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9:是為改變
看到雪影有些耳尖泛紅,卞之問竊竊心喜。
雖然他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抗拒,可是他亦能察覺她內(nèi)心對自己的親近,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很矛盾,也很難解釋清楚,感覺她心中好像有什么人的影子,但他還是能經(jīng)常感覺到她略帶探究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走,至少她十分關心自己,這一點是不會錯的。
你會喜歡我。
卞之問無不得意地想著,可是他同時也很自律,若他堂堂雷子想要什么東西,普天之下,不會有女子抗拒,無論是軟的是硬的,他手段層出不窮。
可是這一次,他不想強硬,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因為第一次,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情。
“你的靈根屬性是什么?”一邊拉著蘇瞳的袖子走,卞之問一邊發(fā)問。
“啊?雪……”蘇瞳皺了皺眉頭,細細感覺了一下雪影的體質(zhì),其實純雪靈根,亦是不錯的資質(zhì),也不知道因為什么,這雪影仙子的修為這些年來都沒大漲,大概是平日里修行太懶惰了,要是勤快一點,自己借用起來也不至于這么束手束腳的。
“不是這尊,是本尊。”卞之問輕輕搖著頭,總不能一直把這妖女封在雪影仙子的體內(nèi)吧?總有一日,還是會見到本尊的。
“混沌。”蘇瞳吐了一口氣。
“咦?很好。”卞之問喜上眉梢。
“什么很好?”蘇瞳可沒看出來混沌之體哪里好了。
“不是木就好。”卞之問抖了抖嘴皮,扯出一個笑。
木雷相克,妖女這么弱,要是萬一那啥,一定會被自己克死,倒是混沌靈根,對雷力大有裨益,這倒在他預料之外,就是不知本尊長得好不好看,算了,只要模樣端莊,就算有點平庸也忍了,嗯。
不知卞之問的腦子里想得什么亂七八糟的,要是蘇瞳有讀心術,非要上去敲碎他的腦袋不可。
“我們現(xiàn)在去哪里?”蘇瞳皺了皺眉頭,并沒有過度關注卞之問那些奇奇怪怪的表情,她細細琢磨自己此來的目的,既然有人花這么多功夫?qū)⑺偷竭@雪影的身體里,一定是有什么深刻含義的。
是康仁的債果?
應該不是,最后一條因果紅河,此刻還在環(huán)山湖底奔騰咆哮,康仁與盤古之間的舊事,應該不至于影響自己與許多年前的傲青。
是不死鳥的成全?
想來有些可能,畢竟自己太不了解傲青的曾經(jīng),若是以雪影的身份參與前塵舊事,也算給了她一場旖旎夢境,何況以不死鳥師傅那喜歡捉弄人的性子,應該樂見風花雪月一場。
不過自己卻不是那種擁有充沛感情的女子,因為現(xiàn)在喜歡一個人,就要霸占那人所有的曾經(jīng),在自己出現(xiàn)之前,無論傲青喜歡過雪影,或者其他黑影白影,其實她都不甚在意。所以這場成全,對她來說實在是可有可無。
除非……除非回到多年之前,并不單純是來見人,而是為了改變……
想到這里,蘇瞳腳步徒然一滯,“改變”二字在腦海中轟鳴,連帶著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你怎么了?”感覺到身后人影的停頓,卞之問頓時心臟揪緊,飛速在心中默念起封魂咒語,直到看見蘇瞳眉心又升起清晰的符印,這才長舒一口氣。
看來并不是她又有離魂征兆,只是被別的事情分了心。
歷史……可以被改變嗎?
完全忽略卞之問審視且擔憂的目光,蘇瞳眼中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歷史交錯的軌跡!
一但這種事情發(fā)生,說不定自己曾見傲青的一切,終將化為泡影,她不會在黃沙死地遇見那坑人的白面小書生,不會在醉南亭與他朝夕相處,不會為她抵擋東王的黑影,不會陪她行走虛銀六域……
可同時他的摯友不會死,他的父親不會死,他的恩人不會死,他最珍愛的碧空戰(zhàn)將們都將鮮活地活在這世上!無論多少年后,他還能以雷道之子或者血魔牧云的身份,高貴而驕傲地活在這世上!從此眼中沒有痛苦與隱痛,還像眼前的卞之問一樣,張揚而熱烈!
蘇瞳鼻子一酸,想去摸手上黑色的鐵環(huán),可是剛剛伸手才想起,自己現(xiàn)在是雪影,身為蘇瞳的一切都沒有帶在身上。
心中已有決斷,若有機會,則竭力避免雷道主神殞的悲劇!
“沒什么。”蘇瞳眼角淚痕好像只是一場幻影,她溫柔地朝卞之問笑了起來,目光比之前的疏離要溫柔許多。雖然還不能辨認這卞之問是不是傲青的真魂,可是為了擁有足夠的資格參與這場前塵舊事,她一定要與卞之問,更加親近!
還說沒有什么……
卞之問倏地瞇起了眼睛,發(fā)卷于風中,表情繁雜而迷茫。
妖女總是這樣,莫名地發(fā)呆,莫名地傷懷。
一切仿佛與他有關,又仿佛遠隔天涯,人明明就在眼前,封魂咒也烙印在額上,他卻有一種手中人隨時都會隨風化去的不安。
這忐忑的感覺令他非常不爽,雖然嘴里說可以不問她的一切,可是心中卻想用力將她腦海里的秘密通通擠出來,而后塞滿自己的身影。
這想法令他蠢蠢欲動,甚至想直接將她壓在墻上,狠狠親吻,告訴她記住自己的氣息!
然而這些沖動,卻被妖女下一個動作溫柔地撫平。
“帶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我想見你父親,想見你的朋友。”蘇瞳的小手,如柔夷一般纏上他的胳膊,第一次被主動靠近,卞之問的心尖,輕輕地顫抖著,帶著甜蜜的味道。
“身為侍女,有些放肆啊。”他抬起頭來,輕一嘆,卻在小手嚇得滑走之前,緊緊地夾住了自己的胳膊,而后哧哧地笑起來:“看那老混蛋與小魔王有什么意思?哥帶你去找個更好玩的!”
說罷,卞之問就帶著蘇瞳在千華步道上跑了起來。
二人長發(fā)皆墨色,一簇一簇地糾纏在風中。
在經(jīng)過鍛造聲不止的精晶閣時,蘇瞳下意識地側(cè)頭打量了一眼,那些星火澎湃的氣息,令她十分醉心。
“喜歡法寶幻器?最稱手的武器是什么形狀?我為你打一件頂級的。”就連她細小的動作,都沒有逃過卞之問的眼睛。
蘇瞳挑了挑眉毛,并不想要什么,所以半開玩笑地說道:“我記得某人曾經(jīng)也說過這樣的話,可惜我眼巴巴地等了好久,也不見東西落在我手里。”
“臭丫頭,你的意思是我言而無信?”卞之問敲了敲蘇瞳的頭,翻手將仙羅古傘塞入蘇瞳手中。上一次在自己的碧空殿里,的確是有心將傘送她,可是她自己提前溜走了不是?
“這么大方?”再一次握著自己熟悉的傘柄,蘇瞳心湖蕩漾。
在夢外,此傘的確已歸她用,可是在夢中,時間停止在許多年前,這傘的主人,自然還是卞之問無疑。
“真有趣……像是件……血器?”蘇瞳轉(zhuǎn)著眼珠子,不敢說得太露骨。
無論如何,這一次也要把話題引到牧云秋身上去,仙羅古傘必是牧云秋的舊物,最有趣的是,卞之問竟把這對他二人來說極有意義的東西,送給了自己。
卞之問一怔,小小三品金仙,是絕對不會有這樣的眼力的。這借體雪影的妖女,究竟是什么來歷?竟一眼看透仙羅的真身。
“什么血器?防身的物件,你不要丟了就好。”卞之問甩甩頭,將心中種種疑惑拋開,帶著蘇瞳離開千華步道,一步跳入了德天閣,又自德天閣的層層回廊輕車熟路地傳行起來,最后拖著蘇瞳來到一處狹小的偏門。
見提起仙羅古傘,都無法把話題拉到牧云秋身上,蘇瞳很是郁悶,不是說這兩家伙曾經(jīng)好得穿一條褲衩么?怎么今日看看卞之問,好像對自己的兄弟并沒有那么親近?
她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出現(xiàn)在偏門上的牌匾并不是“太炎門”三個大字,而是三個瘦金的仙文:“碧血門”。
蘇瞳哪里知道,卞之問好不容易尋到自己,就像是惡狼突然找到了肉腥,藏起來裹三層都覺得心慌,又怎么可能立即帶她去見那個與自己興趣愛好那么類似的混蛋小子?
雖然對自己容貌相當自信,可是卞之問對蘇瞳那若即若離的態(tài)度沒自信啊,還是先好好獨處,完全吞入腹里再說。
就在卞之問心中桀桀冷笑時,蘇瞳卻已收起仙羅古傘,指著“碧血門”三個大字叫喚起來:“堂堂雷子,難道都不走大門?”
“你知道什么?”卞之問一躍上墻,順帶將蘇瞳也扛在了肩膀上。“我們這是要去干壞事,哪能那么高調(diào)?”
“干壞事?”蘇瞳的眼睛立即亮了起來,雖然在雷道主的腳下,想來再過份也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不過卞之問此刻那掛在臉上的壞笑,卻讓她興奮起來。
難不成卞之問要帶她打劫他老爹?這不好吧?嘿嘿嘿嘿嘿嘿……雷道主啊,手里一定有好多好多好東西,就是不知道真的拿到手上后,還能不能被她帶出夢中?
看著蘇瞳酡紅的小臉,卞之問瞬間又邪惡起來。
“你就……這么期待與我做壞事?”他英俊的臉龐,徒然湊近蘇瞳的臉,掠起的紅唇,差點擦過她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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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想繼續(xù)每天二更,不過結(jié)文期實在不好寫,而且最后還有五萬字的大章,所以最近還是維持三天二更,一天一更的節(jié)奏好了。
今天一更,容我撫平一下這章自己把自己帶歪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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