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正文完】
兩人在電梯里就一直緊緊牽著手,十指緊扣,互相感到對方手心里的汗,胳膊貼在一起,感受到對方血管的搏動。
秦方律微垂著眼睛,手指緊了緊,含糊地發(fā)出一聲低啞的詢問:“回家睡午覺?”
阮存云手心發(fā)麻,從耳朵到后頸起了一片小疙瘩,說:“好。”
剛回到家,門還沒關(guān)嚴(yán)實,兩人就急促地吻到一起,呼吸前所未有地亂。
從玄關(guān)一路輾轉(zhuǎn)親到臥室,嘴唇頂多分開過三秒,兩人“咚”的一聲,一齊栽倒進(jìn)柔軟的大床。
他們接過很多次吻,這次仍然無比心動。
他們明明說好有一輩子的時間去愛,現(xiàn)在卻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了一樣。
和平時大概也沒什么不同,他們只不過是剛剛確認(rèn)了對方的心意,說要一起走一輩子。
大腦充血,秦方律像只冷靜發(fā)狂的野獸,按著阮存云,咬他的嘴唇、后脖子、鎖骨,很用力。
阮存云喘不過氣,用手掌把秦方律往上推,稍微皺了皺眉,偏頭低聲喘了句“痛”。
秦方律慢慢停了,理智一點點回歸。
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阮存云脖子和胸前那一塊兒已經(jīng)不能看了,密密麻麻的紅印子戳在白皮膚上,有一個滲得通紅,很扎眼。
秦方律自知理虧,他從在樓下聽到阮存云說的那些窩心的情話開始就受不住了,所以下嘴沒輕沒重的,比平時還狠一點。
他習(xí)慣性地道歉:“對不……”
“你在這兒等著。”阮存云截住秦方律的話頭,摁著他的肩膀讓他坐好,眼梢稍挑地看了他一眼,帶著半身紅痕快步離開臥室,連背影都透著迫切。
轉(zhuǎn)頭回來,阮存云手里拿著一個純黑色的盒子,是秦樹送給他的那一個。
秦方律一下子繃緊了背肌。
皮質(zhì)金屬的止咬器泛著冷光,充滿強烈的禁/錮/感。
阮存云站在床邊停住,示意秦方律過來。
秦方律不安地坐正:“真的要用嗎?”
阮存云點了點自己胸前,輕輕責(zé)怪道:“看你干的好事。”
秦方律灰溜溜地低頭:“我以后會注意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吧。”阮存云笑了笑,“今天的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秦總,過來戴上。”
阮存云微笑著,用了敬稱,有點撒嬌的語氣,說的內(nèi)容卻一點都不溫柔。
阮存云這樣子非常迷人,大方敞懷露出曖/昧印記,甜美脆弱純真的模樣,卻能輕易蠱惑一頭猛獸,讓人不知不覺地被他牽著鼻子走,忍不住想聽他的指令。
秦方律顫了顫喉結(jié),順從地坐到床邊,微微仰起了脖子。
像猛獸自愿露出最脆弱的地方。
鼻梁處稍稍一涼,皮帶在腦后咔嗒一聲扣緊,秦方律的口鼻被罩在了金屬籠子里,沒有阮存云手里的鑰匙,他就沒法繼續(xù)行兇作歹。
阮存云滿意地笑了下,眼里盡是癡迷:“蛋老師,你好帥。”
沒法咬人,好在還能講話,秦方律聲音嘶啞得厲害:“我說過要親你十個部位,還剩下一個沒親到,我這下沒法親了。”
“嗯?”阮存云尾音微揚,禮貌地把秦方律上身扒光,按著他的胸膛讓他靠在床頭。
阮存云眼睛亮晶晶的,虛虛地跨跪在秦方律上方,驚訝地問:“我身上還有什么位置你沒親過嗎?”
此話不假,因為這么多次下來,阮存云早就被秦方律從前到后從上到下從里到外、烙餅似的親過了好幾遍。
秦方律扶著阮存云的腰,說:“有的,上次我只數(shù)到了九。”
阮存云把秦方律的兩只手從自己身上拿下來,狡黠一笑:“你就是想騙我把你的鎖打開,這借口太沒有說服力了。”
秦方律真誠道:“我沒這個意思。”
阮存云才不信,興致反被激得更高。
他隨手拿過剛脫下的秦方律的短袖,把秦方律的雙手腕攏到身后,用短袖在上面松垮地打了一個結(jié)。
“今天你不許動。”阮存云壓下身子,眉目漂亮至極,“反正嘴用不了,那干脆也別用手了。”
秦方律瞇起眼看著他,因為雙手被束在背后,肩背的肌肉夸張地鼓起,嘴上戴著止咬器,像一頭被人類強硬馴服的野狼。
襯衫半褪地掛在阮存云臂彎,他沒管。
秦方律的呼吸已經(jīng)有點不暢,目不轉(zhuǎn)睛地死死盯著眼前的表演。
阮存云越過秦方律,探身向前,伸手拉開床頭柜上層的抽屜,把東西拿了出來。
秦方律嘶啞地問:“你自己會嗎?”
“你幫我那么多次……”阮存云慢慢說,“我就是個笨蛋也該學(xué)會了。”
秦方律全身肌肉都繃緊,背在身后的兩只手臂緊緊攥在一起,隨便說些話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不愧是公司培訓(xùn)計劃的佼佼者,學(xué)習(xí)能力很強。”
阮存云似乎看出來了秦方律的掙扎,瞇眼笑著提醒他:“不可以亂動哦。”
美景當(dāng)前卻只能看,秦方律難受地閉上眼睛,頸邊青筋暴起,脈搏突突地跳。
“眼睛睜開看著我。”阮存云說。
秦方律頭向后仰,汗流浹背,喉結(jié)艱難滑動:“寶貝,你真的要折磨死我了。”
阮存云雙眼蒙上霧氣,薄薄的眼皮輕顫,似撩非撩地看著秦方律,細(xì)聲抱怨道:“還是你的手指比較長……”
秦方律一向引以為傲的冷靜沉穩(wěn)在此刻土崩瓦解。
阮存云改成雙手扶在秦方律肩上,貼近了上半身,帶起一陣微涼的氣流。
規(guī)則不要了,誠信不講了,秦方律輕易掙出手腕上的禁錮,偷摸著從床頭柜下方拽出一捆卷好的繩子,鮮紅色,做好了消毒處理。
阮存云一聲驚/喘,不知因為是被繩子嚇的還是因為秦方律壓著他往下摁。
“你怎么隨時準(zhǔn)備著這個……”阮存云紅著眼瞪他。
秦方律雙手恢復(fù)自由,溫柔地?fù)徇^阮存云白膩的皮膚:“你都不知道我盼了多久了吧。”
指腹輕輕摁住阮存云腰側(cè),秦方律規(guī)律用力,不妨礙他在心中暗自復(fù)習(xí)學(xué)到的專業(yè)知識,認(rèn)真道:“等下如果不舒服就告訴我。”
阮存云悶聲喵喵:“你特么耍賴,你自己把手解開了……”
資本家和他講道理:“因為你這個合約不對等,沒有我一個人既不動口又不動手的道理。現(xiàn)在我提議,我不用嘴親你,你不用關(guān)節(jié)活動,對雙方都公平,怎么樣?”
阮存云說“公平個屁”,卻仍順從地舉高雙臂,交付所有的信任,讓秦方律操縱火紅的細(xì)蛇,慢慢繞過他的肩頸。
紅繩游走所及之處,漫起一片細(xì)小的雞皮疙瘩。
秦方律的表情很認(rèn)真,黑色止咬器罩在他面上,眼底閃著暗光。
阮存云看得入迷,低喃道:“我給你戴上了籠子,你一輩子都被我鎖住了。”
秦方律笑了一下:“嗯。你用了我媽媽送你的禮物,你永遠(yuǎn)都是我的家里人了。”
一屋熾烈荒唐從盛夏的午后開始,斷斷續(xù)續(xù),到第二天清晨方才止息。
兩人窩在柔軟的床心倦極而眠,發(fā)絲纏在一起,腿放松地搭在對方身上。床下繩匙散亂,黑紅交映,放肆的痕跡被晨光好心地掩去。
秦方律考慮周到,沒在顯眼處留痕跡。
阮存云穿著短袖上班也不會受影響,同事們離他不過數(shù)米遠(yuǎn),沒人知道他身上遍布老板留下的隱秘細(xì)痕。
下一個周末,秦方律去了阮存云家,因為他們在漫展上收了粉絲們送的太多禮物,打算開個直播,一樣樣地感謝一下。
禮物盒子被整整齊齊地碼在阮存云的房間里,堆滿了小半個房間。
秦方律走過去站住,一手插兜,指尖從一排禮物上劃過去,明知故問:“有個短發(fā)粉絲送的黑色盒子怎么不在這里,你不打算感謝一下嗎?”
阮存云抱著雙臂,無所畏懼道:“我已經(jīng)感謝過鬼王老師了。”
秦方律從禮物堆邊逛回來,笑著:“行。我們準(zhǔn)備準(zhǔn)備就開始吧。”
他們簡單畫了個妝,穿著同款的素色短袖,沒怎么遮臉。
這是虎牙和蛋老師第一次同框直播。
本來虎牙自己直播的次數(shù)就寥寥無幾,蛋老師直播也只畫畫,所以直播剛開始就卡了,太多人涌進(jìn)來,滿屏都被彈幕占滿。
阮存云清了清嗓子:“大家好,今天來感謝一下大家在漫展上送我們的禮物。”
秦方律簡單點頭,夫唱夫隨:“沒錯。”
【啊哦啊啊啊,你們倆這個同框真的很像是在拍結(jié)婚照!!】
【嗚嗚,好配啊,你們好配。】
【沒去成漫展,我就在直播間里送點禮物當(dāng)份子錢吧!】
【求你們多參加點漫展吧,這樣我們就能多送點禮物,然后你們就可以多直播幾次感謝禮物了!】
“心意領(lǐng)了,別在直播間送禮物。”秦方律冷冷地說,“老規(guī)矩,送禮物的人封號。”
【蛋老師你不要太囂張了!!你看清楚這是牙妹的直播間!你得瑟什么?】
【救命啊,蛋老師氣焰好囂張!】
【我送禮物給牙妹,關(guān)你balls什么事?[狗頭]】
阮存云瞥了一眼彈幕,拿出第一份禮物,順口夫唱夫隨道:“嗯,別送,不然封號。”
彈幕一片吃飽了狗糧的汪聲。
第一份禮物是粉絲送的手工布娃娃,賀卡里寫著長長一封信,阮存云和秦方律都說很可愛,彈幕上也都夸送禮人心靈手巧。
接下來的禮物是一對毛絨帽子,阮存云和秦方律當(dāng)場戴上了,一只小恐龍,一只小螃蟹的造型,很喜感,觀眾們狂笑著截圖。
大部分都是很可愛很暖心的禮物,但也有些很皮的觀眾。
比如在豪華的盒子里又疊著一個盒子,一共層層嵌套了八層。
打開最后一個小小的方盒子,只見里面放著一盒超薄款的套,還特么是水果味兒的。
旁邊還放著一張卡片,囂張地寫著:“超實用對吧!不用謝。”
阮存云剛把盒子打開臉就紅了,飛快地把這盒玩意兒放到了鏡頭外,連謝謝都忘了說。
秦方律幫他補上:“謝謝。”
【啊哈哈哈哈牙妹經(jīng)典臉紅!】
【牙妹:我特么不想播了!蛋老師:今晚就用。】
【是我送的!!我是送禮物的人!!謝謝蛋老師的謝謝,牙妹為什么不謝我嘻嘻嘻。】
阮存云看著彈幕,兩指一夾把小盒子拿回眼前,紅著臉道:“因為不太實用。號買小了。”
連秦方律都略顯驚訝地轉(zhuǎn)頭看他,臉頰有點燙。
【哈哈哈哈哈哈!!!】
【??這是我能知道的東西嗎?】
【牙妹,你,牛逼(大拇指)】
【我靠,蛋老師臉紅了哈哈哈!有生之年!!果然只有牙妹能讓蛋老師臉紅qwq】
【媽的臭情侶……(發(fā)出嗑暈的聲音)】
粉絲們送的東西很多,各種稀奇古怪的都有。
不知是不是粉絲群體有問題,他們一共拆出了八盒品牌各異的套,到最后阮存云都麻木了。
因為內(nèi)容有趣,他們足足直播了快一下午,直播間的人氣卻越來越高,彈幕一直很熱鬧,從來沒冷清過。
“咳。最后一個。”阮存云說了很久話,聲音有點啞,端著水喝了一口。
最后一份禮物很不起眼,在禮物堆的最角落,一個小小的素色帆布袋,很樸素的樣子。
“最后一份,會是什么呢。”阮存云問著,把小袋子放在鏡頭前晃了晃,“不管是什么,先謝謝這位粉絲。”
【這個大小,我猜又是一盒tt哈哈哈哈】
【笑死,有理有據(jù)!】
【我覺得牙妹和蛋老師應(yīng)該反思一下你們?yōu)槭裁磿盏竭@么多套(oo)】
【這夠用到明年吧?】
【太小瞧他們倆了吧![驚訝]咱們蛋老師一個星期就給他用光!】
阮存云有了這個心理預(yù)期,面無表情地從帆布袋里拿出了一個夜空藍(lán)色的絲絨方盒子。
秦方律不動聲色地看著阮存云,克制不住微顫的指尖暴露他的緊張。
“這是啥……”
阮存云隨意掀開盒子,猝不及防地被里面的反光閃了一下。
“……”
阮存云呆滯地盯著盒子里的東西,嘴唇有點傻氣地微張,眼眶一點點紅了。
【我靠我靠是什么?讓我也康康qwq】
【等一下——我好像知道是什么了!!】
【啊啊啊啊不會吧不會吧!!!】
【臥槽,蛋老師他站起來了——】
絲絨盒子被阮存云僵硬的手指捧在手心,秦方律輕輕把它拿起來放到桌上,背朝著鏡頭。
秦方律一身素色休閑裝,一條腿向后退了半步,然后珍之重之地在阮存云面前半跪了下來。
秦方律拉過阮存云的左手,扣著他顫抖的指尖,低頭,微涼的嘴唇虔誠地印上無名指根——
“第十個吻。”
在無數(shù)人的見證下,在陽光明媚的夏日午后,貓咪在地毯上玩毛線球,翠綠的葉子輕輕飄到欄桿上,蟬鳴如大提琴奏鳴曲。
在阮存云的出租屋里,秦方律從盒子里取出一枚戒指,由許多纖細(xì)璀璨的環(huán)組成一個大環(huán),象征著無窮宇宙的交匯處,象征著無數(shù)可能性抵達(dá)的唯一世界——
秦方律仰頭輕喚:“阮存云……”
阮存云彎腰垂眸,側(cè)頭,用一個深吻截斷他。
直播畫面陡然一顫,然后陷入徹底的黑暗,只剩下畫外音中模糊黏膩的吻聲。
和徹底陷入瘋狂的彈幕。
幾天后,只見balls老師無比炫耀地發(fā)了一條新微博,微博內(nèi)容就短短一句話:“看我昵稱,再不會改了”。
balls的新昵稱是——
【牙妹的夫:ball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