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官家有女初長成 第9章 背著書包上學(xué)堂
秋姨娘懷揣著一顆母憑子貴之心,信心滿滿的趕來,卻被官云裳貌似無意的幾句話擊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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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秋姨娘死死抱著孩子,一雙眼睛瞪出火了,“不行,兒子我要自己帶!”她尖叫著,像是怕人搶了她的兒子一般,甩著頭瘋了般向外沖去。官長安跟在后面,緊張地叫著,“你別跑,小心摔著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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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兩個窮折騰的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奶娘走在最后面,沖著官云裳偷偷比著大拇指。官云裳微笑著點了點頭,這種狀況她在電視里看過,只是試試,沒想到還真成了。這就是所謂以攻為守。不就是小妾想搶房子嗎?咱反過來裝做要搶她兒子,她指定得安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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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暗暗得意,母親余氏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都安靜了,咱們繼續(xù)繡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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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繡花=。=!!!,官云裳拿起小細(xì)針皺了皺眉頭,她到這古代里別的還能學(xué)會,唯獨(dú)這秀花,直叫她頭痛。雖然她很熱愛,只是繡出的鴛鴦永遠(yuǎn)七扭八歪的,像丑小鴨。也只有文允述不嫌棄敢收下放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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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天上學(xué)堂,官云裳又給文允述帶來一個得意之作。趁著進(jìn)學(xué)堂前的一點時間,官云裳叫來文允述,神神秘秘地把一個線團(tuán)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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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樂哈哈的要打開看,“又是香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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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你回家再打開。我先上學(xué)去了。你也是,要好好上課啊。”說完,官云裳揮手進(jìn)了學(xu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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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分水鎮(zhèn)的學(xué)堂本是不收女孩兒的,只是鎮(zhèn)里工匠師傅多,唯有這教書的師傅少。有錢人家里,即使掏上大把錢財也難請到先生到家里教書。無奈之下,只得將女孩兒們聚在一起,請了師塾的先生一齊教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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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學(xué)的無非是&amp;amp;lt;&amp;amp;lt;列女傳&amp;amp;gt;&amp;amp;gt;&amp;amp;lt;&amp;amp;lt;女經(jīng)&amp;amp;gt;&amp;amp;gt;之類。先生閑下來,還教她們些禮儀、音律,琴棋書畫這類,他會視女學(xué)生的資質(zhì)專門指點。鎮(zhèn)里就一個教書先生,所以男學(xué)堂和女學(xué)堂在一個宅子里。立墻隔著,誰也看不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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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孩子的皮勁兒哪能不翻墻弄梅的,偏生著這位先生有個習(xí)慣,一堂課下來,必要入屋獨(dú)自拂琴。這就給了孩子們翻墻玩樂的機(jī)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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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天也正是這樣,男孩們聽到琴聲,立時放下書本,幾個性子皮的,猴子似的颼颼地往墻上竄。他們腦袋剛伸出去,墻頭就有黑影刷刷飛了過來。幾個猴孩子沒抓住被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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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好墻頭不高,幾個男孩拍了拍屁股跳了起來。他們反身跑回屋里,圍起一個高大的男生叫著,“定風(fēng),定風(fēng),快想辦法。那些女娃子越來越邪氣了。敢用草包打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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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哼了一聲,把書拍在桌上,“別煩我,自己想辦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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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幾個男生愣了,回道,“定風(fēng),不能這樣啊,我們可都聽你的啊。你最聰明了,快幫我們想辦法吧。那些丫頭再不整治一下,就沒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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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哼了一聲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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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猴精似的瘦高孩子賊賊說道,“魯定風(fēng)你不是怕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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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呸!誰說我怕她了!”魯定風(fēng)騰地就跳了起來,一張臉氣得通紅。他這表現(xiàn)讓些孩子們猜到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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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猴孩兒跟著說道,“你原來怕官福兒啊,難怪了,她一來,你就不爬墻過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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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是啊。”幾個孩子一齊起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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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文允述放下書,說了句,“定風(fēng)不是怕她,他們是親戚,你們要翻墻搗亂就自己想辦法好了。干嘛非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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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人出頭,那群猴孩子轉(zhuǎn)去圍著文允述,“喲,知道你被那小狐貍精給迷住了。天天掛著個亂線團(tuán)似的香包,得瑟個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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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用說,文允述腰間那繡得跟破布團(tuán)似的香包肯定是官云裳的杰作。這香包不好看,那是擺在眼前的眼證,文允述想爭辯也爭不來。他捂著香包,氣鼓鼓說道,“她剛學(xué),以后總會做好的。再說,我也不覺得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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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說吧,被小狐貍精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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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孩子推攘著他,說道,“文允述,就你也行,帶我們翻墻吧,快點,一會兒先生就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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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文允述猶豫了一下,他也想過去瞧瞧官福兒,可他一早就答應(yīng)了,要好好上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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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魯定風(fēng)在一旁說道,“述,咱倆比賽,看誰能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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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好!”有兄弟相邀,搖擺的天平立刻下了決定。兩人捋起袖子在墻這邊擺好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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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瘦小的男孩過來通報,“大家不用怕,先生有客來,一時半會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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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唉!”院子這邊,男孩兒們都是嬉鬧起轟。墻那頭女娃兒們也拿起了泥團(tuán)做好了準(zhǔn)備。文、魯兩娃對爬墻這事已是輕車熟路,號令一下,兩人以迅捷之速迅速竄上矮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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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泥團(tuán)立時如雨點砸下,文、魯兩娃一個貼在墻頭,哧溜滑了下來。另一個矮身躲過泥團(tuán),跟著,一個空翻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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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們倆一過來,女孩兒們嚇得丟掉泥團(tuán)尖叫起來,墻那頭的男孩們像打了勝仗一般,蜂擁翻過墻頭,向女孩們圍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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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咦,福兒呢?”文允述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官福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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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女孩怯怯說道,“她找先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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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猴精似的男孩叫道,“果然是妖精,連先生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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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孩子們的世界里,先生如夜鬼般可怕,最好是少見為妙。官云裳他們這位先生本生也沒生著一張和善的臉。這先生姓徐,二三十歲的年紀(jì),看起來還很年輕。很標(biāo)準(zhǔn)的白面書生的長相,清俊斯文。只是那張白面天天緊繃著,最皮的孩子也不敢輕易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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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徐先生中過舉人,以他的學(xué)識本該進(jìn)仕途,可不知為何,年輕的他卻選擇在這個小鎮(zhèn)里當(dāng)師塾先生。很多人都有秘密,可官云裳還不至于是個好奇心超強(qiáng)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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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天官云裳正坐在那兒讀書,先生來了客,兩人就站在門邊輕聲說話。官云裳坐得近了,依稀聽他們說到太平天國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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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對歷史年代問題,一直神經(jīng)很大條。至從她知道自己所處的年代是“老佛爺”當(dāng)著政,她就斷了幻想阿哥、王爺?shù)男摹K揪蜕谛羧思依铮舶采^些小日子也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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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只是這時猛然聽到徐先生說起“太平天國”,她不竟有些擔(dān)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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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位徐先生雖然成天繃著張冰塊臉,可對她還算是照顧的。一學(xué)堂學(xué)生里,教起琴棋書畫來,對她最為上心。知道官云裳不喜歡《女訓(xùn)》之類,也很少要她背誦、抄寫。官云裳與他沒說上兩句話,卻有些忘年交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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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徐先生與來客小聲談完,折身回到屋里彈起琴來。官云裳在他的指點下,已能通點音律,聽徐先生彈的是《十面埋伏》。徐先生的琴彈得極好,可今日琴聲斷斷續(xù)續(xù)。似是沒有彈琴的心緒,又硬是在那兒僵硬地拔弄著琴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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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猶豫了一下,起身走到琴房。輕輕敲門,里面?zhèn)鱽砝浔穆曇簦斑M(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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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深吸了口氣,推開門正看到里面瞇著雙目,一臉不耐煩的徐先生。官云裳愣了一下,一時不知該開口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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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猜到是你,這些孩子里,也只有你有這膽量。”徐先生起身站起看著墻上的畫,他背對著官云裳,負(fù)手站在一旁。問道,“你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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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對著手指,小聲說,“感覺你有事,所以進(jìn)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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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哦?”徐先生輕哼了一聲,轉(zhuǎn)身瞟眼看著她,“一個小女娃子,難道還想幫人解煩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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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有些不服,也不管自己什么身份了,直說道,“我沒有解煩憂本事,到不介意當(dāng)聽客。憋在心里,不如說出來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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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果然不是一般的孩子。”徐先生看著她,微微露出些笑容。這還是冰塊臉第一次笑,但是他的笑容很快收回,徐先生走到琴前,輕輕觸摸著琴弦,他問道,“你可喜歡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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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行。”官云裳灰灰想到,這年代連小說都不容易看到,也只得說喜歡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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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琴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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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啊?”官云裳想起,這徐先生平日里對這琴極是愛惜,輕易不讓人碰觸,如今為何會突然送給她呢?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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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先生你可是要離開本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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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啊,男兒者志在四方。或許我早該離開這里了。亂世之中,又怎能讓兒女私情牽絆終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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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很想說,你這孤家寡人的,牽絆個啥啊。可一想,她猛然明白過來,徐先生呆在這里莫不是在等哪個女人吧。現(xiàn)在估計是等得心灰意冷了,就想離開傷心地,跑去參加太平天國謀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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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看了一眼桌上的琴,說道,“先生,這琴,禮太重,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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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送給你,唉,不多說了,你先出去吧。”徐先生似有些不耐煩。官云裳也不好多留,只得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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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院外,又是一番熱鬧的情景,文允述和魯定風(fēng)兩人正翻墻跳過來。看到魯定風(fēng),官云裳稍稍有些意外,至從六年前挖坑整他后,這孩子就再沒出現(xiàn)過。容不得她多注意魯定風(fēng)。這邊,文允述已和幾個孩子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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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啰,她過來了。當(dāng)面說我也不怕。”那個精瘦的男孩指著官云裳說道,“我娘說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神童,她分明就是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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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官云裳有些納悶,她才出來,怎么糊里糊涂地就被人說成妖精了。那瘦男孩卻是揪著她不放,“你們不信問她,她絕對是妖精,看她長的這模樣,不是妖精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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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轉(zhuǎn)鐘了,應(yīng)該說是今天了。嗯,今天兩更,還有票的支持一下,謝謝。)</br>