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這銀發(fā)少年危險的很。
    緲緲懷疑他便是那智璐星成精的, 說不定還會口吐毒霧。
    小心謹慎起見,她并有解開他,是將他樹上放了下來, 而后, 又將水囊塞進了他嘴里。
    她靠得他有些近了點, 銀發(fā)少年微微一愣。
    鼻息間似乎驟然聞了一股猶如冰雪般的草木氣息。
    這氣息如此好聞, 清新而圣潔,就好似密布著層層濃霧的無邊森林, 驟然有一道晨曦照射了進來。
    淺淡的日光悄無聲息的撕裂了濃霧, 即將瀕死的草木都悄然活轉(zhuǎn)了回來……
    銀發(fā)少年不由的鼻翼微動, 下意識又深吸了一口氣。
    在這清新好聞的氣味之中, 更有一股他十熟悉的櫻草花的香氣。
    是那么溫柔, 就好似多年前,曾將他小心種下, 曾為他拔草灑水,曾與他日夜相伴……
    她是誰?!
    驟然發(fā)現(xiàn)銀發(fā)少年瞪著一雙赤眸看她,緲緲瞬間像小兔子蹦跶了開去。
    媽媽呀, 大意了。
    銀發(fā)少年:“……”
    他垂下眼眸,咬著水囊噸噸噸的喝了一通,被辣得脹痛的嘴巴總算是好了一些。
    但是, 這涼水一下肚,肚皮更是翻江倒海, 要不是他的意志堅定,遠超于常人,怕現(xiàn)場就要表演一個竄稀了。
    “毒……喂!放開我……”銀發(fā)少年顫抖著嘴唇,艱難的咬牙堅持,“我要去解!快點!快點——”
    “噗!”
    “噗~~”
    四周都是難以言表的氣味, 還有嘰里咕嚕的交響曲。
    緲緲忍著翻眼的沖動,能讓吉云草朝著他的肚皮吐了一口綠光。
    吉云草蔫頭蔫腦,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但還是聽話的吐了一點點綠光出來。
    這綠光瑩瑩,一觸即銀發(fā)少年,他立時便瞪大了雙眼。
    一股通體舒暢的感覺,瞬間席卷而來。
    非但是肚子,全身都好似被圣潔的清泉給洗滌了一遍。連一直以后,混沌暴躁的頭腦都為之清醒了起來。
    好似許多被遺忘的、被塵封的記憶,都如收了雨露滋潤的枯枝,開始吐露出鮮嫩的綠芽。
    原本蜷縮在地的銀發(fā)少年,一骨碌的就坐了起來,像大狗狗一般,朝著緲緲吐著舌頭哈氣:
    “再來一點兒,再來一點兒。”
    緲緲:“……”
    銀發(fā)少年直直的跪了起來,眼巴巴的望著緲緲。
    若不是他的雙被都捆仙索緊緊纏在身后,他定是要伸出來,拽住緲緲的衣角,晃一晃:
    “再來一點兒嘛,求求你了。”
    緲緲:“你、你肚皮不疼了?”
    “嗯嗯嗯!”
    銀發(fā)少年興奮的點頭,俊秀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
    “求求你,再來一下下嘛!”
    緲緲與吉云草視了一眼。
    吉云草是一臉懵逼的搖晃了一下腦袋,表示它什么都不知道。
    就給了那么一點點木靈根治愈之力,這銀發(fā)少年就迅速恢復了。
    這是多么可怕的、如同野獸般的自愈能力啊!
    怕再多給一點,等下他把捆仙索給崩壞了怎么辦?
    他們一人二草,無縛雞之力,豈不是他為刀俎、我為魚肉!?
    不不,絕不。
    一時之間,緲緲與吉云草迅速達成了意見一致。
    吉云草悄咪咪的就躲了緲緲厚的烏發(fā)之中,探出了一點點綠色的小嫩芽來。
    而洞冥草迅速出擊,指揮著數(shù)十條碧綠藤蔓,蜿蜒盤旋在緲緲的周圍。
    要那銀發(fā)少年敢有一點不軌之舉,它就揮動老拳,狠狠的揍他一頓,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一人二草配合默契,可謂是天.衣無縫。
    可那少年目不轉(zhuǎn)睛的看了他們半晌,腦海中更是猶如走馬燈一般,無數(shù)被塵封許久的畫面,不斷的一閃而過。
    他極力想要抓住,卻根本無濟于事。有一團漆黑的霧氣,與他本身熒的靈氣相融,生生糾葛在一起,不死不休。
    銀發(fā)少年用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忽而頹然的一屁股坐倒在地,喃喃道:
    “我、我前是有主人的……”
    “嗯?”緲緲蹲了下來,問道,“你的主人為何人?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銀發(fā)少年抬起頭來,望著雄赳赳、氣昂昂站在她肩上的洞冥草,與露出一點兒嫩芽的吉云草,神情茫然道:
    “我……記不得了。我記得,我要去守護一個人。守護一個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人……”
    銀發(fā)少年說著,更是眉頭緊皺:
    “可是,可是我記不得了!啊——”
    猶如針刺般的疼痛感覺,突然席卷全身。好似他的每個毛孔里都不斷有毒素溢出來,整個腦袋更是猶如一大錘不停的捶打。
    “砰!砰!砰!”
    少年臉色扭曲,恨不得直接在地上打起滾來。
    亦或者,全然不去回憶,讓欲望與獸性支配僅有的一絲清明。
    就好似一野獸誠服于本性,四肢著地的趴伏著,朝著無盡的黑夜,不斷的發(fā)出無助的嗥叫聲。
    銀發(fā)少年眼見著便要滿地打滾,可在倒下去的瞬間,忽而就見了緲緲清澈水潤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帶著不解、警惕,更有一絲的……不忍。
    少年驟然就用尖銳的牙齒咬住了下唇,不讓自己發(fā)出一絲非人的嗥叫。全身雖然倒在了地上,但再不肯像個毫無羞恥心的野獸,滿地打滾。
    緲緲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吉云草再給銀發(fā)少年吐了一點綠光。
    吉云草聽話的點了點頭,但還是控制著木靈根治愈之力,猶如葛朗臺一般就肯吐出了那么一點點靈力。
    綠光在銀發(fā)少年的腦袋上縈繞,將他滿頭的銀發(fā)都染成了綠色,就好似戴了一頂極為時尚潮流的帽子。
    銀光剛一觸及,銀發(fā)少年便立時不再動彈。
    他努力的吸收著治愈之力,生怕又一絲一點的浪費。
    他忽而隱約的記起,在許多年前,似乎曾有過一個人,在他每次受傷的時候,都會小心翼翼的用自己的靈力替他治療。
    她一邊治療,一邊還會小聲的念叨,她說……她說……
    “緲緲!怎么樣了?!”
    這時,自那假山之中,驟然傳來了慕梓蕊不放心的喊叫聲。
    “噓!噓!”
    這一聲突然,在萬籟俱寂的黑夜里,就猶如驚雷,差點把緲緲嚇掉了半條小命。
    緲緲迅速回頭,一個勁的朝慕梓蕊做勢:
    “快回去藏好!”
    她這還問出個所以然來呢!
    萬一此地還有別的妖怪,怎么辦?!
    “哦哦……”慕梓蕊動彈不得。
    這毒霧十厲害,簡直可以說是無孔不入。即她用了天極的防御法器,但還是有毒霧不但的滲透進來。
    慕梓蕊怕自己再次中毒,能握著自己的靈力載體——金磚。在每一個可能被毒霧沾染的地方,都用金磚刷成了硬邦邦、沉甸甸的金子。
    現(xiàn)在,她除了那前中毒的半截臂,個腳踝,還有脖子、臉,都是金子化了。若是再久一些,怕她全身都要變成金子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她不敢告知緲緲,就怕緲緲又回過頭來,害得她頭心。
    “那、那你自己小心啊。”
    慕梓蕊艱難縮回頭去,嘆了口氣,把自己的另一直接刷成了金子。
    而與此同時,那銀發(fā)少年聽“緲緲”這個名字,忽而猶如電擊。
    “緲緲!?緲緲?!”
    在他那混沌的思維里,就有一道溫柔的聲音,時常在他的耳邊念叨:
    “緲緲,我的小寶貝,她好乖的……來不鬧騰……緲緲,以后一定會很可愛的,就像她的姐姐一樣,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緲緲……再過多久,緲緲就要出生了……你就能見她了。”
    “星星,以后就由你來照顧、守護緲緲,好不好?”
    銀發(fā)少年驟然抬起了頭來,沾染著鮮血的俊臉,映襯著赤紅眼眸就如紅寶石一般閃亮。
    就是這個……緲緲嗎?!
    原來抓住他的小丫頭片子,居然就是緲緲?!
    緲緲被唬了一頭,一臉警惕的將尋光劍架在胸前。
    “干、干嘛?!”
    小姑娘皮膚皙,烏發(fā)濃密。
    剛才的一番折騰,好不容易梳好的繁復發(fā)髻都散落了下來,又被她胡亂的扎在了腦后,映襯著一張巴掌小臉,又嫩又,精致漂亮。
    即在昏暗恐怖的環(huán)境之中,依然猶如皎皎明月,令人心向往之。
    而在她肩頭站著的洞冥草,是全身緊繃。
    幾條碧綠藤蔓都托著幾鮮紅的小番椒。要那少年敢做出逾越的動作,它就把小番椒塞進他嘴里!
    仔細看起來……真的有點像啊。
    不過筑基修為,無縛雞之力,卻可以憑著計謀將他抓住。
    若是旁人,他定是要將其制成血人、撕碎、嚼爛、吞咽肚子里。但是……
    銀發(fā)少年忽而勾唇笑了一下。
    緲緲,這是他的緲緲啊。
    就是他要守護一輩子的小寶貝——緲緲啊!
    他等了她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保留住那一絲神識的清明,就是為了他的緲緲啊。
    銀發(fā)少年瞬間就覺得頭不疼了,肚子不疼了,全身舒爽的簡直就要月長嗥。
    這想法一出,就猶如壺中的開水燒滾了,根本就是一發(fā)而不可收拾。
    銀發(fā)少年當即再忍不住了,不管全身還被捆仙索束縛著,直接就趴在地上,揚長了脖子:
    “嗷嗚!嗚!——”
    緲緲:“……”
    他底是什么成精的?難道是狼?不……應該是狗。
    如此嗥叫,直抒胸臆,讓銀發(fā)少年高興的想要刨坑,或者想要滿地打滾。
    可又在見緲緲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時,驟然停下了動作。
    “咳!”
    “我一般不這樣……”
    緲緲:“哦……”
    一般不這樣,不一般的時候,還會直接解開褲子撒尿劃地盤。
    他肯定是什么狗精,跑了!
    銀發(fā)少年自是不明緲緲心中所想,強忍住歡喜、又努力的、一本正的端坐在了她的面前,低聲說道:
    “此地叫做智璐幻境。多年前便存在了。乃是由我的主人精心栽種、設計而成的……”
    見銀發(fā)少年突然回憶了起來,緲緲趕緊捏緊了尋光劍認真聽著,半點不敢放松警惕。
    正如緲緲前猜測,這銀發(fā)少年便是智璐星成精。
    此時,智璐星全身為捆仙索所縛,無法展現(xiàn)真身,遂在頭頂處化出了一道虛影給緲緲看。
    這是一株漂亮水靈的小靈植。
    碧綠嬌嫩的葉片,嫩得好似能掐出水來,而在葉片之下,則掛著幾朵色的小花苞。
    小花苞就猶如小燈籠,周身散發(fā)著瑩瑩光。
    是在這片光之中,卻還縈繞著一簇簇黑色的霧氣。
    那霧氣就與緲緲之前在慕梓蕊中毒的臂上所見的一般。
    陰森恐怖,含有劇毒,稍一沾染就會全身皮膚緊失,化成了血肉模糊的血人模樣。
    而且,此霧氣連吉云草的木靈根治愈之力都無法消除。
    緲緲猜測其為怨氣。
    按照智璐星所言,原本此地并不是如此恐怖模樣,就與一般的靈植園有絲毫別。
    他本就是天上地下難得的靈植,天生便有木靈根,過其主人的點化,又吸收日月之精華,很快便有了神識。
    他不負主人所托,努力修,短短幾年就可以化作了人身。就在他興高采烈的等待主人來,準備給主人一個驚喜之時,此地卻驟然發(fā)生了變故……
    緲緲問:“什么變故?”
    智璐星皺眉想了想:“記不清了。”
    那時,他剛剛才修成了人形,修為尚且淺薄,能夠維持人形的時間,不過有半柱香。
    他記得,那時,處又忙又亂,原本每日給他來澆水的靈植夫,都連接又三、四天有來了。
    主人更是不見了蹤影。
    他心中不安,便化作了人形,前往尋找主人。
    可不知道底發(fā)生了何事,不但是他,就連整個智璐幻境都迅速被封印了起來。
    此,此地再不見一絲日光,永遠都是無盡的黑夜。
    四面不斷有黑霧縈繞,草木觸及便會突然枯萎死亡。
    他不忍同伴死去,努力用自己的靈力滋養(yǎng)它們。
    可是這天長日久,久連他都忘記了時日。就在他的靈力即將枯竭之時,突然被放進來了一大群人。
    那些人,一進入此地,便化作了血人。他們漫無目的的四處游蕩,不斷的破壞。甚至還咬住了智璐星的真身。
    智璐星早在這亙古長久的歲月里,被一點一點的磨去了神識。
    那些血人敢咬他,他就敢咬回來。
    非但是咬回來,他還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他把那些血人都吞噬了干凈!
    隨著吞噬,智璐星發(fā)現(xiàn)自己的靈力不但有所恢復,修為甚至更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
    天地不仁,以萬為芻狗。
    他若不殺死那些血人,他的靈力支撐一消散,整個智璐幻境便會崩塌,其中所有的靈植都會死去。
    吃人便吃人,要能活下去,又有何關(guān)系!?
    于是,智璐星便將那些闖進幻境的血人逐一吞噬干凈,并且吸收了來自他們身上的力量。
    是,他發(fā)現(xiàn),隨著每一次的吞噬,他的修為越提高,他僅存的神志清明就會越來越模糊。
    他越來越像一野獸,陷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之中……
    “你說,那些血人都是無意中闖入的?”
    這時,緲緲忽而輕聲問道:
    “你覺得有有可能,是人故意將那些人放進來,目的就是喂養(yǎng)你呢?”
    智璐星:“喂養(yǎng)我?為什么?”
    緲緲看著四周濃稠霧,低聲道:
    “可能是為了這些毒霧,亦或者就是為了你。為了把你改造成猶如野獸一般的怪,供其驅(qū)……”
    就與當初在鬼王魔窟之中,不死族人用僵尸新娘喂養(yǎng)額蛛一般。
    就是為了制造一令人恐怖驚悚的兇獸——鬼王。
    智璐星聞言蹙起了眉頭:
    “如今仔細回想起來,倒是有這個可能。那些血人每個月都來一次,不多不少,又前的九人,慢慢變成十九人……二十九人……”
    “倒是你們今日這些人進來,倒是個意外。明明還不日子。”
    緲緲是瞠目結(jié)舌,這么算起來,這銀發(fā)少年吃了好多人了!
    她居然跟個吃人的家伙坐在一起,侃侃而談,是一樁奇事。
    果然人的膽量可以練出來的,練的麻木了,就跟她一樣了,變成了傻大膽。
    傻大膽吞咽了一下口水,悄咪咪的就想要離那少年遠一些。
    可智璐星好似全然有察覺,還挪動屁股,又往緲緲的身邊靠去。
    緲緲撓頭:“……你說,做下這些事情的人,會是誰呢?”
    智璐星如何會知道,要是人,無論修為多高,稍一沾染了毒霧,都會變成血人模樣。
    他這毒霧無孔不入,就算天極法衣制作的天.衣無縫,各種法器凝結(jié)的防御結(jié)界,毒霧都可以附著其上,悄悄滲透,殺人于無形之間。
    這么多年來,進入毒霧之后,還好端端的,甚至于還能與他促膝長談,除了緲緲便再無其他了。
    緲緲聞言,是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耳垂上的奈斯。
    要不是展星辰送她如此寶貝,她在剛進入此地時,就game over了。
    不過,聽智璐星如此一說,緲緲提著尋光,猛地站立了起來。
    “糟了!慕姐姐!”
    按照智璐星所言,就算是天極法衣、防御法器,都無法阻擋他的毒霧,那了奈斯保護的慕梓蕊會怎么樣!?
    緲緲心急如焚,三步并作步,就沖進了假山之中。
    緊接著,她就見了全身金燦燦,就剩下眼皮還能動的慕梓蕊。
    緲緲:“……”
    “慕姐姐!慕姐姐你還好嗎?”緲緲趕緊擴大了奈斯的防御范圍,將慕梓蕊納入了其中,又焦急問道,“慕姐姐,你要是事,就眨一眨眼睛!”
    慕梓蕊艱難眨巴了下眼睛。
    “砰!砰!砰!”
    身后,被捆仙索捆成一個粽子的智璐星,是雙腳并跳,蹦跶了過來。
    智璐星聳動了一下鼻子:“你們前果然就躲在這里。”
    緲緲一愣:“什么意思?”
    智璐星道:“我大抵知道你們的所在,卻無法確定。便給你們做了防護,讓那些血人不敢攻擊你們。”
    緲緲:“……所以,你就在假山撒了那一圈尿?”
    智璐星原本想驕傲挺胸,可看緲緲一言難盡的表情,低下頭悻悻的應了一聲:“嗯。”
    緲緲:“所以,你前并不是想襲擊我們,而是想保護我們?”
    智璐星歪了歪腦袋,理所當然道:“是啊!否則我干嘛尿的那么辛苦。”
    緲緲:“……那謝謝你哦。”
    這么多年來,智璐星是第一次見進入此地,還有變成毫無神志的血人的人,遂起了惻隱之心,稍稍出保護了一下他們。
    居然如此……
    這么看起來,智璐星始終保持著一絲清明,并非窮兇極惡之徒。
    緲緲又誠心謝過了智璐星,不過,她不覺得那些血人很厲害啊。畢竟,她的洞冥草很是輕松的就殺死了他們。
    這下子,輪洞冥草驕傲挺胸,甚至還揮舞了一下它的小拳頭。
    “呵!”智璐星卻是發(fā)出了一聲輕嗤,低聲道,“你看……”
    這一聲落,見散落在假山空地之外的血人殘肢,忽而就動作了起來。
    他們早就被智璐星啃咬的七零八落,現(xiàn)在卻是突然自動的排列組合了起來。
    無數(shù)殘破的、腳、軀干,俱都融合在一起。不消片刻,就在緲緲詫異的眼神之中,變成了一肉山一般的大怪。
    那怪七八腳,在地面上漫無目的的游蕩著。
    卻在靠近假山附近,又急急的退了出去。
    “呲呲呲……”
    一股子烤肉烤焦了的焦臭味道。
    很明顯,要大怪一靠近智璐星所圈的地盤,他們的皮肉便會燒焦卷曲。
    大怪轉(zhuǎn)了方向,又往草地方向翻滾而去。
    所過之處,草木盡數(shù)倒伏,無數(shù)黑氣音繞其上,不消片刻,便都枯萎死亡了。
    居然殺不死……
    緲緲:“……這還真是無窮無盡,完了了。”
    難怪智璐星要將他們?nèi)客淌闪耍駝t根本有辦法消滅他們。
    而且,隨著每個月都有相同的血人被送進來,這肉山怪會將他們?nèi)诤希蜁兊迷絹碓酱蟆W詈螅喼本涂梢哉碱I地球了……
    好可怕!
    智璐星皺著眉頭,運動了一下自己的下頜骨,準備出去將那肉山怪給吃了。
    這時,卻又被緲緲一下拉住了。小姑娘眼含擔憂,低聲問道:
    “中了你的毒,可以解嗎?”
    前她們不曾了解來龍去脈,把一切想簡單了。當她們出去了,就可以找醫(yī)仙解慕梓蕊身上的毒。
    如今看起來,這毒卻是十罕見。
    慕梓蕊雖然用靈力載體,讓自己不至于毒發(fā),但是,一直變成這小金人的模樣,非長久之計。
    慕梓蕊一動不能動,但立時就豎起了小耳朵。
    “這個……”智璐星回頭看了硬邦邦的慕梓蕊一眼,笑意古怪,“解是可以解的,是……”
    緲緲連忙追問:“是什么?!”
    智璐星眨巴了一下赤紅眼眸,突然湊了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是,我怕,她會生不如死。”
    緲緲下意識就按住了自己的耳朵。
    少年的氣息噴在她的耳際,癢癢的,一下子就讓她的寒毛列隊,開始跳起了時代在召喚。
    而且,這生食人肉的家伙,居然有口臭,氣息間,還有草木的清香,甚是好聞。
    這真是太不科學了!
    “、底是什么方法?”緲緲不死心道。
    智璐星道:“你一定要解。”
    緲緲點頭。
    智璐星朝她又跳近了一步:“那你給我松綁。”
    緲緲瞬間又猶豫了。
    按理說,這智璐星算不得壞人。
    是有心之人,將無辜者送進了智璐幻境之中,讓他們變成了那種永遠死不掉的血人。
    智璐星吞噬的便是血人,而不是活生生的活人。
    而且,他在察覺了緲緲她們,第一時間并不是要吃掉他們。
    而是,為他們?nèi)α艘粋€地盤,不讓那些血人靠近、傷害他們。
    可是,這一切,都是智璐星的一面之詞。事真相如何,又無考證……
    放,還是不放,這是個難題。
    智璐星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看著緲緲滿臉糾結(jié)。
    見她如此,他反而安心了不少。
    緲緲看起來嬌嬌軟軟的,是一副好騙的模樣,則卻是個極為聰明的小寶貝。
    畢竟能將他倒掛起來,那么如此狼狽的,這世上幾人了。
    “咳!”智璐星道,“你若是不信我,我便以道心發(fā)誓,如何?”
    “發(fā)誓啊……”
    以道心發(fā)誓,乃是原文中的一個設定。
    若有有違誓言,發(fā)誓之人定會受天道的懲罰,后果不堪設想。
    可是,緲緲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慣常是不相信這些的。
    她前都發(fā)誓無數(shù)次,要早睡早起,健□□活,結(jié)果呢,呵呵呵……
    不提罷。
    見緲緲不置可否,智璐星忽而便在掌心中,凝出了那顆如同鈴蘭花一般的小草。
    “這便是我的真身,將我的真身交于你。你總能放心了吧。”
    的小花苞猶如閃爍著光的小燈籠,別提有多好看了。
    緲緲遲疑道:“可以給我?”
    智璐星道:“我觀你是木靈根修士,識海定是一片草原或者靈田,將我的真身種在你的識海處,我便受制于你。時候,我要是真做錯不起你的事情來,你便將我的真身毀去。”
    “如今,我便是將性命交了你的上。”
    緲緲:“……”看起來很嚴重的樣子。
    下意識看了慕梓蕊一眼,卻見她正在拼命的朝著她眨眼睛。
    前緲緲問她,有有事,事就眨眨眼睛。
    那么,慕梓蕊現(xiàn)在眨眼睛的意思就是,她暫時保管智璐星的真身,是事的。
    事就好。
    于是,緲緲便小心翼翼接過了智璐星掌心中的小草,將它種了自己的識海之中。
    見來了小伙伴,洞冥草與吉云草是十興奮,視了一眼,便牽著,咳!葉片纏繞著葉片,回了緲緲的識海之中。
    緲緲閉眼體會了一下,就見洞冥草與吉云草圍繞著智璐星,左看看、右看看,還小心翼翼的伸出葉片,碰一碰它。
    智璐星卻是脾氣很好的樣子,輕輕的搖晃了一下小花苞,并有做任何反抗。
    “呼……”
    看起來并有發(fā)生任何意外之事,緲緲便將智璐星身上的捆仙索給收了回來。
    捆仙索一解,智璐星扭了扭脖子,揉了揉腕,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在他的提議之下,緲緲將變成小金人的慕梓蕊給搬了外邊。
    一轉(zhuǎn)身,就見智璐星正在那解褲子……
    緲緲急了,一把拉住他:“你、你、你要干嘛?!”
    智璐星一拽著褲腰帶,無辜道:“我的毒,要靠我的體.液解。那最多的體.液不就是……”
    緲緲簡直就要瘋了。
    這要是讓慕梓蕊全身都……,那還不如殺了她!
    “還有有其他辦法啊?或者、或者……我們可以出去了再解毒。”
    智璐星一個大大咧咧的亞洲蹲:“可能的,要進來了,就出不去。”
    緲緲:“為什么?!你試過?”
    智璐星道:“我都試過無數(shù)次了。這整個智璐幻境外,被人為的設立了一個封印,有一個人可以中出去。當然,有一個人可以破開封印,在有變成血人的前提下進來。”
    緲緲不信邪:“我……不就有變成血人……”
    智璐星瞥了她一眼:“你是意外。但這意外絕不會發(fā)生第二次!”
    聽他說的斬釘截鐵,緲緲真的快要覺得生無可戀了。
    智璐星還補刀:“你就死了出去的這條心吧,乖乖的永遠跟我一起留在這里了。”
    “砰——”
    可就在這時,突然的一陣地動山搖。
    四面的景象都開始劇烈抖動,幻影變化。猶如山崩地裂、天塌地陷。
    怎么了?緲緲立時站立起來,地震了嗎?
    “……天圓地方、追本溯源,萬聽令,破!”
    一道低沉而磁性的聲音,驟然在緲緲的耳邊響起。
    下一刻,身邊的霧似被一巨用力撕開。
    在智璐星瑩瑩光之中,一名身著月色錦衫的男子,快速飛馳而來。
    “緲緲!”
    而在他身后跟著的,卻是滿頭都插滿了銀針的……醫(yī)修堂大少爺藍佳和。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