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3章 借刀殺人
    一處頗為靜謐的寬闊宅院。
    外有秦兵站崗,內(nèi)有侍衛(wèi)巡邏雖不能說是密不透風(fēng),蚊蠅難入,但卻也是防守森嚴,可見居住于此地之人,定然是非富即貴,身份地位在咸陽宮中,可屬非凡。
    事實上。
    衛(wèi)秧位列三公九卿之一,除了面對秦政時軟的跟個鵪鶉似的,其他大多時候,縱然是太子秦蘇,也得給其幾分顏面
    秦政用人,不拘一格,哪怕是降臣,只要是有真才實學(xué),他便敢于重用。
    絕對的實力,可以讓他做到絕對的集權(quán)。
    而他這些年來,所作所為也確實極為英明,勵精圖治,對麾下官員管理極嚴,動輒連坐重罰,然而對于百姓,卻可說是極其放在心上,咸陽城幾番擴建,百姓密集程度較之當(dāng)初楚王城之時,卻是不減反增,可見就能力而言,他確實凌駕于前楚皇楚天之上。
    被其能力所感,縱然那些降臣一開始未必是真心誠意為他所用,然而到如今,對他卻也都可說是誠心臣服再不敢有半點不敬。
    秦政亦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敢于放心的將大權(quán)落于他們手中。
    可惜
    誰能想象的到,在這戒備森嚴的九卿府中,竟然窩藏有一名已經(jīng)被通緝十余年之久的要犯。
    或者說這要犯,可能也只是用來掩人耳目而已。
    “師兄今日感覺如何?”
    一名衣著頗為華貴的婦人端著茶盞走進屋內(nèi),看到那靜靜坐在案前的中年男子。
    數(shù)年不見,他仍是那般豐神俊朗
    只是望見他右臂那空蕩蕩的衣袖,她心頭卻忍不住微微黯然。
    昔年同曾在法家求學(xué)。
    三人交情可算莫逆,也正因如此,當(dāng)他到來之時,她半點猶豫都沒有,便直接收留了他。
    至于夫君那邊
    當(dāng)時她并未在意。
    但之后夫君的行為果然讓自己大為放心,他并未將此事告知于陛下,而是悄然隱瞞了起來。
    “是子蟬呀?!?br/>
    韓無垢緩緩收起正自為自己療傷的左手,笑道:“沒那么容易好,我是傷在了一柄道器之下,而這道器煞氣絕倫,纏附于我體內(nèi),縱然我以言出法隨之力,短時間之內(nèi)亦無法將其逼出,不過經(jīng)過這兩天的修養(yǎng),傷勢康復(fù)了不少,已經(jīng)不影響行動了,我也打算離開了。”
    “師兄這便急著要走?”
    子蟬驚道:“你傷勢未愈,而且聽你口氣,似乎傷你那人還在咸陽城內(nèi),貿(mào)然出去的話”
    “沒關(guān)系,最嚴密的兩天已經(jīng)過去了,我也該避避風(fēng)頭了?!?br/>
    想起前兩天,感知到的那于整個咸陽城上下來回游蕩的靈識,他只是想想便覺得心頭震撼難當(dāng)。
    韓無垢早知道蘇景乃是道武雙修,但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個人的靈識竟然能強到那種地步,能支撐他于天地之間游蕩數(shù)日之久而半點不散
    他當(dāng)時是拼著傷軀,拼命以法家之力護持自身,加上師弟師妹兩人護佑,這才算是躲過了那強大的靈識巡查。
    可惜不能走。
    不然,真的是想離那小子遠遠的
    韓無垢忍不住搖頭苦笑,嘆道:“短短三年時間,三年吶當(dāng)年秦政那廝用了三年,從先天踏至入道境界,我已經(jīng)深覺震撼,可如今南兒竟然也絲毫不遜,當(dāng)年他逃跑之時,我深知他功力如何,可現(xiàn)在再看太可怕了?!?br/>
    “那師兄你打算去哪里?”
    “不用擔(dān)心,我自有去處。”
    韓無垢微笑道:“而且是很安全的地方?!?br/>
    只能去秦政那邊了。
    雖然之前自己曾經(jīng)以太霄預(yù)知了自己在秦政身邊,仍然難以逃脫被南兒斬殺的死亡但現(xiàn)在的話,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在秦政身邊,毫無疑問安全的多。
    而且南兒一旦有對我動手的念頭,并且將其付諸于行動,自己立即便可以太霄感知,到時候可提前逃避,雖然難以對付,但并非應(yīng)對不來。
    反倒是那個小姑娘,更難應(yīng)付的多。
    太霄也無法預(yù)測到她的哪怕半點行動
    不過秦政可以容許南兒在阿房宮之內(nèi)動武,卻絕不可能容許其他人在宮內(nèi)妄動刀兵,那小姑娘不知是何方神圣,但想要束住她的手腳,也只有去阿房宮了。
    眼下,她可是比南兒更難纏的對手呀。
    想著,韓無垢說道:“放心吧子蟬,我既然要走,自然有絕對的把握護持自身的安全。”
    話音落下。
    一道冷漠如冰的聲音響了起來,“想走?你哪里也走不了了”
    “誰?”
    子蟬瞬間白出了戒備神色。
    而韓無垢亦是面色劇變震驚的看著自外走進來的蘇景。
    他驚道:“南兒是是你?這怎么可能?”
    “是不是震驚于為何太霄竟然毫無反應(yīng)?”
    蘇景靜靜的站在韓無垢面前,臉上帶著些微驚喜笑容,說道:“說真的,我是真的驚喜了,本以為衛(wèi)秧是在騙我,沒想到你竟然還真的藏在他的府中?!?br/>
    “什么?是是秧?”
    子蟬臉色瞬間變的煞白,震驚的看著從門后走進來的衛(wèi)秧,驚駭?shù)溃骸把?,你你竟然出賣了師兄?難道你忘記了,昔年若非是師兄撮合,你我二人根本不可能有今日的姻緣,你怎能”
    “抱歉,子蟬,我有苦衷!”
    衛(wèi)秧低頭不敢看自己的妻子,苦笑道:“師兄,望你理解,我不得不如此做?!?br/>
    “師弟你”
    韓無垢震驚的看著衛(wèi)秧,片刻之后,他眼底閃過恍然神色,恍然大悟道:“是有人逼你如此做對不對?是秦政是他逼你的對不對?”
    “是或不是,還重要嗎?”
    衛(wèi)秧嘆道:“師兄,從一開始你來找我,就是一個錯誤”
    “沒錯,是錯誤,確實是錯誤!”
    韓無垢似是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大笑道:“果然,秦政啊秦政,世人都道你心思深沉,我與你相處十余年之久,更該知曉你的性情,如今你目的即將達成,自然要迫不及待將我這踏腳石除掉可惜我有太霄護體,你貿(mào)然出手,未必殺的了我,是以才使這借刀殺人之計秦政,好一個秦政兵不血刃吶,我早知曉,你是想獨占,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實現(xiàn)對我的承諾!”
    蘇景這才恍然,驚奇的看著衛(wèi)秧,說道:“我還以為你是嫉妒成魔,所以才意欲出賣他,沒想到,竟然還有秦政從中插上一腳?”
    衛(wèi)秧卻只是苦笑。
    就像他說的那樣,是什么原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到底還是出賣了他曾經(jīng)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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