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醉酒
斐沉閉著眼睛休息了會,鼻尖聞到的香味忽然一下子增大,更像勾人,耳邊傳來油“滋滋滋”的輕微聲響,以及刷子在肉上刷過的聲音。
暖呼呼的氣流從烤羊那邊的火堆傳過來,驅(qū)散了夜晚的涼意。
他睜開眼睛,看到渡魂鴉動著它的小腳在刑卓旁邊亦步亦趨,抬著頭看它頭頂大只的烤羊,眼中是人性化的渴望。
旁邊的桌子上放著好幾個盤子,還有一把看起來像武器的鋒利匕首。
刑卓反手拿了身后桌上的匕首以及一個盤子,動作利落地用匕首割了一塊羊肉下來。
手起匕首落,一塊熱乎帶著饞人香味的羊肉便掉入盤子正中央。
渡魂鴉睜大它那不大的紅色豆豆眼,撲騰著翅膀制造聲響,企圖讓刑卓低下頭看它。
斐沉看著這一幕,手隨意揚(yáng)起,召喚出卡冊,并抽出里面的兩張契約卡。
一陣光芒出現(xiàn),血翼蛇和貓又出現(xiàn)在斐沉身前。
“嘶嘶。”血翼蛇一出來就感覺到身后的熱源。
蛇對熱源總是比較敏感,它一開始看著火堆,之后視線上移,一直移動到烤羊上。
貓又看著像一個冷酷的帥哥,它雙手抱臂,直直地站在原地,眼角的余光環(huán)視周圍。
脖子上那一圈白色絨毛在夜晚的微風(fēng)中被輕輕吹動,耳朵上的絨毛也被吹動,讓它的耳朵有些癢意,不由自主地動了動。
“刑卓,介意讓魔靈也一起加餐嗎?”斐沉笑笑,直起上半身,逐漸抬頭仰視朝他走過來的刑卓。
“行,”刑卓眼里滿是嘚瑟,似乎對自己的手藝感到非常驕傲,“我第一次做給肖敏吃的時候她都震驚我的手藝,來,你試試。”
刑卓那驕傲的樣子像是要上天,斐沉心道,他跟喜形不于色簡直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不沾。
斐沉好笑地接過刑卓遞過來的盤子,肖敏神奇地在適當(dāng)?shù)臅r機(jī)遞上了一個一次性手套。
刑卓嘴角抽了下,看著旁邊仿佛做了一件大事的肖敏,覺得這丫頭被斐沉賣了都會幫他數(shù)錢。
聽到輕微的咀嚼聲音,刑卓立刻轉(zhuǎn)回頭看著斐沉,盯著他的嘴。
斐沉感受那股火辣辣的視線,在刑卓期待的眼神中,抬起眼眸道:“味道不錯……”
“我的手藝還是很好對吧!”刑卓抬起下巴,驕傲地說。
斐沉看著一臉驕傲的刑卓,他要是有尾巴,現(xiàn)在怕是已經(jīng)翹到了天上。
“你從哪里學(xué)的?”斐沉小口撕咬著手中的烤羊肉,一邊平緩地問道。
“傳承記憶!”
很好,看來黑龍都是一群對肉很執(zhí)著的美食家。
斐沉的傳承記憶中,黑龍一族似乎是有很好的烹飪?nèi)馐车膹N藝。
“啞——啞——”
渡魂鴉飛到斐沉的腿上,豆豆眼看著斐沉,發(fā)出了討好的叫聲。
斐沉摸了摸它的頭,輕笑道:“刑卓,看來你的廚藝已經(jīng)俘獲它了。”
“那是當(dāng)然。”刑卓毫不猶豫地收下了夸獎。
“我讓血蝶也出來吧。”肖敏道,放出了血蝶。
她一直只有這一只契約魔靈,這只契約魔靈一只等于無數(shù)只,消耗的魔力很龐大,這是她遲遲沒有第二只契約魔靈的原因之一。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能,隨著等級的晉升,她已經(jīng)有足夠的魔力與第二只魔靈契約,但肖敏還沒有找到合眼緣的魔靈,便一直耽擱著。
血蝶飛舞,自帶紅色微光,從一只分裂成十幾只,在樓頂環(huán)繞著飛翔,在黑夜中劃出一道紅色熒光,煞是好看。
刑卓叫出了他的黑紅色魔龍。魔龍縮小成兩米長左右,龍威讓貓又和血翼蛇不由自主地變成戰(zhàn)備狀態(tài)。
刑卓又割了一些肉分下來,自己端著一大塊,坐到旁邊的椅子上。
斐沉看他拿出了一個酒壇子,酒壇子打開后是濃烈的酒香味,聞著應(yīng)該是烈酒。
刑卓倒了一杯給斐沉,斐沉看著那酒,遲疑了下還是接過。
他酒量一般,這種烈酒怕是很容易醉,但這點(diǎn)量應(yīng)該是不會醉得很徹底吧。
烤羊陪烈酒,刑卓心情很好,坐在椅子上,姿態(tài)放肆隨意,充滿著少年人的不羈。
刑卓是那種讓人第一眼看到就覺得這個人非常桀驁肆意的人,那種從骨子里透露出來的,不止是少年的輕狂,還有高傲和貴氣。
但那種貴氣不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那種貴氣,而是一種睥睨眾生的王族貴氣。
畢竟繼承了龍族血統(tǒng),會那樣很正常。
就是性格簡單了點(diǎn),否則這個人可能就是一個非常完美的人了。
但他要是完美了,自己還怎么哄騙,斐沉唇角掛著一抹不知是愉悅還是嘲諷的笑容,緩緩將烈酒飲下。
光潔優(yōu)美的下巴抬起,在玻璃酒杯的襯托下莫名色-氣,帶著撩人的風(fēng)情,雙眼微瞇,有些迷離,更是讓人無法離開視線。
刑卓余光瞄著斐沉,不知道怎么的,移不開視線。
他的視線從對方的脖子移上去,到嘴,到鼻子,到眼睛,又往下,停在對方抿著酒杯的唇上。
一絲金色的酒液停頓在那淡紅色的唇上,讓刑卓生出了一種想要將那些酒液均勻涂抹的沖動。
雖然斐沉這個家伙性格不怎么樣,但他那張臉還真是讓人討厭不起來,刑卓心想。
烈酒下肚,再加上羊肉,斐沉渾身都暖洋洋,一絲倦意爬上他的眼睛。
耳邊傳來了刑卓的口哨聲,像是一首曲子,悠揚(yáng)空靈,靜人心靈。
斐沉躺在躺椅上,身心完全放松。
這種祥和的感覺,自從遇見刑卓后,出現(xiàn)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
肖敏雙臂上忽然卷上她的緋紅袖,跟著刑卓的口哨聲的調(diào)子起舞。
她的舞蹈極其有韻律,又有些古典,血蝶盤旋著當(dāng)她的背景以及燈光。
美麗的少女唇角掛著出自內(nèi)心的微笑,在樓頂翩翩起舞,動作輕盈,甩動著緋紅袖,沉浸在舞蹈的世界中。
肖敏真的很喜歡跳舞。
斐沉看著肖敏臉上的笑容,那是平常肖敏臉上不曾出現(xiàn)過的神情。
遠(yuǎn)離血腥與紛爭,這個舞蹈便不再帶殺機(jī)。
遠(yuǎn)離血腥和紛爭啊,斐沉抬起頭仰望天空,這種感覺好像回到了那個法治的和平社會。
斐沉心思飛到很遠(yuǎn)的地方,想東想西,眼皮逐漸耷拉下來,眨眼的頻率越來越快,困意越來越濃。
好像真的有點(diǎn)醉了,剛剛的烈酒。
……
刑卓收拾好烤架,瞥了一眼好像睡著了的斐沉,對旁邊的肖敏說:“那家伙睡著了?什么時候睡了的?”
“不清楚。”肖敏搖頭,腳邁開往斐沉那邊走,比她更快的是刑卓。
對方一雙大長腿分分鐘超過她。
有人靠近,斐沉在刑卓站定的時候便睜開眼睛,眼中沒有剛醒的人的混沌,而是一片清明,待他抬頭看清眼前的人后,他眼中的清明散了些,眼底的倦意浮了出來。
“怎么了?”斐沉的聲音倒是帶著剛醒之人的沙啞,那沙啞的聲音讓刑卓眼皮一跳,莫名感覺自己心跳快了一拍。那低沉沙啞中帶著濃濃的倦意,好像枕邊之人的的呢喃挑-逗。
斐沉撐著下巴,身姿慵懶,那斜躺著的身體看著感覺莫名柔軟。
刑卓心不在焉地想難道是因?yàn)殪吵劣性幧哐y(tǒng),所以身體看起來很柔軟嗎?
斐沉強(qiáng)行讓自己清醒一些,手撐起身體,拿下面具,眉心微皺,揉了揉太陽穴。
云朵移動,露出了被遮擋著月亮,月光灑下來,斐沉的半邊臉被照得很清晰,冷色調(diào)的月光讓他的眼睛看起來非常幽亮,面容十分迤邐。
刑卓會的形容詞不多,他只能想到一個詞——風(fēng)情萬種。
勾人得很。
斐沉見刑卓不說話,只呆愣看著他,眉頭一挑,拽了拽他的手指。
不是他想拽刑卓的手指,而是他這個距離,沒有再起身的活,只能拉到刑卓的手指,他懶得再起身。
斐沉的觸碰拉回刑卓的心神,他整個人一驚,心里腹誹斐沉這詭蛇血統(tǒng)難道還帶狐貍的蠱惑能力嗎?
“嗯?”刑卓心不在焉地發(fā)出一個模糊的單音。
斐沉一手拿著自己的面具,一手揉著太陽穴,興許是大腦因?yàn)榱揖贫淮笄逍眩h飄乎,也興許是烈酒淡化了他的防備,他居然開口以命令的口吻道:“刑卓,你抱我回去……”
斐沉說完,他跟刑卓都愣了。
“你確定?”
不等斐沉反應(yīng)過來,刑卓率先反問,那詫異的神色中似乎帶了點(diǎn)其他什么。
肖敏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整個人都僵住了。
斐沉重重地按了按太陽穴,他是腦子出問題了嗎,居然說出這種話。
在他閉眼懊惱的時候,一個陰影忽然迅速籠罩住他,斐沉感覺腋下和膝蓋都有被觸碰的感覺,隨后是重重的觸碰感。
在他從閉眼到睜眼的時候,刑卓已經(jīng)利落地抱起他了。
還是以公主抱的方式!
斐沉臉上閃過一絲惱羞,沒有拿東西的右手抵在刑卓胸-口,手下是充滿力量的肌肉。
肖敏整個人都在微微顫抖,但刑卓跟斐沉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勁。
“嗯?”刑卓臉上出現(xiàn)了些搞不懂的煩躁之色,“不是你說讓我抱你回去的嗎?”
“我醉了不清醒,所以……”
身體在移動。
斐沉右手下意識按在刑卓的肩膀上。
刑卓抱著人大步朝樓下走去。
他還掂了掂,道:“喂,你是不是太輕了?”
斐沉頭有點(diǎn)暈,剛剛那些烈酒果然還是太多了,他閉上眼睛,適應(yīng)這種醉酒的感覺。
“閉嘴。”
斐沉腦子有些混沌,頭又難受,本性便暴露了出來,不再是偽裝的好聲好氣,直接惡聲惡氣。
刑卓額頭青筋跳了一下,差點(diǎn)就想放手把人直接扔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感情出現(xiàn)苗頭(鼓掌.ga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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