大部分都是高粱米,玉米面。
這些東西也是他們這邊很常見的糧食。
他們這邊種水稻幾乎是沒有的,小麥占一小部分,玉米占一大部分。幾乎家家戶戶的主食都是玉米。陳清風買的也大多都是玉米。不過陳大娘可一點都不嫌多。
糧食啊!
哪里嫌多呢。
蘇小麥干了一百來天。足足掙了七百二十塊錢,陳大娘拿出二十塊錢,偷偷塞給了蘇小麥。剩下七百塊,她拿出六百塊買糧食。只留了一百塊。
姜甜甜晚上聽著陳大娘念叨,默默裝睡偷聽。
其實,她挺佩服蘇小麥的。如果讓她辛辛苦苦,全心全意賺錢給別人花。她是完全做不到的。雖然她在家里不曉得蘇小麥那邊有多少艱難。但是面上的事兒,她總是會算的。
蘇小麥光是走到公社,就得接近兩個小時,一天光是步行就得接近四個小時。還有來回兩個多小時的車程。而且呀,賣東西哪里那么容易呢。少不得東躲西藏。縣里那個情形,她去一次就深有體會了。
所以,她覺得蘇小麥很難得了。
她付出這么多,卻愿意把收入交出來。
這一般人能做到嗎?
姜甜甜覺得,別說一般人了,二般人都做不到的。但她沒有一句怨言。
天氣熱了,蘇小麥的包子賣不得了,肉干的生意也結(jié)束了。
倒是也正好,姜甜甜的婚事是定在農(nóng)歷六月初六。也就是七月六日,現(xiàn)在看來就剩下六天了,家里也正好緊張的忙碌起來。村里人一般都習慣秋收之后辦喜事兒,那個時候正好啥事兒也沒有。家里又有糧食,正是最好的時候。
像是陳會計和陳大娘也是想要定在那個時候。
但是,陳清風總是湊在姜甜甜的身邊,兩個人毫不避諱的同進同出,陳大娘這個心啊!實不相瞞,很慌。
她就怕,兒子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兒,那么這事兒就不好看了!總之,她是不敢賭自己兒子人品的。可憐陳清風一個純情小青年,就被親娘在內(nèi)心里給詆毀了。
可憐巴巴。
不過,也因著這個,陳大娘跟陳會計商量了,決定早早結(jié)婚。
反正早早晚晚的事兒,倒是不如把這事兒給辦了,也省了很多的擔憂。就這么地,婚事就定在了這么個日子。姜甜甜對這些是不懂的,她也沒有什么長輩操持,陳大娘跟她本人定下來,那就可以了。
不過雖然姜甜甜只有一個人,但是鄰里鄰居的,也不是不幫忙的,姜甜甜的鄰居王大娘,還有豬場的王大嫂,都主動提出當天會來幫忙。姜甜甜也沒有什么玩兒的好的小姐妹撐場子。
他們愿意來,她是很高興噠。
不過,姜甜甜這才發(fā)現(xiàn),好像結(jié)婚也沒有什么可以準備的。村里窮困的姑娘家,也就只帶著自己的隨身衣物;而家庭條件好一些的,會格外的給兩個柜子。若是更好一些又疼孩子的,則是會準備新的被褥和柜子。當然,后者幾乎少之又少。
姜甜甜不知道自己能帶什么東西。
不過,又一細想,她要帶的東西還蠻多的。
因為搬家的緣故,她的柜子都要挪過去的,還有一些家里的鍋碗瓢盆。畢竟是一個家,就算是東西少,真的規(guī)整起來也不少了。
陳家一共是六間房,三開門。兩間房一個門。陳家老兩口是住在中間那道門的東屋,陳老二一家六口住在西屋,兩方對門兒。左手邊這個大門兒是陳三哥和陳四哥兩家的,左手邊陳老三,右手邊陳老四,也是對門兒;右手邊這個大門兒則是陳清風和陳清北。
因著陳清北不在家,就相當于一進門,左手陳清風,右手蘇小麥。
這單身嫂子與小叔子總是有些不方便的,所以二房的大妞兒就跟著蘇小麥住。正好也是二房人多,一家六口子,真是不太住的開。
其實蘇小麥去姜甜甜家住那幾個月,陳三嫂心心念念想讓自己家里的三個妞兒也去住蘇小麥的房間。只不過她讓陳三哥提,陳三哥壓根兒不管事兒。自己試探的說了一下,就被陳大娘罵了個狗血淋頭。從此不敢再提。
陳家建房子的時候,已經(jīng)是有好幾個孩子之后了,所以當時真是掏空了家底,蓋了大房子,就是為了以后孩子結(jié)婚什么的也方便。所以別看只有六間房,但是房間不算小。
不過陳清風這個屋兒也沒有什么東西,他一個單身的小伙子,只有一個矮柜,能簡單放兩件衣服,讀書的時候可以在矮柜上學習,后來不讀書了,也就隨手放個東西。
這一次姜甜甜嫁過來,就把自己家里的柜子都搬了過來。
還別說,姜甜甜家的柜子,還是很不錯的。東屋的柜子大一些,高一些;而西屋的柜子則是稍微矮一點,不過也比較新就是了。姜甜甜沒有原主兒的記憶。但是王大娘說過,這是姜甜甜她娘死前的半年打的,當時還說,這是將來要給姜甜甜做嫁妝的。所以當時還去隔壁縣找了最好的手藝人呢。就連料子,都是極好的。
不管哪個屋里的柜子,姜甜甜都不舍得不要的。
她可以不要這個房子,那是因為人總要看清形勢。但是她卻不舍得不要柜子。雖然她從未見過這個世界上那對“父母”,但是他們?yōu)榕畠焊冻龅男乃迹鹛鹗窃缭缇透惺艿搅说摹?br/>
所以他們?yōu)椤八睖蕚涞臇|西,姜甜甜一點也不會留在這個舊屋里的。
這些東西結(jié)婚當天搬過去不方便,所以姜甜甜提前就把陳清風叫了過來。
老陳家別的沒有,就是人多的。陳家?guī)讉€兄弟把兩個柜子都放進了陳清風的房間,因著姜家父母的老柜子是高低柜,有一塊突出的地方比較高一點,好廢了好些麻煩。不過好在,一切順利。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按理說,一個房間放一個柜子正好。
但是姜甜甜家的兩個柜子放在陳清風的房間,倒是正好的,雖然有些些局促,但是看起來倒是也不差!兩組柜子放在一起,如果不是有新有舊,都要以為是一套倒L型組合柜了。
但是這樣也方便了很多,新一點平角柜跟炕接壤,正好有個什么順手就能放在上面。而陳清風的那個地窖,就正好在高低柜那邊的矮柜位置,把矮柜移出來,就能打開地窖。
一點也不麻煩。
姜甜甜有一床厚被,一床薄被子,蘇小麥正好不做生意了,也沒有立刻上工,反而是請了幾天的假期。幫著姜甜甜給全部漿洗了。按理說,姜甜甜家絕對不會只有一床厚被子的,那不然總歸不會只有她一個人生活吧?
可見,十有八九是徐翠花走的時候帶走了。
雖然姜甜甜不怎么喜歡徐翠花,但是也倒是沒有完全否認徐翠花。說她是個極其惡毒的人。
徐翠花跟他爹,本來就不是正常的夫妻。她走的時候雖然帶走了錢,似乎也帶了一些糧食和一些日用品被褥什么的,但是又不能說這人趕盡殺絕了。
她還是給姜甜甜留下不少東西的。
就連蘇小麥給姜甜甜洗杯子的時候都曾經(jīng)認真的感慨,姜甜甜冬天應該不至于太冷,她的被子棉花真的很多很多了。一般人家都不會放這么多。
姜甜甜兩床被子,兩套褥子,這些都是在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短袖褂,兩件長袖衣,以及一件厚棉襖一條厚棉褲。這是她的全部家當。至于其他的鍋碗瓢盆的,就是另說了!
不過鍋碗瓢盆這些東西,徐翠花似乎就沒有帶走了,不過想來也是,既然要走,肯定是要帶走更重要的。例如二百塊錢,例如棉花被子和糧食。
鍋碗瓢盆這些,雖然也重要的,但是真的全都拿走,又不好看又不是特別值錢。
徐翠花還沒傻呢。
總之,姜甜甜歸整出大板凳兩個,小板凳四個,飯桌一個。
除了這幾個之外,還有四個瓷碗,四個木碗,六個瓷盤子,六個木盤子。兩個大海碗兩個盆。
姜甜甜原本在這里住的時候,真的沒覺得自己家里有什么東西,就是覺得家徒四壁的。但是實際收拾起來的時候,這才發(fā)現(xiàn),一個家要生活,果然不是想的那么簡單的。
這些家里家外的東西,都不老少的。
雖然那些瓷盤子瓷碗的有好幾個都有瑕疵的,但是眼看著陳大娘他們的表情,姜甜甜就曉得,大概還算是……好的!
也是了,她在陳家吃飯,雖然都是自己帶碗過去,但是陳家的碗看起來也沒好到哪兒去。姜甜甜從這里面挑了兩個沒有一點點裂紋的瓷碗留著她和小風哥哥喝水用。除此之外,又選了一個完好的瓷盤子和一個木盤子。
剩下的那些,姜甜甜一點也沒要,直接讓陳大娘帶回去用。
陳大娘喜得嘴巴咧到了耳朵下,真是恨不能原地轉(zhuǎn)圈圈。這種高興的心情,一般人是不懂的。
這幾天,陳大娘真是忙壞了,姜甜甜不是一個摳門的人,更不是一個計較的人。這人不拘小節(jié),只有少數(shù)自己用得上的,她會留下,其他的基本都沒有要。
雖然她不要,但是陳大娘卻覺得這些都是頂好頂好的東西了。
其實也不止是陳大娘,要是其他人看了,肯定也要說是好東西的。
就算姜甜甜十分隨遇而安,算是超能適應環(huán)境的人,可是到底也不是這個時代的土著。做不到把所有都放在心上。讓一個現(xiàn)代人去把一個磕碎了好幾個口子,有裂紋的破盤子當寶貝。不管怎么說,都是做不到的。
但是像陳大娘這種二零后,只要沒有碎成渣渣,肯定就是好東西啊!
所以姜甜甜讓陳大娘收拾走。陳大娘不會覺得姜甜甜是壓根就沒把這當回事兒,只覺得這小姑娘是真心真意把自己家當做一家人。不過心里卻更加的心疼這女孩子。
這也是為啥大家都想有個兒子的緣故,如果沒有兒子,就一個閨女,就容易出現(xiàn)這樣的事兒。有些缺德的人家,都把這稱之為“吃絕戶”。
真是不要個碧蓮的。
陳大娘心里是沒有這個意思的,但是卻壓抑不住的高興。
陳大娘這幾天每天都來來回回,她也不藏著掖著的,所以幾乎全村的人都曉得陳大娘從姜甜甜家里拿走了什么。這樣一來,村里人真是羨慕的都要瘋掉了。
房子,那是大好的房子啊!
這已經(jīng)足以讓他們羨慕的睡不著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啊,除了房子,還有其他的。好些個農(nóng)村婦女也沒有什么大的文化,不懂什么大道理,越是窮,越是在乎這些細致到骨頭里的東西。
陳大娘每天來來回回,村里多少個老太太都嫉妒的一宿一宿的睡不著,燈泡眼望著棚頂啊。
第二天也要頂著黑眼圈幽幽的看著自家兒媳,就跟黃鼠狼看見雞似的。這搞的全村的大小媳婦兒都夾著尾巴做人,生怕一不小心惹火了自家婆婆。
就不說他們,就連陳家的幾個兒媳都是一樣。
雖說,陳大娘心情好,但是他們也怕比較啊!
所以幾個兒媳婦最近都勤快的不得了。
也有一些自以為精明的人就很不了解,陳清風為什么不主動搬到姜甜甜這邊的房子,雖說他們家老宅的房子比姜甜甜的房子更像樣更好一點,但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而且就一間房。
姜甜甜這邊可是有兩間的。
大家都覺得,陳清風是個傻子,姜甜甜也是個傻子。
真是兩個超級大傻子。
但是傻不傻的,只有自己知道啊!
反正姜甜甜是不想單獨住的,再說,就那個房子,雖說是修補過了,但是雨稍微大一點,八成是還要完犢子的,而且,墻上一抹就一手泥。住著真的不怎么爽利呀。
而且,雖然沒有原主兒記憶,但是姜甜甜冥冥之中就是覺得,其實真正的姜家人也不在乎那個房子。
就像是,明明他們家私下里有不少錢,但是卻完全沒有修葺房屋。她可是看過自家的柜子了,不管是“爹娘”房間的老年頭兒高低柜,還是自己房間新一點的平角柜,手工都特別的好。
就說她房間的柜子,還是紅木的。
就算是這個時代,紅木也值錢吧?所以姜甜甜心里是曉得的,姜家不是沒有錢。
明明有錢,舍得置辦這個置辦那個,但是卻不修葺房子。大概也是他們壓根就沒有把房子放在心里。或者說,房子是拿不走的,當?shù)囊呀?jīng)猜測,自己去了之后閨女一個人,肯定是保不住房子的。所以完全不用在上面搭錢了。
沒有任何證據(jù),但是姜甜甜是這么想的。
正是有了這樣的心思,姜甜甜也更加沒那么在乎了。
姜甜甜左一樣東西搬到陳家,右一樣東西搬到陳家。現(xiàn)在人人都盯著老陳家人,就想看他們家又得了什么好東西。其實要說城里人那些了不得的東西,什么收音機自行車,他們是真的沒有的。
但是,有的人家本來就不多啊。
都是農(nóng)村人家,大家看到陳大娘能收這么多東西,已經(jīng)嫉妒的眼睛都要滴血了啊。
這么幾天折騰下來,姜甜甜家這邊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了,除了兩只雞,其他的東西幾乎都搬走了。至于這兩只雞,也是打算趕到陳家養(yǎng)的,不過因為它們每天下蛋的關(guān)系,所以姜甜甜還是沒舍得第一時間給陳大娘,她打算堅持到最后一天。
她的兩只雞哦,不僅長得肥,下的蛋大。
它還經(jīng)常下雙黃蛋呢。
這是別的雞頂頂比不上的。
要說姜甜甜最心疼什么,就是她的兩只雞了。
可是,沒得法子,她總不能還單獨養(yǎng)雞,所以這也就別想了。
不過雖說一家只有兩只雞的名額,但是姜甜甜的情形有些不一樣。她年紀小,還不到登記的年紀,所以仍然是自己一個戶口本。雖說是住在了一起,但是要是真的說起來。這東西也是按照戶口算的。
所以陳大娘又因為姜甜甜的年紀而可以白白多養(yǎng)兩只雞。
當然,那也是因為姜甜甜是自己一個戶口本,別人家嫁女兒,就沒有這種好事兒了。畢竟娘家還要養(yǎng)。
不說旁的哦,就因為姜甜甜是一個人一戶,村里人是真的見識到了娶一個獨生女的好處。不少人家的心思都活絡了起來。可是在活絡也沒用啊!
他們村,也只有一個姜甜甜。
至于別的村子,他們也不曉得啊!
不過最近好些個人家到了年齡議親,都在打聽別的村還有沒有姜甜甜這種情況。對于這樣的人,姜甜甜多少也曉得,不過背地里都要吐槽一句沒安好心。
是的,那些人,都是沒安好心。
他們就看見了陳家從他這里得到的,但是卻沒有看到,陳家也沒有虧待她。
陳大娘不僅給她做了一條連衣裙,還做了一件藍灰色的短袖褂和一條同色的長褲。除此之外,還買了一雙黑色的小皮鞋,純羊皮的。光是這些,可真是不少錢了。
說來也是姜甜甜運氣好,本來,陳家根本是沒有布票再買布料的。但是趕巧兒了,蘇小麥最后半個月,倒是亂七八糟的收了一些票。
她原本都是直接收錢,不太要票的,雖然知道票珍貴,但是首要任務既然是糧食。蘇小麥主要肯定是要錢了,要錢才能去黑市兒買糧,如果要票,又要在倒騰成錢才能買糧。
總的來說有點麻煩。
而縣里的人愿意在蘇小麥這邊買東西主要原因也是她直接要錢,好多城里的雙職工家庭,他們月月有收入,缺的不是錢,是票啊!
所以,也很喜歡在她這邊買東西。
最后半個月開始收票,也是陳大娘的意思。
她拿姜甜甜的東西,心里也是覺得過意不去的。雖然開始就存著占便宜的心思,但是真的占了便宜,老人家反而覺得有點發(fā)虛。恨不能對她好一點,彌補一點。
姜甜甜是曉得的,陳大娘給她做衣服用的錢和票,可比拿走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值錢多了的。
除了這些,陳大娘還給姜甜甜買了一個紅頭巾,他們這邊兒比較習慣包著頭巾,一來抗曬,二來好看。
這是大家為數(shù)不多的打扮的方式了。
當然了,這個“好看”,姜甜甜是持懷疑態(tài)度的。
她可真不覺得這樣好看。
不過,別人的心意,姜甜甜總歸懂的,而且紅色在現(xiàn)在多么金貴,她也是曉得的。不過姜甜甜倒是沒有直接當成頭巾圍在腦袋上,在下巴那兒系一下。
反而是給卷成了長條,搞成發(fā)帶的樣式,在頭頂打了個小結(jié)耷拉下來。
這種范兒,看起來十分新潮,別說是農(nóng)村人,就是城里都很少這么打扮。倒像是許多年后的復古范兒。
今天不是姜甜甜結(jié)婚的日子,但卻是她跟陳清風去公社照相的日子。因為結(jié)婚當天也會是這樣的打扮,姜甜甜并沒有在村里就這么打扮上,免得到時候一點驚喜都沒有了!她反而是到了照相館,這才對著鏡子把“發(fā)帶”綁好,小皮鞋換上。
本來就十分好看的洋氣小姑娘變成了一百分的好看。
連照相的師傅都直點頭,覺得這樣好。
現(xiàn)在照相可不算便宜,一張相兩塊錢,頂頂不少了。大部分人家是不會來照相的。陳大娘給了他們五塊錢,可以照兩張。
陳清風今天穿了自己念書時候最好的一套衣服,白襯衫和藍褲子,雖然已經(jīng)洗的有些發(fā)白,但是也可以看出,這是他精心保管的。兩個人并肩坐在板凳上,對著鏡頭,齊刷刷的露出小白牙,簡直郎才女貌。
“看我這里,對,認真,露出笑臉!好,好好!就這樣!……咔嚓!”
照相師傅點頭:“你們的表情很好。”
有些人來照相,板著臉笑都不會笑,緊張極了。不過這一對兒小年輕倒是不錯,十分的放松,表情也好。雖然沒有看到成品,但是照相師傅都敢說,肯定是好看的。
“好了,都起來吧。”
姜甜甜:“我們還要照的。”
姜甜甜笑瞇瞇,雖然現(xiàn)在都是黑白照片,但是姜甜甜才不介意呢!
彩色有彩色的好,黑白有黑白的韻味兒。年輕貌美的時候不多照一些好看的照片,難道要年紀大了才照嗎?那個時候,她都不好看了。
總之,姜甜甜覺得,這個錢是不能省的。
“小風哥哥,來。”
兩個人的手交握,并肩站在一起,姜甜甜的頭微微偏著,靠近著陳清風,照相師傅立刻:“好的好的,這樣很好!看我這里,笑一笑!一二三,咔噠。”
坐著的一張,站著的一張。
姜甜甜問:“我們能去門口照一張嗎?”
照相師傅一愣,這樣的要求,還從來沒有人提出來過。
姜甜甜眨巴大眼睛:“我想多照幾張,等老了的時候,看一看年輕的時候,也會覺得好有趣的。”
“可是光線不會很好。”
姜甜甜:“沒關(guān)系的,我就是希望景色有一點點不一樣。”
她雙手合十:“拜托啦。”
老師傅看她這樣,想起家中調(diào)皮的小孫女兒,遲疑一下,說:“那,好吧。”
姜甜甜立刻拉住陳清風:“小風哥哥走。”
兩個人站在門口,陳清風扶著門,姜甜甜則是挽住他的胳膊,順勢倚靠在他的身上。這樣的照片,并不是很合適的。照相的師父又遲疑起來。
姜甜甜:“我們是拍結(jié)婚照,這樣,應該可以的吧?”
如果是一般的照片,確實是有點不合適。
但是,他們是結(jié)婚照,總歸還算是說得過去。
三張合影,姜甜甜又單獨照了兩張單人照,不過兩張單人照都不是在室內(nèi),一張是站在照相館門口,以照相館為背景。另一張是正對著照相館,正好可以看到后面的街道和一排商鋪房。
可以說,若是許多年后再拿出來看,這照片真是很有時代氣息了。
姜甜甜拍照拍的好開心的,陳清風滿眼笑意的看著姜甜甜,覺得她的笑容甜的像是糖一樣。不僅笑容甜甜,連大眼睛都帶著明亮璀璨的光。看的他移不開眼。
姜甜甜開心:“小風哥哥,等我們以后每年的結(jié)婚紀念日,都來拍照吧?”
陳清風:“好啊。”
兩個人開開心心,姜甜甜出十塊錢,主動交了費。
她交錢的時候還問:“大叔,您這里有賣相框的嗎?”
總歸不能把照片隨隨便便的貼在墻上吧?姜甜甜可是打算好好收藏的。
“有的,兩塊錢一個,你看一下。”
姜甜甜咋舌:“好貴哦。”
這話不假,老師傅說:“都是這個價。”
姜甜甜他們照了五張照片,如果每一個都買相框,就要十塊錢了,竟然和照片一個價錢。
她鼓鼓臉蛋兒,隨后看向了墻上的樣片,突然問:“那這種呢?”
老師傅抬頭看了過去,說:“這個不是相框,這個是專門放獎狀的,五塊錢一個。不過一樣也可以放照片,一個獎狀的相框,正好可以放八張照片。”
姜甜甜:“可以放八張照片呀。”
她眨巴大眼睛,義正言辭:“那我還差三張呀,小風哥哥,我們再照三張吧。”
自從上次買完糧食,姜甜甜手里差不多只剩下四十塊錢了。這還包括賣了一半兒野豬肉才能剩這么多呢。不過,錢是王八蛋,花了咱再賺。
她是寧愿多照三張相片,也不想多花錢在相框上的。
即便是不少錢,她也還是決定,該花就花!
姜甜甜一提議,陳清風就答應了,兩個人也不是很節(jié)省的那種,陳清風帶著笑說:“好!”
這一次,姜甜甜沒有單獨照相哦,她拉著陳清風,一同來到窗邊兒,兩人一人倚在一邊兒,都側(cè)著身子偏著頭,陳清風居高臨下的看向姜甜甜的臉蛋兒,而姜甜甜則是微微上揚著臉蛋兒看著陳清風。兩個人的手指在窗戶中間對在一起,比了一個心形。
老師傅是不懂姜甜甜的意思的,但是看他們這個造型,就覺得俊男美女真是不管什么樣兒都最好看!而且,這個照片的意境真是太好了。
一張拍完,陳清風坐在椅子上,姜甜甜從他身后俏皮的摟住他的脖子,又是深情的對望。
這個年頭兒,可真是沒有這么拍照的。就算是結(jié)婚照,也夠大膽了。老師傅看他們兩個小年輕單純熱忱的樣子,說:“你們出門可不能這樣。”
姜甜甜立刻說:“我們曉得的,這是結(jié)婚照呀,我們才敢這么大膽!我們平時都很膽小的。”
陳清風點頭:“可不是嗎?我們都是老實人。”
照相老師傅:“……”
我信了你的邪。
兩張合照拍完,姜甜甜鼓動陳清風:“你坐在這里不要動,不要動了。”
她立刻湊到老師傅身邊,說:“您給他拍一張單獨的照片。”
老師傅笑:“好。”
這樣誠摯又純粹的感情,總是讓人覺得心里暖洋洋的。
姜甜甜又交了十一塊錢,包括三張照片和一個木相框的錢。
“三天后來取。”
兩個人齊刷刷的點頭,出了門,姜甜甜還在興奮呢:“我覺得我超好看。”
陳清風點頭:“對呀。”
他剛才,是真的看傻了眼。就不知道,天下間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姑娘。而這個姑娘,那么那么好,跟他情投意合。
他把五塊錢塞到姜甜甜手里,說:“這是我娘給我們照相的。”
雖然只有五塊,跟照相花了二十一完全沒有辦法比,但是陳清風還是把這個錢給了姜甜甜。
姜甜甜:“這樣我就有二十八了耶。”
陳清風認真的不能再認真:“我會更加努力上山采草藥賺錢的。”
姜甜甜笑了出來,重重點頭:“嗯!”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說:“我家還有好幾個野生靈芝呢。”
雖然只有一個大的,剩下都跟它兒子似的小不點。但是姜甜甜覺得,也能賣幾個錢的吧?
“等我們?nèi)卞X了,就把靈芝賣掉。”
至于現(xiàn)在,姜甜甜是沒打算賣的,還沒有那個必要啦。
雖然才二十八,但是在這個年頭兒,也不少的呀。
姜甜甜:“走,我們?nèi)ス╀N社買罐頭吃。”
他們沒有糧票,自然不會去國營飯店,再說,國營飯店還不一定有蘇小麥做的好吃呢!但是罐頭,他們可以買呀!到時候吃光光了,罐頭瓶子還能裝東西呢。
姜甜甜現(xiàn)在家里的四罐麻辣蘑菇肉醬,就全是這個瓶子裝的哦。
“走走走,讓我大姐給我們買。”
姜甜甜:“好的呀。”
這兩個人,可真是毫不猶豫占便宜哦。
最近陳紅也是忙得不行,她婆婆病了,而婆婆只有一個兒子,她這做兒媳的不管,還有誰管?兩個大姑姐不是難相處,但是也都有自己的家庭。而且,也沒看過誰家讓出了嫁的閨女回來幫忙。
她公婆雖然當年阻攔過她的婚事,但是自從她嫁進來木已成舟,對她倒是不錯的。這兩個老人是明事理的,看不上農(nóng)村姑娘是不假。但是既然已經(jīng)成了一家人,說的更多也沒用。像是這一次她小弟結(jié)婚缺的一些票,一多半兒都是從她婆婆那里勻出來的,就這樣,老太太都沒多說一句。
所以,她曉得這事兒只能是她里外忙碌。
這邊小弟結(jié)婚有些要幫忙準備的,那邊婆婆病了,家里還有三個孩子上學。如果不是她男人是個好的,都能幫得上。陳紅更加疲憊。旁人都看到她嫁了獨生子的好處,卻不知道這個時候,就很難了。
“紅姐,你婆婆還在醫(yī)院啊?”與她相鄰柜臺的姑娘是去年剛結(jié)婚的小媳婦兒,一貫是很同情陳紅被娘家人吸血,被婆家人壓榨。
陳紅揉了揉太陽穴,說:“嗯,老人身子骨總是弱一點的。”
其實是醫(yī)院缺藥,有時候,真不是說花錢就能解決的。
“你就讓你大姑姐和二姑姐回來幫忙啊,你自己里里外外算是怎么回事兒。”
陳紅可是個精明人,不會讓人落下什么話茬兒,立刻說:“沒得這樣說的,爹娘就我家健民一個兒子,我這當兒媳的不照顧,哪里還能都推給大姑姐?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小媳婦兒撇撇嘴不言語了。
倒是另一側(cè)的劉大姐跟陳紅關(guān)系是真不錯,她說:“那你婆婆還得休養(yǎng)多久啊,大夫說沒說,到底該是咋個治啊?”
陳紅嘆息一聲,說:“就是年紀大了,很多老年病就找上了。血壓高,氣管炎,啥免疫力也不太行。大夫說不是大病,但是因為正好都趕在一起了,倒是也不敢讓老人立刻出院。要是有靈芝粉,自然是最好的。但是醫(yī)院沒有貨。就算是我們想買靈芝,都不容易。現(xiàn)在你說,就算是我們家籌了錢,咱們這去哪兒買啊!”
都說那東北深山老林里有,可是他們這邊偏生也不是那樣的地兒啊。
一聽靈芝,幾個人都吃了一驚,那可是費錢的。
再看陳紅,倒是有幾分同情了。
“姐!”清脆的聲音響起,陳清風與姜甜甜開開心心的進門,雖然姜甜甜拆了頭上的發(fā)帶,但是她的連衣裙和小皮鞋還是讓整個供銷社的人都齊刷刷的看向了她。
這眼神兒,真是黏在上面撕都撕不下來。
男人,那是永遠不懂女人對穿衣打扮的熱愛!
不說旁人,就連陳紅都震驚了,她是曉得六弟妹做了連衣裙的,但是卻不想,這連衣裙竟然這樣這樣好看。再看款式,不算是特別啊!但是偏生,姜甜甜白凈的膚色和微微卷的小短發(fā)很襯這條連衣裙。
好像,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陳清風靠在柜臺上,笑瞇瞇:“姐,你給我們買一個桃子罐頭吃唄?我們照相照了一上午,口干舌燥的。”
周圍的人:“……”
吼!你可真是厚臉皮啊!
倒是陳紅已經(jīng)習慣了自家小弟,說:“行,你等著。”
周圍的人:“……”
自家的姐姐,怎么就不這樣呢。
一旁的小媳婦兒嫉妒的看著姜甜甜這一身的打扮,一個農(nóng)村丫頭,怎么就敢穿的比城里人還好?她越看越不順眼,怪聲怪氣的說:“哎呀,這當姐姐的都為了靈芝操碎了心,做弟妹的還好意思過來要吃的。真是沒見過這么厚臉皮的。”
陳清風也不懟她,只是歪頭跟姜甜甜說:“有些人嫉妒我有個好姐姐嫉妒的都要發(fā)瘋了。”
隨后又輕飄飄的:“不過嫉妒也沒用啊,這種事兒,天生的,有些人嫉妒瘋了也沒有。”
“你,你說什么!”
小媳婦兒怒了。
不過陳清風看都不看她,誰管她是誰哦!
莫名其妙。
陳紅拿著罐頭回來,說:“這又怎么了。”
劉大姐雖然不待見小媳婦兒,但是拉了拉她,說:“沒事兒!”
人家別人家的事兒,他們不好插嘴的。
她把罐頭遞給姜甜甜,說:“你們過來拍照?”
姜甜甜點頭,笑嘻嘻:“對呀,大姐,你缺靈芝呀?”
陳紅一愣,隨后說:“你們怎么知……”
隨后看向了劉大姐他們,曉得大概是他們說的,只笑著跟姜甜甜說:“這事兒跟你們沒關(guān)系,就是我婆婆那邊住院,缺點藥。你們好好籌備婚禮,不用操心這種事兒。”
姜甜甜俏生生的,聲音清脆的像是山澗的黃鸝鳥。
姜甜甜:“我有呀。”
陳紅:“啥?”
姜甜甜覺得,天下間真是沒有比這個更巧的事兒了。
所以說,真的是無巧不成書?
“我割豬草的時候挖的,你讓姐夫跟我們回村里拿?”
陳紅還在驚呆!
她突然就想起了自家老娘的話,姜甜甜就是這樣的性子,不拿自己當外人的隨意不通人情,但是又并不摳門,以至于讓她老娘都擔心的要命。
就覺得,這個兒媳婦兒太實在太單純,沒有了他們照拂怕是要吃虧的。
往常陳紅就是聽說,現(xiàn)在是自己切切實實感受到了。她想說不要這個靈芝,但是對上她清澈干凈的大眼睛,陳紅緩了一下,說:“好。”
她說:“中午你們在我家吃飯,下午讓你姐夫跟你們一起回去取。”
姜甜甜:“好的呀。”
陳清風:“姐,你做點好吃的唄?這不是過幾天要辦喜宴嗎?咱娘從現(xiàn)在就開始控制油水了。我這幾天虧死了。”
姜甜甜跟著點頭:“真的虧。”
好在,她有小零嘴兒。
陳紅:“……”
眼看這兩個人,她默默的望天,說:“等我去買肉。”
陳清風立刻高興:“姐你真好。”
姜甜甜吃肉可不陳清風多,畢竟之前一直是有兩個包子的呢。
不過,有的吃,總是好的呀。
她也開心。
周圍的人:“……”
事情變化的太快,我們得,緩一緩。
他們緩不緩,沒人管。
但是陳清風拿著他大姐的鑰匙往陳紅家走,低聲跟姜甜甜說:“我欠你,太多了。”
姜甜甜一腳踩在他的鞋上,攆了一下:“知道就好!”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