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梨落 !
客棧。
“掌柜的,你看那桌的人那么古怪。”店小二用肩上的抹布抹抹柜臺,掩著嘴,眼珠子直轉(zhuǎn),那掌柜朝他指的方向看了會,只見靠角落的那一桌,那個小鬼衣裳不整,胸前直接扯出了兩根布條,一腳架在椅子上,挽著兩袖子,一手抓著雞腿塞進嘴里,另一只手就要去抓盤子里的魚。雞腿上的油滴眼看就要滴在衣服上了。他右手邊的公子倒是風(fēng)度翩翩,只是發(fā)束得有些亂了看來是趕了許久的路,那衣裳料子看來也不差,江湖人,有錢的江湖人。這飯錢應(yīng)該還是付得起。他左手邊的,呃,已是一桌子的菜了,他還在看菜單,活像餓死鬼投胎似的。管他的啊,只要付得起銀子的,就是爺。另一個公子背對著掌柜,看不清正臉,卻也不見他動筷,只是一杯杯酒淺酌著……這四人習(xí)性迥異,這江湖人哪個不怪的,也是這小二沒見過什么世面,小題大做。
“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掌柜趕走小二,各自忙去。
商都真是鳥語花香啊。
天下間唯有商人遍布,如蛆一般無縫不鉆。原先凌霄、塍叾語言那就是鴨子和雷公,自個說自個的,兩者之間有一山峰,峰頂常年積雪,直至云霄,山壁峻俏。遠觀甚美,卻是人跡難尋。就是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沿山脈往下一路呈四季景致,美不甚收,凌霄稱此山作霄峰,取其直入云霄之意。塍叾稱此山作巴蜀,此乃古語,意為風(fēng)景秀麗。自古以來,這樣的名川大山大多都附帶各種仙俠之說,不過是仙凡之戀諸如此類的頗受百姓婦孺喜愛。千年前的仙魔大戰(zhàn),把這座山給打折了,成了現(xiàn)在的霄城。積雪化作濟河,冰涼徹骨,化作一條碧色彩帶將霄城與凌霄、塍叾兩個大陸分開形成獨立的島嶼。
雖是如此,卻更加深兩國商貿(mào)的往來。一來一往,商都也成一個信息中樞。后來,肉多了,自然覓食的鳥也多,保不齊就有些嘴賤的鳥。也逃不了成為盤中餐的命運。
“聽說了嗎?塍叾三皇子死了!。”
“胡說這種瞎話你也敢亂說不要命了。”
“誰,呃,誰胡說了,我一親戚是太子身邊的人,說是被刺殺的,怕引起大亂,故而密不發(fā)殤。此事可是千千真萬確啊。”那人打了一個嗝兒,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我看你是喝醉了吧,快別喝了。”說著急忙拉著他走,跌跌撞撞的,兩人砰的一聲撞到了門檐順著臺階滾了下去。醉酒的那個倒是干脆倒地就睡了。
這客棧魚龍混雜,大伙兒還吃的吃該喝的喝倒像是沒發(fā)生過什么事。
“公子。”季烙示意我往門外看。兩個衣著普通的人尾隨剛剛那二人而去,兩人手上虎口都有厚厚的老繭,應(yīng)該是用劍高手。腰帶比一般人要順,褶皺也少,必定將劍藏在其中。
“商都,真是臥虎藏龍。”我看著魑夾了一塊雞肉給那狐貍,嘴里還囑咐這讓它多吃點。魑一般不夾菜給他人。除了……
小狐貍兩眼放光,嘴里已經(jīng)塞滿,想著這么溫婉,額,不,溫文爾雅的人兒,還夾肉給自己吃,是個比烙哥哥還好的人,要說寫感激的話,卻把嘴里的東西噴了出來,些許沾在了魑的胸前,小狐貍手拿著雞肉,急忙想幫魑擦擦,手上的油并直接在魑的胸前畫了一片,狐貍越發(fā)想道歉,嘴里的東西噴的就更多了。一來二往,魑拽住了小狐貍的手,嘴角抽搐,露出了他標準的微笑,“無事,一件衣裳罷了。來,你多吃點!”尋常人見此自當不以為意,我只知道一回吃梨時不小心把梨汁沾到了他的衣角,他即可就炸了,把我手中的梨千刀萬剮之后,飄然離去。我慶幸那只是個梨。第二日,我這些年存的銀子就少了一箱。這幾年魑這扮豬吃老虎的功夫真真見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