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最后的抉擇
南宅大院內(nèi),處處都洋溢著喜氣,里里外外打掃得干干凈凈,蘇嵐這成親的日子還未到,大紅燈籠卻是早早掛好了。</br>
蘇嵐大婚,蔚安自然要大力操辦,不久前還盛傳著青城蔚家老爺重病在床,而這幾日,卻攜著青城家眷都趕到盛京,那架勢,倒也不像是來主持女兒大婚,反而像是舉家搬遷。</br>
雖然提前幾日收到蔚安的來信,說是在成親前會趕到盛京,但是,當他們都出現(xiàn)在南宅大院門口的時候,蘇嵐被他們給震驚住了,幾個姨娘,弟弟妹妹都來了,不過,蔚清和蔚軒卻不見蹤影。</br>
安靜的南宅大院,因著他們的到來,一下子熱鬧不少,不僅如此,那些以各種名狀前來拜訪的也不少,一時之間,南宅門庭若市,本是清凈的街道,一天比一天熱鬧起來。</br>
已經(jīng)習(xí)慣了清凈,對這突然到來的熱鬧,蘇嵐從心底就有些抵觸,尤其是孫氏再次出現(xiàn)在她面前時,看她的眼神極為怪異,眼底的探究,好似要把蘇嵐整個人看透。</br>
各房各屋都住進南宅大院后,蘇嵐有種依舊在青城的錯覺,雖然這宅院除了玉蘭香苑跟青城的布置完全一摸一樣,其他院落并不相同,可那么多張面孔再次出現(xiàn),蘇嵐倒真的以為自己不曾離開蔚府。</br>
除了蔚老爺帶著家眷到的第一日,蘇嵐去迎接,跟大伙小敘了一會后,蘇嵐平日都待在玉蘭香苑一門不出,二門不邁,在乞巧節(jié)那晚發(fā)生意外后,韓錦諾格外叮囑蘇嵐要注意安全,雖回南宅大院時,那些暗中監(jiān)視的人不知何時悄悄撤離,但蘇嵐不敢大意,這事,在她心底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陰影。</br>
這日,蘇嵐正在屋內(nèi)繼續(xù)做自己的嫁衣,忽聽得婢女通報說外面有一個韓姑娘求見,聞言,蘇嵐立馬猜到是韓綰過來,因著上次蘇宴的事,韓綰與木子樟最后怎么樣,蘇嵐也未再去打聽,時隔多日不見,這會得知韓綰來了,蘇嵐心底有些擔(dān)憂起來。</br>
雖說韓綰跟自己說好不會再回到蔚府,也不會揭穿蘇嵐的身份,可是,蘇嵐還是有點點擔(dān)憂若韓綰看到蔚安后,會不會一時忍不住都說了出來呢?</br>
原來,韓綰聽聞蔚安到了盛京,心底有些激動,只身來到南宅大院,,想見見蔚安,因著前些日子聽說蔚安病重,她著實擔(dān)心,可青城與盛京,千里迢迢,且韓綰一家子都成青城搬到盛京,亦沒有什么借口再回去,這會好不容易是蔚安到盛京,韓綰自然不敢放過重逢的機會。</br>
擔(dān)憂歸擔(dān)憂,蘇嵐還是吩咐婢女去領(lǐng)韓綰進來,畢竟,她與自己,已經(jīng)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她不能食言。</br>
這是韓綰第一次踏進南宅大院,許是在青城蔚府生活了十多年,剛進來時,韓綰倒也沒覺得哪里新奇,青城的蔚府,卻是秀麗婉約,有著極致精細的美,且視野寬闊,南宅大院,倒是多了幾分大氣,不過,相對而言,倒是少了幾分柔美。</br>
越往里走,到了玉蘭香苑的時候,看著那熟悉的小橋,亭臺,樓榭,韓綰心底滿是震驚,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草一木跟青城蔚府一模一樣。</br>
韓綰有種重游故地的感覺,曾經(jīng)的點點滴滴,一下子全都涌進自己的腦海中,蔚老爺對她的關(guān)心,對她的寵溺,對她的包容,韓綰以為自己會恨蔚安一輩子,可是,在得知他病重的時候,她卻無力去痛恨,全被擔(dān)心取代。</br>
而現(xiàn)在,眼前的景致,讓韓綰更是沒法去恨,她曾經(jīng)的一句戲言,說能住在玉蘭香苑一輩子就好了,蔚老爺卻當了真,還放在了心上,而且還做到了。</br>
韓綰看到蘇嵐的時候,蘇嵐正在描花樣,低著頭,很認真。</br>
還未來得及張開嘴跟蘇嵐打招呼,蘇嵐像是有感應(yīng)一般,已經(jīng)抬了頭,往韓綰這邊看過來。</br>
看到韓綰已經(jīng)到了,蘇嵐吩咐屋內(nèi)的婢女一一退下,就連初夏和香柏,亦被蘇嵐打發(fā)去做別的事。</br>
韓綰眼底的神情,蘇嵐看在眼底,臉上雖是風(fēng)輕云淡,好似和往日沒多大區(qū)別一般,可心底的擔(dān)憂,卻又多了一層。</br>
在盛京依舊還能看到玉蘭香苑的存在,肯定很是震撼和感動吧,蘇嵐有些羨慕起蔚落來,羨慕她有這么一個爹,這羨慕,亦讓她忘記那個不顧女兒后半輩子幸福,與韓家聯(lián)姻的也是蔚安。</br>
“這里怎么樣?”</br>
蘇嵐這問話讓韓綰先是怔愣了一會,半響后才緩緩開口,“沒想到他竟然做到這個份上了,讓我很意外。”</br>
“有沒有后悔?想不想回到蔚小姐的位置上?”</br>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韓綰搖了搖頭,道,“有些幸福,用眼睛是看不到的,若你有機會看到我現(xiàn)在的爹娘,或許你就會明白。”</br>
說實話,蘇嵐卻有些習(xí)慣現(xiàn)在的生活,沒有了生活上的煩惱,且現(xiàn)在跟陳氏,蘇宴住在一起,她也很是滿足。</br>
“我這次來,只是想看看我爹——不對,應(yīng)該是蔚老爺。”說到這的時候,韓綰眼底滲出些許淚水,從今以后,他對自己的好,都一一放在記憶深處,父女一場,這樣的結(jié)局也許是最圓滿的。</br>
“好,我會盡快安排的。”</br>
屋內(nèi)的氣氛,有些沉重,在韓綰面前,蘇嵐還是無法做到心安理得地做她的蔚三小姐。</br>
韓綰亦察覺到蘇嵐的不自在和些許尷尬,目光落在桌上的嫁衣時,連轉(zhuǎn)移話題道,“這嫁衣做得真好看,可惜我手太笨了,總是學(xué)不會,上次被我娘還取消一番來著。”</br>
知道韓綰這般說只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蘇嵐倒也不揭穿,很是配合地答話道,“現(xiàn)在唯有做這個才順手,再說了,這嫁衣,一輩子可只能穿一次,當然要——”這話說完,蘇嵐忽然想起什么,連頓住不再往下說,她與韓錦諾,真的也算是成親么?</br>
韓綰面帶愧色,走上前拉著蘇嵐的手,輕聲道,“要是你覺得與韓公子成親為難,不必為了成全我答應(yīng),你若真的不肯,你去跟蔚老爺說一聲就好,他曾說過,要是真的不愿意,就不再勉強的。”</br>
蘇嵐扯出一絲笑意,道,“沒事,我已經(jīng)想好了,你不用擔(dān)心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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