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冥王(35)
我把雙手塞進皮夾克的口袋里,一陣涼風從我身邊吹過,像棉花糖一樣攪動著霧氣。我在幽靈巷左轉(zhuǎn),正好撞在一個戴兜帽的人身上。
"對不起,"我呻吟著,感覺自己被嚇到了,直到那人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從一棟建筑物后面拽了回來。
"他媽的!"我揮舞著手臂,但沒能自由,并抬起一條腿踢向了抓我的人的腹股溝。他咕嚕了一聲,然后撞在身后的磚墻上。
"拉娜,"他氣急敗壞地說。
我扯開他長袍的兜帽,發(fā)現(xiàn)荷魯斯在喘氣。
"你怎么了?"我后退了幾步,揉著疼痛的手腕,眼睛瞪著他,眼神里的煩惱多過恐懼。
"我,"他低聲說,努力喘口氣。"我得和你談談。"
"晚上在一條小巷里?"我哼了一聲,交叉起雙臂,然后向后退了一步,掃視了一下空蕩蕩的街道。
何露斯站得更高,并拉起他的長袍罩子罩住他的臉,使他看起來更像一個同胞收割者而不是神。
"我知道沃賽特的事,"他低聲說。
我又向后退了一步,把夾克拉得更緊,努力讓自己的臉保持中立。現(xiàn)在不是做假設的時候。
"她怎么了?"我生氣了。
"她今天在醫(yī)院。不是嗎?"
"這么說你和格里姆談過了。你為什么要打擾我?"
"我從今早起就沒見過格里姆了。"何露斯靠得更近。我雙手攥成拳頭,站在那里不動,隨時準備逃跑,如果他變得和他那神經(jīng)兮兮的女朋友一樣墮落的話。
他皺了皺眉,擺出一副我喜歡的樣子,慢慢地退到一個適宜的距離。"我去見了喬西。眾所周知,沃西特曾嘗試使用地獄之火和其他所有穿越海洋的藥物。當阿努比斯告訴我她沒有到達Duat的時候,我知道她就是那個為賽斯泄露消息的人。就像我知道她這次會自己去找靈魂一樣。賽斯不會輕視失敗。"他嘆了口氣,用一只手摸了摸他的下巴。
"所以她在那里。這還是不能解釋你為什么躲在小巷子里等我。"我再次抱起雙臂,靠在對面的墻上,看著一小群從化妝舞會回家的人拖著腳走在街上。一只花花公子兔子騎在普通的吸血鬼背上,而鹽瓶在他們身后搖搖晃晃,歡快地咯咯笑著,就像醉醺醺的學校女生。
荷魯斯等他們通過,然后把他的眼睛在我身上。"自從她今天早上離開后,沒有人見過她,賽斯現(xiàn)在也不見了。等格里姆發(fā)現(xiàn)了,他會通知議會,我會代替塞斯的位置。"
"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我冷冷地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擁抱了自己。如果沒有目的,荷魯斯不會分享這么多重要的信息。我只是希望他能盡快趕到。
當他抽出一個餐后甜點盤大小的銀盤和一小袋叮當作響的硬幣時,袍子的邊緣閃爍著凝結(jié)的水珠。他把它們遞給我。
"這是什么?"我皺著眉頭拿著銀色粉盒和一袋硬幣問道。
"象征著我的感激和工作機會。"
"工作邀請?"我做了個鬼臉,把一袋硬幣塞進口袋。小巧玲瓏手鐲的邊緣有一個黃銅夾子,這個夾子被彈開,露出一套精致的六個象牙制的手鐲。"這些不是給喬西的,對吧?"我啪地一聲關(guān)上碟子,把它塞進他的嘴里。"我已經(jīng)有工作了。"
荷魯斯怒視著我,壓低了聲音。"我知道你是什么。"
"現(xiàn)在我也知道你是什么了,"我嘶嘶地說。
這些手鐲是古老的魔法。我以前見過他們,但只是在過期的學校教科書的照片里見過。它們是用來追蹤靈魂的,格里姆只允許它們使用了半個世紀。當人們發(fā)現(xiàn)這種手鐲從靈魂的前世吸收了足夠的信念,干擾了靈魂現(xiàn)在的生活之后,委員會一致投票宣布這種手鐲為非法。
荷露斯清了清嗓子。"格里姆不只是在挑選古埃及后裔的靈魂。他一直在挑選馬英九最敬愛的法老。最后一個靈魂是我最早的后裔之一。如果我的兒子可以幫助永恒,那就這樣吧。但我不會讓他被關(guān)在一個殘酷的監(jiān)獄里一千年或更長時間。"
我丟下粉盒,盯著他,太震驚了,以至于我不再假裝不知道他在說什么了。
他傻笑著,仰起頭瞇著眼睛看著我。"你以為除了穆罕默德,沒有人注意到卡迪亞的缺席嗎?你在這里跳來跳去,裝作一個低風險的收割者,但是你知道她。解釋給我聽聽?順便解釋一下,為什么格里姆比喬茜先提升你?你知道是我推薦她來的嗎?她為了升職拼命工作了幾十年,而你這樣的懶鬼卻得到了提升。你覺得你還能躲開御前會議多久?來自塞斯?"
他彎下腰,從人行道上撿起壓縮盒,遞給我。"我能幫助你,就像你能幫助我一樣。"
"你想要什么?"我輕聲說道,緊緊握住粉盒,以免雙手發(fā)抖。
"像往常一樣去工作,下次你遇到一個有用的靈魂時,在上面放一個這樣的追蹤器。當我的任期結(jié)束時,我將帶著我的兒子離開這里。你手中的圓盤會追蹤靈魂并記錄他們當前的位置和壽命。我敢肯定,是否再次帶來格里姆一個替代品取決于你。下一次,你的搜索應該會容易得多。瞧,我說過我也能幫你。"荷魯斯嘆了口氣,又抖掉了袖子上的露珠。如果霧再濃一點,他們就得在萬圣節(jié)前夕關(guān)閉港口了。格里姆會大發(fā)雷霆的。
"你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格里姆這件事?"我把圓盤塞進口袋,放在裝硬幣的袋子旁邊,那袋子里的硬幣感覺越來越不像個好主意了。
荷露斯清了清嗓子。"你我都知道,如果格里姆發(fā)現(xiàn)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會把我從地獄邊緣驅(qū)逐出去。看看他花了多長時間來取代卡迪加。不,這件事你必須自己去做。千萬別告訴喬西。"他嚴厲地皺了皺眉頭。"我也不會告訴她你的任何秘密。"
我也向他皺起了眉頭。露水從我的睫毛上滴下,但我拒絕把目光移開。他可能是個神,但是這個瞪眼比賽是我的。"如果格里姆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
"我們不會讓這種事情發(fā)生的,對吧?"他走出小巷,邁著寬闊而兇猛的步伐走下街道,直到濃霧吞沒了他,我再次孤身一人。
他沒有說是我殺了沃西特,只是說他知道她在醫(yī)院。他并沒有說我是什么,只是說他知道我有些不一樣。也許他知道他在說什么,但是,也許他不知道。
我從口袋里掏出粉盒,再次打開。不管怎樣我都是在冒險。有什么區(qū)別呢?但是,至少有了這些手鐲,如果荷魯斯真的兌現(xiàn)了他在任期結(jié)束時要挾溫斯頓的威脅,找到一個替代品就容易多了。
"做你自己的救贖吧,不要依賴他人。"
羅馬花兒朵朵女神弗洛拉在枉死城擁有三家花店中的一家。弗洛拉的力量之花。我覺得這聽起來太有品味了,但你不會看到我當著她的面這么說。關(guān)于復仇女神有一些相當扭曲的想法。
我花了一個小時在架子上翻找,里面擺滿了俗氣的雕像和音樂盒,最后終于在溫斯頓的劍齒虎附近找到了一個毛絨玩具。弗洛拉的兼職店員巴特卡普給我打電話時,咯咯地笑了。
"真可愛,給你男朋友買個毛絨玩具。"她停頓了一下,用一根手指按在她柔和的面頰上。"我想我以前從未見過死神這樣做。"
我翻了個白眼。"這是我狗狗的咀嚼玩具。"
"狗?"她又咯咯地笑起來。"那么,你不應該多要一個嗎?"
"不,我下星期再來一次。"我從她手中接過禮品袋,笑著看著她額頭上的皺紋,然后從露水商店里溜出來。
霧氣已經(jīng)消散,讓清晨的陽光透進來。那時還不到七點,但我想有機會和格里姆談談,免得他的辦公室里充斥著電話和憤怒的委員會成員。
"嘿,艾倫。格里姆在辦公室嗎?"我把雙臂交叉在前臺高高的柜臺上。
"他在等你嗎?"她給了我一個勉強的微笑。我最近在場的時候,艾倫似乎很緊張。我不怪她。當我度假回來的時候,我會給她帶一份道歉禮物。
"可能不會。如果你要通報我的話,我可以等。"我從她的辦公桌后面走出來,這樣她就可以對講格里姆了。
會議室外的公告板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于渡輪襲擊的文章,新的頭條新聞已經(jīng)貼在了會議中心。我翹起一條眉毛,辨認出一張喬西和我在科琳追悼會上的小照片,塞思坐在我們后面。特色條目的這張照片是科琳雕像的特寫,題為《收割者兄弟將失去生命來拯救永生》。我就知道她會獨享所有的榮譽,甚至超過公認的墳墓。
"進去吧,寶貝。"艾倫給了我一個她的木偶般的微笑,并從她的錢包里掏出一塊糖果。
我把禮品袋帶進了格里姆的辦公室。他坐在辦公桌后面,一遍又一遍地閱讀文件,時不時用女性化的筆觸記下自己的簽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