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五章 你見過這個人?
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氣氛一時間倒是松快了不少。</br> 面對秦正,司耀極為自然,就像兩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他甚至隨手拽過一張椅子,就著坐了下來。</br> “感覺如何?”他問道。</br> “胸口有點悶,腦子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比之前好點兒。”秦正淡淡的說道。</br> 他一手撫著胸口處,輕輕的咳嗽了兩聲。</br> 這兩聲不似之前,是稍稍壓抑著的,聲音也不大,咳了兩下,呼了口氣,人看著倒是比之前要清醒多了。</br> “這是正常的,畢竟你睡了那么多天,別說身體本身受損,就算是正常人,腦子也是糊涂的。”點了點頭,司耀說道。</br> 頓了頓,他話鋒一轉(zhuǎn),“但是,你之前也不是全無所知吧?”</br> “……”秦正沒說話,目光沉沉的看著他。</br>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司耀頓了頓,補充一句。</br> 秦正默了會兒,悠長的嘆了口氣,接著點了下頭,“不錯,之前我身體雖然不受控制,但精神上也不是全然沒有感知,這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明明是我自己的身體,但是,卻不受我的控制。”</br> 抬起一只手,他看向自己的手,仿佛是在看自己,又好像不是。</br> 眼神有幾分迷茫,這樣的眼神,從未在他的身上出現(xiàn)過。</br> “類似……靈魂抽離?”想了想,司耀很難去找一個準(zhǔn)確的詞,畢竟他沒有體會過。</br> 可秦正的描述,聽著就很玄妙,什么叫明明是自己的身體,卻又控制不了,而他對自己身上發(fā)生的一切,也并不是一無所知。</br> 也就是說,他不是大腦完全被人控制,不是完全失去了自我的意識的,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什么不該做,只是……阻止不了。</br> “靈魂抽離?”聽到這個詞,倒是覺得挺新鮮的。</br> 秦正偏了偏頭,擰著眉認(rèn)真的想了想,竟然也點了點頭,“你這么說,好像也沒錯。”</br> 雖然聽上去很離譜,但的確沒有比這更形象的描述了。</br> 如果不是他自己親身體會的,一定不會相信,只會覺得是滿嘴的胡說八道。</br> 可真的就好像自己的靈魂被抽離出來,被另外一個傀儡所替代,那個傀儡會聽周曉的吩咐,會按照她說的去做,會完全聽從于她的擺布。</br> 他甚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注射藥物,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服下她帶來的那些藥丸。</br> 直到——</br> 蘇韻幫他抽出了那根東西,然后,他好像就突然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里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了。</br> 一直沉睡,一直一直的沉睡……</br> “我身體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回過神來,秦正扭臉看向他問道。</br> 他只是知道自己中毒了,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甚至一切發(fā)生的時候,他的印象都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不太記得清了。</br> 當(dāng)時明明已經(jīng)有了戒備心,明明他可以制住周曉的,可到底沒想到,她會對自己用這樣的方法,這也是壓根沒有想到過的。</br> 司耀搖頭,“不知道。周曉手里的毒,或者說太忙這個組織里所研究的毒,都是新型的病毒,而且,應(yīng)該研究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一下子爆發(fā)出來這么多的新型病毒。”</br> 其實關(guān)于之前的瘟疫,秦正多少也是了解一點的,他是內(nèi)部高層,當(dāng)然知道一些比較機密的不外泄的消息,一邊在應(yīng)對,一邊在抓捕這些人。</br> 只是沒想到的是,周曉竟然也是其中的,而且自己一不留神,還中了他們的招。</br> “現(xiàn)在,疫苗的項目已經(jīng)落入他們的手中!”秦正沉聲道,這是他最擔(dān)憂的事。</br> 當(dāng)時看到“自己”,如何的操作把項目收回,重新一番流程洗過以后,又交到了周復(fù)海的手里,恨不能把自己抽醒,可他只能看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去做這一切,卻根本無力做什么。</br> 現(xiàn)如今好不容易清醒過來,他必須要做點什么來阻止。</br> “其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司耀慢悠悠的說,倒是不怎么著急。</br> “?”秦正抬眉看向他,知道他這么說,一定是有了自己的應(yīng)對之策。</br> “現(xiàn)在疫苗項目在周復(fù)海的手上,那個組織以疫苗基地為據(jù)點,在里面大肆研究各種病毒,并且想借著疫苗的幌子動手腳,在斂財?shù)耐瑫r,順理成章的把病毒擴散開來。表面上看,危害極大,但,至少已經(jīng)明確了他們的聚集地。”司耀的手指輕輕點著扶手,不緊不慢的分析道。</br> 秦正點點頭,“你的意思是,引君入甕?”</br> 司耀頷首,“是這個想法,但他們的確是太狡猾了,這么多天的觀察,他們應(yīng)該還沒有完全投入在里面。這個組織,目前露面的只是一個殘障人士,身形不高,聲音難聽,推斷應(yīng)該是受過傷,而且……不排除是華裔。”</br> “長相判斷?”秦正想了下問道。</br> “不,他會華夏語,而且很流利,對于華夏文化也知道不少。但應(yīng)該是長期在國外生活的,可能生理和心理上受過一些創(chuàng)傷,所以行事很偏激,是個,反社會型人格。”</br> 沉吟了下,他下了最后一個結(jié)論。</br> 秦正看著他,“你見過這個人?”</br> 搖了搖頭,司耀說,“我沒見過。”</br> 他沒見過,但是林商言見過,蘇韻也見過了,還有……</br> “這是個危險的人物,必須嚴(yán)密將他控制住。”沉下聲來,秦正的神情已經(jīng)恢復(fù)了之前的嚴(yán)肅模樣。</br> “他雖然危險,但是他身后藏著的那個人,才更危險,一直都沒有露面,藏的很深,卻能操縱這一切。”</br> 而那個人,才是最終的目標(biāo)。</br> 一時陷入了沉默,須臾,秦正看向他說,“所以,疫苗項目,是你故意讓周復(fù)海拿走的?”</br> 面對他的詢問,司耀淡淡笑了笑,“這個項目當(dāng)時如果我當(dāng)真不讓他拿,您覺得,他拿得走嗎?”</br> 自信而張揚,但他的確是有這個實力和能力。</br> 秦正緊繃的臉,終于有了一絲笑意,看來那個毒也影響了他冷靜和判斷力,光生氣著急了,卻忘了,即便自己無法阻止,司耀也不會那么輕易坐視周復(fù)海從他的手上搶走項目。</br> 除非——那是他自己不要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快更新</br>第九百二十五章 你見過這個人?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